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迷失叫人奢望明天是一个美好
奢望明天的路是一条没有岔道路
——李海存
1.归·择·行
漆黑的夜掩藏了眼前一切生机
咩叫的羊羔跪息在主人的圈地里
嘎嘎的鸭群栖息在自己的鸭架上
轰鸣的汽车停留在安排的车位中
……
仿佛所有的一切
都在夜色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漫长的路上依稀可以撞见几个回家的行人
然而此时的赶路人却感到了家的渴望
嘀咕的心辗转不安
前方的十字路是否有人可以询问
是否该停留在这个陌生的驿站休整
该不该怀疑路是越走越宽广
矛盾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不想在午夜问路
深深的相信每一天都会有白昼
黎明就是如此的尽在咫尺
黎明又是多么的可怕
黎明后
眼前又有多少等待着选择的路口
就这样“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又有谁能告诉路在何方
选择难在眼前
选择需要更大的勇气和信念
选择需要埋葬所有的“是”与“非”
那就干脆些
让埋葬的仪殡彰显在抉择的悲壮里
让灼热的激情泼洒在寻找的征程上
既然是一个不能决定黑夜是凄凉和孤独
既然是一个不能预测明天是烈日还是阴雨
既然自己是在赶路
那，前方就是方向
那，脚下就是出路
哪怕迎接自己的又是一个拥塞
至少知道了过去的路上有哪些风景
至少认识了冲破胜过止步
那个讲了一千遍的“大道理”
出路在前方
然而多少行路人止步在眼前的安逸中
那些永远走在别人走过的路上的人
那些永远不敢自己尝试的人
那些还在评头论足的人
他们就是不敢尝试下一步的人
他们就是湮灭在前行者脚尘下的牺牲者
短暂的生命里
你我不可能占据所有
你我不可能都能找到不败的真确
怎么走需要冷静的认识和思索
向后看都是自己的火光
它是灼伤前程的火焰
止步悔恨
懦弱将尘封光辉的人生
走在自己抉择的路上
只有向前才有出路
说英雄的伟大
那都是别人给予的
行路者
本来就只有一个方向
向前者
原本就是脚掌上的英雄
2.晨露
松针的末端成殓着你的圣体
阳光为你们举办盛大的超度法会
只待微风吟诵那慈祥的《涅槃经》
我静静地矗立在松林中
闭上尘世的心灵
用虔诚的心倾听那神圣的赞歌
噼啪噼啪……
我听到了自然界生命的梵音
3.秋霜
悄无声息的夜
你跳进了道家的炼炉
寒冷的火苗燃尽了无相的意识
一夜之间直指“炼虚合道”的境界
哀草和枯枝用最后的残躯
承接着你清透的“内丹”
只需要最后一缕阳光
五识俱泯进入空中毫无相色
一道道光芒折射出了生命的升华瞬间
就在一刹那间
排解了我对生命的疑惑
4.哀草
形如枯槁般茕立在眼前
残躯摇曳着高原的风
昭示着生命的挽歌
黑色深眸在蔓延到边际的方向上
凿穿了通往将来的时空
一岁一枯荣之间等同于我的一生一世
5.石磨
躲在一个阴冷寂静的角落
青苔似乎具有超越腐朽的能力
附着在岁月的记忆上
光滑如镜的心灵中
尚可聆听到那轮回的梵音
吱扭吱扭……
农耕文明在转动中得到了飞升
你在转动中证得了无上菩提果
光滑的镜面里闪烁出
我的生活写照
——正在转动那生命的经桶
6.枯柳
春天的和风用生命的讯息召唤你
你的肢体再也没有与风伴舞
在生机盎然的时刻作别了岸堤的温柔
“木叶落”尚且“长年悲”
凄怆生死谁与共
当我抚摸你的一刻
簌簌而下的鳞片
恍兮惚兮
演绎着生命的葬礼
惚兮恍兮
这是生命的归宿
7.垂钓者
那是一尊雕像吗
深怕惊动
我离他有点距离
在他的侧面我停了下来
他带着一顶斗笠
赤着脚把卷着裤腿的腿缩在怀里
黝黑有力的臂膀挑着一根鱼竿
他丝毫不在乎头顶的烈日
眼睛直直地盯着泛光的湖面
不，是在听水底的微弱颤动
他忘记了太阳的位置在慢慢地移动
他听不到来自耳旁的声音
他不在意僵硬的保持
他的灵动顺着鱼竿
早就爬到了那一丝线上
他确信那一线需要纹丝不动的坚持
钓
调（diao）
他需要仅仅需要一个轻轻的颤动
哪怕再塑造一个雕像
因为希望永远在线的那头
8.只想做无名的小草
线杆上的灰尘
屋顶上的落埃
甚至是细小的岩缝
还是那沃野之乡
凡是沾有土的地方就有歌唱
不需要谁或谁的关注
不需要谁或谁的呵护
不需要谁或谁的育养
在绿与枯的颜色中年复一年
何谈娇贵与卑微
何谈富有与贫贱
青青自我青青
茕茕自他枯槁
——我们只是无名的小草
顾影唯一中要长
千翠欲滴下要长
群芳灿烂时要长
长到经得过干旱与洪涝
长到挨得住疾风与露霜
不在乎渺小
无关乎短暂
向着太阳甜甜地笑
乘着风儿轻轻地摇
沐着雨儿静静地舒展
——我们只做无名的小草
春季里发芽
夏日里成长
秋天随着风一起飞扬
把梦寄托在远方
来年再青青地涌向绿的海洋
自由自在地
年复一年地
自荣自枯地
生活在向往的自然
——我们只想做无名的小草
千万千万不要把我疑当金枝玉叶
受不了那花盆中的寂寞与煎熬
9.注定我需要你一生
数十万年前
阳光摆脱了寂静难耐的长夜
从喉咙中迸发出来
从此不再面面相觑
婉转的声音随之响亮了数十万年
过了几万年
光阴爬上了坚硬的岩石
那便是最早的相片
纷繁的生活只用了几条粗粗的线条
又是几千年
隽刻在岩石上的粗线条化作了水
滑落在甲骨上
“上为天、下为地、左右为人、唯我独尊”——巫
你在那些烧红的骨头上神秘地划了一道又一道
生活无意便渗透在了骨头里
从此那一道道阳光从细横里照耀出来
照亮了东方几千年
生活和思想
由声音进入了线条
由粗勒变成了规矩
由圆融化成了方块
由画面变成了一行行
便在骨头上、青铜上、岩石上、竹简上、纸张上
在叙述、在抒发、在记录、言与行
只要有人在过的地方你便留下痕迹
打我一出生
你便滋润我一生
你就像一支蜡烛让我黑色的眼睛找到光明
注定我要需要你一生
你就像一井水让我困渴的舌头找到滋润
注定我需要你一生
你就像一囤粮食让我无力的残躯得到充饥
你就像一把利斧让我伐倒前程路上的荆棘
在我需要时你便就是我的最需
——文字
10.红辣椒
不喜欢青绿色着装一生
最终选则走向生命的本色
红
小辣椒红了
却留不住变枯的绿色悄然落叶
决定不能把绿色的记忆变得又苦又涩
练就吧
通红的火热
满腔的火辣
在那光光的枝条上只剩下一个我
也要红的像火
也要辣的似火
作家简介：
李海存，笔名寒舍，现在天安化工工作，安宁市作家协会会员，在《安宁文学作品选集》、《螳螂川》和《岩泉》等文学杂志上发表小说、散文和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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