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醒来,打开朋友圈,又是一片红。红色的背景中嵌着那把锤子与镰刀,人们纷纷转发、点赞,为此感到自豪、热血沸腾,甚至热泪盈眶。这一幕让我不由想起曾经的自己,那时的我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极端、更加自豪,甚至以为这是生命中最值得骄傲的信仰。
可如今的我,回头看曾经的那段日子,只觉深深的悲哀。曾经的我何其愚昧、何其盲目,被洗脑得干干净净。那时的我,是典型的极左派。对权力充满崇拜,对“集体意志”毫无怀疑,对“统一思想”深信不疑。如今清醒过来,我为自己脱离极端感到庆幸。如果没有这场觉醒,我可能会变得更加偏激,更加的认贼作父,被它们收割还对它们感恩戴德。
觉醒后的我,更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有逻辑判断的能力,有分辨善恶的能力,自己也有更完整的独立人格。我不认为如今的自己是极右,只是偏右而已,因为我看见了极左环境的可怕。在极左环境下,思想必须统一,行为必须一致,所有人都必须成为一种模板化的工具人。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就连是叶子都没有一模一样的,可如今竟有十几亿的人言论一致、态度一致、行为一致。人,不再是独立的个体,而只是一个被程序操控的齿轮。当一个人表达出与众不同的思想时,就会立刻被排斥、标签化,甚至遭遇压制与打击。在这个体系里,根本容不下第二种声音。
正因如此,我必须离开这个环境。这个环境不允许有自我意识的人存在,不允许出现独立思考的头脑。在这样的地方,我不是生活着,我只是被“运行”着。我没有自己未来,只有主人们对自己的发号施令;我没有思考,只有口号。每次看到这一片红的浪潮,我就更明白:这不是希望,而是绝望;不是团结,而是控制;不是爱国,而是封闭。
我们村如今越来越极左,我们的民族情绪也越来越极端,我们已经不允许“沙子”存在于我们的铁板之中。有明星演唱会上说粤语就要求改口说普通话,有人穿一件日本服装就会被打、被骂,有人稍微指出现实的问题,就会遭到打压和清算。我们变得不能听见不同的声音,不能容忍批评,不能接受反思,只会一味地歌颂自己、自我陶醉、自我封闭。
事实上,今天的我们,除了更“卷”、更听话顺从之外,似乎只剩下愚昧和麻木。我们从不反思苦难的根源是什么,从不追问未来的路在哪里,只是活在“今天”,沉溺于被制造的幻觉之中。我们把“反思”“逻辑”“远见”“批判”视为负能量,把一切痛苦、警醒、清醒都压制下去,误以为这就是稳定和幸福。
但我们要知道,悲观从来不是懦弱的代名词,而是认清未来的清醒。乐观的人只看当下,悲观的人却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佩奇为什么永远开心?因为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痛苦。真正感到痛苦的人,是因为知道得太多、看得太远。悲观者之所以忧心忡忡,是因为他有智慧、有良知、有责任感,而这些,正是乐观者缺乏的。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悲观。悲观需要高度,需要深度,需要对他人痛苦的共情能力。很多人之所以乐观,只是因为他们无知。正如托尔斯泰所说:“能感受自己痛苦的是活着的人,能感受他人痛苦的才是人。”
而人性从来唤不醒,人性只能被痛醒。在他们遭遇真正的困苦之前,你说得再多,他们只会把你当成疯子。真正的觉醒,不是被劝出来的,而是被生活逼出来的。就像黑格尔说的:“只有那些从未仰望星空、一直躺在坑里的人,才不会再掉进坑里。”因为他从未试图走出来。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希望,那希望一定来自那些肯思考、敢悲观、愿清醒的人。在这个时代里最稀缺的,不是钱,不是技术,不是资源,而是独立思考的人格,是敢于面对真相的勇气,是在热闹中保持清醒的头脑,是在喧嚣中坚持真实的良知。
我们不能唤醒每一个人,但我们可以唤醒我们自己。我们不能改变全世界,但我们能守住自己的一寸光明。请记住:思想的觉醒,是自己对世界最好的抵抗。真正的改变,从不靠愤怒和仇恨,而始于洞察和悲悯。只有我们红潮中不盲目,在黑夜中有火光,在孤独中仍坚持做一个能仰望星空、拥有悲天悯人之心的人。这,才是活着真正的意义。
最后,我只想说:不要再问我为什么非要离开这个“村”。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这个日益极左的环境中,不被允许存在。我们不能有第二种声音,不能有独立的思想,不能质疑、不能怀疑,甚至连沉默也被视为不忠。我们不是选择逃离,而是别无选择。
留在这里的人,也许会习惯热闹、适应高墙,但我们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孤独。我们看见的不是希望的红,而是压抑的火光;不是凝聚的力量,而是沉默的崩溃。我们不愿在这种环境下自我麻痹,更不想为奴化体制添砖加瓦。
所以,我们必须离开,因为留在这里,未来只会是绝望与无助的加深;而离开,才是向内觉醒、向外突破的唯一可能。当有一天我们能生活在一个可以自由说话、自由思考、自由选择的世界里。一个真正属于“人”的世界,而不是工具人的集体幻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