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绍钟近八旬
每天生活丰富多彩
早上起床先赋自己一首:
八旬犹似壮年身,每日悠游趣自真。
晨步阶前迎晓日,暮吟灯下伴星辰。
案头常展千秋卷,篱畔新栽四季春。
笑对流年心未老,清茶一盏品红尘。
写写自己每天悠闲生活
晨光刚漫过松花江的水面时,我已经踩在江堤的石板路上了。风里带着水汽,混着对岸树林的清苦气,拂在脸上像块凉丝丝的绸子。江水不急不躁地流,浪头拍打着岸边的卵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倒像是谁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昨夜的梦。我沿着江走,看晨练的人甩着红绸子起舞,看很多人在各种体育健材上锻炼身体,看太阳把水面染成金箔,又一点点铺到自己的手背上,这双手,爬满了皱纹,却还能稳稳握住晨露打湿的栏杆,倒也不算辜负岁月。
转个弯就是临江门早市,一脚踏进去,像是跌进了生活的蜜罐。吆喝声、车铃声、摊主切肉的咚咚声搅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往耳朵里钻。我熟门熟路地走到张大姐的豆腐摊前,她总多给我舀一勺卤汁,说“大叔您牙口好,多蘸点香”;又转到卖江鱼的摊子,挑条活蹦乱跳的鲫鱼,摊主麻利地刮鳞开膛,鱼鳞溅到鞋上也不恼。塑料袋渐渐沉起来,装着带泥的新蒜、沾着露水的青菜,还有刚出炉的糖火烧,热气把塑料袋熏出一层白雾,混着食物的香气往鼻子里钻。这烟火气啊,比任何补药都养人。
揣着一身早市的热乎气去工厂,工人们早就到了。小王正对着机器琢磨参数,见我来,咧嘴一笑:“高工,您今儿又带啥好吃的了?”我晃晃手里的糖火烧,让他先检查设备的安全栓。车间里机器轰鸣,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麻,可我听着踏实。每一台设备的脾气我都摸得透,哪个螺丝该紧,哪个阀门要慢,都刻在脑子里。看着年轻人认真记下操作规程,看着他们把“安全第一”四个字写在记事本首页,就觉得这腿上的力气又多了几分。他们总说我不像快八十的人,我笑说,你们在,我就老不了。
傍晚回到家,把早市买的菜收拾妥当,鲫鱼炖上,就坐在桌前翻笔记本。白天江面上的雾、早市摊主的笑、车间里闪过的火花,都在纸页上慢慢活过来。笔在手里有点沉,写久了手腕会酸,可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连成句子,像把散落在日子里的珍珠串了起来,心里就亮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稿纸上,也落在窗台上那盆绿萝的新叶上,嫩生生的,像极了每个清晨的希望。
有人问我,这把年纪了咋还这么忙。我总说,松花江的水每天都新,早市的菜每天都鲜,车间里的活儿每天都有新讲究,我哪有空歇着?日子就像江里的船,往前划,才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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