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麦子成熟的夏天,杏子是大地奉献给人们的第一个水果。端午过后和丈夫回到老家,看到菜园旁边的杏树上,一颗颗黄澄澄的杏子在碧绿的枝叶中格外醒目。杏子熟了!摘一颗放进嘴里,依然是小时候的味道,清脆爽口,甜中带着酸。
从小喜欢吃杏儿,喜欢它酸酸甜甜的味道。即使尚未成熟的青杏,咬在嘴里脆生生的咯吱咯吱地响,嘴角早已酸得流出口水。到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因为杏子吃得太多了,牙齿都被酸倒了,咬不动食物了。看到一颗颗黄中露出点点红晕的杏儿,不由地想起小时候一次“偷杏”的经历。
记得小时候,在家乡北面土岗上有一大片杏树林。林子四周长满了茂密的酸枣树,像篱笆墙一样保护着杏子。有一条小路从林子中间贯穿而过。当杏子快成熟的时候,村里派一个腰弯得成90度的老人去看守杏子。别看他年纪大,身体不好,对工作却尽职尽责。他每天天不亮就到林子里去,天黑的时候才肯离开。还把小路的北口用荆棘叉住,不允许人们从杏林经过,自己把守着南口,谁也别想在村里没有采摘之前摘到一颗杏。
一天放学后,我和几个小伙伴去村东的田地打猪草。尽情玩耍后筐子里也装满了野菜,准备回家时,芹提出去不远处找她的哥哥。果然在不远处看到几个大一点男孩在田地边摔跤打滚,他们盛满野菜的筐子放置一旁。突然一个高个子男生提出去偷杏,其他几个男生兴奋地答应了。我禁受不住杏子的诱惑,和芹跟着他们一起向村北走去。来到杏树林前面的麦田里,开始我们佯装找野菜。后来高个子男生招呼我们趴下,不明事由的我俯下身子趴在麦垄里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害怕,还有点小激动,期待着早点去偷杏。身旁的芹,也和我一样,趴在麦垄里一动不动。天渐渐黑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男生一声令下,他们飞快地跑向杏树林。我赶忙随着眼前的一条条黑影往前跑。来到杏树林,看着一棵棵高大的杏树,我踮起脚尖也够不到树枝,又不会爬树,正在抓耳挠腮之际,身旁的杏树哗哗地响,原来有人爬到树上使劲摇晃树枝,还有人用镰刀的木把儿抽打树枝。杏子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有的砸在身上、头上。我顾不上疼痛,用手在地上划拉,把杏子装进筐子。不大一会,又是一声“撤!”的命令,我和芹背起筐就跑,一路小跑回到家,把杏子藏起来才进屋。姐姐埋怨我疯跑天黑也不知回家。
第二天,和老公上山摘杏子。在我家栗子园的旁边有两棵高大粗壮的杏树,是公公在世时种下的,年年修剪,年年收获满树的杏子。爬上半山腰,不爱运动的我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想到即将看到果实累累的杏子,坚持继续前进。穿过浓密的栗树,渐渐看到那棵高大的杏树。老公说:“快看,松鼠在树上摘杏呢!”我抬眼望去,没有看到小松鼠。老公又说:“三四只松鼠呢,它们竟不怕人,还在树上呢!”紧走几步,靠近杏树时果然几只小松鼠从树枝上灵活地跳下来,仓皇而逃躲进灌木丛中。仔细看那杏树下一片狼藉,杏肉一瓣一瓣散落在地。我恍然大悟:原来小松鼠不吃杏肉,它用锋利的牙齿把杏子嗑开,把杏核藏进窝里。好勤劳的小松鼠,刚刚初夏已经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了吗?树上的杏子明显比前几天少了,老公爬上树摘杏,我在树下踮起脚摘低处的杏儿。很快摘了满满一筐,老公跳下树说:“剩下的留给松鼠吧。”小松鼠一定躲藏在草丛中窥视着我们这庞大的外来侵略着,盼望着“强盗”快快离开。
据史料记载,我国杏的栽培历史悠久,盛植于春秋战国时代,经过千百年来人们长期辛勤培育和驯化,山杏等这些杏经过驯化后主要生产甜味种子,它们的果实也可以作为水果食用。杏的营养价值极高,富含维生素C、多酚类成分和大量黄酮类物质,可以降低血管内的胆固醇,预防血栓的形成,还可以预防心脏病和心肌梗死的发生。俗语说:“桃饱杏伤人。”是说桃子可以多吃,杏儿吃多了对人身体不好。
杏仁(尤其是甜杏仁)有丰富的营养成分,适当食用对于人体健康是十分有益的。据报导,太平洋岛国斐济居民无人患癌症,学者经过多方面的考证得出的结论是:与这里盛产杏,人们都爱吃杏和杏仁有关系的。另外,我国新疆南部喀什、和田、阿克苏、库车等地的维吾尔族居民,生活贫困,但长寿老人特别多,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爱吃甜杏仁。
又是一年杏黄时,不见当年偷杏人。
作者简介:刘贵敏,河北省文化名人联谊会会员,邢台市文学学会会员。小学高级教师,现供职于邢台市逸夫小学西校区。从教三十余年,一直奋斗在教学第一线。愿用脚去丈量祖国的每一寸土地,用心去书写所见所闻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