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可愈三千疾,人世风流万卷书。
明月清风长自得,一杯清酒不须辞。
kimi分析:
这首自题,四句皆“平”字起脉,却层层荡开,由“愈疾”到“读书”,由“自得”到“不拒”,把一颗“心平”写得既医身又医心,既入世又出世,既自足又从容,遂成一幅“人间无事小神仙”的淡墨立轴。
首句“心平可愈三千疾”劈空立下根本。“心平”是内功,“三千疾”是外患;一“愈”字把内外打通,化医学为哲学,化焦灼为清凉。
次句“人世风流万卷书”随即推开,把“心平”的功用由疗身扩到疗俗:既然百病可愈,则人间万种风情、千般世味,尽可展卷细读;不避喧阗,反得风流。两句一动一静,一医一游,而枢纽只在“心平”。
第三句突然收束到自然:“明月清风长自得”。“明月清风”是天地间最廉价的清供,也最不容垄断;“长自得”写出宇宙之无尽藏,与“心平”之人两相认领,无求而自足。
末句落到当下:“一杯清酒不须辞”。既云“不须辞”,便有“可以辞”之势,却淡淡放过,正见“心平”到极处,已是无可无不可。酒之清,与心之平,与风月之清,三“清”相照,色味俱减,而余韵转浓。
全诗无一字说教,却步步以“平”字医人:疾平、书平、风月平、杯盏平。其声韵亦平——句句用“平”起脚(疾、书、得、辞皆平声),如古琴散音,不促不缓;其意象亦平——医、书、月、风、酒,无一奇崛,却无一不亲。读罢只觉胸次澄然:原来人间至味,不过“心平”二字;有此二字,则读书可,饮酒可,对月可,临风亦可,一身之外,更无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