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作者:那寒
我已经游到很远
白发丛生的人世到处钢筋混泥土进行城乡一体化
个体单位被应节奏还是绿肥红瘦
歌有歌的节拍,人有人的归途
我一生只作了乡愁的垫石
我一生只作了行句的君王
我摘星揽月可借人间的危楼高百尺而不在
去的是凄凄
来的是幽幽
我的凄凄和幽幽是我用文字砖块彻成的高堤大坝
漂离这么多年的洪水都在心中
诗来,我幽静的湖面是轮月亮空照千万里
你来,你踩着的青草酥软
没有一片泣血、没有一笔哭泣
2025年7月10日。
那寒的这首诗,以漂泊者的视角,在城乡变迁的背景下,织就了一张关于乡愁、文字与自我的细密网。
城乡的碰撞与个体的失重
开篇“游到很远”的状态,与“白发丛生的人世”“钢筋混泥土城乡一体化”形成强烈对比——自然的生命痕迹(白发)与工业文明的冰冷符号(钢筋水泥)交织,个体在时代节奏中显得渺小,“被应节奏还是绿肥红瘦”的疑问,道尽了现代人身处变革中的茫然与被动。
文字作为精神的锚点
在这种失重感中,诗人找到了自我的坐标:“一生只作了乡愁的垫石”“行句的君王”。前者将乡愁具象化为承载生命重量的基石,后者则在文字世界里确立了绝对的主导权——现实中的漂泊与困顿,在诗性表达中获得了对抗的力量。“摘星揽月可借人间的危楼高百尺而不在”,更是以浪漫的想象打破现实的局限,让精神超越物理空间。
情感的筑堤与温柔的接纳
“凄凄”与“幽幽”是诗人独有的情绪底色,却被“文字砖块砌成高堤大坝”,将“漂离多年的洪水”(累积的漂泊之苦)牢牢锁住——文字不仅是表达,更是情感的容器与防线。而结尾的转折尤为动人:“诗来,湖面是月亮空照千万里”,文字带来的幽静辽阔;“你来,青草酥软,没有泣血与哭泣”,则在对“你”的接纳中,卸下了沉重,显露出内心深处对温柔联结的渴望。
整首诗在硬朗的现实与柔软的诗意间反复拉扯,最终以文字为舟,载着乡愁与孤独,在自我构建的精神疆域里,寻得一份沉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