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乡愁
文/王洪伟
每次回到农村父母的老房子 ,生我养我的老屋,都会莫名的生出许多的愁怅,感叹亲人的离去,时光的飞逝,那里记载着我多年的欢乐,成长与忧伤!
父母前后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母亲走的是那么的突然,那天和父亲吵了一架,就那么决然的扔下我们,喝了烈性农药。等我们发现时,已迟之失时,成了我们儿女一生的痛,永远抚平不了的伤。再也听不到你喊儿回家吃饭,吃上一口您亲手捞制的黄澄澄的小米饭。
几年前,父亲癌症晚期,已扩散,满肚子里都是病变肿块,疼的父亲厮心裂肺,只能靠止疼药维持生命,最后无药可救,含泪撒手人寰。此后再也听不到父亲唠那过去的事了。
踏着依旧泥泞的土路 ,进到老屋的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满院的杂草丛生,荒凉寂静。土坯式的老房子已遥遥欲坠,破旧的木头窗户已狼狈不堪,玻璃有几块也被下沉的房框压裂炸开,低矮的木门也略显顷斜 ,东北角土坯山墙也被雨水冲刷倒塌了一块。
屋檐下那个曾经的燕窝还在,就是不见了那对叽叽喳喳的黑燕子,也不知它们去了哪里。难道是这里太寂静了?
推开老旧的木门,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让我心里猛的一紧,眼泪差点夺框而出。抬头看到满墙角的蜘蛛网纵横交错,墙皮也掉得这一块,那一块的,好像拼图似的,墙角也潮湿了有半米多高。我站到屋里的地中央,顿觉思绪万千,陈年往事瞬间在脑海里涌现了出来。
每次我放学回来,蹦跳着跨进门槛那一刻,母亲都会急忙的拿来一个玉米饼子让我吃,疼爱的问我,是不是饿坏了。 现在只能做为美好的回忆了。
我们的老房子是土坯结构的,房顶铺的是芦苇草,上面压一层黄土,黄土上面再铺一层碱土,碱土耐雨水冲刷,不易漏雨。每年春季,父亲都会赶着马车去碱沟边拉点碱土回来,拌些碱草,用水和好,然后把房顶抹一遍。
父亲在房顶用泥抹子抹,我和大哥在房底下用铁锹往上扔泥。妹妹在房顶用铁锹把泥依次的送到父亲的跟前,父亲用泥抹子挨排把房顶抹好,得忙碌将近一天的时间能抹完,这样房子基本上下雨就不会漏雨水了。
鸟类也会找遮风挡雨的地方,房子的房檐里有麻雀窝,它们在里边下蛋,抱窝,养育它们的孩子。我和哥哥多次要破坏它的巢穴,母亲都再三阻拦,并说,它们也是生命。教育我们要保护环境,热爱鸟类。
夏天,一到雨季,院子里就泥泞不堪,我们去外面就得穿雨靴,回到屋里再换上布鞋。我们哥妹三个还喜欢专门往外面跑,去玩水、捏泥人,造得一身泥巴。回来免不得挨母亲的一顿责怪。
夏末秋初,父亲还会去废弃的濠沟里取回来些黄土,掺些碎草,用水和好,把房子四周的土墙通通的抹上一遍。父亲说,“这样冬天房子能暖和一些。”
秋天谷物收获的季节,母亲将成熟的红辣椒用细绳子穿成串,挂到屋檐下,晒干,留着以后做辣椒粉食用。父亲则将成熟的金黄色的玉米,挑选一些成熟度比较好的,两个一组,系好。在房东的山墙上系好一个长木杆,把玉米棒子挂到上面去,留着冬天给我们炒玉米粒吃。
一抬头,房梁上悬挂的小筐还在,但是已经落满了灰尘。那时每到秋季,母亲会去园子里把熟透的黄菇娘摘回来,放到小筐中,隔三差五的给我们哥妹三个拿出几个吃,能吃很长时间呢。我们那时候小,个子矮,是够不到小筐的。总是对那个小筐充满了好奇,时不时的抬头呆望着那个小筐,觉得那个小筐中好像储存着奇珍异宝似的。
环顾一下四周,屋角旮旯处,那个冬季取暖用的泥火盆还在。每当北方寒冷的冬天来临时,母亲每次做完饭,就会扒些带火星子的热灰,放到泥火盆中,端到土炕的正中央。这时顿觉得热气满屋,我们哥妹三个就争先恐后的围拢过来,伸出小手争抢着烤火,一会就热得满脸通红。
老屋,它承载了我童年的太多欢乐与不舍,如今再也不现当年全家团圆的场面。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只留下太多的无奈与乡愁。
作者简介:王洪伟,70后,农民作家,居黑龙江省安达市,鲁南作家编辑部特约作家,民间作家网认证作家。多家报刊媒体通讯员或特约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