山野间的村落,向来是极静的。青灰色的瓦顶,土黄色的泥墙,中间或有几株老树斜伸出来,枝干上爬满了岁月的皱纹。村前一条小溪,水不甚清,却也不浊,终年潺潺地流着,似乎从未停歇过。这便是我要写的山野小村,如今却显出几分萧条来。 前不久,我有事路过这个梅港乡最偏僻的深山小村。在近年来,村中年轻人渐次离去,只剩些老人和孩子守着这方土地。老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旧过着与祖辈无异的生活。只是那田间的劳作,已不复往日的热闹,常常只见一两个佝偻的身影,在田间缓慢移动,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某老汉便是其中之一。他年近七旬,膝下二子皆在外地打工,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他的背已经驼得厉害,走路时总要拄着一根木棍,那木棍与石板路相击,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村里格外清晰。他的儿子们曾接他去城里住,他住了半月便回来了。"城里房子小,转个身都撞墙,"他逢人便说,"而且那地方,连棵树都没有,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村里像老汉这样的老人不在少数。他们大多体弱多病,却无人照料。村里的卫生所简陋得很,只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赤脚医生坐诊,药品也有限。前些日子,李奶奶突发脑溢血,等儿子从城里赶回来,人已经不行了。儿子跪在灵前哭得死去活来,可哭声再大,也唤不回逝去的母亲。 孩子们倒是不少,却大多由祖辈抚养。这些孩子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性格大多内向孤僻。张三家的孙子才十岁,已经会熟练地生火做饭了。问他想不想父母,他只是低头玩着衣角,半晌才憋出一句:"他们过年就回来了。"可谁都知道,所谓的"过年回来",也不过是待个三五天便又匆匆离去。 村委会也曾想过办法。前几年建了个"幸福院",说是可以集中照顾老人。可那地方简陋得很,几间平房,几张床铺,连个像样的活动室都没有。老人们宁愿守着自己的破房子,也不愿去那里"享福"。村支书叹气道:"不是我们不作为,实在是没钱没人力啊!" 山村的黄昏来得格外早。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整个村子便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寂静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很快又被暮色吞没。老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自家门前,有的抽着烟,有的摇着蒲扇,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那里或许有他们牵挂的子女,或许只是一片虚空,……。 我常想,这山村的未来会怎样?老人们终将逝去,孩子们长大后恐怕也会像他们的父母一样离开。那么,这些承载着几代人记忆的老屋、老树、老路,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它们会不会也像那些老人一样,在孤独中慢慢老去,直到彻底消失? 山野间的风依旧吹着,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这气息里,有他们童年的记忆,也有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眷恋。可面对眼前的现实,我却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或许,这就是时代发展的代价吧——我们在城市里建造高楼大厦的同时,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乡村一点点凋零。 夜幕完全降临了。我骑上两轮电动车,也要回家了。远处的田间传来几声蛙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我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一切又会照旧——老人们依旧会早起劳作,孩子们依旧会在泥地上玩耍,而那些关于留守的问题,依旧不会有答案。这便是山村的现实,残酷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作者简介
游义善,笔名:游陆,男,江西省余干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楹联学会会员,江西省诗词学会会员,江西省余干县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新农村商报温州站通讯员。以散文和诗词为主,作品在《电子商务报》,《赣东乡村》《掌上黄金埠》《邯郸头条》《上海头条》《广州头条》等公众号和网络平台转载。人生格言;“只要有梦想,成功就在身边”!

(图文供稿:游义善)
《新京都文艺》
欢迎原创首发佳作投稿!
投稿邮箱:874376261@qq.com,
来稿请附个人介绍、自拍照片
以及注明作者微信号等通联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