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礼贤阁
●文/安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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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国知名度日渐提升的高望寺村幸福院,一楼客房门牌号104,房名“礼贤阁”内,曾住着一位退体的老人老刘。
老刘去年被邀请到幸福院不是来养老的,而是热心的他来自愿做义工的。
幸福院自开业以来,红红火火,几乎每天都有慕名而来参观访问的众多过客,老刘总是热情讲解,很有耐心的宣传好幸福院建筑特色,精神传承,文化践行等每一个亮点与细节。他给每一个到访者,留下难忘的好印象。
曾退体前在西安一家大洒店做过管理,见过大世面,走遍大江南北,还留过学的老刘人算是一个城府很深的社会人,他为人处事,左右逢源,人缘极好。他日常工作主要是参与厨房管理。比如:对厨房毛巾的颜色管理;对库房的出入库登记;对就餐老人意识形态的感恩教育培训等等,这都在他的工作范围。
一个在省城退休的老人为了奉献爱心,大老远下乡,发挥生命晚年的余光余热,来到关中西府一个僻远的农村服务老人,这种精神本来可嘉,值得肯定与赞美。
那些在幸福院就餐的老人都很感恩老刘。
感恩他在工作中的礼貌待人,节俭公正。他们或她们平常有送他杏的,有送他拐枣的,有送他醋糟粉的。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婆每天清早,拄着拐棍坚持给他煮两个鸡蛋带到幸福院,夸老刘是个好娃,好人,好同志。
老刘爱抽烟,他说本地烟他抽不惯,他平常抽的是进口的“555”牌香烟。从不乱扔烟头的他随有携带一个专门存放烟头的老旧的精美微型垃圾壶。他珍藏着一个用了三十多年现在仍在天天用的老款进口打火机。
有一天,我的钥匙串找不到了,他捡到了,他开玩笑说:“我知通在哪儿?你得卖一盒烟。”老刘不抽咱这烟,他抽的外烟,村子商店又没有。不过,我还是买了一包很体面的内地烟,他抽了两口扔了,然后,他把剩的整包送了别人。
老刘更爱喝酒。由于他患有痛风,除了啤酒,其他的所有白酒,黄酒,不管是酱香型,还是浓香型,他都乐意笑纳。
我跟他去镇街买了几回菜,每次他总要在超市捎买2~3瓶白酒。
每天晚上,他嚼几粒花生米,吃一小碟凉肉,呡两小口酒,是人生最幸福的事。用他的话说,晚上睡前不喝酒,睡不着。只要喝了酒,人睡着总是最舒服的。
有一天,他酒瘾发了,买的酒喝完了,又没到去镇街买菜时间。他说:“老大,你家里有啥好酒,拿来,咱哥俩晚上喝两口。”我答应了他。
我的人生接近佛系人生,到了晚上,我只喝了一小口,吃了两片凉肉,一小把花生米,剩下的酒,他跟我边聊天边喝,很快酒瓶见底了。我说您的酒量好地很!他说如果他遇高兴的事,畅开肚子喝,一次性能喝下二斤白酒。
后来,这机会来了。幸福院西院,也就是明德院试营业,在大门口的街道大摆宴席,招待乡邻亲戚朋友。那天,兴奋过度的老刘没把控住,喝多了,闹出了后来让人难以启齿的大笑话。
幸福院的给村子的老人每天只管一顿免票的正餐:午餐。遇下午没事,老刘也去离幸福院不远的商店打麻将。他麻将打的技术精又手气好,十场有八九场赢。他赢了,要么给与他同桌的牌友,每人发一支“555”牌香烟;要么陪小商店老板喝两杯小酒,吹一阵牛,来度过傍晚的美好时光。他赢了,总是给幸福院的那只纯白色幸福猫买两根火腿肠,犒劳犒劳一下日日夜夜陪伴他的那只小精灵。
记得去年冬天,他休假回省城,再来时他给小白猫带来暖和、舒软的专用猫窝,一小袋从网上购买的猫粮。爱猫的他与猫成了邻居,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后来,时光到了农村的夏忙时节,幸福院不得不放了一个多月假。收假后,老刘再也不来了。
也许是夏忙毕的伏天太热,也许是老刘年龄大了,也许是他有其它想法。 总之,老刘不再来了。从此,幸福院少了一份热闹与陪伴,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来的我心里老觉缺了啥。
于是,我写下这无尽的念想,渐渐来平抚日常过于宁静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