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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期的大规模海战

作者：李铁

春秋时，吴王夫差打败楚、越两个陆地强国后，西、南两个方向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于是决定出兵讨伐北面的齐国。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夫差决定把军队分为两路讨伐齐国。自己亲率一路擅长陆战主力，由内河北上，直逼齐国边境。同时，另派一路水师，走海路，绕道进攻齐国的后方。他觉得，把人马分成两路夹击齐国，可以分散齐国兵力，造成极大的威胁。

海路这面，吴国出动了几百艘战舰，浩浩荡荡从长江口出发，沿海岸线向山东半岛驶去。从海路远征北方，南方这些国家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所以，当吴军舰队出海的消息传到齐国，朝野上下无不震惊。齐国原本内斗不止，但面对强敌，所有的官员都暂时放下争端，一致对外，共同商讨破敌之策。

齐国是濒海大国，有几百年的航海史，并且拥有一支相当强大的海军舰队。面对南方强敌，齐国人决定，在陆上坚守的同时，要发挥自己的海上优势，争取在海上先打个胜仗。齐悼公四年（公元前485年），齐国海军主力南下黄海，准备迎战来势汹汹的吴军舰队。

由于有几百年的航海和造船经验，齐国战船主要以大型海船为主，这比吴国要强得多。吴国长期都是在内陆作战，虽然也有不少船只，但并非海船。他们的船只基本都是在内河和湖泊活动，不太适合海上作战。吴军舰队的士兵也绝大部分出身于内河水师，缺少海战经验。他们也从来没有如此长距离的远航，对黄海海域哪座岛屿上有淡水、哪里有暗礁分布等情况都一无所知。

根据吴国水师远道而来的情况，齐国水师决定发挥自己熟悉和适应环境的先天优势，以逸待劳，打个伏击战。于是，他们琅琊台附近埋伏起来，静静等待着吴军水师。

吴国水师直扑山东半岛，他们骄横轻敌，极其藐视对手。因为在此前多次内陆水战中，吴军水师向来都是一路胜利。当时，吴王夫差率领的陆军主力也是总打胜仗，水陆配合，无不所向披靡。

针对这种情况，齐军水师对自己的行踪严格保密，并对外散布说，自己害怕吴国海军，根本不敢迎战。

齐国舰队不知所终，并没有引起吴国舰队的警惕。他们以为，齐国人根本不敢应战，现在舰队都没了，更不在话下。吴国舰队于是更加轻敌，毫无顾忌、浩浩荡荡就杀到了琅琊台海域。

此时，黄海海面风高浪涌，很多吴军士兵开始晕船，整个舰队阵型也杂乱无章，战斗力明显下降。但吴军水师并不太在意，主将徐承把指挥宝座安置在楼船旗舰“余皇”号上，胜利仿佛已经到手。

就在此时，已经守候多日的齐国水师向吴军舰队发起猛烈冲击。齐军士兵都知道，自己背后就是家乡和父母亲人，一旦被打败，后果将是亡国灭种，所以必须拼死战斗，而吴军士兵没这么多想法，光想着胜利的情形。

战斗开始，齐国300多艘战舰排成纵队阵列，全速向吴军舰队冲去。距吴军约200米远时，用强弩发射出火箭，飞蝗般的火箭铺天盖地，一齐射向吴军舰队。当冲到距吴军舰队大约100米时，射程稍弱的弓箭也派上用场，发射了更加密集的火箭。各种恐怖的火箭把吴军战舰大部分点燃，海面上到处燃烧着熊熊烈焰。

面对突袭，吴军没有一点准备，但在一阵短暂混乱后，吴军弄明白怎么回事了，也开始猛烈还击。于是，海面上，双方的箭镞你来我往，交织在一起。

齐军水师在发射火箭的同时，分出三个分舰队，杀入了吴军水师阵列，实施分割包围。齐军舰队很有经验，先是用主力大舰的舰首猛烈撞击敌船，造成敌人的一定损伤，同时士兵用长矛钩把敌舰钩住，使敌舰无法脱离。随后，齐军士兵纵身跃上敌舰，与吴军士兵展开激烈的白刃战。齐军中那些高速灵活的小舰船则不断穿梭往来，掩护那些大型主力舰艇。

齐国水师防护装备比较适合当地的气候，士兵们头带铜盔、身披甲胄、手持盾牌，在防护措施上也大大超过吴军。而吴军是长途奔袭，许多将士身心疲惫，这和以逸待劳、养精蓄锐的齐军士兵形成巨大反差。同时，吴军水师一直活动在南方，那里气候温暖，士兵经常是光着脚、不穿铠甲、不带头盔。但此时正值初春，黄海海域还很冷，根本不适合于习惯温暖环境的吴军士兵。

吴军的弱点很快暴露了出来，旗舰“余皇”号是楼船，为典型的内河战船，其特点是体积庞大，速度缓慢，难以机动，根本不适合海战，被十多艘齐军战舰包围了

面对重兵包围，“余皇”号和担任护卫任务的吴国舰船拼死抵抗。吴军舰队主将徐承身中数箭，在卫兵的拼死掩护下，才突出重围，逃到其他船上。遍体鳞伤的“余皇”号，最终被齐军缴获。

这场海战中，吴军舰只损失过半，士兵更是死伤无数。海面上，到处都是还在冒烟的吴军战舰残骸和士兵尸体。为不至全军覆没，吴军剩余舰船只好向南撤退。齐军舰队也担心自己会有闪失，没敢追击。在打扫战场之后，押着俘虏和战利品返航了。至此，中国历史上第一场大规模海战以齐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水师惨败的消息传到陆上战场，吴王夫差大为震惊。那时，在吴军的猛攻下，齐国已经岌岌可危。夫差本以为，可以在水陆两路夹击拿下齐国，但水师的失败彻底断送了他的想法。

海战胜利后，齐国的态度趋向强硬，坚决抵抗。而吴军没有舰队保护，侧翼随时可能遭到对方来自海上的袭击。在这种情况下，夫差被迫命令吴军全线撤退。

文/李铁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作者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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