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袋小麦称出的信仰
——读张坤堂先生《半袋子小麦党费》有感
文//张玉森
读完《半袋子小麦党费》,心里像被一簇不灭的火烫了一下。文章很短,故事也极朴素:一位病重的老党员,宁可卖掉家里仅剩的半袋小麦,也要把党费亲手交上。没有枪林弹雨的宏大场面,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口号,却把“信仰”两个字写得沉甸甸、亮晶晶,压得人眼眶发热。
外祖父的形象,让我想起老家村口那棵老槐树——皮糙干裂,却年年抽新芽。战争年代,他豁出命去掩护战友;和平年代,他卷起裤腿种菜、当厂长,最后又默默回到田垄。身份几经起落,却始终提着一口气:我是党员,党费不能欠。那半袋小麦,是口粮,是药钱,是孙女碗里的一块肉,可在老人心里,更是一条不可打折的“党员底线”。这种近乎执拗的“计较”,恰恰照见了信仰最动人的模样——它不是高头讲章,而是日用而不觉的“心里不能压石头”。
最触动我的,是村党支部书记悄悄垫付党费的细节。老人生气了,拍炕沿:“他们替我交对吗?”一句话,把“权利”与“义务”分得清清楚楚。在他看来,交党费不是组织“要钱”,而是党员“交心”;不是例行公事,而是向党报到、向理想报到。旁人看是几块钱的小事,在他却是丈量忠诚的一把尺子。尺子很旧,刻度却锃亮——量出了党员的自觉,也量出了信仰的纯度。
掩卷回想,我们今天交党费,大多变成了手机里的几行数字,几秒就能完成。便捷之余,也少了那份“郑重其事”的仪式感:没有提前剃的胡茬、没有洗净的布衫、没有推着独轮车走十几里山路的汗味。我们不再用半袋小麦换党费,但那种“心里压石头”的警醒,那种“宁可自己勒紧裤腰带,也不向组织开口”的硬气,那种“把信仰当日子过”的朴素,是否也在悄悄流失?
文章最后,作者说:“他们的信仰,就像一盏灯,能照透长长的岁月。”其实,这盏灯也需要一代代党员添油续芯。今天的我们,或许不用再卖小麦,但仍需在心中留一块“自留地”,种上责任、担当与敬畏。交党费时,不妨慢一点,让指尖在“确认支付”上停两秒,想一想这背后跨越硝烟与岁月的重量;写思想汇报时,不妨真一点,少些“复制粘贴”,多些扪心自问:我这一季度给群众办成了哪几件事?我这一年为党旗添了哪几分色?
半袋小麦很轻,称出的信仰却很重;故事很老,传递的精神却永远年轻。愿我们都能接过外祖父那袋小麦,把它磨成粉、蒸成馍,化成继续前行的力气——让信仰的灯火,因我们而燃得更亮、照得更远。

烽火岁月 精神永存丨半袋小麦里的党费
原创 张坤堂 山东支部生活
在这个特殊的年份里,我总会想起外祖父—— 一位将生命与信仰熔铸在一起的抗战老兵。他用一生践行着对党的忠诚,而那份对交纳党费近乎执拗的坚持,至今都是我心中不灭的精神火炬。
若是外祖父还健在,如今也该120岁了——他离开我们已经45年。在我七八岁的记忆中,他身材高大魁梧,两手一抄就能拎起两桶水,干起活来像不知疲倦的陀螺,一刻也闲不住。他平时总穿着粗布衣裳,就着粗茶淡饭度日,生活俭朴到极致。
但每逢交纳党费的日子,他总会郑重地换上一身干净衣裳,仔细修面。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是他独有的仪式感。那时年纪小,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平日里不拘小节的老人为何会对 “交党费” 这件事如此重视。
打记事起,我就知道外祖父是老革命,上过战场,也当过干部。可他具体经历过什么,立过哪些战功,我一概不知。外祖父在世时,我总缠着他讲打仗的故事,他却总笑着摆摆手:“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的事。”
任我软磨硬泡,他也绝口不提那些出生入死的日子。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不愿说,而是不愿意显摆自己,他的秉性就是低调做人。
后来,听母亲零零碎碎说起,我才慢慢渐渐拼凑出外祖父跌宕起伏的前半生。
早在战争爆发初期,他就加入了游击队。在平原、山沟沟和连绵的大山梁子间,他带着队伍和敌人周旋打转,经常跟日本鬼子厮杀。
有一回,小队遭遇兵力雄厚的日军,生死关头,他用密集的火力为队友开辟出突围通道,自己的手臂却被流弹擦得鲜血直流。而他只用布条草草包扎,咬着牙又冲回了战场。
正是凭借这股子不要命的劲儿,他在战火中入了党。
抗战胜利后,作为家中独子,外祖父放心不下年迈体弱的父母,只能含泪告别部队。回到村里,他依旧是那个善良仗义、办事公道的人,在村里威信很高。新中国成立后,乡亲们都信任他,推选他当了村干部。从互助组,到初级社、高级社,他一路干下来。后来,外祖父成为县酒厂的第一任厂长。
在外祖父当厂长的那几年,母亲常常带我去厂里。听马路上汽车的轰隆声,闻空气里的酒糟味成为我童年生活的一部分。后来,随着酒厂收归国家统一管理,县里派来正式干部接管。因为外祖父的身份没有转为国家公职人员,他便主动辞了职,收拾行李回了老家,重新当起了农民。
回到老家后,他又主动包下村里的六亩菜园。那时,关节炎和肺气肿的毛病已经落下了,常年缠着他。但外祖父没有被病痛难倒,那片菜园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我正上初中,陪母亲去看望生病的外祖父。推开老屋的木门,就见病重的外祖父躺在土炕上吭吭咳嗽。见我们来了,他撑着胳膊要起身,声音沙哑却透着股执拗:“把仓里那50斤小麦拉去集上卖了,先替我把党费交了,再给娃割斤肉补补。”
母亲急得直掉泪,劝他先去医院看病,不着急卖粮。可外祖父把炕沿拍得咚咚响:“党费一天不交,我这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 最后实在拗不过他,我和母亲只能推着独轮车去集市卖那半袋小麦。
回到家,外祖父就让母亲赶紧拿5元钱去村党支部交党费。谁知村党支部书记知道外祖父家里有困难,已经悄悄把上半年的党费给他垫上了。外祖父听说此事非常生气,连声质问母亲:“我是党员,党费是我应该交的,他们替我交对吗?这个道理你怎么不懂?快还回去!”母亲没法,只好按他说的,把钱还了回去。
外祖父交党费的情景,我看在眼里,也刻在了心上。他把这事看得比命还重,宁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按时交上;别的事能放一放,唯独党费,耽误不得。
如今,我也入党快40年了,每次轮到我交党费,眼前总会浮现出外祖父的模样:他仔细刮好胡子,换上那身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裳,抻平衣角,揣上小麦换来的党费,一步一步地走向村支部。
在他这样的老党员心里,对党的那份忠诚,早就和血脉融在了一起,比命还金贵。他们的信仰,就像一盏灯,能照透长长的岁月,给我们这些后来人照亮前路。



张玉森老师部分书法作品欣赏


















作者简介
张玉森,济南人,大学学历,中共党员,就职于济南市教育局(现已退休)。退休后,他依旧钟情于书法,其书法作品多次参展,获奖颇丰。他还是相关书协、联谊会、研究院的会员。他擅长文学创作,众多原创诗词、散文及其他文章被国内报纸、书刊及媒体平台刊载,并多次在全国文学创作大赛中获奖。他被《齐鲁文学》杂志社聘为签约作家,是中国新诗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北京当代翰墨文化艺术院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