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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
3
今天是正式上晚班的时候，正逢同末。
下午四点半，妻子准时把我叫醒。临行前左手递给我一壶茶，右手一个若大的苹果塞到我手中。又为我整理衣装，拍拍我的肩嘱咐道，“老公，早点回来，别硬撑，身体要紧”我也摸摸她的脸说“放心吧，你就等着数钱吧”
周末果然不一样，举行各种活动的多，请客吃饭的也多。
绕环城几圈，已经有七八拾元入帐了。
从起点驶出，车上满员。不一会，副座的乘客下车了。我知道虚位以待马上就能落实了。果然，才过了一站，便有一位奶奶抱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在等车。当看到我副座空的，喜形于色不停地挥手，一碰到孩子手上的肉包。啪，掉在地上，她全然不顾，迅速上车，那身形敏捷，轻快，完全与她的年龄不符。“师傅，车站，我赶车！”我哦了一声，继续前行。
这一圈，跑完了，又在饭馆等了三个包车。算算已然跑了一百多块钱了。
等我折回跑时，已然乘客没那么多了，车上只有三个乘客。
当路过车站时，远远便看见刚才那个大娘又在拦车。这次她好像不急了，神情有些凝重，象征性地招招手，手更多的功能是为孩子擦汗。她还抱着孩子，也在不停出汗，却没有第三只手来擦拭。
一上车，她显然认出我。“哟，师傅。又是你，缘份呀！
我机械地向她投一个微笑，问道“大娘，您没赶上车”？
她没应我，头朝向车外，若有所思。
此时，孩子却不老实。摸摸方向盘，动动桂档杆。我趁大娘没注意，狠狠地瞪了孩子一眼。
这小孩怎么这么调皮？小孩不干了，在大娘怀里扭来扭去，拼命挣扎。大娘好像习以为常，也不制止，也不劝说。我对大娘说，“这孩子很活泼哈”大娘尴尬地笑笑。我继而对孩子调侃道，“小朋友，长大也要学开车是吗”？孩子还是不应我？我心里犯嘀咕，难道这孩子…
到终点，除了大娘，乘客都下了。
还没等我说话，大娘问。“师傅，包车到永安多少钱”？
那时小长途的标准大概是一公里两元，不包过路费。随即对大娘说，一佰二。
大娘下意识地摸摸她的荷包问“师傅，一佰成吗”？“大娘，我说的是实价”。大娘神情有些呆滞，似懂非懂无奈地点点头。
就这样，我们便往永安赶。
路上闲聊得知，大娘今天带孩子来三明找妈妈，孩子的父母离异，判给父亲，法院判妈妈给孩子的抚养费已经两年没执行了。妈妈早已改嫁，不但手机号换了，也搬家了。孩子的父亲又远在广东打工，也好久没寄钱来给孩子。上幼儿园又没人收，因为孩子是个哑巴，那时永安没有聋哑学校，只能上外地的聋哑学校，可学费就不菲了。没办法，才来三明找妈妈，看能不能要些抚养费。人没找到，钱也没着落，又没赶上最后一次班车。对三明人生地不熟，车站的旅馆也不便宜，再说，第二天坐车也要钱。
听完大娘的叙述，也证实了我的判断，孩子真是哑巴。我立马动了侧隐之心，对，孩子还没吃饭呢！我马上把苹果递到孩子手上。大娘连忙替孩子说谢谢！我轻松地摆摆手！
到达永安我没急着要钱，三个人一人一碗永安果条，果条还没到，钱我先付了。
到最后回三明时，我收了大娘六十块钱。大娘在我车前久久不愿离去，我觉得能享受到他们感激的目光就足够了！
好可怜的孩子，又是哑巴，父母不在身边，只剩年迈的奶奶照顾。唉，中国这种家庭有多少呢？
回到三明，草草地拉了几十块。大娘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哪里做得欠缺。
回家同妻子一叙说。妻子更是眼中饱含泪珠，“这孩子太苦了，大娘太难了。老公，你收点油钱就算了，我们应该给大娘和孩子尽些绵薄之力，你今天就算没赚一分钱，我不但不怪你，还要炒几个小菜，依然为你按肩锤背”！
面对妻子的善良，我顿觉羞愧难当，后悔已然来不及。但被妻子的言语深深感染，决意要做一个有怜悯心，有爱心的人。尽管我自觉善良，但相对比妻子的善良，我难以企及。
这也为我以后行车碰到的人和事怎么处理埋下伏笔。

文/三木

编辑/王孝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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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梗概：该书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之末的江南小城，是一部中国版的《茶花女》和《复活》式的悲剧故事。作品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悲剧人生，透视了当今市场经济社会中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异化与裂变，解读了人生、爱情、事业等永恒不变的人类主题，展现了在人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经济乱世之中，清者自清和志行高洁者的人性之美……小说规模30余万字，183节，是一部都市题材的言情小说，也是一部现代版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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