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足迹(2)——我的少年
邵禄昌
(一)生活趣事
(1)偷吃花生。建国初期,社会比较稳定,家家都忙着种地和想办法挣钱,父亲利用农闲时间,上山采石头、打磨。那时候,石磨比较畅销,除了磨商来收购外,大部分都卖给了北洼(鲁北平原)的“拉磨子”(用牛、马拉石磨的人)。他们除了用钱买,大部分是用物资换,如大豆、花生、麻糁(榨油后的豆饼或花生饼)、小干鱼、螃蟹……到秋后,父亲用石磨换了不少的花生,用苇席折子折在北屋西头空地上,有一人多高。我经常偷着去抓一把吃,时候长了,都抓上了一个大窝子。还有小干鱼和螃蟹,齁咸齁咸的,就是很香,特别是螃蟹腿,崩了来可好吃了,到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可惜,再也吃不到那么香的小干鱼和螃蟹腿了。
(2)下棋。棋分多种,有象棋、围棋、军旗等,这些棋家里没有,我也不会。我会下四顶、王伦担山和“茅厕(si)栏子”棋,我最喜欢下“茅厕栏子”棋,因为它简单,输赢快,有意思。“茅厕栏子”的棋盘是个“区”字形,四个角有棋子,每人两颗棋子,蓝红两色(通常用大小不等的小石子儿或纸团取代),甲方用蓝色,乙方用红色,中间的十字花可以顺线走棋。下棋的时候,一方把另一方的棋子堵住了,无路可走了,就算结束,输了的一方要到“茅厕栏子”(“区”字开口的地方)去“拉屎”,当然不能真拉屎,就是吐一口吐沫代替。这种棋,听起来不文雅,但下起来很有意思,有时还有人等着看热闹,等着那个输了的人去“拉屎”。现在已经没人会下这种棋了。
(3)吹鼓当子。鼓当子是用玻璃原料吹出来的一种玩具,喇叭的形状,底很薄,稍微用力一吹,鼓当的底就鼓出来了,再一收气,鼓当底又恢复原状了。鼓当的底在一鼓一收的过程中,就会发出“鼓当”“鼓当”的响声。记得有生意人挑着一担鼓当子,进庄后嘴里一边吹着鼓当子一边走,不用吆喝,小孩子听见“鼓当”“鼓当”的响声,就会跑出来买。吹鼓当子也得会吹,吹气小了它不响,吹气大了就容易把底吹“啪”了。记得我们都会说:“鼓当鼓当啪,一毛钱买仨。”鼓当子虽然价格不贵,但吹啪了也是挺懊丧的,不好玩。现在也见不到卖鼓当子的了。
(4)转尜(陀螺)。尜有两种,一种是一头尖,一种是两头尖。尜的样式不同,玩法也不同。一头尖的是用鞭子抽,我们叫抽(chu)尜;如果是两个人玩,谁的尜先倒了谁就算输了。两头尖的是用专门“尜把棍”(约30厘米长)打,我们叫打尜。就是把尜放在地上,用“尜把棍”打尜的一头,尜就会一蹦老高,在尜未落地前,再用“尜把棍”向远处打,若两个人玩,谁打的最远谁就赢了。如果是连续计数,每一次打尜的距离可以累计,用尺、丈(1“尜把棍”为1尺,10尺为1丈)来计数。但要自己先估算一个数,对方认可就算数;如果估算多了,对方不认可就要实际测量,如果确实估算多了,就前功尽弃,一切归零。
(二)学干农活
(1)看瓜。记得在北河的沙窝头地里,西邻是王焕章的地,东邻是何大爷的地,父亲与何大爷在地南段都种了甜瓜。瓜快要熟了的时候,要有人看瓜,怕被獾吃了。吃了晚饭,我拿着火绳(用黑蒿拧成粗绳状,晒干点燃后可以熏蚊虫)和棉条(床单)去看瓜。到了地里,先把火绳点上放在身边熏蚊子,铺好棉条,躺在上面数星星,看到天那么高、那么蓝,星星那么明、那么亮,数着数着就睡着了。现在,天没有那时高那时蓝,星星没有那时亮那时多。
(2)匡茧。东桥(村东头一座高大的石头寨门)北边的桑园地,种着桑树,桑叶是喂蚕用的,那时庄里养蚕的人家很多。养蚕是技术活,奶奶会养蚕。蚕一生要眠三次,奶奶说蚕眠的时候不能大声喧哗,否则蚕就死了。爷爷会匡茧,匡茧不仅是个技术活,也需要几个人一块操作,爷爷每年都和西边的王姓邻居一块儿匡蚕。匡茧的时候,要把铁锅坐在炉子上烧开水,爷爷先抽出几根蚕丝来,用杆子挑起来后把蚕放在锅里,随着爷爷手里的杆子不断哆嗦(抖动),蚕就在水里不断蹦跶,王爷爷就把抽出来丝随时挄起来。等蚕的丝抽完了,蚕蛹就落在热水锅里,直到把所有的蚕丝抽完。
(3)扛秫秸。家北(村庄北边)的地,在去北河小道上的堐(yai)头上。小道东,有一小亩(市亩)地;小道西,是我们家的两个洼子。那年,道东的地种了秫秫(高粱),秋天熟了,割了秫秫,把秫秸捆起来,攒到地里晒着。一天晚上,爷爷去地里扛秫秸,爷爷捆了三个秫秸,弯腰去拾(用手抱),可怎么也拾不起来,觉得后边有人使劲揣着……坏了,闹鬼了!爷爷心思着,心里有点害怕,就放下秫秸回家了。到了第二天早晨,爷爷就到地里看个究竟。结果爷爷一看就明白了,原来有一棵秫秸没割断就捆上了。爷爷回来说,自己太粗心了。
(4)拾掇棉花。1952年,父亲又买了毕于润家墙后的半亩地,当年种上了棉花。我跟着父亲去地里锄棉花,父亲说:“棉花锄十遍,调过腚来就是一提篮。”那年的棉花长势很好,满身上长满了“叉子”(那些不结棉花桃的滑条子),父亲带我一块去“拾掇”棉花,就是给棉花打“叉子”、摸“耳子”(去掉那些长在主干和枝杈腋窝间的小枝杈)、脱“裤腿”(把第一根枝子以下的叶子去掉)。一季下来,需要“拾掇”棉花好几次。立了秋,父亲又说:“棉花立了秋,要把头来揪。”一棵棉花,留六七根枝子就不少了,留多了棉花桃子长得小。立秋后,揪掉棉花主干的头,就不生长新的枝杈了,保证原来的枝杈茁壮生长。秋高气爽,为了让棉花桃子多受阳光照射,还需要把一些老叶子去掉。如果发现棉花招了虫灾,也要及时灭虫。这年秋天,白花花的棉花开了一地,大丰收,看来种棉花也得有技术。
(5)互助组。1952年,村里开始成立互助组,当时我家和邵明昌、邵立昌、宋汉贵、烈属张大娘一组。主要是在夏收夏种、秋收秋种时相互帮衬着,谁的庄稼熟了先和谁家割,哪家需要耩地了先和哪家耩,还给张大娘家“代耕”(为烈属张大娘家种地)。1953年麦收时,组员们帮着我家割麦子,父亲也让我跟着割。割的时候,是五耩子的小麦放在中间一趟里,宋汉香是“带麦腰”子的在最前头,邵明昌和邵立昌紧跟着是“二镰”,父亲和我在后面跟“三镰”。我人小手小攥得也少,只得割一小绺子就跑过去放下再回来割。这样来回跑耽误了时间,我是前跑后蹬、扑扑楞楞,使得满身大汗,总算没拉下多远。割麦子虽然很累,但还挺恣,心里想“我也成了互助组的组员了”。
秋种的时候,大家商量着明天耩地(播种),可是我家还有一亩地没有刨,怎么办?晚饭后,组员们都扛着铁镢来帮我家刨地,一夜的时间就刨完了,没耽误了第二天耩地。还是团结力量大,互助组就是好。
(6)种地瓜。这年,邵明昌家头一次种地瓜,也是我们庄里第一户种地瓜的。地瓜长得很好,秋后,邵明昌家掏窨子(挖地瓜窖),组员们都来帮忙。霜降来临了,组员们都来帮忙刨地瓜、下窨子(把地瓜藏到窨子里)。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煮上一锅热地瓜,大家都愿意吃地瓜,说是地瓜好吃。有吃着的,还有拿着的,大家都恣嘎啦悠的。第二年,村里种地瓜的人家就多了,不几年就普及了。
(7)抗美援朝。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党和政府号召人民抗美援朝。记得学校的老师领着学生在大街上游行,喊口号“打倒杜鲁门(美国总统)”“打倒艾森豪威尔(美军司令)”……给“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戴上白纸糊的高帽子,拴上绳子,牵着他们在大街上游街。1952年,我们村先后参加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有毕振民、毕先庆、毕贞先(汽车司机)、毕恭先(部队还没过鸭绿江战争就结束了)等人。他们复员后,毕振民在村里当了高级社社长,其他三人国家都给安排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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