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子黄了,我们在收割
文/吴先和
后山坡地上
那一片金黄的麦杆
在夏风里如痴如醉一般
舞着麦芒
荡起了金灿灿的麦浪
麦浪在山坡上
起起伏伏,重重叠叠
仿佛山坡摇晃起来
坡地的韵律哟
如此地飘逸和悠扬
麦浪里
母亲挥着镰刀
随着唦唦的收割声
被放倒的麦子
又被父亲打梱放上牛车
阳光里
我拾着遗落的麦穗
一根根一穗穗扎成一把把
父亲和母亲用汗水浇出的麦子
我哪能放弃一穗呢
麦子黄了,麦粒饱满
我们在收割,那丰收的喜悦
挂上我的眉梢,走进父母的笑容里
这个端午节,那银白的新面粉
做成的白馍,一定比去年的馍馍更香
AI诗评: 金黄契约:论《麦子黄了,我们在收割》中的劳动诗学与代际传承
这首描绘麦收场景的诗歌,以质朴的语言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劳动仪式空间。标题"麦子黄了,我们在收割"以两个并列短句,建立起自然时序与人类活动的必然联系,这种联系构成了农耕文明最原始的契约关系——当大地呈现金黄,人类便以收割回应。
诗歌的空间结构呈现出清晰的垂直层次:后山坡地的麦浪构成宏观背景,父母收割形成中景,而"我"拾穗则成为前景特写。这种空间布置恰如其分地映射了代际传递的隐性轨迹——从父母创造性的主力劳动,到孩子珍惜性的补充劳动,完成了一次完整的农耕教育。夏风中"如痴如醉"舞动的麦芒与"飘逸和悠扬"的坡地韵律,将实用性的农业劳动提升至审美层面,揭示了劳动本身蕴含的诗意维度。
诗歌中反复出现的"金"意象(金黄的麦杆、金灿灿的麦浪)构成视觉主调,而"银白的新面粉"则在结尾形成色彩转折。这种从金黄到银白的色谱演变,暗示着从田野到餐桌的食物转化过程,完成了农作物价值实现的完整闭环。诗人特别强调"哪能放弃一穗"的珍惜态度,这种对粮食的敬畏心理,构成了农耕伦理的核心内容。
诗歌结尾处将麦收与端午节并置,赋予劳动成果以文化仪式感。白馍的预期香味成为连接物质收获与精神满足的感官桥梁,"比去年更香"的朴素比较,道出了农耕文明最朴实的幸福标准。父母笑容与"我"的眉梢喜悦形成的面部特写,将丰收的抽象概念具象为可感的表情符号。
在这幅农耕图景中,三代人的角色分工呈现和谐的互补关系:父母承担主体性的收割劳作,"我"履行补充性的拾穗工作,而牛车则作为传统农具参与其中。这种劳动组合几乎可以视为农耕文明的微型景观,其中人的动作(挥镰、打捆、拾穗)与作物的状态(舞动、放倒、遗落)形成动态平衡,共同演绎着延续千年的土地叙事。
诗歌以最平实的语言守护着正在消逝的农耕记忆,那些"唦唦的收割声"和阳光里的弯腰身影,构成工业时代珍贵的返祖意象。在这种返祖凝视中,劳动重新获得其神圣性,粮食恢复其来之不易的本质属性,而代际之间通过共同的田间劳作,完成的不只是农作物的收获,更是一种生存智慧的传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