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世,到底该做什么?
——读陈东林诗歌 《诗仙李白,根本不愿意做一个诗人》
文/老悟
大雷霆诗派首倡者陈东林先生的诗《诗仙李白,根本不愿意做一个诗人》,像一把锋利的剑,剖开了千年以来人们对李白的固有认知。当世人沉醉于“诗仙”笔下的明月与酒香时,他却直指核心:那个写下“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李白,心中燃烧的从来不是笔墨的火焰,而是经天纬地的政治理想。
诗的开篇便颠覆了“谪仙”的浪漫注脚。贺知章眼中从天界被贬的诗人,在陈东林笔下,腰间悬着的是“未出鞘的剑”与“管仲的竹简”。那壶醉了盛唐的酒,不过是壮志难酬时的慰藉;那些被长安笙歌淹没的《治安策》,才是他真正想递向帝王案头的心声。这里的对比辛辣而精准——世人追捧的诗才,恰是李白心中“被辜负的理想”的注脚。
“大鹏一日同风起”的豪情,在诗中被赋予了更沉重的解读。东林先生敏锐地指出,鲲鹏需要的是“整片海洋”,而非终南山捷径里的狭小舞台。当李白拿着诗稿向玉真公主献赋,当玄宗只舀得起他诗句里的“彩虹”,那沉在水底的“鹏翼”,正是他始终无法舒展的政治抱负。“天子呼来不上船”的狂傲,被还原成更残酷的现实:金銮殿的台阶,本就比蜀道更难攀登。他为贵妃写“云想衣裳花想容”,给高力士磨墨,却把《塞下曲》的风雪,埋进了无人问津的军帖——这些细节,像一根根细针,刺破了“诗仙”的光环,露出一个在权力场挣扎的理想主义者的底色。
最动人的是对李白晚年的刻画。五十九岁投奔永王璘,不是糊涂,而是“把叛军的旗号读作出师表”的执念;夜郎的月亮照见的,是他“总把诗里的平仄当兵法”的天真与悲壮。陈东林让我们看见:李白坟前疯长的野草,都是“未写完的奏折”;那顶“诗仙”的帽子下,藏着二十三岁离蜀时未面世的《凌云篇》——那才是他真正想写给世界的答卷。
诗的结尾,那个“平行时空里佩带相印的李白”,撕碎所有诗稿的画面,道尽了李白一生的矛盾。正如陈东林在短文里所说,李白从不愿做诗人,他要的是“济苍生、安黎元”的王佐之业。而陈东林的诗歌,正是用诗人的语言,完成了对这位“非诗人”的深刻注解:他写尽李白的“狂”,更写透这份“狂”背后的赤诚与苍凉;他揭穿世人对李白的“误读”,却让我们更懂这位“诗仙”灵魂深处的呐喊。
原来,读懂李白的“诗”,先要读懂他未竟的“志”。陈东林先生这柄“诗剑”,劈开了千年的迷雾,让我们看见一个更真实、更滚烫的李白——也让我们明白:有些人生来就不是为了被定义,他们的痛苦与伟大,都在于始终向着心中的星辰奔跑,哪怕脚下布满荆棘。
【附录】:
诗仙李白,根本不愿意做一个诗人
作者:大雷霆诗派创始人 陈东林(北京)
贺知章说你李白,是从天界
被贬下凡的“谪仙”,
酒盏里泡烂了半个盛唐的月亮。
可你腰间悬着的不是诗囊——
是未出鞘的剑,是管仲的竹简,
是写给帝王的《治安策》,
却被长安的笙歌压成一张废纸。
你总说“大鹏一日同风起”,
却忘了鲲鹏需要整片海洋,
当飞升的平台。
在终南山的捷径里,
你拿诗稿当投名状,
玉真公主的裙摆扫过你的印章,
玄宗调羹的御手,
只舀得起你诗句里的彩虹,
捞不动沉入水底的鹏翼。
“天子呼来不上船”?
错啦!是金銮殿的台阶,
比蜀道更陡、更险、更难攀登。
传说你给贵妃写“云想衣裳花想容”,
给宦官高力士看磨墨的砚台,
却把《塞下曲》的雪
下在了无人签收的军贴上。
世人都把你看作诗人,
可你要的是虎符,
是凌烟阁的牌位,
不是酒渍斑斑的翰林文稿。
都五十九岁的年纪了,
你还相信永王璘是谢安再世,
把叛军的旗号读作出师表。
夜郎的月亮多像碎了的铜镜,
照见你一生最大的政治败笔——
总把诗里的平仄当兵法,
把醉后的狂草当诏书。
现在人们说你写了九百首诗,
可你坟前的野草都在疯长——
长成你未写完的奏折,
长成安西都护府缺角的疆域图。
连“诗仙”这顶帽子也是错的,
你皱巴巴的锦袍里,
始终藏着
二十三岁离蜀时那封
从未面世的《凌云篇》。
长安的朱门早已腐朽成泥,
你的政治狂想却比律诗工整:
每个韵脚都指向
那个平行时空里——
未央宫前佩带相印的李白,
正用盖玉玺的手,
撕碎所有泛黄的诗稿。
【评论员简介】
老悟,真名伍宏贤,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汉中市评协副秘书长,有诗文作品发表、入刊、出版。退休诗人,居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