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张红兵，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作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文学研究会研究员，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特聘教授，北京大学元培商学院特聘教授，光明日报教育家书院研究员，中国当代校国文学委会常务副主任，曾撰著《土山传奇》《桥码儿》《糁儿粥》《陈毅抗战史》《皇室秘史》《张氏族史》《文学创作秘诀》《公文写作大全》《小记者教材》《小作家教材》《诗歌创作教材》《故事创作教材》《文学创作一本通》，曾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人民作家，中国作家，中国乡镇企业报，中国教育报，中国新闻报以及网络媒体发表文章。
乡河的野鸭
文/张红兵
我的老家在江苏省泰州市姜堰区大伦镇响堂村，门前有条河叫响堂河，每当到了秋天时，那些在河面飞翔的野鸭，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登临纵目瞰乡河，帆影迷离戏水凫。”，这是我曾读到的过去乡村诗人张浩然的诗句。遥想当年，诗人伫立于乡村阁楼上，极目远眺，思绪纷飞，难免油然而生一些感慨。
远古年间（指清朝），东淘诗人吴嘉纪有诗云：“响堂水雾中，屋上栖野鸭，莲叶藕花遍里巷，野鸭飞下争啄喋。”在诗人的眼里，大伦古镇，小桥流水，街巷纵横。在诗人的笔下，深巷小镇中，莲花朵朵，荷叶亭亭，必有一番诗情画意。而野鸭竟栖息于农家的屋顶上，可见野鸭之多，行动潇洒自如，自然成为家乡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野鸭，俗称水凫，为冬季候鸟，古书中有记载，它一般栖息于河流沙滩，嘴扁、脚短、趾间有扑，会游泳，翅膀长，能飞翔。比家鸭个子小，主食鱼、虾、螺丝、河贝，南方人多叫它为“蚬鸭鸭。”
老家的野鸭种类较多，按体型分，可分为绿翅鸭、花脸鸭、罗纹鸭、绒鸭、鹊鸭等。民间习惯上按体重分，大体有对鸭、三鸭、四鸭、六鸭和八鸭，对鸭最大，八鸭最小。
常见的野鸭，公的头上呈绿色，有光泽，颈下有一白环，背脊上呈黑褐色，母的全身黑褐色。到了冬天，常常看见在冰上悠悠地滑翔。小时候，奶奶在生产队里做保管员，那地方是个独立的小圩子，周围环水，唯船莫渡。
我和小哥哥们，每天放学后总是结伴来到小圩，爹爹用小船把我们送过去后，老远就跑来两条狗——幸运和多多，时而，汪汪欢叫，时而摇头摆尾，神气活现的。
我们一起来到朝夕相处的草屋中。这草屋是农户临地搭建的，专为爹爹砌的。门前有大量的草田。一到春天里，有船豆角儿，夏天里有红得像火一样的番茄，秋天里紫得发亮的葡萄，像一串串宝石，还有在冬天里，躲在白色的被窝下，静静期待的麦苗。
记得有一回，爹爹带着我和幸运一起，去看捉野鸭。我们趴在田埂旁，远处的乡河中停泊着一条浪篷船，船旁边系着一条只容一人乘坐、专门为打野鸭的滴滴船，在离浪篷船一百米左右的河面上，放上一些“引鸭”，（这其实是经过训练好的家鸭。它们不能游多远，更不能逃走，原来在鸭脚上，扣上了砖头块。）
这些引鸭，在野鸭经常出没的地方，不停地叫着，时而欢快游动。嘎——嘎——……野鸭们听到伙伴们的亲切呼唤，信以为真，纷纷敛翅落下来。这时，打野鸭的人，早把铁子枪推上膛。关键时候，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好像是一只受惊吓的野兔子在逃跑，不停地上窜下跳，巴掌心也汗渍渍的，用力摁住幸运的头，狗嘴里不停地发出咦、咦的声音，好像有点儿按捺不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捕鸭人，用火光一闪，通知引鸭躲起来。引鸭趁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受惊的野鸭，刚想要飞起来，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捕鸭人向野鸭开枪了，铁子像飞沙一样，从枪膛里喷出，野鸭就纷纷中弹了。
于是，在大伦的街上，许多卖鱼的桶旁边，令人垂涎欲滴的肥壮的野鸭便开始入市了。
《食物本草备考》中说：“9月以后，立春之前，是野鸭体质最佳状态，而补益效果最好。最可吃，大益疾人，绝胜家鸭。”
人们看重野鸭的野字，原因是其肉质细嫩，脂肪少。
老家人常常把野鸭与雪里藕合烧，考究些，与栗子、白果等合烧，色香味自成一绝。
倘若煲汤或清炖，炖出的汤水鲜美而不肥腻，老少皆宜，适合于大病后及产妇虚弱的人食用。
深秋至，西风紧，在我的记忆中，每当老家那茫茫一片芦花白了的时候，便有一群群野鸭在河荡里相聚，在草田间，安家落户，它们追逐嬉戏，开始准备在这里，度过一个严寒的冬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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