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魂》
作者:牛汝军
第一卷 铅火泣血
楔子:火魂纹・地脉与人的初见
博山的铅矿裂隙里,青绿色的铅晶总在说同一句话。
不是炉神爷踏碎火山岩时 “窥见” 的玄机 —— 那老窑工传了千年的传说,早该换种说法:是地脉自己凑过来,把螺旋状的纹路亮给人看。像个刚学说话的娃,举着指纹要与人相认。
炉神爷那会儿,火山岩炸开的瞬间,铅火里飘出的不只是硫磺味。有个声音在喊,不高,却脆,像孝妇河冰裂的第一声。他没躲,就着喷涌的铅火伸手去接,青晶裂隙里的纹便顺着他的指尖爬,绕成个活结 —— 后来人叫它 “火魂纹”,说那是大地的指纹,其实是地脉在递手,要与这颗星球上的生灵握一握。
窑工后颈的青斑,原是接话的听筒。地脉顺了,它就发烫;地脉逆了,它就发麻。不是烙印,是对话的暗号。就像孝妇河的冰裂总顺着看不见的弧度爬,那弧度里藏着地脉的话,等个懂的人来听。
火也不是来取暖的。它是地脉与人凑在一块儿碰出的响,是冻柿膏的酸气遇上凿刀的火星,突然亮起的青蓝 —— 比矿灯亮,比灶火烈,像两种语言终于找着了共同的词。
所以这纹,从来不是刻在石上的死物。是博山的铅晶先松了口,是地脉先递了手,是人敢接住这份平等,把日子往火里淬时,烧出的那道活脉。
往后的故事,都从这声 “你好”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