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病》
谢广森
大哥肾脏一直不好,去多家医院就诊、检查,服过许多中药、西药,且也不见有效,人已越来越瘦。
侄儿在网上抢号抢了一个多月,终于抢到——浙一陈某某某日上午的一个号子。
就诊之日到了,当侄儿带大哥准备前往时,院方突然发来微信,告知该号子巳取消。是什么原因和理由,院方无一字说明。
于是侄儿又继续到网上去抢、去挂。终又一次抢到了陈某某的号子,但不在庆春路的总院,而是在余杭区的分院。分院的挂号费比总院却要贵600元。一个专家号就是800元。
花重金挂到的号子,恐延误就诊,侄儿和大哥特地早一天前往杭州,在该院区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
原说下午一点就诊的陈专家到下午两点多才来医院。
大哥是第3号,挨到大哥进去时近3点。50来岁的陈专家态度不是很好,他用半质问半训人的语气,对82岁的大哥问诊了7、8分钟。然后开了几张化验单和检查单,冷冷地叫大哥去重新化验、检查(有许多指标,大哥先前做过多回,也带上原先的化验资料)。
陈专家开出的检查单,有好几样医院要过些天才轮得到做。而检查和化验指标即便做出,又怎样再请陈专家复诊?
请陈专家复诊,又得重新挂他的号子。重新挂他的号子又得付800元。而且还不知什么时候挂的到?!假若下回另换医师看,这陈专家800元的号子且不是白挂?!
花了800挂号费,陈专家除了给大哥开了几张化验单、检查单,对大哥的病,压根儿就没点滴结论、结果。
专家每挂一个号子,其收入据说是三七开。院方收百分之七十,专家自己得三十。今天下午,陈专家的号子共挂了15个。陈专家光挂号费的收入,一个下午就有3600元。这老百姓的钱,在他们眼里,如同是大风刮来的?!
我想如今制订院规院矩的这些头头们,他们看病是不用抢号和排队的,也不用付医药费的。不然他们不会让医院的医师们,如此这般地给老百姓看病和收费。
文革期间我看过一部电影,一位红卫兵还不知是赤脚医生,在嬉弄发高烧的医学权威时。她把一只肛门表,当口腔表递给了他。分不清肛门表和口腔表的医学权威,将肛门表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去量体温。于是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看着眼前这些既无医德也无公德的医学权威、专家的做派,现在回头想想,当年红卫兵批他们斗他们,其实一点也不过分。这类人,的确是要时常批批、斗斗的。!
大哥和侄儿只得先回老家再说。大哥走出医院大门时正逢大雨滂沱。
目送大哥和侄儿在滂沱大雨中赶去杭州西站——那渐行渐远的出租车,长叹一声的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陈子昂那首“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