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商业版图中,娃哈哈一直是饮料行业的标志性存在,创始人宗庆后凭借卓越的商业智慧,打造出庞大的饮料王国。然而,在宗庆后离世后,娃哈哈却陷入了一场震惊商界的豪门遗产之争,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也逐渐浮出水面。
2025年7月,香港法院成为这场遗产争夺大战的主战场。宗继昌(Jacky Zong)、宗婕莉(Jessie Zong)、宗继盛(Jerry Zong)三位自称是宗庆后同父异母子女的当事人,一纸诉状将宗馥莉告上法庭。他们请求法院颁布禁令,阻止宗馥莉处置汇丰银行账户内的资产,并追讨宗庆后生前承诺的21亿美元(约合150亿元人民币)信托权益。
在大众的认知里,宗庆后的家庭构成简单,只有妻子施幼珍和女儿宗馥莉 。但此次诉讼,却将这个商业巨头家族隐藏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据上游新闻报道,三名原告首次公开宣称自己是宗庆后的非婚生子女,其母亲为娃哈哈前高管杜建英。为证实身份,原告方提交了1989年宗继昌在杭州的出生证明,并申请调取宗庆后2023年在浙一医院的血液样本,进行DNA比对。一旦鉴定成立,依据《民法典》第1071条中“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继承权”的规定,这将成为原告方手中的有力武器。
关于杜建英,她1966年出生于杭州,毕业于浙江大学光学仪器工程系。1991年,25岁的她辞去杭州医用光学仪器厂的稳定工作,加入初创的娃哈哈。凭借出色的英语能力和工作能力,很快成为宗庆后的得力助手。有内部元老爆料,杜建英最初是因被宗庆后的男助手追求而接近宗庆后,没想到最终与宗庆后走到一起。此后,两人关系愈发密切,应酬时杜建英会主动为宗庆后挡酒,宗庆后醉酒后也是由她贴身照顾,两人还常在办公室同睡行军床彻夜工作。1996年,杜建英怀孕,以陪宗馥莉赴美留学为名前往美国,生下长子宗继昌,之后又陆续生下宗婕莉和宗继盛。
2003年,宗庆后为杜建英在香港设立离岸信托,承诺注入21亿美元,最终实际注入18亿美元,旨在保障三个孩子的未来。同一时期,杜建英在娃哈哈内部的地位急剧攀升,成为公司二把手,掌控多家食品加工厂股份,宗庆后不在时,她可代行决策权,被员工私下称作“隐形老板娘”。2010年,杜建英突然从娃哈哈离职,利用宗庆后提供的资金创建三捷投资集团,业务涉及生物医药、新能源等多个领域。即便离开娃哈哈,她也通过复杂的股权安排,持续控制着娃哈哈的关联工厂。
再看宗馥莉,2024年2月宗庆后因病去世后,权力交接之路并不平坦。当年7月,一封署名为宗馥莉的辞职信在网络流传,信中提到因部分股东对其经营管理提出质疑,她决定辞去副董事长、总经理职务。但一个月后形势反转,宗馥莉正式接任娃哈哈法定代表人、董事长及总经理,并接手父亲持有的29.4%股权。成功掌权后的宗馥莉,开启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她要求大量娃哈哈员工将劳动合同转签至宏胜旗下公司,拒绝转签的员工面临年终奖和干股分红大幅削减。2025年7月,宗馥莉名下多家娃哈哈公司更名为“宏胜”相关名称,同时宏胜旗下新设立多家销售公司,逐步降低对娃哈哈集团销售渠道的依赖。
今年以来,娃哈哈已关停18家工厂,其中就包括宗继昌、宗婕莉担任董事的多家公司。而娃哈哈集团在天津、怀化等地布局的18条高速水线所属11家项目公司,不少都是“宏胜系”公司。此消彼长之间,宗馥莉向“宏胜系”战略转移的布局愈发明显。从法律层面来看,宏胜饮料集团与娃哈哈并无股权关系,宏胜饮料集团由注册在英属维京群岛的恒枫贸易(BVI)持股98%和浙江恒枫投资持股2%,后变更为恒枫贸易(BVI)100%持股,实际控制人是宗馥莉 。
在这场遗产纷争中,宗馥莉与三位弟妹各执一词。原告方律师指出,宗庆后晚年曾在私人场合承认三名子女的身份,并口头承诺“不会亏待”,遗嘱见证人为娃哈哈高管,但因无家族成员见证或签字,程序存在瑕疵。宗馥莉方面则辩称,涉案信托账户资金是公司海外拓展储备金,110万美元的转账是用于支付越南工厂设备尾款,并提供了合同及发票作为佐证。宗馥莉还亮出父亲遗嘱,表明“海外企业由宗馥莉继承,与其他子女无关”,但杜建英方对遗嘱真实性提出质疑。
这场遗产争夺大战不仅是宗氏家族内部的纷争,还牵扯到娃哈哈集团的股权结构以及国资的利益。1987年,宗庆后承包了上城区文教局下属连年亏损的校办企业经销部,这便是娃哈哈集团的前身。1999年,娃哈哈完成混合所有制改革,形成如今的股权结构:杭州上城区国资委为第一大股东,持股46%;宗馥莉从宗庆后处继承29.4%的股份,为第二大股东;职工持股会持股24.6% 。
多年来,上城区国资虽为大股东,但在娃哈哈的日常经营中存在感较低,且连续20多年未参与公司分红。有知情人士透露,1999 - 2007年间的国有股分红被借给娃哈哈集团使用,分红借款利息奖励给了经营者和职工。2008 - 2022年末,娃哈哈集团未与上城区政府签订优惠政策,公司账面不进行利润分配,但每年会出具形式上的股东会决议,管理层和职工持股会以“资金往来”名义拿走分红,国有股东却未获分红。按估算,持有娃哈哈2.42亿股股份的上城区国资每年应获分红约2亿元。而根据中诚信国际出具的上城文商旅集团2024年度跟踪评级报告,2023年娃哈哈集团的账面价值仅2.42亿元,且在2021 - 2023年的三年间,均未获得股利收入。
2024年7月,宗馥莉的辞职信曾暗示杭州市上城区人民政府及部分股东对其经营管理的合法性存在质疑,可见国资在宗庆后去世后参与了公司管理的讨论。2025年7月17日,杭州市上城区财政局公开回应,已成立专班介入娃哈哈集团遗产纠纷事件。作为大股东,上城区国资的介入,不仅加剧了外界对宗庆后父女以“宏胜系”等体外公司“掏空”娃哈哈集团的质疑,也让这场遗产继承风波变得更加复杂。
娃哈哈的豪门遗产之争,从家族内部矛盾演变成涉及商业利益、股权结构、国资权益等多方面的复杂事件。这不仅对宗氏家族和娃哈哈集团影响深远,也引发了社会各界对企业传承、家族财富分配以及国资监管等问题的广泛关注。未来,随着事件的发展,娃哈哈这个商业帝国将走向何方,是继续辉煌,还是面临变革与挑战,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