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溪流》
(摘录45)
——我和我家的菜园子
作者:翟 友
主播:阿 莲
在我童少年时期生活的场景里,记忆最深刻的,是我家那个绿油油的菜园子。在那些个少不更事的时光里,我那些个有趣儿的耍玩儿,总是离不开我的这个小小的乐园。
菜园子在我家小小三间草厢房的北边,向北走出一断低矮的土墙连着的泥门楼,就来到了满眼绿色的园子里。
春天的菜园子里最是有趣儿,长在泥墙根的那棵老杏树,最早发出了春的消息。密密匝匝的红色的花骨朵,眨眼间就变成满树粉白色的繁花,一团一簇的。二月兰在墙根,在秫秸寨子边,在畦埂上,偷偷地开出了蓝色的小花。再晚一点儿,水井台上和水垄道边上的马兰花,也都长出了细长的扁叶子,开满了蓝白相间的花朵。父亲扬起铁镐,做好了一个个的菜畦,深翻了闲置一冬的土壤。过不多久,一畦畦嫩绿的小菠菜、小白菜、小蒜苗,就把整个园子染满了新绿。
到了夏天,园子里一片碧绿。黄瓜秧和豆角秧都爬上了架,黄色的黄瓜花、蓝色和白色的豆角花,在太阳光的映照下,都亮晶晶的格外显眼。顶花带刺的嫩黄瓜,大的小的,弯曲的,直顺的,这里一条,那里一根,挂满了几畦黄瓜架。豆角架上也是一嘟噜一串串的挂满了豆角。畦埂上,母亲栽的秧稞上,长满了紫色的茄子,和绿油油闪着亮光的圆的长的辣椒。
这个时候,我在园子里玩得最欢畅。我随意伸手摘下嫩嫩的小黄瓜,拿着就往嘴里塞。那个时候,我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黄瓜上的花和刺被我囫囵着一起塞进了嘴里,感觉到嘴唇和牙床子被黄瓜刺扎的疼了,就咧着嘴把嚼碎的黄瓜一口吐到地上。我也揪下小小的紫茄子吃,有些甜丝丝的味道一般。朝天椒一簇簇的朝上长着,有的红亮亮的,有的绿莹莹的。我看着好玩儿,摘下一个就往嘴里塞,直辣得我咧嘴流眼泪。这倒促使我长了个记性,只要到园子里去,总要离开辣椒秧子远远的。
秋天的园子里,生长最旺盛的蔬菜,主要是大白菜和母亲在畦埂上种的萝卜。秫秸寨子上爬满了葫芦秧和倭瓜秧,白色的葫芦,黄的、花绿色的倭瓜,有高有低地挂满了寨子。寨子跟前那窄窄的一条垅地上,被姐姐栽种了十几棵向日葵,还种了七八棵甜秸秆。甜秸秆比甘蔗细,吃法和甜头都类似甘蔗。
快立冬的时候,大白菜的包心已经长得满满的了。父亲让我坐在一颗大白菜上。结结实实的大白菜在我的屁股下边,稳稳的站立着。我高兴极了,又把屁股在大白菜上颠了几颠。为了这些大白菜长得旺盛,我也干了不少活呢。从栽上白菜秧子开始,每当父亲在水井台上摇着辘轳打水浇白菜,我总是拿个小镐看着畦口子。看到这一畦水浇满了,就把畦口用土堵上,让水顺着水垅道流到下一个菜畦里去。有时天刚蒙蒙亮,父亲就起来去浇菜,喊我起来去看畦口子。那时我刚刚七八岁,正是觉多的时候,我懵懵懂懂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园子里,就睡眼蓬松地干起活来。
我至今仍然记得清清楚楚的是,1956年入秋以后的一天,早饭后,父亲摇着辘轳用柳条罐打水浇白菜,我手里拿着个小镐看着畦口子。忽然,西隔壁的王凤才在院子南墙外的街道上喊着我的小名:“你上学去不?”我望望父亲,父亲说,你去吧。从此,我从小菜园子出发,走进了小学堂,成为我家历史上第一个读书人。
冬天,菜园子里干干巴巴的,二十几个菜畦光溜溜的。南墙根的老杏树下,码放了一垛玉黍秸子。那个时候,冬天冷风多,园子里避风,这里就成了我和村里几个小伙伴玩耍的乐园。我们弹玻璃球,藏猫猫,最有意思的是支个筛子扣麻雀。那必须是在一个大雪满地的时候,麻雀们找不到草籽吃,饿的喳喳乱叫。我们找来一个大铁筛子,把筛子下边的雪扫开,露出地面,撒上一些谷子。再用一根尺把长的短木棍支起筛子,木棍上拴着一根长长的绳子。我们躲在远远的墙角边,看见麻雀进去吃谷子了,赶紧把绳子一拉,就有一两只麻雀被扣在里边。
菜园子里曾经发生过那么多有趣的故事,那是我金色童年和少年生活的闪光。多年以后,我对菜园子仍然有着很多割舍不断的情感。
现在的我,多么想还在那个菜园子里边玩耍欢笑呀!
作者:翟 友,微信名:闲云野鹤。中共秦皇岛市委党校退休。曾任昌黎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山海关区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秦皇岛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
主播:冯淑莲,网名:阿莲,秦皇岛在职党务工作者。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朗诵委员会会员,秦皇岛朗诵艺术团成员,“京津冀头条”编辑部“秦皇岛头条”主播。热爱朗诵, 愿将余生奉献给有声语言艺术,更多更好地传播党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