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选诗人】逍遥舟子、马文斐、张建刚、
李良英、邢剑君、王建、汗牛、彭珍海、古月
王进龙、唐朝小雨、乔安娜、阎晓文、铃铂、
俎根彩、马连山、刘海平(高山)、文龍、
董剑鹏、赵章柱、张变芳、周雪平、杨国堂、
张茹兰、剑胆红心、杜海欣、关新、张洪艳、
张念慈、郭永华
尘封的故事
文/逍遥舟子
被乡愁牵到老家空心村,
推开幢幢摇摇欲坠的老房子。
多少清贫而温馨的记忆对冲而来,
辨不清人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应邀奔赴网红风景区,
瞻仰嶂石岩那三栈九套,
万丈红崚,百里赤壁。
看三叶虫化石,
曾经的都不会消失。
沧海桑田的浓缩,
28亿年的故事,
是怎样被沉淀为世界传奇?
世界最大的天然回音壁,
默默回应每一声风的呼吸。
文/马文斐
在时光的角落
蛛网轻缠
尘埃漫舞
儿时的故事静卧安闲
故乡的阳光很软
田野似绿绸无边铺展
我们玩着过家家
笑声是散落的铃串
你扮新郎神色憨甜
用柔韧草茎编成戒指
轻轻套上我的食指
说要许我岁岁年年
风抚弄着野花
蝴蝶在身旁自在飞旋
我们不懂誓言的重量
却把纯真种满心田
岁月是无情的风烟
吹老了山川吹皱了容颜
如今两鬓已斑白如霰
那段故事成了泛黄信笺
我把回忆轻轻折叠
重新锁进岁月的旧匣
让这温暖又青涩的梦
在心底永享静谧宁安
文/张建刚
母亲走后搁置在屋角的腌菜的坛子
如今被妻子打开尘封已久的故事
那些被腌制过的主角:茄子、黄瓜、豆角
韭菜花、白菜、白萝卜、红萝卜
鸡蛋、鸭蛋、鹅蛋、鸟蛋……
将一一走出来,诉说它们的过往
上个世纪青黄不接的年代,饭桌上
再清苦的日子,父亲吃了母亲的腌菜
也长一身耕种的力气
我吃了母亲的腌菜,一路成长
读过初中高中大学,娶妻生子
这是一部传承岁月的家书
即便我和妻子走入地下,也期待着
儿孙们能续写腌制的章节
并听到萝卜撞击坛子的声响
文/李良英
有人的地方
就有故事
只是,有的故事
长了腿
有的故事
被锁进历史厚重的泥土
有人,掘地不止
挖出那些带血锈的陶片
让它们,重见天日
努力,游走四方
文/邢剑君
时光把一层层窗户纸
糊了又糊
那青春的大红窗花
被糊了进去
往事总是似曾相识
在我们的记忆里
经不起推敲
又想起那一年的炉火和炕桌
还有那第一次翻动的
语文课本,如今我的诗歌依然
在一声声bpmf的声韵里寄生
当小孙女诗悦用清脆乡音
把它们读出
这不可复制的童年美好
像一朵小花开出清晨
被温柔的风轻轻吹动
文/王建
时光流逝
多年前的那纸已发黄的信笺
还躺在柜橱的木匣里
锁已经锈蚀斑驳
钥匙也生出铜绿
那年夏天没说完的话
悬在老屋的蛛网上
这么多年
不肯落下
文/汗牛
可怜那些白发人
跟下说的话,不挂心
而那些尘封的故事
却总是记忆犹新
天天讲了一遍,又一遍
家人听得,都不耐烦
为什么他们总挂在嘴边
让他说吧。只要开心
没有什么了不起
也不会伤当下任何人
有时候也想劝一句
不要那样太在意
人生一世,总有风风雨雨
说实话,真不理解
那些尘封的故事
对于白发人有多大的魅力
文/彭珍海
一束斜阳,一绺游风
你那年的剪影在眼前依然分明
光阴转身时,所有似曾相识的晨昏
都开始轻轻颤动——
被时光封缄的往事
在记忆的暗房渐渐显影
像老相册里渐渐晕开的茶渍
像留声机上不肯停息的低吟
我们曾站成两棵树
数尽云涛与潮信
而今季风过境
只剩下交错的投影
若重逢是命运的诗眼
为何对白如此轻盈?
也许,唯有穿过旧时光的风
还记得我们,年轻时的模样
文/古月
那天,河岸上的郁金香就像一道闪电。那道白光,又让
我确信,多年来,那个下午一直牵挂着我。
更贴切地说,我与那一丛从梦幻般的花,同时沐浴在
暖暖的阳光里。近处,那丛黑的发绿草,蓬乱的生长着。
仿佛已获得神的眷顾,又安置在故事的某个拐角。
在异乡,孤独使我无法确定语言的完整性。枝头
一枚枚果实的呼吸,吐出人间烟火的波纹。漫长的
夏天那么明亮,总是先拯救那些被天空
低垂的事物,它们提供了,对这个世界的另一种解释。
那是华北半梦半醒的黄昏,有一个个被尘封的故事,
连着想哭又不能哭出声的夜晚。仿佛那才是
人生。心上没有一粒尘埃,这样,
我就能沿着记忆里的故事,回到最初起点。
文/王进龙
滹沱河的水漫过第七块城砖时
陶罐正在土层里数自己的裂纹
那些被夯进城墙的指纹
还保持着举起夯锤的姿势
某片瓦当的残片记得
月光曾在斗拱上练习倒立
而现在,它在博物馆的展柜里
用半枚兽纹
拼合着被炊烟熏黄的晨昏
有人在田埂上捡到青铜箭头
箭簇的寒光里
还蹲着未散的厮杀
而箭头指向的方向
蒲公英正把去年的种子
轻轻放在新翻的泥土上
最老的那棵古槐
年轮里藏着无数个春天
它抖落一片叶子, 就有一个故事
从尘埃里站起来 , 伸了伸懒腰
文/吴会茹
抽屉里躺着
半截铅笔的故事。
它曾画下整个春天,
却擦去了署名。
老邮筒的喉咙深处,
一封未贴邮票的黄昏,正在慢慢,
变成化石。
文/唐朝小雨
与一场大雪有关
与雪地上梅花的脚印有关
白花花的故事
春天不会让梨花说出来
回归的燕子在敲门
提着漂亮的小书包
它们的孩子
就要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我掏出内心的丰盈
给万物献上温馨的祝福
文/乔安娜
那些断垣残壁
那些长满房顶的毛草
还有那些石头砌的墙和
麦秆和着稀泥的结实墙壁
既留存在脑海里
也留存在内心深处
那可是祖祖辈辈呆过的老屋
留下了几代人的爱
那些破损的壁墙和窗棱
在阳光的直射下
显得更有了沧桑感和年代感
每一寸肌肤里都有曾经的故事
如今只剩下对老屋的回忆
那里有过长辈们的声声叮嘱
又有晚辈们嬉戏打闹的场景
那些尘封的故事永远难以忘记
文/阎晓文
人已入土半截
故事早已深埋
只是有些故事不安分
经常顺着满脸纹路跑出来
也有的故事会在土里发芽
一根根窜上头顶
把缕缕青丝变成霜变成雪
尘封的故事封不住
就这样点点滴滴表露在外
2025年7月18日
文/铃铂
角落里,灰尘落满一皮箱
那里蜷着曾经飘舞的红丝带
还有一个笔记本
里面密密麻麻
都是青春轨迹
这么多年来
我很少翻看它
不是因为没有意义
实在是不敢回忆
她和我一届,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
泥浆工。家族中从来没有人攀登过原野中的钻塔
在进入职场第一个年头
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
淹没进了深深的雾气里
再也没有走出夜班的泥淖
这不是故事
我不愿把它翻出来
还是培些土,埋着吧……
文/俎根彩
被时光掩埋
在心底封藏
一个个心事
都曾在深夜里彷徨
月光是唯一的开锁匠
轻轻旋动锈迹斑斑的锁芯
一片信笺 半段旋律
偶尔会从记忆的裂缝里探出头
像葵花仰望着褪色的阳光
风走过时 总碰响
堆叠的沉默 雨丝飘落时
记忆的潮汐 总漫过
躲雨的檐廊
有片落叶在风雨中飞旋
我拾起 又轻轻地放——
只静默看着
任它在心海里 翻涌飘荡
文/马连山
打开老屋的门
静成无言的剧场
一个人的主角
演绎一场过往的戏
只是在脑海里
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早已被尘埃封存
只要不讲出去
谁也不会知道
住在这个街道的人
只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有时候梦里会重现那些故事
只是模糊的无头无序
既然难以理顺
就让它永远封存在尘埃里
文/刘海平(高山)
往事如风
一去再无踪影
多少次相思的深夜里
想你泪眼朦胧
往事如梦
醒来时多少美好成空
多想花前月下再牵你的手
深情相拥,相伴一生
往事似一场修行
经历过之后,善恶美丑
虚情假意才会懂
当明白这些时已成白头翁
就让它尘封吧
酸甜苦辣这才是人生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出来也毫无一点用
学会自我抚慰受伤的心灵
在红尘中清醒谨言且慎行
文/文龍
燕子和麻雀的窝
一个是高档社区一个是普通人家
两只公鸡在一群母鸡中间
每天争风吃醋打得死去活来
小黄狗趴卧着盯紧主人饭碗
灰兔子睁只眼闭只眼耸耸嘴唇
老槐树抱怨着风太大吹走了槐香
梧桐花碎了一地对凤凰的期待
北邻居是评剧团青衣主角
锅碗瓢勺间也听见咿呀呀的腔韵
住县城从不乏赶集串门的亲戚
一顿饭一壶酒一番手舞足蹈
收工的路上土话脏话连城一片
斜坡下雨水坑涨满三叶浮萍
羊肠道每天都行走着快乐书包
离家时才知道怀揣不舍缘分
进城市讨生活没怠慢繁杂世故
一转眼只剩下半晌黄昏
夜静时常抚摸过往的冷暖
回头望已不见多少故人
文/董剑鹏
往事是闹脾气的小顽童
赌气出走,累了
就躲到花生壳里
偷睡
阳光找不到
星星找不到
直到有一天
不经意地一捏
才从壳中骨碌出来
跳进嘴里
一嚼,满口喷香
文/赵章柱
早已该尘封的故事
总因眼下风雨常现眼前
五十九年前的八月
仰望天安门城楼
身边是红旗的海洋腾翻
他说有人要推行私有制
资产阶级会在共产党内出现
多想忘却这尘封的往事
可党内腐败分子层出不断
俄罗斯又重提昨日的苏联
文/张变芳
一些尘封的故事
可能日久弥新
苦难的或者击碎自尊的
时不时窜出来扰乱心情
学会不再委屈自己
当然需要能力壮大以后
终于勇敢地面向阴暗说“不”
几乎用了四十年时间
向前走,莫回头
前方有灿烂阳光
曾经的泪水,渗透地表
每一滴都有特定意义
更多时候,笑颜如花开放
笑声融入古老故事
该放手时就放手
随缘,人生之最高境界
文/周雪平
手掌
被汗水打湿
风也来凑热闹
路径开满了花朵
引来了几个小孩的笑声
每一片祥和
都是对天地的告白
我掏出兜里揣着的一把钥匙
打开门前的时光
晚霞把爱交给了黄昏
色彩构成了封面
夏天的夜空
熬成一份风韵
沉淀下来的故事
怎么翻页都写不尽相同
文/杨国堂
书箱在角落发呆
旧信蜷缩成了一团
钢笔漏的墨水
晕染开没写完的那年
你送的书签
还夹在某一页的春天
阳光扫一眼积灰
字里行间发出默默轻叹
文/张茹兰
总会有一些故事搁浅
被岁月的尘沙掩盖
被风吹远
什么都找不见
天空黑了又蓝
云飘飘散散
一场又一场梦幻
循环人间
其实草和树
比所有的故事
更久远
文/剑胆红心
那些被尘封的故事
已在胸间休眠太久了
不是不想擦拭
怕一股脑喷涌而出
太多 太猛 太急
铺天盖地 无法呼吸
因为每一粒尘封的故事
都浸满了热爱和慈悲
文/杜海欣
是回不去的思念和忧伤
让往事翻篇的
一定不是所谓的美好
而是彻骨的凄凉
秋雨和春雨不一样
虽然一样可以朦胧醉人
却添加了心酸回忆
时常在某个深夜
从暗影里跳出来
让你不觉泪水盈眶
尘封的往事
是人生的警示钟与催化剂
让你时刻保持清醒
选择正确的人生旅程
文/关新
我把初恋锁进匣子
又把匣子锁进老家
老家会老
匣子不会老
匣子若老
故事不会老
故事若老
爱情不会老
爱情若老
初恋不会老
你在哪不重要
我们的初恋
匣子知道
我也知道
文/张洪艳
老宅院中的老屋与其他人家的有些不同
它承载了一家几代人的生活情景
它的静默它的无言
它的无怨它的无悔
一直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有谁听说过
盖房子不用砖
房顶没有椽子和檩
而我家的这座老房子就是这样的
当然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如果要是不讲出来
谁也不会知道的
也不会有人相信
也是因为那时的经济条件太差
家里也是太穷了
小时候听爷爷告诉我们
这间房子地基用的石头
是由父亲带着一家人利用休息时间
在当时的西山根下
用凿子铁锤一下一下敲打出来的
四周墙壁是稻草砸碎拌和黄泥土垒上的
房顶上的椽子是用捆实的秫秸秆把子代替的
你还别说
在当时对于全家来说的唯一的新房子
从解放前一直住到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倒塌
就是这样有时候梦里还会重现那间房子
还会讲着这些故事
尽管这间房子现在不复存在了
那就让它永远封存在尘埃里
这个尘封的故事
依然留存在内心深处
那是祖祖辈辈呆过的老屋
使我永远难以忘记
文/张念慈
不愿意掀开
不愿意再去回忆
就让它永久尘封吧
那是珍藏在心底的一块软肋
岁月如梭
你说,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还提它做什么
如今想起
没有怨也没有恨
没有波澜也没有感慨
那是修行路上的必修课
感恩所有生命中的遇见
因为经历过后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郭永华:
《尘封的故事》
文/郭永华
旧木箱在墙角沉默,
月光撒在锁孔周围,
尘埃起舞碰撞着锁孔。
我拂去蜘蛛网,
泛黄的信纸上,
字迹正慢慢融化。
风从窗户吹进来,
小心地掀动纸页,
默读着尘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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