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陆辉，笔名黔山兆晓。自由诗人，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校友会常务理事，广州汉坤科技及贵州厚德酒业等企业初创投资人。代表作有《酒德赋》、《雪山》及《喜马拉雅与花的秘密》等百余篇诗文，后者录入中山大学及四川师范大学等大学辅助教程。

《醉了未了》(组诗)

文/陆辉

朗诵/赵建红

一、《醉了》

雨歇了  

酒阑处，被雨和酒浸蚀的魂

是否褪去了本色？

血液翻涌如潮

残红醉成斑驳的赤黑  

风起了  

落叶在窗棂上凌乱书写

无锋的笔触

狂草鬼画符的咒诀

墨迹被月光漂白  

夜沉了  

路灯将影子  

摇晃在粗粝的墙上  

忽短忽长

谁在丈量光的深浅？

梦醒了  

头上生出杂草

乌鸦筑巢  

叼走最后几根  

刚抽芽的黑发

天亮了

太阳依旧冷冽

不愿醒转的人举着空杯——琼浆何去？

窖藏在地下的酒

发出一声陈香的叹息

二、《来了》

他来了  

山鹰掠过长空尖啸

群峰将他托起，如一粒  

破土的稗谷  

风提前吹散了乳臭

他走了  

足迹蜿蜒成地图  

千万里奔波，一个踉跄

他摊开手掌——  

故乡沟壑纵横  ，山河苍茫

他睡了

蜷缩在异乡的床

月光凉，梦更凉  

当太阳趴上窗棂

他睁开双眼，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他长大了

如一株高粱植根泥土，红穗伸向太阳

任暴雨冲刷，烈日炙烤

直到秋收，他的脊梁

弯成一座归途的拱桥

他未了  

身体被酿成一坛酒

夜鸟低呜

醉倒的乡亲们说：  看呐，那孩子  

把自己酿成了回乡的路

三、《未了》

儿时寄宿苗家的夜

风高天黑

哭泣淹没在山上的草屋

听不到鸟啼

望不见星星的踪迹

少年离家的早晨

露水打湿了芭蕉

母亲倚在门边

捻着衣线

把叮嘱缝进破晓

小城的路灯

目送孤影走进书斋寒窗

夜空缝隙

漏下的月光

比北国的冰雪更凉

南国大都市的冬夜

梦见苗寨后山上怪兽出没

惊醒后发现

枕头下压着

未寄出的家书

忘不了千百度迁徙

总是怀揣着那粒种子

子房遗落的绪愁

能否酿出故乡的春

他乡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