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岁小暑凌晨的梦
作者: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二十二
七月流火,天气炎热,心情随着气温的上升烦躁度在增加。
这段时间,文聿立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渺无音讯。知情人告诉我,他把三水的野婆娘变成他和三水以及那女人老汉共享单车的事,被三水闻到了一丝风声,三水就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把这事告诉了那马叉虫牠老汉。那个四肢不太发达,大脑却和猪一样简单的家伙,在江湖放话,要把文聿立变成“小文子”,吓得文聿立捂着裤裆四处逃窜。他在大秦和蜀汉交界的地方,以避暑纳凉为名,在山上找了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带着那马叉虫,深居简出,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到沙子里,嘴里嚷嚷着“你找不到我”,谁也不见。
文聿立不来扰我,真是难得。少了这家伙的聒噪,我耳根清净了许多。爽哉!
7月7日即将到来,这是个大日子,可是灵感枯竭提起笔却没有写出点啥来。到了晚上,困意袭来,早早入睡。我从来不知道啥叫失眠,在香甜的入睡中,大脑和身体彻底放空,好不惬意。
这人啊,经不起表扬,文聿立这货,也一样。浓的墨汁般的黑色世界,被一丝异色渗入,我知道,文聿立这货又在蠢蠢欲动,他来了。
果然,这货迅速凝聚成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很快,他站在了我面前:“兄弟好,好久不见!老哥我也是没办法,三水那个野婆娘太会粘人,哥哥我舍不得这个马叉虫么。我带着牠去山里纳凉了,几个朋友陪着。本来想叫你一起去,可是和几个弟兄们一商量,大家都说你事情太多,就不叫你了。今天来你梦里,献给你陪个不是。”
我呵呵一笑:“老混蛋,不带我去,你是怕得罪三水。赔什么不是,你不就是耐不住寂寞,又来打扰我睡觉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省的肚子胀!”
文聿立尴尬的一阵咳嗽,核桃树皮脸上皮笑肉不笑:“兄弟啊,哥哥这段时间人在山里,心怀三水。你说,这半夜这半夜十二点一过,是个啥日子?这不,情报传来,在这个时刻,三水就是大年初一抢第一柱香一样,要在梦里集合牠的腿子们,我也习惯了腿子们前面不说那个字。牠要在梦里搞事情,我厚着脸皮、冒着风险来你梦里打扰你睡觉,就是想和你一起去牠梦里,见识一下牠们在干啥。”
文聿立的话,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问文聿立:“怎么去?”
文聿立知道我答应了,眉开眼笑:“当然是我驮着你去么,来的时候我都想好了,抗战时期咱们关中武功县出了个有名的关中大叫驴,体格比马都大,谢谢本钱能顶一般的大叫驴两个半,养驴的人家给它起了个外号叫二百五,在战场上八路军骑着他,为抗战立了大功。我就变成它,让你骑上。不过,享啥福受啥害,你得忍着驴公子那种骚味。嘻嘻嘻。”
说罢,他就地打了个滚,变成了一匹硕大的大叫驴,仔细瞅瞅,果然它的本钱比一般的大叫驴大的多,几乎拖在地上,这种大叫驴,北蟒塬上叫做“㞗拉地”,比较厉害。只见它在地上,学着战马的样子打了两个滚,一跃而起,威风凛凛。
我也没有客气,翻身跃上驴背,文聿立牌大叫驴,立即风驰电掣而去。
这个大叫驴真不是盖的。要去的地方多远不知道,反正我在驴背上感觉这段距离转瞬即到。
这是北蟒塬上一片荒野,地方颇大,满目荒草树木,凉风习习。
大叫驴在一个便于撤退又能俯视全场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们在这里有了上帝视觉。很奇怪,在这里,每个人心里想啥我和文聿立(大叫驴)都知道。
远远望去,这里聚集着黑鸦鸦一片“人”。一个地势较高的土坎上,铺着一片鲜亮的绿色塑料地毯。那张地毯上,站着我们熟悉的扁马之王——三水。围着牠的那圈“人”,都是一些小扁马,小血蚊和小毛驴们,其中还有一些从单位退下来的被三水洗脑者。这些被三水大屎洗了脑的,对三水崇拜的不是五体投地,而是六体投地。
三水摆了摆手,旁边的普德苕立即超前一步走,急嘴赖舌的开始鼙干:“小扁马、小血蚊、小毛驴们:大家静静,不要在底下鼙干了,请咱们伟大的三水大屎鼙干!请大家热烈鼓掌,手腾不出来的,跺脚也行!”
三水接过大腿子普德苕拧开瓶盖递过来的“农天山泉”,抿了一口,又把那瓶水递给普德苕,然后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小扁马、小血蚊、小毛驴们,你们好,半夜十二点已过,新的一天开始了,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只能把你们这些蠢货召集到我的梦境里,这里是另一个维度,谁也拿我们没办法。今天,我就和大家好好鼙干鼙干。”
神不知鬼不觉不知何时站在三水身边的普德苕立即接话:“对,让我们的三水大屎好好鼙干鼙干!都不准说话,好好听着,谁乱说话谁是驴矢哈的!”牠刚说完,我就觉得驮着我的文聿立不老实的动了一下。
三水愤怒的瞪了一眼普德苕,接着鼙干:“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今天给大家汇报一下去年去太平洋一个小岛上的事。”
牠头都不回的一伸手,接过大腿子普德苕点头哈腰地过来的那瓶“农天山泉”,抿了一口,又继续鼙干:“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名单已经敲定,没有本人。我很生气,你们要知道。本大屎一怒,有人遭殃,哪怕他是我爷,我祖宗,我都敢杀了他!”
三水顿了顿,瞪圆了牠的那对老鼠眼,犬眉上挑:“我不服气!我是有本事的人!我扁马了一个管事的,纵横捭阖,上蹿下跳,搬弄是非,让我的大腿子普德苕给我扁马来了财物,让我活动,又让龙龙娃和猪癫疯牠们搞假材料,终于把名单里一个看不起我,说我买小说稿子的直杠子挤了下来,换上本人!我陶醉在成功中,我觉得自己真牠娘的伟大!”
普德苕识时务的上前一步:“这时候要有掌声,要有欢呼声!快!赶紧鼓掌、欢呼!喊口号!”
腿子们赶紧鼓掌,又喊了一阵歌颂三水的口号。
三水满意的看了一眼普德苕,朝底下摆了摆手:“这个小岛的人啊,实在是太友好了,牠们给我说,牠们和我是一家人,牠们是给秦始皇出去寻长生不老药的老徐的后人;还有人说牠们是当年小潘,也就是金莲同志的后人,和我攀扯乡党。施耐庵写《水壶(浒)》的时候胡写,兰陵笑笑生写《金瓶梅》也在胡说。潘金莲就没死,她跑了,跑到小岛上去了,留了不少后人。牠们啊,爱好和平的一群人。”
“牠们听说我会大扁马术,立即对我崇拜到起飞,给了我最高的招待,十几个岛上的小伙子,要拜我为师。牠们给我带了许多礼物,还要特殊招待我。”
普德苕趁三水停顿的瞬间,又开始表现自己:“那几个小鬼子态度坚决,要拜我们的三水大屎为师。牠们不光给大屎送礼物,还给牠安排了马叉虫。我们的大屎,真他妈的伟大啊!”
三水得意的笑了笑:“普德苕说得对!那些小岛上的洋鬼子,牠们知道我爱马叉虫,就给我准备了一条。”
“这个洋鬼子好多地方和本人挺像的,牠也嫌贫爱富。牠给我安排在一个能洗温泉的地方,相当的豪华。我毫不犹豫的把牠收做徒弟了。”牠顿了顿,继续口吐芬芳:“那天晚上,牠把我带到地方以后,给我像咱们北蟒塬上杀猪一样洗的干干净净,还用一种细沙块在身上搓了一阵,给我安排好房间,告诉我躺在那里不用管,一会会有马叉虫来,让我放开一点。过了一阵,果然房门推开,一只花枝招展的马叉虫推门进来。”
三水说的口干舌燥,普德苕很有眼色的递过那瓶“农天山泉”,牠抿了一口,装出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又开始鼙干:“骚!果然骚!真是马叉虫中的礼品。牠给我拿了几粒篮药片,我拒绝了,我看牠不高兴,就在包里掏出龙龙娃给我偷来的兽用催情粉,这玩意是给种猪用的,劲可比那篮药片厉害多了。这洋马叉虫不愧是洋马叉虫,比什么阿姆和应子可厉害多了,比猪癫疯牠老婆更是厉害,多亏了龙龙娃给我那些药粉粉,终于打败了这只洋马叉虫。牠对我很满意,说还是扁马和其他人不一样。牠给我竖了好一阵大拇指,把我夸的心花怒放。当然了,由于催情粉的加持,我也心花怒放!我们紧紧的搂在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我才醒来,那只洋马叉虫已经不见,我的枕边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我打开一看,是一叠洋钞票!纸袋背面,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玩扁马,真痛快!要是嫌少,尽管给中介说!回去后注意检查,怀孕了说一声!这只洋马叉虫啊,真是痴人说梦,我是个公蛋啊,怎么能怀孕呢?!”
普德苕不放过表现自己的机会,在三水停顿的瞬间,立即快速接话:“新鲜吧,惊奇吧?!大家猜猜看,三水到底怀孕了没有?!我来揭穿谜底吧,三、二、一!谜底就是——三水真的怀孕了!而且,怀的是一头猪崽子!”说罢,牠得意的顿了一下,盯了三水一眼。
旁边的龙龙娃趁着普德苕停顿的功夫,立即接话:“前一阵子,三水悄悄告诉我,牠最近肚子动的厉害,老是尿小尿,尿不净,整天往茅子跑,害的牠都不敢喝水。我就带牠去医院,B超一照,里面有一个小猪,在肚子里跑来跑去,医生都吓傻了。牠怎么肚子里有头猪呢?我立即想到了猪癫疯,毕竟牠姓猪,走路就像个猪么!这个猪癫疯,太不像话了,牠竟然霍霍了我们的三水大屎!叔可忍婶不可忍,我要把这事告诉三水牠老婆劳斐㛘,让牠好好收拾一下猪癫疯,好好敲牠一笔竹杠!拿钱来!”
猪癫疯瞪了一眼龙龙娃:“三水怀了个猪崽子和我有㞗的关系!我也奇了怪了,三水是个公蛋,怎么能怀孕呢?还怀了个猪崽子,狗日的龙龙娃还给我栽赃陷害,害的劳斐㛘打了我一顿,我媳妇还要跟我离婚,去给三水当老婆。”牠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到底是谁干的,那个驴矢哈的把三水弄怀孕了?!站出来,老子和你没完!”
一旁的吉韦才,阴险的笑了笑,焉不溜溜的叹了口气:“唉,这哪跟哪啊,牠们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看三水惶恐不安的太可怜,这比猪八戒在女儿国那次还遭罪。那时候猪八戒怀孕,没有看过《西游记》的人都不知道,现在是信息时代,三水怀孕了,还怀了个猪崽子的事,大家通过微信迅速都知道了,传的沸沸扬扬,不好弄啊。我把牠带到我们的附属医院,让教授们给牠想办法。结果还是教授们医术高明,在牠屁眼口放了些好吃的,猪崽子就从牠屁眼里硬钻出来了。不过有点小小的遗憾,猪崽子把三水的屁眼弄扯了一道口子,往后牠不会便秘了,吃块石头都能拉出来了。”
底下的小扁马、小血蚊和小毛驴们鼓噪起来。有几个家伙高喊:“三水肚子里的猪崽子到底是谁的?!”
三水低头不语。龙龙娃牠们也不吭声。
就在这时,我胯下的关中大叫驴一声怒吼:“我知道,三水肚子里的猪崽子是岛上那个洋马叉虫的种!”
众人扭头看了过来,大叫驴也动了起来,它不退反进,冲向“人”群,直奔中间,来到三水面前,抬起本钱,在三水脸上搧了一下,又在牠嘴上戳了一下,大喊了一声:“你不要脸就给你个㞗墩脸!”然后又给龙龙娃牠们如法炮制。
趁着牠们一愣神,大叫驴“昂”的一声长嘶,奋蹄离去。风中,隐隐听到灰灰菜说了一句:“妈的,三水让那洋马叉虫强奸了!”
回到我们的梦境,大叫驴就地打了个滚,又变回文聿立。他笑嘻嘻的问我:“这次这个梦好玩不,三水到岛国大揭秘。这货真不是人,今天七月七日,啥日子咱们都知道,牠狗日的在这个日子夸那个岛上的洋鬼子。对了今天是小暑节气,最热的时候到了,小心中暑。拜了个拜您那,走了。嘿嘿嘿。”说罢,他一闪而没。
我醒了,早上七点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今天是乙巳岁的小暑,阳历七月七日,一个有故事的日子。
电话铃声响起,文聿立来电。我没好气的对着话筒怒吼:“以后别带我去看那些玩意!”
2025年7月7日(乙巳岁小暑)
注释
1、梦境而已。
2、小文子:这里指太监。
3、六体投地:六体,五体加一体。
4、梦里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5、梦境毕竟是梦境,不代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