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窖池里的文化密码

文/谷子

      五月温柔的初夏之风，让我随河南奔流文学院第二十一期全国作家研修班采风活动，走进洋河股份公司展览馆，看到了青铜器皿的纹路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幽光，玻璃展柜里的酒标如时光书页般静静陈列。孙中山手书的"雙溝醴泉"四字遒劲有力，泛黄的宣纸边缘已生出淡褐色的岁月斑痕。指尖轻触展柜玻璃，仿佛能触碰到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那枚金质奖章的余温。三连冠时期的照片里，工人们推着独轮车运送酒糟的身影与车间外墙上"质量第一"的标语相映成辉，那个质朴而热烈的年代在酒香中徐徐展开。这是洋河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一代代洋河人励精图治，成就了“海之蓝、天之蓝、梦之蓝”的伟业。

      著名作家廖奔老先生驻足在"飞天"图标前，看到敦煌藻井的流云纹样缠绕着飞天衣袂，绛红与靛青的颜料历经半世纪依然鲜艳如初。他低语道："这飞天手中的不是琵琶，而是斟满琼浆的夜光杯。"随行人员会心一笑，取来笔墨。他沉默片刻，在宣纸上写下：“醉洋河，梦中国”六个墨迹酣畅，苍劲有力的书法，笔锋转折处似有酒气氤氲。

       踏入梦之蓝中央酒区，89口洪武年间的老窖池如沉睡的巨龙盘踞。青砖缝隙里凝结着深褐色的酒苔，指尖轻抚能触到凹凸不平的时间刻痕。酿酒师傅掀起窖池上覆盖的稻草，浓郁的糟香裹挟着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布满老茧的手掌在蒸汽中翻飞，上甑动作精确如钟表齿轮，续糟时撒下的曲粉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我这双手跟窖泥打了三十年交道”，这位工匠师傅与作家对语道。此时此刻，我从他的笑容眼角皱纹里看到了窖藏酒曲的芬芳，从他的掌纹里看到了洋河酿酒的图谱与图腾。

      在陶坛库的穹顶下，十万只陶坛静默如禅。晨光穿过高窗斜射在坛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釉色裂纹仿佛在诉说不同年份的故事。美人泉的晨雾尚未散尽，汲水的姑娘们踏着青石板走来。铜制水桶沉入泉眼的瞬间，惊碎了倒映着垂柳的镜面。泉水清冽中带着甘甜，掬一捧入口，竟品出明代诗人"一饮琼浆百感生"的况味。酿酒师说这泉水PH值永远稳定在7.2，我却更愿相信是泉底那块"酒香石"在默默守护着神秘的矿物质配比。智慧酿造车间里，机械臂的银色关节折射着冷冽的蓝光。全息投影将发酵过程的分子运动具象成星河漩涡，而隔壁手工班车间的木锨翻动声始终未曾停歇。当红外线测温仪与老师傅的掌心同时贴在窖池外壁，两个时代的温度在此刻达成默契。流水线上的激光检测仪扫过瓶身时，我分明看见检测员口袋里露出半截手写的工作笔记：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历代工匠酿酒师们传下的"望闻问切"酿酒文化密码。

      在洋河观光区里，当我品尝了72度的洋河原浆，那绵柔的酒液滑过喉间，瞬间让我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诗人作家小吕在手机备忘录里飞快敲打：“陶坛库的阴影里藏着时间刺客，每个坛子都是冻结的时空胶囊........”。夜幕降临时，包装车间的机械仍在流转。流水线尽头的集装箱卡车亮起尾灯，宛如一条发光的酒河奔向港口。海关的封条即将覆盖这些木箱，而箱内"海之蓝、天之蓝、梦之蓝"的瓶身上，正倒映着纽约、巴黎、东京、俄罗斯等世界各地的星空。在某个异国深夜，当这洋河浓香的酒液注入水晶杯的刹那，六百年老窖池里的微生物，正通过人类文明的毛细血管，完成又一次跨时空的发酵。这洋河酒文化的密码，正让每一个触摸过洋河酒液灵魂的人，都成为洋河酒的免费宣传员；这洋河的无限魅力，归根溯源来自于它的千年绵柔与醇香，它是中国酒文化穿越时空时绽放的灿烂中华文明。

     谷将，笔名:谷子，男，1965年6月出生，江苏盐城人，久居射阳，中共党员，大学文化。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盐城市网络作家协会射阳分会顾问，江苏省诗词协会会员、江苏省级机关晚晴诗社会员。四十余年来，著有诗词、散文、小说、随笔、杂文、论文千余篇，近300万字;出版诗词集《站在时光的渡口》、《诗路辙痕》两部;散文集《边走边悟》、《湿地守望》两部;书法作品百余幅，作品多见于各级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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