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寺之歌
——有福人定如意
铁六师 康 皓
2023年3月,我们一行人从河南出发,一路穿行到广西,在广西北海稍作休息后便由广西到贵州,云南,西藏,继续了走遍中国之旅!
3月15日一早我们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飞来寺等待拍摄南迦巴瓦《日照金山》。在县城住了一夜,第二天3点半就出发赶到飞来寺恰巧赶上日出时分,太幸运了传说中地《日照金山》真的就出现了。我一看支三角架已来不及了,于是就近找了个石栏杆为依托,只用了3秒就快速装好600长焦头对准金灿灿的山峰便按下了快门……。
太快了我刚按下第4次快门时金色的雪山又还原了本色。因为太快了,许多人都没有拍到而感到一一遗憾。
当我打开相机屏幕检查作品时,许多摄友都跑过来观看,个个赞不绝口……
他们问我“你啥时候来的?”我说:“昨天!”“你太幸运了,我们在这里等了16天啊,可惜没拍着!”
看到他们失落的样子很是让我同情。
到飞来寺为拍摄踩点找精确的拍摄机位和最佳角度真有一种让我说不出的感受,焦虑、兴奋、快乐、幸福,辛苦交织在一起,我真想放开喉咙唱一曲《飞来寺之歌》!
为能拍摄到《日照金山》,3月15日当曙光初破滇西北的天幕,正乙山嶙峋的轮廓渐次苏醒。我们便沿古松森列的山径拾级而上,石阶尽头处便是飞来寺,一座悬于云端的庙宇。相传明万历四十二年,建寺梁柱在破土前夜忽如神迹般飞至此处,自择庙址,遂得“飞来寺”之名。当地民众惊异不已,视此为佛意,四百余年香火便在这传奇中绵延不绝。
寺庙建筑群依山势层叠而上,恍若自岩壁生长而出。自山门至最高处的海潮堂,飞檐如雁阵掠向苍穹。海潮堂后檐紧贴天然石篷,峭壁如削,梁柱竟直接凿入石中,与山岩结成一体。殿内石壁浮雕刻画着海潮龙王送女出嫁图。龙王珠光玉贝加身,喜忧参半凝望远行的龙女。左侧十八罗汉神态各异,右侧《西游记》人物衣袂翩然,皆是石与信仰交融的史诗。山门处“古寺无灯凭月照,山门不锁待云封”的楹联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道尽此地超脱尘寰的灵性。
僧人的诵经声穿透缭绕的桑烟。偏殿内,红衣僧人俯身擦拭佛前长明灯,酥油的气息与藏香交织。忽闻法铃清响,几位僧人捧着经卷鱼贯而入,在康熙年间知州题写的“镇邑仙境”匾额下跏趺而坐。他们低沉的诵经声如地下暗河,承载着明万历以来的信仰长流。左配殿涌出的清泉泠泠作响——此泉四季不涸,僧尼因常饮而多高寿,朝圣者争相取水,以涤尘世倦意。
转过经筒的藏民络绎不绝。老者额头抵上殿门,手中铜铃轻颤如祷告的余韵;妇女牵着孩童,将酥油虔诚注入莲灯;一位康巴汉子在“中日梅里雪山登山勇士殉难”纪念碑前伫立良久,碑石铭记着1991年卡瓦格博雪崩中消逝的十七个生命。寺前白塔静立如时间的界碑,十世班禅大师1986年亲临的足迹早已融入砖石。五色经幡在高原风中翻飞,将六字真言送往云端。
云雾如幕布倏然拉开。卡瓦格博峰蓦然矗立于天际,银甲披身,如战神镇守滇藏。这便是藏民心中不可亵渎的“雪山之神”,1991年的山难令它成为全球唯一立法禁止攀登的神峰。目光南移,南迦巴瓦峰在云隙间显露真容——藏语称其为“直刺天空的长矛”,七千余米的三角峰体终年积雪,其与山脚村落4800米的巨大高差,令珠峰亦显谦逊。云雾奔涌如海潮,时而吞没山脊,时而托出峰尖,俨然“羞女”半掩面容。
暮色四合时,人流渐稀。一位老僧抱膝坐在石阶上,凝望卡瓦格博最后的金辉。殿角铜铃在风中碎响,如诸佛低语。山门处悬着的“飞来寺”匾额上,“飞”字墨迹苍劲,似要挣脱木板腾空而去。此寺三百年间屡毁屡建:清乾隆二年整修,嘉庆年间毁于起义烽火又重生,今世再获修缮——佛殿的砖木可朽,但信仰如正乙山巅的流云,永无绝期。
山风卷动经幡的傍晚,我立于白塔旁回望。卡瓦格博的雪顶已褪尽金色,化为青黛色的剪影。寺内钟声再起,与铜铃声交织成苍茫的滇西夜曲。香客散尽的庭院里,唯有那眼古泉依旧潺潺,携着明代的月光、清代的经诵、今人的祈愿,流向横断山脉的幽深褶皱。此寺何为“飞来”?或许并非梁柱腾空之奇,而是当云雾漫过经幡,雪山刺破苍穹时,每一个朝圣者都觉此身如飞羽,心向云天吧!
2023年3月16日
百度图片 在此致谢
康浩,文学艺术名康皓。1979年元月入伍,原铁六师二十七团服役。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新闻学会会员。记者、作家、著名风光摄影家。已有596篇幅新闻、诗歌、散文、游记和摄影艺术作品荣获国际、国家、省、部、市金银铜获。已出版《摄影艺术创作大讲堂三部曲》,开办有康浩摄影艺术培训中心,为社会培养了许多优秀人才。
主编 李汪源
校对 张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