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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章回小说——《津津有味的金瓶梅》
作者/杜永脉(少陵堂)
(三) 冤家
自打北京南站那一别,金瓶梅心里头那点旖旎心思,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啪”一下,碎了满地。那缕依偎在肩头的微香,还有站台上那男人热切的眼神,成了他心里头一个又甜又涩的小疙瘩。他蔫头耷脑地回了宿迁,一头扎进他那间摆满老相机、挂满冲洗照片、一台编程和剪辑用的电脑小屋,对着光影发呆的时候更多了。说句实在的,现在把宿迁有名的地锅鸡端上来,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他却总觉着少了点什么滋味。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金瓶梅以为,高铁上那场短暂的“艳遇”,还有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就跟那趟疾驰的列车一样,呼啦一下过去,再也追不回来了。那缕香,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偶尔在记忆里飘一飘。
直到那一天。
宿迁是“十三太保”里的老小,当然有时候,也会冲入十一、十二,可是在全国百强城市里,还是大有名头的。总人口也就五百多万,常驻市里人口也就三、五十万左右,不大,但在秋日里,总要办个挺热闹的“运河风物”文化展。看,就在老码头边上,金瓶梅被他那帮搞摄影的朋友硬拉去,说是有他的几幅运河老船工的黑白肖像参展,让他去“站台”。
“嘿,”展区人还不少,闹哄哄的。金瓶梅有点心不在焉,跟熟人寒暄着,眼睛却忍不住在攒动的人头里溜达,恍惚在逡巡啥猎物,也许是第六感触动,忽然,他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
不远处的展板前,站着个穿米白色针织衫的身影。她微微歪着头,正专注地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不知道金瓶梅在哪里拍的,一个满脸沟壑的老船工,在夕阳下拉纤的特写。是个女人,对,女人,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橱窗,在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几缕发丝垂在颊边。
“不会吧……?”“是她!”高铁上那个靠着他肩头睡了一路的女子!
金瓶梅的心“咯噔”一下,像是停跳了半拍,随即又像擂鼓一样“咚咚咚”狂敲起来。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耳朵根子都热了。他下意识地想躲,脚却像生了根,挪不动半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怎么在这儿?”
就在这时,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奇怪的目光,她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她眼中先是掠过一丝疑惑,随即像拨开云雾的月亮,一点点亮了起来,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惊喜的弧度。
“呀!是你!”她认出来了,声音里带着点意外,还有一丝他记忆中熟悉的柔软,“高铁上……,那个肩膀特别‘稳当’的先生?”
金瓶梅的脸“腾”地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笨拙地挤出个笑容:“是……,是我。真巧啊,能在这儿碰到你。”
“可不是嘛!”女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世界真小。我叫林薇,薇薇一笑的薇。上次真是谢谢你,我睡得太沉了。”她大方地伸出手。
金瓶梅赶紧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轻轻握了一下那只纤细的手,一触即分,像怕碰碎了什么。
“金瓶梅,叫我老金就行。”他赶紧报上名号,心里暗骂自己这名字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实在有点尴尬。
“金先生,”林薇自然地改了口,她似乎没在意这个名字。
“你是来看展的?还是……?”她目光落在他胸前挂着的参展证上,惊讶地睁大了眼,“呀!这幅《纤痕》是你的作品?拍得太有力量了!我刚才看了好久,那眼神,那皱纹……,像能说话哦!”
提到自己的照片,金瓶梅的自在劲儿回来了一点,话也顺溜了些,“瞎拍,瞎拍。就是喜欢拍点有故事的人脸。你怎么来宿迁了?”
“我老公就是宿迁人呀。”林薇很自然地接道。
金瓶梅心里那点刚燃起的小火苗,“噗嗤”一下,又被浇灭了半截。果然……,人家是回婆家的。
“他今天陪爸妈去乡下看亲戚了,”林薇没察觉他的细微变化,兴致勃勃地说,“我就自己溜达出来看看展。没想到碰上熟人了,还是位大摄影师,嗯……,艺术家!”
“什么大摄影师、艺术家的,就一爱好者。”金瓶梅连忙摆手,心里那点失落被她明亮的笑容冲淡了些。他鼓起勇气,想起上次未出口的邀约,试探着问,“那个……,既然这么巧,要不要……,去我那影像小屋坐坐?就在附近巷子里,不远。里面还有些别的照片,乱七八糟的……,”他顿了顿,又赶紧补充,“或者,宿迁的酱鸭也很有名,我知道有家老店,味道正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