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情愫
文/赵世群
年年端午,今又端午。要不是老伴说过端午了,我还真就忘记今天是端午节了。
老伴在超市买了咸鸡蛋、咸鸭蛋、粽子。粽子什么馅都有,红枣的,五仁的,居然还有猪肉馅的,咸的!----这还是粽子吗?
吃了一头大蒜,一个毛鸡蛋(没经过腌制的,不咸的鸡蛋)。吃那么多干嘛,也吃不下。老伴也只吃了一个鸡蛋。
门旁没有插艾蒿,没准备雄黄酒,没有做香袋,……什么都没有准备。鸡鸭鱼肉冰箱里有,没做,做了也没人吃。
儿子、儿媳、孙子,都没有回来,前天来电话说要去亲家那里过节。女儿一家太远,也没工夫回来。
今年端午节,美食都在冰箱里,仪式感全无。
哎,人老了,总是越来越怀念起过去的事。
记得那年我才八九岁吧。要过端午节了,妈提前几天都给我们缝好了香袋,心形的,公鸡形的。哥哥们闻了闻,一人挑选了一个心形的,其余的都给了我。
那天好奇怪,总是睡不醒的我,一大早就被“喳喳喳”的喜鹊给吵醒了。母亲起得更早,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父亲从外面割回一抱艾蒿,放到墙头上晾嗮,然后从中挑选出几株粗壮的分别插在大门和房门两边。忙完这些,又在厨房哪个旮旯里找出一疙瘩雄黄放碗里捣碎,倒上半碗白酒,研磨均匀。我全程观摩,有时懂,有时不懂。想要刨根问底时,父亲只是不清不楚的说是“雄黄酒”。别的我也没敢多问。
两个哥哥遵照母亲的吩咐早已把饭桌收拾干净,摆上碗筷,把昨晚煮好的鸡蛋、粽子,还有大蒜都一一摆上饭桌。
父亲下令开饭。
“这粽子……”
母亲汇报说:“向东院三婶家借了两碗糯米。
……就剩两只母鸡了,下的蛋,要换盐、换灯油,老幺儿的作业本也指望鸡屁股呢。”
怪不得就这么几个鸡蛋呢。我偷偷数了数,刚好一人一个。
昨天和同桌约好了,今天要给老师拿鸡蛋,他说他拿俩,我说我拿仨!😔
我先抢了一个鸡蛋揣进兜里。后来就老想着不知同桌会给老师拿几个鸡蛋的事,怎么吃粽子、吃蒜瓣、喝稀饭,我都不记得了,只还记得父亲让我喝雄黄酒,我怕辣。父亲就亲手把雄黄酒涂抹在我的脚脖手脖上,说是防夏天虫叮蚊咬,还能防蛇呢。我最怕蛇。
我准备上学走的时候,妈把桌上最后一个鸡蛋递给我,我愣了下,没要,我知道那该是妈的。最后,妈还是把那个鸡蛋塞进我兜里。
那年端午,美食不多,却仪式感满满。
年年端午,转眼我已成家立业,父母却一一离开我们,都去了那边的世界。
又过端午了。头天晚上媳妇忙到很晚,把煮好的粽子、鸡蛋、大蒜,学着母亲在世时的做法,用盆子盛着,放到院子里。妈说过,“经露水露露好吃。”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地里看麦子熟了没有,回来顺便割了一捆艾蒿,学着当年父亲的模样给大门、房门都插了两根。
饭前,我喝了两口雄黄酒,给女儿、儿子脚脖、手脖上也都涂了一些。媳妇给俩孩子分别戴上自己缝的香袋,系上五彩线。
女儿吃鸡蛋不吃蛋黄,儿子一个鸡蛋也没吃完,还弄得满脸满身都是。粽子不大,我吃了三个;还吃了两个咸鸭蛋,两个咸鸡蛋,还吃了一个没腌过的毛鸡蛋;吃了不少头大蒜,我爱吃大蒜。
意犹未尽,还想吃,可是真的饱了。
有孩子们吵着,那年端午,过得不算太冷清。
人们都说过端午节吃粽子,是为了纪念屈原。或许是吧,这是在我国广大地区早已形成的端午文化。但我总觉得也是为了纪念已故的亲人,缅怀那逝去的幸福时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