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112期)
目 录
散文
父亲的背影 吴勇
长篇小说(连载)
脑语者(中部70—72)李玉岿
等待与期待(20—22) 李清发
吴 勇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以背影示人。要么是披着一身晨露归来,要么是踩着夕阳下地。
他粗糙的手掌上布满老茧,那是二十余年生产队长生涯留下的印记。1962年,他作为上海第三玻璃厂首批响应号召的党员,毅然回到南通乡下时,我还未出生。后来听母亲说,那天黄浦江的汽笛声格外悠长,父亲把厂里发的劳动模范奖章仔细包进蓝布手帕,头也不回地踏上了返乡的渡轮。
煤油灯在土墙上投下温暖的剪影,是我童年最深的记忆。父亲跷着二郎腿主持会议,我蜷在他怀里,听着大人们讨论工分和收成。旱烟味混着汗味在屋里弥漫,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有时会议开到深夜,煤油灯芯突然爆个灯花,墙上的影子便跟着晃动,将父亲的身影拉得老长。那些影子就像父亲眉间的皱纹,记录着年复一年的操劳。
1972年的饥荒让饭桌上的粥越来越稀。分粥时,父亲总说自己不饿,把稠些的舀给我们。等全家吃完,他才默默端起碗,月光下,几片菜叶在清汤里晃荡,像极了池塘里游不动的小鱼。
父亲唯一的嗜好,是晚饭时喝一小碗自酿的米酒。没有下酒菜,就着咸菜也能喝得满足。尤其是逢年过节,去舅舅家拜年是父亲最惬意的时光。三杯米酒下肚,他古铜色的脸庞就会泛起晚霞,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那是他一年中难得的轻松时刻,可以暂时放下生产队的重担,和亲戚们说说体己话。
为了贴补家用,父亲常常天不亮就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出门。后座上捆着鼓鼓的麻袋,里面装的不仅是沉甸甸的黄豆,更是全家人的希望。那个在风雨中推车的背影,像一张拉满的弓,把全家的希望都绷在肩上。记得有次遇上暴雨,他硬是推着三百斤黄豆走了二十多里夜路。到家时,胶鞋里都能倒出水来,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的牛轧糖一点都没淋湿——那是专门给我带的甜蜜,也是他风雨兼程的全部慰藉。
1982年5月12日上午9点多,父亲从生产队稻田放完早水回来。他刚踏进堂屋问母亲“中午吃什么,”就像被雷劈的老槐树般轰然倒下。母亲后来哽咽着说,父亲倒下时,右手还紧紧攥着一只没有修完的塑料凉鞋——那是帮三姐揽的零活,修剪一双新拖鞋毛边,能赚五分钱。
父亲走后的秋天,我在整理樟木箱时,从枕套夹层里摸出一张发黄的《户口迁移证》存根。纸角被细心折起,像一片凝固的梧桐叶,存根联上“上海市公安局”的红色印章依然清晰。那年10月,我踩着晒谷场的稻茬走向县城征兵处。穿上橄榄绿军装的刹那,忽然懂得这张旧存根的分量——它不仅记录着父亲未竟的可能,更镌刻着一个普通人面对时代洪流时的取舍与坚守。
三十余载军旅岁月,父亲那些沉默的背影始终在我眼前:晨露打湿的衣背,煤油灯映照的侧影,暴雨中弯曲的脊梁...每个背影都在诉说同一种担当。
5.20修改至深夜12:00
吴勇简介
吴勇,1966年12月出生,1982年10月入伍,中共党员,本科学历,江苏南通人。入伍后,当过文书、文化教员、大队部书记、干事、一直到正团职上校,从未离开政工,喜欢写作,曾在《中国法制报》、《中国人口与计划生育报》、《人民武警报》、《军休生活》等报刊发表过文章。
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七十,拳击
张跃麟他们当天上午回到京城之后,龚殿雄亲自开车直接把他们接往三姨家。
给张跃前和秦超男结婚的正月初七,三姨和四姨部分儿女极其配偶们,坐飞机来到塞北市。他们头天晚上在张家沟张跃麟院里家的大餐厅,和第二天中午在草原大酒店参加了结婚仪式,因为考虑到不要耽误工作的问题,都于当天晚上就坐飞机返回到了京城。这其中包括龚殿雄.龚仪佳和江浩淼。
由于他们回到这边的时候,看到张跃麟忙得脚不沾地,两头需要接待那么多人,实际上京城来的这些亲人们,有些人事实上仅仅和他说了三两句话。
他们要在京城再和张跃麟好好说说话。
从机场往三姨家走的路上,当铁虎听说他们是要去三姨家吃喝的时候,就说不要了,把他放到半道,他找个旅店就可以了,让他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到时候需要他去哪里的时候,再通知他就可以了。
当时正在驾车的龚殿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这个高大威猛,甚至还有些帅气的小伙子,笑着说:“弟弟,你说可能吗?我爸和你爸可是真正的生死战友啊。和你爸那天晚上并肩战斗杀鬼子的故事,我爸从小到大不知道给我们讲了多少遍。那才是真正的生死之交。我爸说,如果那天晚上没有你爸来和他配合着并肩战斗,有可能那天晚上就是他生命终结的日子。”
铁虎居然也说,他爸也是这么说的,如果那天晚上没有那个老乡加战友的后生,给他注意背后,帮着他杀敌,那天晚上十有八九他也被鬼子杀害了。
龚殿雄说,既然这样,生死之交的儿子来到京城,能把他一个人半道撇下吗?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陪着铁虎来京城的几个人,在这方面不想过多的给他解释什么。因为他来京城各个方面的事情,肯定是由他们来全面把控和安排的。
关于铁虎以及铁福山他们家方方面面的事情,这两天通过电话,父亲和张跃麟已经给龚殿雄说过好多了。所以在龚殿雄心理上,对铁虎有很大的好感,也对他特别感兴趣。开车的一路上以及回到他们家之后,龚殿雄有意无意的在和铁虎探讨一些功夫方面的事情。
表面上,铁虎似乎是一个略显忧郁,也有些木讷的人,但是一说到拳脚功夫方面,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讲他曾经的战绩和功夫方面的一些事情,说的头头是道。
因为三姨提前就给家里打电话嘱咐了,所以今天中午之前他们回到三姨家的时候,三姨家的儿女包括四姨家的儿女,早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几桌非常丰盛的午餐。
开席之后,张跃麟用最快的速度和亲人们说了一会儿该说的话语,大家和铁虎彼此之间也把一些必不可少的客套话说完,互相也敬过酒之后,张跃麟就提议,他与铁虎还有龚殿雄,到一个小客厅吃饭,说一会儿话。
因为龚殿雄对铁虎功夫方面也越来越感兴趣,非常想和他探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对张跃麟这个提议大加赞赏。
立刻有人把一些酒菜给他们端到那个小客厅。张跃麟特意让多给弄了一些大鱼大肉。
张跃麟一张口,三姨夫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让做饭的阿姨干脆把厨房里还没有上桌的牛肉羊肉,全部端到小客厅。
三个人在小客厅坐定之后,张跃麟对铁虎说:“铁虎弟弟,你爸和我姨夫是生死战友,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咱们就不需要说了。你看看我哥这人多么平易近人,对你多么好,对于你说的那些事情多么感兴趣,所以你来到这里就不要把自己当客人了,就把自己当家人吧。你越是随便一些,大家感觉到越舒服,也感觉到你越亲。反倒是你越拿捏,让别人感觉到越别扭,明白了吧。”
龚殿雄随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铁虎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说:“两位哥哥,你们这样说我也非常高兴。真不知道我上辈子修来了什么福气,能够认识你们两位哥哥。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不瞒你们说,看到这些大块的牛骨头,大羊排,馋得我受不了。可是刚才坐在那个大桌子上,无论如何我又不方便下口,你们是专门安排到这个小餐厅让我放开肚子吃的,哈,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话毕,这小子抓起盆里的那块大羊排,真给人一种风卷残云一般的样子,嘁哩喀喳居然在眨眼功夫,就把一大块羊排吞进了肚子里。
这时龚殿雄大脑里,忽然闪现过了动物园里狮虎吞食肉块的情景。这才是真正的狼吞虎咽啊……
虽然龚殿雄的内心惊骇不已,但是表面上他还要陪着铁虎吃,装出压根就不在意的模样。
铁虎在龚殿雄的眼皮底下,前后仅仅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差不多就吞下了四五斤牛肉羊肉。这还不说鸡肉啊,猪肉啊,鱼肉啊……包括各种海鲜啊。
本来龚殿雄有一肚子想和铁虎探讨功夫的话语,可是看到他吃得那么疯狂,怕噎着他,就没有询问,只管慢慢的陪着他吃喝的过程中,偶尔随便说一句话。
而铁虎在疯狂吞食那些食物的时候,偶尔也飞快地回答他一两句话语。
龚殿雄忍不住问过这样的话:“听说你的拳脚功夫很厉害。要是参加类似古时候那种擂台赛,你有信心和有把握吗?”
铁虎在疯狂吞食那些肉类的时候,用飞快的语速回答龚殿雄,外人问他,他说他不懂功夫,就是一个怂包。在哥面前,他可以不吹牛的说,他没有服过人。包括当今全国最有名的那三两个武打明星,和真正比武打擂的高手!
一时间龚殿雄的心里乐了。
张跃麟看到铁虎吃的这么疯狂,这俩人聊这些事情的时候聊的那么投缘,就悄然离开了这里。他还是回到三姨夫他们那个桌子上,与亲人们说一些亲情方面的话语去了。
饭后,本来看样子三姨夫和四姨夫还要和铁虎唠一些家长里短,可是这时候的龚殿雄却迫不及待的说,让铁虎跟着他走吧,他私下里还和他有事儿呢。
两位老军头私下里合计后说好吧,反正他们给铁虎联系特招入w的事情,与他在不在身边也没有关系,那么就让他们年轻人招呼年轻人去吧。铁虎谢过了所有的这些亲人们,就跳上了龚殿雄驾驶的汽车。
没办法,本来张跃麟想待下来和亲人们多说一会儿话,可是既然两个人要离开,他哪能不陪着去呢?
其实这会儿,张跃麟隐隐的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要知道,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包括他们三个人交往的一大帮同学和朋友,可是一个个疯狂的拳击爱好者啊。龚殿雄的一个同学,还经营着一家拳击俱乐部。
龚殿雄直接开车把他们两个人拉到了他那个同学的拳击俱乐部。
之前有几次,龚殿雄在饭后也极力邀请张跃麟,来他同学的这个拳击馆观看过几场拳击比赛。所以张跃麟对这家拳击馆也不陌生,老板对他当然也客气有加。
这是京城某闹市区,开在地下三层的一个拳击馆,来这里活动的各个层次各个国家的人都有。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泰斗拳击馆。
龚殿雄一来到这里,就吵吵嚷嚷的说,赶紧让霍八滚出来。
霍八是这里的老板,也是龚殿雄的同学。这里的人几乎就没有不认识龚殿雄的,也知道他和老板是那种同学加铁哥们的关系,所以在他们面前怎么埋汰他们的老板,员工们只认为是人家关系铁,绝不会想到其他方面。
一两分钟以后,在员工们屁颠儿屁颠儿招呼龚殿雄他们,在一处卡间里喝茶小坐的时候,霍八趿拉着一双拖鞋赶了过来。两个人见面之后,依旧是之前那样一通不客气的京腔国骂。
龚殿雄埋汰霍八,自吹自擂说是卫津霍家后人,他现在怀疑他,不要说是霍家的后人,是不是真正姓霍都俩说!
霍八鄙夷道,他家老爷子在打谷场上,一晚上用荒叉捅死三个鬼子,经过他私下里的考证,完全是龚殿雄的一派胡言,是他为了抬高他们这种所谓的革命后代的身价,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一种说法。完全是一派胡诌!
龚殿雄冷哼着骂道:“你个王bd说什么都可以,要知道这是诋毁革命先驱。我要找有关部门反映你这种污蔑行为,收拾你是一如反掌的事情,你信不信?敢不敢和我打赌?何况大爷今天明着跟你说吧,我这位兄弟就是间接的证明人。”随后他用手指了指铁虎。
霍八撇着嘴说,又来了,一派胡言!
龚殿雄说:“因为那天晚上在打谷场上与我爸并肩战斗杀鬼子的,还有他爸。我爸捅死三个鬼子,他爸捅死四个。”
铁虎重重地点着头,一脸严肃的模样。
张跃麟也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这是这位兄弟的父亲和三姨夫亲口对他说的。
闻听此言,霍八赶紧转身,用那种抱歉的口气对铁虎说:“小兄弟,不要见外啊,哥哥是和我这位同学斗嘴呢,因为这王bd别看平时表面上人五人六的,其实说起谎话来也是一溜一溜的,所以,嗨……理解理解!”
龚殿雄说:“大爷什么时候和你说谎话了,哪句话是谎话?你说出来咱们一句一句考证!”
霍八又要与龚殿雄新一轮的开骂,龚殿雄一挥手说:“大爷今天没心思,也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些没用的,这不,今天淘到宝了,我这位兄弟,老家中原w县,太极拳,形意拳,苌拳的嫡传弟子。祖上究竟是从哪朝哪代开始练习武艺,都说不清了。他本人更是在老家这些拳种的基础上,融汇了八极拳等多家拳种。今天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高手。”
直到这个时候,张跃麟才赶紧给霍八和铁虎介绍认识。
铁虎赶紧抱拳行礼,说不敢当,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从小练了两天拳脚而已,无非就是一个普通爱好者。
龚殿雄看着铁虎,打心里感觉到喜爱,明明给他说的那么玄乎,可是在外人面前却要这么低调,这也难得啊。
霍八与铁虎几句攀谈下来之后,就对铁虎说,愿意不愿意上场切磋一下。
铁虎说,随便比试一下倒是可以的,他想从人家别人那里学习一下,看看自己哪方面有需要提高的。
霍八说太好了,这里每天每时都有切磋的人和切磋的团体,而且都有彩头,看看他要不要下一点彩头呢。
铁虎嗫嚅着没有表态。张跃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据他所知,这次铁虎出来,可能身上最多都不超过五十块钱。他拿什么当彩头呢?再者,铁虎刚来到京城,对这边的比试规则,对方的实力等等一点也不了解,就这么让他贸然上场,这不合适吧?
可是龚殿雄却不管那么多,他让霍八随便给安排三俩场比试,没事就当是玩。彩头的事情,不要考虑,让霍八替铁虎兄弟做主就好了。三五千三五万,随便他做主,铁虎兄弟这边的彩头,不管多少都照他说。
霍八说:“龚殿雄,你丫可是不能随便胡咧咧,我郑重的把话跟你说明白,私下里这种玩笑话怎么说都可以,可是真要是明确表态了,到时候万一输了,可不是一句玩笑话,你可是要支付的!”
龚殿雄跳起来骂道:“怎么,大爷给你支付不起彩头吗?啊,退一万步说,即使我本人给你支付不起彩头,旁边还有我弟弟呢。我弟弟不要说给你支付彩头,把你这么一百个拳击馆买下来,你可以试试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
霍八当然知道张跃麟的实力,他缓和了口气,陪着笑脸说,知道张总有的是实力,可是问题是人家张总没表态啊,这会儿他是和他龚殿雄说话啊。
张跃麟知道,这俩人如此这般的斗嘴,可能没完没了,就客气地对霍八说,适当的下一点彩头,不要太大,毕竟铁虎弟弟也是为了切磋学习,来这里没有其他的目的,所以彩头再大就没有意思了。支付的事儿,就请他放心吧,数额不要太大,由他做主好了,最后由他这边给支付。
霍八走过之后,龚殿雄才转身对铁虎说,有意上场吗?想比试一下吗?想看看这边人们的拳脚功夫,和他究竟有什么差异吗?
其实这会儿不用问,张跃麟已经看出来了,铁虎早已经跃跃欲试了。
铁虎毫不隐瞒的说,想。非常想!不过……万一万一输了,关键是他担心钱的问题啊。
不待龚殿雄大包大揽的给承揽这方面的事情,张跃麟淡然的说,没事。这方面让他不要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反正彩头也不大,无非三五千,一两万。他会替他支付的。
霍八在帮着铁虎安排比试事宜的时候,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像刚才见到龚殿雄那样不着边际的互骂,而是变得严肃起来。他让人给铁虎弄了两杯浓茶,两杯咖啡,让他把肚里的食物消化消化,也提提神。
这还不算,他还把铁虎安排到了一间训练室,叫了一个弟兄,和铁虎伸伸手,评估一下铁虎的实力。
在铁虎上场之前,霍八用飞快的语速给他讲了对垒注意的事项,和比赛的规则。
铁虎点头说这些他都明白,之前在私下里也进行过散打比赛,何况相关的电视和录像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放心。
张跃麟和龚殿雄不得不从内心里来说,人家这一套的安排流程是非常正确的。事实上,其实包括他们两个人对铁虎究竟是什么样的身手,也没底。提前预热一下,看一下,也能做到心中有数吧。暂且不说彩头多少的事情,毕竟既然准备上场,任何人不管嘴上是怎么说的,实际上都是抱着必胜的把握才上场的。如果上场就是准备输,准备丢人现眼的,谁也不会上场的。
霍八临时给铁虎换了一双大号运动鞋,一身搏击衣。
一个弟兄上场,和铁虎比试的时候,没过一招就被铁虎一个开山肘击打飞了出去。
这是一件让张跃麟他们所有人都非常吃惊,也是非常惊喜的事情。龚殿雄更是一跳丈二高,表现的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似的,甚至嘴里还高喊二叫的,发出了一声声怪叫。
霍八连续安排了两个兄弟上场,都是在一两招之内就被铁虎打飞出去了。
霍八高兴不已的上来抓住铁虎的臂膀,还摇晃了好几下说,他已经多年没有看到这么生猛的后生了。不简单啊,后生可畏,年轻有为,这还愁什么前程,愁什么钱呢?
随后在铁虎歇息的功夫,霍八就临时安排了一场比赛。
铁虎对垒的,是经常在拳击馆出入的一个散打教练。彩头不多,是五千块钱。
在与对方对垒的过程中,第一回合即将要结束之前,铁虎两脚就把这个散打教练踢飞了出去。
之后与不同的人,连续的两场对垒,铁虎差不多都是在第一回合之内就能把对方打趴下。
拳击馆这个时间段的人并不多,人员主要是集中在星期天,再就是每天晚上八点以后。但是就仅有的一些看客都看傻了眼。
这其中还有一部分外国人。他们都在吃惊的同时,吵吵嚷嚷的说要和这个大中华人比试。
张跃麟和霍八共同的意思是,好坏铁虎今天是不能再参加比赛了。毕竟他即使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这么连续上场啊。
虽然龚殿雄意犹未尽,继续激动不已的想看铁虎比赛,甚至铁虎也并没有退却的意思,但是不行。张跃麟和霍八不答应。
霍八原本在张跃麟给他介绍铁虎的时候,还对铁虎并不在意,因为毕竟他这里是开拳击馆的,每天从全国各地甚至国外来这里,说这厉害那厉害的角色,他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最终上场,可能之前他们本人和别人标榜他们的功夫,连实际的功夫一半厉害都没有。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铁虎。
但是刚才铁虎提前预热身体三场比试下来,从他一个职业搏击经理人的角度来看,铁虎绝对是一匹搏击界横空出世的黑马。
直到铁虎最后连胜三场,轻松赚取了一万五千元钱后,他才赶紧把铁虎请到他的办公室,详细的询问开了他过去练武的一些情况。
铁虎说,他的祖上确实不知道从哪朝哪代就开始习武,一直流传到他父亲这一辈。过去他父亲在战场上能够那么痛快的杀鬼子,主要也是得益于他的功夫。不用说这些功夫,后来都一点不剩的传授给了他。
还有,他们居住的那个河槽村棚户区,还有中原,鲁地和渤海在大饥荒时候,逃难来到河槽村的一些叔叔大爷,因为可能是感觉到同病相怜,都是穷苦人,在这些人刚来到那一片棚户区扎根的时候,父亲对他们方方面面特别招呼,为此一直以来他们和父亲的关系非常好。彼此之间就像亲弟兄似的。
这其中却隐藏着一些功夫大家,就是那种祖传的功夫泰斗式的人物。他们感恩与父亲对他们的照顾,也感觉到他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不少叔叔大爷,后来慢慢的就把他们的平生所学功夫,都传授给了他。
闻听此言,霍八一声惊呼。他从专业的角度上说,铁虎打出的一拳或者踢出的一脚,看似某一种拳脚门派,可是又不单单是,好像其中掺杂了好多拳种的影子。现在他知道是为什么了。
霍八说,要不,干脆他这个拳击俱乐部聘请铁虎在这里当教练吧,收入好说好商量,绝对比他之前在老家当工人啊保安啊的收入十倍以上。
龚殿雄撇着嘴说:“一个多月之前,你甚至给他管饭,每个月赚二百块钱,他都可以为你死命效力。但是现在没那事儿了。”
在霍八询问下,张跃麟和龚殿雄互相补充着,给他说了铁虎准备特招r伍的事情。
霍八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了不得啊,真是小看铁虎弟弟了。
龚殿雄说:“在你这里挣那两个破钱重要,还是他当兵吃粮为国家效力重要呢?现在虽然是y子弹,h武器,航天飞机的年代了,但是在某些秘密战线上,你说需要不需要一个人的功夫和身手啊?”
看样子两个人又要在这方面互相埋汰,还是张跃麟及时阻止了俩人。他说不早了,他们不能在这边待了,改天有空再来这边玩吧。
霍八要一再的挽留他们,说今天晚上必须在这里吃喝热闹,他要请客,顺便让这里那些教练们,好好的和铁虎弟弟探讨一下功夫方面的事情。
龚殿雄说:“这是人才,你知道吧?和人才学习东西是需要付咨询费的,随随便便你安排一顿饭,就想让我弟弟把功夫教授给你手下的人马,嗨……想的太简单了。”
毕竟刚才那么轻松愉快的在人家这里赚了一万五千元钱,而且看样子这个人各方面还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为此铁虎说,只要改天他有时间,会过来和这边弟兄们切磋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咨询费不咨询费的,都是免费的。他愿意把他掌握的功夫,都教授给这边的弟兄们。
何况弟兄们身上也有好多他需要学习的功夫,其实是彼此学习的事情。
看看留不住人家,霍八也就不勉强了。他说把那一身搏击衣服,和那一双运动鞋就送给铁虎弟弟了。
从这里回四合院的一路上,龚殿雄高兴得简直像个孩子,他还连续给管家胜和高永峰拨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们两个人赶紧跑步去四合院,说要给他们说稀罕的事情。
当然实际上铁虎要比龚殿雄还高兴。他甚至不止一次的问张跃麟,这一万五千块钱真的是他的了吗?要知道对于他来说,这笔钱可是太庞大了!有这一笔钱把他们家目前所有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张跃麟说:“你的人生才刚刚的开始,以后不知道有多么辉煌。赚钱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也知道,对于那家拳击俱乐部来说,五千块钱是他们最低的彩头标准了。稍稍的大一点,赌注就是三五万。一二十万也是常有的事儿。你想吧,假如今天下午每一场要是五万的赌注,你就已经把十五万元人民币赚到手了。那么你这一生还缺钱吗?”
铁虎激动不已的对张跃麟说,那么请张队赶紧多给他安排几场比赛吧。真的,他和家里太需要钱了!多少年来实在是太穷了,穷怕了,好不容易现在能有赚钱的机会,他要赶紧赶紧赚钱。
何况……其实张队不知道的是,在这次离开前,爸爸悄悄对他说,如果来到京城这边,真的有赚钱的机会,要赶紧考虑赚钱给张队还青城工程队大院房款的事情。因为他心中有数,张队给他们争取到的那套房,实际情况并不像张队说的那么简单,最好是自己能赚钱,把这个房款全额给人家付了,他们住的也心安理得,也不要给人家张队找过多的麻烦。
张跃麟在心里一声呐喊,这家人怎么这么值得人帮助呢?人家处处为别人着想,得了别人的一点点好处,心里总是挂在心上,时时刻刻想办法看怎么回报呢。
张跃麟说,想赚钱的想法没错,但是仅此而已,不需要考虑家里房款的事情。那件事情没必要提。
不过擂台上没有常胜将军,能人背后有能人,高山背后有高山,在这方面让他也要考虑得慎重一些。既然是比赛,不能光考虑胜利,失败的时候可能也存在。在迎接胜利的时候,也要考虑到失败时候的难看。
铁虎说他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呢。他对自己打赢是非常有信心的,何况今天下午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提升了自己的自信心。
他们回到四合院十几分钟以后,管家胜和高永峰就匆匆的赶来了。
龚殿雄坐在东院的大客厅,激动不已,手舞足蹈的给管家胜和高永峰把今天铁虎来到这里,尤其是今天下午的战况叙述了一遍。他说的是那么激动,那么绘声绘色。
两个小子听的比他还要激动,整个在地下蹦蹦跳跳的模样。他们还不时的上来与铁虎拥抱。
受他们三个人这种情绪的感染,铁虎也激动不已地和他们说着今天下午的事情,也给他们说着他一直以来练武的一些情况。
好吧,反正有这三个小子招呼铁虎,看样子也不需要他招呼,张跃麟也就不管了,干脆把铁虎交给他们三个人招呼吧。爱他们谝什么就谝什么吧,毕竟他回到京城手头还有好多事情呢。
张跃麟除了慰问了那些大厨和打杂人员,就是挨个给李艾伦,兰展文.关键和贺喜发,还有齐永恒和齐碧莲分别打了一个电话。对他们说了辛苦感谢的话语,同时问了一下他们生产方面的事情。
过年的三天前,兰展武回了一趟边塞县,在家里待了俩天,年前与媳妇和孩子返回到京城。媳妇儿和儿子一直陪他在昌郊试验基地住着呢。按之前他们通电话的说法,媳妇儿要在正月十六带着孩子返回边塞县。毕竟边塞县那边正月初八上班,实际上是一句空话,何况为了不要影响兰展武媳妇的仕途,在此之前张跃麟还专门和林海涛书j,给兰展武媳妇王慧琳请过假。
按照张跃麟的命令,兰展武也让关键和贺喜发,正月初三到初十,回老家走了一趟。
齐永恒和齐碧莲,因为过年父母和弟弟妹妹们都从老家专门来京城和他们过年,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放假不放假,回家不回家也是一样的。
其实这里最苦的是李艾伦。
但是张跃麟给李艾伦打电话感谢他,说他辛苦的时候,他一点也没从电话里的声音中,听出李艾伦有苦啊累啊的感觉,反倒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好啊,这样的话,张跃麟心里还算安宁一些。
所有这些人差不多都对张跃麟说出这样的话:没事,让他该忙什么忙什么,他们都好着呢,张总不需要考虑他们。
张跃麟又给万融玻璃厂的胡建华和陆海两位厂长,包括会计科科长韩小花和副科长郝静怡,分别都打了一个电话。
没问题,都是欣欣向荣的局面。
这就太好了,从这些人的口气上来看,他一时半会儿不去那些地方现场巡视,根本就没有一点问题。
晚上,按照张跃麟的安排,大厨整个给准备了一桌以牛大骨头和手把肉为主的大餐。
中午他们那一顿大餐吃过以后,实际上晚上张跃麟和龚殿雄并没有多少食欲,可是看样子铁虎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所以张跃麟就这么安排了。没想到当这些大餐摆上来之后,铁虎还像中午一样那么狼吞虎咽。
包括最后连续四五个小时熬下的一大盆油乎乎的牛骨头汤,铁虎也端起来,就像喝茶水一样,咕咚咕咚,一会儿就喝进去了!
铁虎的这一通吃喝,让旁边的几个人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因为这种吃法太疯狂了,可以说铁虎一个人比张跃麟他们四个人吃的还要多。
但是人家拒绝喝酒,今天中午没端杯,晚上有没有端杯,说这是爸爸告诉他的,练武之人不要轻易喝酒。
好,在这方面没有人强求他,那是他自觉自愿的事情。
龚殿雄粗略的给铁虎估摸了一下,中午到晚上,光牛肉和羊肉,他至少吃进十二斤!还不说其他的。
当天晚上他们在吃喝的过程中,霍八给龚殿雄的大哥大打来电话说,明天上下午各有一场对垒,看看铁虎愿意不愿意出场。上午对垒的是本国的一位散打教练,彩头暂定为两万元人民币。
下午对垒的是一个西洋国拳击手,彩头暂定为五万元人民币。
因为龚殿雄的大哥大摁的是免提,电话里的声音大家都能够听到。还没等张跃麟说什么,龚殿雄和铁虎就异口同声的说,可以,没问题!
管家胜和高永峰也上蹿下跳,撺掇赶紧出场,必须打!为什么眼看着能赢,眼看着能挣钱,为什么不呢?
原本张跃麟感觉到这三个人还是比较沉稳淡定的那种,不知道怎么了,在说到拳击和比试方面,一个个都变成了七八岁的小孩子,都是那种不着调无原则的兴奋。
张跃麟本来不想让铁虎这么仓促的答应。毕竟他知道铁虎对京城相关方面的比试,无论从对方的实力还是规则方面,他应该一点也不了解,就因为今天下午这么轻松的出场,轻松的能赢,紧接着就接连二三不问青红皂白的答应对垒,张跃麟总感觉到有些不太妥当。
再加上毕竟拳脚无眼,如果说在铁虎之前没有一点希望,完全是靠着拳脚功夫来过活的话,那么也就无所谓了。可是两位姨夫给他联系特招r伍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万一要是在比赛中发生一点什么意外,那么不是把他的那个前程断送了吗?
但是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张跃麟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阻挡人家必须要去参加的势头。何况如果他强行阻拦的话,也许在铁虎认为,这还是挡他财路的一种做法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他们按照人家规定的时间,几个人驱车到了拳击馆。
今天凌晨四点多起来,铁虎就在四合院东院锻炼,七点多大厨给端上来的牛肉羊肉,总数也有五六斤,包括五斤牛奶,还有一大盆熬透了的牛骨头汤,铁虎叽里咕噜居然在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内,把这些全部干进了肚子里!
他这一通吃,让张跃麟和龚殿雄他们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当天上午,就像之前铁虎自信的一样,上场以后,就在第一回合开打到中途的时候,铁虎就几拳几脚把那个散打教练打倒在场地中央。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铁虎两万元又到手了。
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张跃麟也被震惊了。原来人家很不在意的这么随便上场,是有上场的理由和实力啊。
一时间,铁虎变得豪迈无比,气冲霄汉,真有一种双拳一挥,天下英雄好汉尽折腰的感觉。
铁虎忍不住用霍八办公室的电话,立刻给万融铁合金厂几个弟兄打了电话,说了他这边的战况。让他们立刻给爸妈说一下,他从昨天刚到京城到现在,已经赚到了三万五千块钱,加之下午要赚到的五万,就是八万五千元了,支付张队给他们家买房的房款,包括装修也用不完。让他们放心吧,从此以后,家里,包括弟兄们的一切一切都无忧了!
铁虎说的是那么豪气冲天。这会儿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的实力。
这会儿拳击馆之前那些摇头摆尾的这教练那拳师,一个个都用那种非同一般的敬畏眼神在看着铁虎。他们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位小师傅究竟是什么拳种?什么功夫呢?为什么他们怎么看不懂他的拳脚究竟归于哪路呢?怎么都是那种闪电般的出手,闪电般让他们倒地的情况呢?
他们在私下里探讨过后,也在不耻下问和铁虎探讨。
而铁虎也不保守,很随意的给他们说开了其中的奥妙,有时候还随手和他们比划几下。
这些拳师和教练们,最终的理解是,实际上人家是把国内多种有名的拳种,演练到了炉火纯青地步的时候,最终在实战中根据情况,根本就不拘于使用哪一招哪一式,而是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那种开打。
难怪啊,他们在与人家开打的时候,根本还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被人家撂倒了。
铁虎和龚殿雄他们,包括这里的老板霍八,以及霍八身边一大片朋友啊教练啊,都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似乎压根就忘记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屑于考虑,下午准备与铁虎对垒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什么实力这些事情。
但是张跃麟虽然小小年纪,可是经历的事情很多,想的也很多。毕竟铁虎是他带出来的,他需要对人家方方面面负责啊。他总是要宏观方面把控一些事情。万一要是发生了不测,他怎么给铁福山交代,怎么给知道这码事的那些家乡人交代?包括两位姨夫。
他坐在霍八办公室一角,研究了准备下午与铁虎对垒的这个西洋国人的基本资料。
托马斯,二十八岁,非洲裔和欧美混血人种,身高一米九零,体重一百二十公斤。曾经在欧美多场赛事中,取得了前三十名的好成绩。来大中华两三年,参加过几十场比试,没有败绩。
目前是西洋国驻京城某贸易公司的业务代表。
虽然张跃麟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凭着他的想象,这个人绝对非比寻常。首先大家的心里都明白,混血人种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强悍得多,比起亚洲人,更是有着先天的优势。其次身高体重年龄等等,张跃麟认为无论哪方面,他都认为远在铁虎之上。
张跃麟把他的担心私下里和霍八说了一下。
霍八说,因为铁虎有昨天的战况,才让他想到了今天上午与散打教练和下午与西洋国人对垒的事情。事实上在上午没有与那个散打教练对垒之前,准备让他对垒西洋国人,也仅仅是他的一个设想。
但是刚才铁虎那么轻松的能对付了散打教练的事实,通过他们几个人私下里的评估,让铁虎对垒西洋国人应该没有太大的难度,胜算的把握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取胜的把握远远的超出了之前他们对他的期待。
随后,张跃麟把他的单心和铁虎说了。铁虎说,张队不要替他担心,他自己心中有数,尤其是现在,他越发非常自信了,因为一般人很少能够躲开他那种闪电般的拳脚,也许在他们愣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他就把他击倒了。
张跃麟已经看出来了,这会儿已经无论如何不可能阻止铁虎参加下午的对垒了。
包括龚殿雄他们三个人,当张跃麟说了他暗暗的担心之后,三个人同样说,不要让他太担心,应该没有一点问题,这家拳击馆他们经常来,也经常观看一些拳击比赛,实际上对一些人的实力,他们看一眼心中也有数。就铁虎弟弟目前的实力和势气,他肯定是横扫一片的结果。
张跃麟再一次知道,在如此的情况下,他无论如何已经阻挡不了这匹脱缰的野马了。
何况张跃麟也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谨小慎微了?难道说铁虎不是那么强悍吗?从昨天到今天,凡是上场与他对垒的那些实力并不弱的拳手,哪个不是啪啪啪被他三拳两脚就放倒在地的情况?他们之间的实力完全没有可比性,完全是被铁虎单方面收拾的情况啊。
那么既然他也阻挡不了,既然不是上场就要败,而且看样子十有八九还要胜,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下午两点半,西洋国人混血儿托马斯,终于在拳击馆出场了。同来的有十多个欧美人,大家一看,这些人都是那种天天泡在拳击馆,随时比试高低的人。而且一个个眼神犀利,肌肉突出,走路虎虎生风,真给人一种狮虎放出铁笼一般的感觉。
本来在托马斯没有出场之前,铁虎给人的感觉,块头非常猛,而且势头也非常足。可是在托马斯出场之后,给任何人的感觉,铁虎方方面面比起托马斯整个要差了一大截。
今天是星期天。能容纳三千多人的场地,聚集下两千多人,给人一种黑压压的感觉。
两个人穿了防护服,在裁判给他们宣读了比试规则之后,就先后脚上了场地靠近一角的那个专业的拳击擂台。
第一场比赛的时候,铁虎打得非常凶悍。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虽然铁虎体格壮硕,可是在实际的开打中,有一种猿猴一般矫健的身手,闪展腾挪非常利索,而且拳脚的速度也特别凶猛凌厉。
好多人都认为铁虎必胜无疑。但是他多次击打到托马斯身上的拳脚,好像托马斯并没有大碍,最多也就是晃悠晃悠,似乎人家耐击打承受力,比所有人认知的都要强得多。
而且托马斯虽然伸手远没有铁虎那么利索,但是人家从一开始到第一场结束的时候,从始至终就是那样的速度,身体的耐力比人们想象的要强得多,这方面似乎比铁虎要强出好几倍。
他们的比赛规则是三局俩胜,把对方击倒起不来为胜。
第一局没有决出胜负结束了。
第二局上场以后,铁虎之前的那种凌厉的速度,明显就消失了一半。原本第一局的前半场,铁虎速度比托马斯快得多,但是第二局反倒是他的速度明显不如托马斯快。到后半场,他腿脚凌乱,整个身体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反倒是人家托马斯有一种越战越勇的感觉。
好在第二局铁虎也躲过了托马斯多次拳脚。也在托马斯连续击打了他好几次头部和胸部的时候,最终坚持没有倒下去。
但是第三局开局的时候,铁虎明显的已经给人一种晃晃悠悠的感觉了。让张跃麟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最终还是出现了:瞅中一个恰当的机会,托马斯连续对着铁虎的面部和胸脯,狠狠的几拳几脚之后,铁虎轰的一下就倒地爬不起来。
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七十一,可怕的赌注
一声惊呼,整个在场地四周响起。几乎都是同情和惋惜的声音。同时也是无奈的声音。毕竟这是愿赌服输的结果,同时也是公开公平的结果,即使发生意外被打死,从情理上来说也赖不着对方,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
铁虎赶紧被抬下场,拳击馆的住馆医生,赶紧对他进行急救。
霍八也立刻安排人给人家托马斯一行支付了五万元人民币。
这会儿张跃麟.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几个人,已经悔恨万分,焦头烂额了。
铁虎直到被抬到霍八办公室旁边那个急救室,还是人事不醒。
急救大夫带领着三个助手,迅速的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急救。穿刺人中啊,合谷啊,都不能让铁虎醒来。给人的感觉,铁虎就像是死过去了似的。
怎么办?急救大夫和三个助手急得团团乱转。
张跃麟他们几个人已经满头大汗了。要知道,这种擂台赛,偶尔发生意外也是存在的,万一万一铁虎要是在这里开挂了,那么包括他们几个人的所有,到此也就终结了。
这时,急救大夫已经把针刺脚心的最后绝招也用上了。
但是,铁虎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真的就像死过去了似的。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就这么过去了。
而事实上每过去一秒钟,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戳在了张跃麟和龚殿雄他们几个人的心尖尖上没有丝毫的区别!
这时,龚殿雄已经嚎哭出声。他好像忽然之间才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原本他就不应该那么上蹿下跳,极力的撺掇铁虎弟弟出场啊……龚殿雄在嚎哭的时候,说出了这些内心世界。
打发走了托马斯他们一帮人的霍八,返回到这里,看到铁虎真的已经死过去了的模样,立刻就瘫坐到了地上。他的心里明白,这种半公开的地下比试,实际上说黑不黑说白不白,说你半公开,还是你没发生什么大事儿,但是一旦发生了人命的事情,就可以说你是一种地下打黑拳,是一种严重违法的事情。他这种老板吃官司坐牢,那是必然的事情啊!
这时,场地外面那些看客,听到被击倒的拳手,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醒转过来,似乎已经开挂了,都轰的一下,四散赶紧逃离了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张跃麟的大脑里在一次次一片空白之后,最后冒出了这个严峻的问题。
问题是,这个时候急救强行针都给铁虎用上了,可是铁虎还是像一具死尸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啊。
专业的急救医生和他的三个助手,看样子都束手无策,急得团团乱转,别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张跃麟已经看出来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急救医生和他的三个助手,为了逃避责任,可能也要迅速的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时候,张跃麟大脑里突然之间就冒出了那个脑语:对他吹气,吹气,赶紧的!
我的老天爷啊……张跃麟在震惊万分的时候,心里一万遍的感谢着这个脑语,他知道,每每在有些危难关头,这个脑语出现的时候,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显灵的时候。
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悄悄的对着铁虎就吹着气。
让张跃麟自己感到惊骇万分的是,他吹出的气,是一股股带着金灿灿光泽的气流!而这种气流从他的嘴里吐出去,直接就一点不剩地进入了铁虎体内。
当然,这种光泽也仅限于张跃麟自己能够看得到,因为周围这些人并没有对他吹出的气流有任何反响,这就可以证明别人压根儿就没感觉到,也没看到这种气流。
一股股火焰一般的气流被铁虎身体吸收了之后,张跃麟看到,刚才还躺在床上完全像一具死尸似的铁虎,突然之间几个激灵打过之后,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铁虎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神在看着大家,同时他也在问大家,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众人赶紧对他说,没什么没什么,他身体有些小小的不适,他们正在帮助他恢复呢。
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赶紧扑上去拥抱住铁虎。三个人都用那种又惊又喜,但是还拖着哭腔的声音在问候着铁虎。
就在这个时候,铁虎好像一下子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刚才还好奇又有些兴奋的神情,猛的就暗淡了下去。这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颊和似乎还往出冒血的鼻子和嘴巴。
铁虎喃喃地说:“我被人家揍了,打趴下了,打输了,甚至被打得晕死过去了。”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铁虎用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环顾四周,最终把探寻的目光落在了张跃麟身上。
张跃麟没有说话,只是无言的点了一下头。
铁虎双手掩面,就像个孩子似的,嘤嘤的啜泣开来。
其实这时对于张跃麟.龚殿雄和霍八他们来说,更多的还是惊喜。毕竟打输打赢对于生死来说,前者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人活着,一切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是不,好像对于铁虎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他像一个孩子伤心欲绝的哭泣着说,怎么会呢?他怎么会轻飘飘的就被对方打成这样呢?这不合理啊,不公平啊……
让急救大夫和他的助手,继续在这里给铁虎针灸按摩,调理疏通血脉吧。
张跃麟示意龚殿雄和霍八来到了霍八的办公室。
关起门来,张跃麟问霍八,拿他专业人士的角度上来说,为什么铁虎会输得这么突然,又这么凄惨?之前他不是给人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吗?前后的差异也有些太大了吧。
当然,张跃麟的疑问也是龚殿雄的疑问。
霍八略加思考之后说:“你们知道铁虎从小的家境怎么样?就是说他的生活好不好?”
霍八的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张跃麟和龚殿雄有些懵。
张跃麟实事求是的给霍八回答了铁虎家的生活情况。末了他补充说:“他就是从咱们大中华最贫穷的贫民窟里走出来的。”
霍八说:“这我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今天败得这么惨。”
这时的龚殿雄,似乎突然之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只有张跃麟还是懵懵懂懂的模样。
霍八说:“按照张队和铁虎之前给我的说法,从小他们家居住的地方有屠宰场,他爸不知道给他买了多少牛大骨头熬汤啊,把牛骨头最终粉碎成粉末给他吃啊。也正因为老人家懂得这些道理,从小给他补了这方面的东西,才让他的骨架那么大。但是毕竟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孩子,可以说先天就营养不足。”
按照霍八的说法,这些欧美人,父母的基因那里,牛肉牛奶就是足量的,加之他们后天的饮食等等,他们的体质要比大中华人不知道强多少。
铁虎的身体素质,总的来说普遍比国人强了不少。再加上他从小刻苦练习功夫,他本身应该又是一个练武方面的天才,他在汇集了多种拳种的情况下,又把那些拳种演练得炉火纯青,所以一般人在他面前,连一个回合也走不下来。
不过毕竟因为他的击打力度不够,包括他耐击打强度也不够,这就是他和托马斯比试的过程中,看上去在第一回和他的好多拳脚明明击打在了托马斯的一些要害部位,可是托马斯居然没有受到什么重创,可是人家偶尔击打到他身上的一拳一脚,对于他来说却有些致命的原因。最终第二回合第三回合,他的速度明显放慢,身体软绵绵的,到最后完全处于被人家当活靶子打的原因,都是因为过去营养不良。这就造成在激烈对抗的过程中,铁虎身体机能迅速下降,包括击打无力,最后被人家打晕的情况。
张跃麟说:“我的理解是不是这样的,铁虎功夫本身非常了得,主要原因是他先天营养不足,造成他如果不能在和对方对垒的过程中,第一回合他不能闪电般的将对方击倒,随后就像程咬金的三把斧挥过之后,就迅速地变得稀松平常了?”
“完全正确就是这么回事。”
龚殿雄扼腕叹息道:“怎么才能弥补这个缺陷呢?”当然这也是张跃麟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
霍八说:“需要立刻给他补充营养。就是说,只要他能吃得下,每天十公斤八公斤牛肉尽管让他吃,喝牛奶当水喝,鸡蛋也要吃一二十个,同时还要大剂量的补钙,高强度的训练。”
龚殿雄说:“这么一来,多长时间能彻底提高他的体质呢?”
“需要一年的时间,还要在他身体因为过量的吸收营养不要发生问题的情况下。还需要他刻苦而有计划的进行耐力训练。”
张跃麟摇头说不可能,因为估计铁虎最多不超过十天半个月,就要特招r伍了。
龚殿雄说,用二十天的时间,给他满足供应营养,加强训练,可以吗?
霍八说:“表面上行,实际上不行。其实严格来说,一年的时间能达到理想的强度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张跃麟说,好坏就按照二十天的时间来补充营养加强训练吧,因为这不是他的错,是先天造成的。能达到什么水平就达到什么水平吧,到时候适合于和这个托马斯比赛就比赛,不适合就不要勉强。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后即使他参j也有的是比试的时间和机会。
相关方面的事情,三个人迅速地合计了一番,出台了一套适合于给铁虎和别人说的话语。
三个人重新来到旁边那个抢救室。这时他们看到铁虎已经哭过了,只是眼神呆滞的望着一处墙角发呆。
张跃麟把刚才霍八给他们分析的那一番话语,用他的话语高度概括的给铁虎说了一遍。
铁虎愣愣地望着张跃麟,也在探寻着龚殿雄和霍八。
两个人都重重地点着头。
张跃麟说:“就是说你已经尽力了,你的功夫底子不是一般人能敌的,按照霍八老兄的说法,在京津冀,你的功夫现在也能排上名。何况你耐力不够,力道不够的缺陷,三两个月就补起来了。如果自己足够刻苦,多吃一些牛肉,多喝牛奶,可能有半月二十天就会有奇效。”
大家能够看出来,在张跃麟这一番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铁虎空洞的双眼里,一下子就冒出来两股蓝火苗。铁虎说:“如果能让我放开了吃,我一天至少能吃下十二斤牛肉,二十颗鸡蛋,喝进十斤牛奶。问题是……”
张跃麟明白他没有完全说出的是什么意思。可怜人家的孩子啊,时时刻刻在想着最基本的那些事情。他说:“放心好了。咱们有专门从边境草原牧区弄来的牛羊肉,好牛肉牛大骨头不知道有多少。哪怕你一天能够吃下一百斤,你就尽管吃好了。 这方面我会专门安排人来给你考虑饮食的。”
龚殿雄说,他爸那里,弟弟从牧区草原给弄来的牛骨头炒面,好像还有几十斤呢,老头哪能吃了那么多,他赶快给他拿来一半,让铁虎当零食吃!
霍八笑了:“说句心里话,就你们牧区弄来的那些牛肉和牛大骨头,还有牛骨头炒面,我这里根本就没有,我那些营养品,比起你们的质量来,差了天上地下。上次我和教练们去四合院吃饭,啃到的那种牛大骨头,真香啊,牛筋牛肉,嚼起来真有力道啊,那才是真正的营养极品啊!”他又说,他的拳击馆专门有北面山里农家的鸡蛋和牛奶给他们特供。质量也是非常上乘的,这两样东西他会满足供应的。
受到鼓舞的铁虎,立刻跳起来说,他要去场地打沙袋,他要立刻加强自己的体能训练。
张跃麟摸出兜里的大哥大,给四合院的大厨嘱咐,让他们晚上如何炖牛肉,如何煮牛大骨头的事情。包括鸡蛋啊,牛奶啊等等营养的事情,都给嘱咐了一遍。
霍八和身边的几位拳师,合计了一下随后对铁虎加强训练的科目。
张跃麟让管家胜和高永峰在这边陪着铁虎,同时他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卡递给这俩人说,出外面银行取钱,把人家霍八老板垫付的钱赶紧给人家付了,这是规矩。他和龚殿雄赶紧去把这边的事情,给三姨夫汇报一下。不然的话,他担心万一三姨夫和四姨夫那边要让铁虎去某个地方报道,他现在又是鼻青脸肿的模样,那他无论如何给两位老人家交代不了。
龚殿雄推脱不去。嗫嚅了半天才道出了他的真意:他不敢回去给老头子说这件事情,怕被修理。
好吧。张跃麟想,这件事情好坏只能他一个人顶上了。他给龚殿雄交代了几句话,就开着他的车去往了三姨家。
三姨家。当张跃麟带着那种忐忑不安的心理,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毫不隐瞒的给三姨夫说过之后,出乎张跃麟的意料,三姨夫听过之后哈哈大笑。老军头说,实在是太好了,太有意思了。说明铁虎这小子才是一个真正的可造之材,至少有斗志,敢上战场,敢与人比试,第一有必胜的把握,第二就是被别人揍成猪头,差点打死的情况下,只要不死还准备拼了命的战斗,而不是担心害怕,再也不敢上场的模样。
张跃麟提着的一颗心,忽然之间放下了。要是那样的话,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三姨夫提出来说,走,去拳击馆看看那小子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临离开家的时候,三姨夫还没有忘记把之前张跃麟给他带来的那些牛骨头炒面分了一半带上。按照他的说法,这些东西比黄金还贵,除了他和老伴,一般人他真舍不得给分一点点,因为他感觉到吃上以后,身上真的有奇效,有一种使不完的劲儿,之前腰腿方面有些不利索,现在完全好了。
拳击馆。当张跃麟和三姨夫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铁虎正在挥汗如雨一般击打沙包。
看到老军头到来,龚殿雄吓了一跳,想躲避又不敢,不躲避又有一种老鼠见到猫一般的模样。
管家胜和高永峰,还有霍八,无不是这般模样。
三姨夫笑着对几个小子说,没事,他倒想知道接下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正在全神贯注地击打沙袋的铁虎,忽然感觉到身后不对劲儿,当他回头一刹那看到身后站着的,是那位让他敬爱有加的老j人之后,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三姨夫主动上去抓住铁虎的臂膀摇晃了好几下说:“没事孩子,只要你有斗志,继续给我打!你这次能够打赢西洋国人,就是你特招r伍的成绩单,打赢你就r伍;打不赢,就如同你这次来京城玩了,特招r伍,这件事情也就不要谈了,再考虑其他的工作吧。当然,输掉的一万五千元,不要担心,不需要别人负责,由我来给支付!”
老军头说的铿锵有力,义薄云天。但是这一番话却让张跃麟和龚殿雄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不是如同把铁虎的上升通道给他堵死了吗?
反倒是忽然之间,因为老军头的一句话让铁虎把之前的尴尬和抱歉一扫而光似的,他戳着牙花子一字一顿的给老军头说:“叔叔放心好了,如果我要不能把这个西洋国佬打趴下,从现在开始就是你老人家有能力帮着我特招r伍,我也不会去了!因为我认为我是滥竽充数,是给咱们大中华人丢脸的一件事情。这已经不是我个人的问题了,我认为我丢的是咱们国家的脸,是我们家族的脸,是老家那么多练武弟兄的脸!我必须要把西洋国佬彻底的打趴下打服,把他身后的十几个欧美人全部打趴下,我才会接受你老人家特招r伍的事情,不然这件事情就如同之前压根就没提过!”
铁虎的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张跃麟的心里巨震。我的天啊,要知道,对于铁虎来说,特招r伍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啊,不知道承载了父母和贫民窟多少人的梦想和期待。可是他现在居然敢把这种话说出来!
老军头紧紧的拥抱了一下铁虎说:“这才是我看中的好孩子,好苗子!好,就这么干,没事儿,拼了命给我打!即便你在这件事情上发生了意外,所有的所有都由我负责给你爸交代。你家的所有事情,包括你爸妈养老送终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好了!”
如果说刚才铁虎说出的那番话语,就够周围这些人震惊的话,老军头的这番针针见血的话语,每个字眼就像戳到了人们心窝子上的一把锥子,让任何一个听到这番话语的人心里都是一抖一抖的。
不过想想这句话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军头嘴里说出来的,大家在巨震过后,或多或少的也就认为不奇怪了。
这时的铁虎,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哭的稀里哗啦。不过在哭泣的过程中,他再一次给老军头如同下军令状一般表了态。
……
二十天以后的一个上午。四合院东院最后面那一个院东北的一个角落。铁虎正在这里疯狂的打沙袋。张跃麟和龚殿雄正在另外一处角落看着他。
铁虎并不知道这俩人来到这里。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以后,按照霍八的意思,让铁虎全天候住在拳击馆训练,但是张跃麟和龚殿雄都说,隔一天来这边训练一天就好了,其他时间还是在四合院吃住要更方便一些。
从那个下午开始,铁虎隔一天在拳击馆训练,隔一天就在四合院这里训练。这里的两个沙袋,都是上次那个下午,霍八安排人给这边送过来的,一个是普通的沙袋,一个沙袋里,装着的是铁砂。
来到四合院之后,这里的吃住,包括后院的这两个沙袋,让铁虎都是非常满意的。他在放开了肚子吃喝的同时,随即就开始了疯狂的击打沙袋,和各种拳脚的演练。
隔一天去到了拳击馆之后,就是和一个个拳击教练进行实战对垒。
让霍八和那些拳击教练吃惊的是,仅仅是一周以后,他们就感觉到铁虎的耐力猛然比之前提高了好几倍。事实上,霍八甚至惊讶的认为,这哪是原来的铁虎啊,按道理来说,铁虎无论如何不会通过一周的时间能达到这么可怕的耐力。
何况何止是耐力,他打出的每一拳和踢出的每一脚,其力道也大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
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们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其实铁虎本人也是,好像忽然之间也有一种力大无穷的感觉。
最近这两天,铁虎已经坚持不了了,每天吵吵着对张跃麟和龚殿雄说,他要和托马斯比试,这种屈辱的日子,他就连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今天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之前,张跃麟和龚殿雄相约着要去金融大厦处理一点事情,他们就离开了四合院。那会儿铁虎连续不断给张跃麟打了两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赶紧给他安排与托马斯比试的事情,不能继续这么拖下去了。如果继续这么拖下去,他快要把自己憋疯了。
实际上何止是铁虎快要把自己憋疯了,事实上因为他被托马斯打败这件事情,也整个打乱了张跃麟好多计划。因为心里挂念着铁虎,他对昌郊试验基地啊,万融大厦基建方面的事情,万融玻璃厂的事情,也只是表面上去看了看,慰问了一下相关人员,实际上心思并不在那些地方。好在那些地方实际上每一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在迅速的推进着,还没有因为他关心不关心而影响丝毫。这还让张跃麟稍稍的安心了一点点。
但是张跃麟自己心里知道,铁虎的事情如果没有个结果,他的心总是提着,无论如何是放不下来的。就是考虑其他所有的事情,总有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铁虎在电话里催得非常急,似乎一刻也不能等待的模样。
唉,真没办法啊,早晨他们两个人是在四合院西院,吃完早饭没有和东院的铁虎打招呼,直接离开的。看样子也许昨天晚上铁虎就憋了一肚子话,准备今天早晨和他们两个人说,又没逮着机会。
他们两个人刚才驱车回来,他们悄悄的来到了四合院,想私下里观察一下铁虎训练的情况。
就是张跃麟这个外行也能够看出来,铁虎击打沙袋的速度非常凶猛,击打的力道也是非常可怕的。
龚殿雄低声对张跃麟说:“我感觉到这小子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说那些牛骨头,还有牛骨头炒面,真有那么神奇的作用?霍八也和我唠叨了多遍,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张跃麟或多或少的心中有数,他口里吹气而喷出的火焰……唉,谁知道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悬乎到了已经让他自己也越来越有些不敢相信的地步了。
张跃麟和龚殿雄至少在这里已经站了十分钟的时间了,期间,铁虎击打沙袋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始终是那么迅猛凌厉。
直到两个人上去和铁虎打招呼的时候,铁虎才停止了击打沙袋的动作。
铁虎就像电话里说的那样,一刻也不能等了,必须要赶紧给他安排和托马斯对垒的事情。
龚殿雄说:“铁虎,你为什么这么急迫呢?难道说,你真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一点问题了吗?你没考虑过,万一继续被人家打败以后的后果吗?”
铁虎豪气冲天地说:“失败的后果是需要托马斯考虑的,不是我需要考虑的。因为现在在我的心理上,托马斯就是一只小爬虫,我用一只胳膊一条腿就能把他打趴下。”
张跃麟说:“铁虎,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自信呢?”
铁虎说:“张队不瞒你说,那天清醒之后,随后下场训练的时候,我猛然间就感觉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再也不像之前连续运动一会儿,就感觉到累,而是有一种越战越勇的感觉。只不过是刚刚成为人家的手下败将,我无论如何不能说这种话罢了。这段时间通过严格的训练,已经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张跃麟在心里暗暗想,难道说他吹出的那种金灿灿的气流,就是铁虎力量的源泉?
铁虎继续给他们两个人说,最近这段时间,他每一天要吃进十五六斤牛肉,三四斤羊肉,二十多个鸡蛋,十五斤以上的牛奶,也越发让他力气大到了一种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地步。他自我感觉到每一个头发梢上,和每一个指甲盖里,都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说话间,为了证明自己有无穷的力量,铁虎上去一拳就把一个沙袋前后捅了一个透明窟窿。
里面的沙子顺着他的胳膊,哗的一下就流淌了出来。
如果说张跃麟对沙袋还有些不了解的话,龚殿雄可是心中有数,这哪是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捅成透明窟窿的,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啊!厂家在制造沙袋之前,早就考虑好了这些方面的事情。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力大无穷似的,铁虎又闪电一拳,把另一个沙袋同样捅成透明窟窿。而这个沙袋里,要知道装的可不是沙子,是真正的铁砂!
哗的一下,无数颗铁砂顺着铁虎的臂膀流淌了出来。
在张跃麟和龚殿雄震惊而目瞪口呆的时候,铁虎一闪身到了侧前方,对着一棵老榆树,啪啪啪连续十几拳之后,这棵歪脖子老榆树的一大块树皮,已经被打得脱落了。
不待张跃麟和龚殿雄交流什么,龚殿雄在巨震过后,摸出大哥大给霍八打电话,让他赶紧安排,今天晚上铁虎要和托马斯比试。
张跃麟就听到电话里一个兴奋的声音再三询问,是他们的意思,还是铁虎本人的意思。
龚殿雄把铁虎这边强烈的意愿给霍八说了一下。
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霍八高兴不已的说:“好,太好了,其实我和弟兄们,都在翘首以盼的等着这一天呢。这段时间以我们的私下里评估,铁虎比正常训练一年以后的效果也不知道好出了多少倍。这其中究竟是为什么,我们想不通。当然因为有上次被人家打败的事实,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安排他继续出场。”
龚殿雄说:“现在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赶紧安排。就今天晚上。彩头嘛……”龚殿雄看到弟弟给他比划了一下手指头,“可以放到二十万。”
听到电话那头的霍八说没问题,都可以。
刚挂完这个电话,铁虎一下子就上来抱住龚殿雄,流出了一行行热泪,还说谢谢哥。
完事儿以后,铁虎又抱住张跃麟说,张队的恩情,他们家一生也报答不完。家里的弟兄给他打来电话说,青城工程队大院的楼房,张队已经安排人开始给装修了。人家根本就不让爸妈提钱的事情,说这都是张队给他们交代的,只管让他们装修,准备尽快的让他们入住。
弟兄们给他说,父亲疗养和针灸按摩的效果非常好,已经完全扔掉了双拐,看样子如果继续这么针灸按摩疗养一段时间,能完全变成一个正常人。母亲也很快就出院了,现在康复得也差不多了,张队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啊。
另外除了那十八个徒弟,另一个肺部有阴影的徒弟,经过进一步透视确诊,也没有什么大碍,十九个徒弟都已经顺利的r伍了。
其他的那些小徒弟们,年龄尚小的徒弟,还有那些保安弟兄们,一个个因为他们的事情大受鼓舞,也在加紧练习功夫呢。人家军分区的领导对那些徒弟和保安弟兄说,秋季或者来年,有可能的话也要陆续招收他们r伍。
张跃麟说,这些都不需要感谢他,因为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一个小时以后,霍八给龚殿雄的大哥大打来电话说,不,对方不愿意出场。
张跃麟接过大哥大说:“为什么?”
“托马斯说,手下败将,根本不值一提,不值得他第二次和对打。”
张跃麟说:“就是说他赢了一局之后,就认为自己是常胜将军了,再也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了?让别人的痛苦和耻辱,永远的作为标签,贴在别人的头上了?”
“基本是这样的情况。”
张跃麟说:“不行。这个耻辱必须要给对方还回去。那么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让他出场。”
“办法倒是有,但是我没敢答应,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张跃麟说:“你说,什么办法?”
“他要求和他对等下赌注。”
张跃麟说:“多大的筹码?”
“一百万。是美元。”
张跃麟说:“不。”
是啊,龚殿雄和铁虎包括霍八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赌注太大了,这是在当时能把人吓死的一个赌注。这相当于是八百多万人民币啊。
就在龚殿雄和铁虎听出来,霍八要与张跃麟挂断电话,给对方回复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听到张跃麟说:“他说的这个筹码太少了,你给他说,我愿意加十倍,一千万美元。他要有胆量打,或者是有美元打,就让他今天晚上准备出场,如果他要是没胆量打或者没有美元打,那么这件事情就算了。他要同意,我和他随后就把钱给你指定的大账上打过去。”
张跃麟说的这番话,龚殿雄和铁虎能够听出来,让电话那头的霍八声音都变了。
其实何止是拳击馆的老板,这会儿龚殿雄和铁虎,也被张跃麟这番话,基本要吓瘫了。
虽然龚殿雄他们金融机构有的是钱,可是要知道毕竟那是单位的,不是他个人的。在京城和他认识的人里,他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人敢说出这么豪气冲天的话语!
铁虎就更不要说了。他一个月只挣着百八十元钱,实际上正常情况下,兜里就没有揣过五十块钱。刚才张跃麟报出的那个数字,对于他来说远比天文数字还要庞大。
两个人都劝说张跃麟不能这么做,这样太冒险了。
张跃麟说,这些欧美人一个个鼻孔朝天,不从这样刺激他们一下,他们反正已经赚了钱,已经有了面子,真的就不会给铁虎一个机会了。另外从他们的心理上来说不是总认为他们有钱,大中华人没钱吗?他们处处要在经济方面压大中华人一下,那就干脆给他们把这个数字放大十倍,看看他们敢不敢接招。
龚殿雄说,问题是这样太冒险了啊,万一托马斯要是答应了该怎么办?
张跃麟说,好办啊,就这么下赌啊。
铁虎说,问题是他赌不起啊,万一万一要是赌输了,他这辈子拿什么给张队还呢?已经输掉的一万五千元,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张队呢。
张跃麟说:“铁虎,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铁虎立刻挺直腰杆拍着胸脯说,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真的,他认为现在就是绑住一条胳膊一条腿,他都能把托马斯打趴下。
张跃麟说:“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为什么还要担心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啊,可能铁虎自己也感觉到有些自相矛盾。当然他之所以自相矛盾实际上究竟为什么,龚殿雄和张跃麟完全能够理解。
随后,不管张跃麟怎么说,龚殿雄和铁虎就是神情凝重,难以释怀。
张跃麟对龚殿雄说,放心,这个赌注是他自己的行为,与他们几家金融单位没有关系。最多也就是他从万融科技有限公司和万融玻璃厂暂借一下。赢了就更不要说了;输了,明天他会从老家别的单位,把这些钱都给单位大账打过来的。
因为龚殿雄压根儿就不知道张跃麟那天对着铁虎吹气,还是金光闪闪的气流这码事,除非他是一个疯子,不然的话在这么重大一件事情上,他哪有那么大的胆量。他心里明白,其实就是对弟弟来说,一旦赌输了,也是一件非常可怕,让他也有些承受不了的事情。
但是看到弟弟那么沉稳淡定,一派稳操胜券的模样,他又没法劝说。
不到一个小时以后,霍八给张跃麟打来电话说,托马斯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但是在电话里他能够听出来,其实不要说这么大数目了,就是之前一百万美元,对于托马斯来说也是斗胆报了一个故意要吓唬住这边的数字。他的实际承受能力可能也就是三二十万美元。一千万美元,他感觉到托马斯也是胆战心惊的模样。但是由于他知道张总这边不是开玩笑,确实就是这样的意思,为此还是电话里几次激将,最后才把这西洋国佬的血性激起了。他无论如何不相信,大中华人里有这么大胆的人,有这么多美元。看样子这会儿他是发动西洋国在京城甚至大中华的所有关系,正在筹措一千万美元呢。
张跃麟说:“好的。我现在也来筹措八千万人民币。我立刻准备好,到需要的时候,我专门安排会计出纳拿着支票到你的拳击馆等候着,专门来给你支付。只要需要,我让他们当着你的面签字盖章,就把支票交给你。”
接完这个电话之后,张跃麟就给齐碧莲拨打了一个电话。
齐碧莲给张跃麟说,如果要是把下游三两天内应付的货款暂停一下,昌郊试验基地和万融玻璃厂两个地方,往出挤八千万应该没有问题。
张跃麟说:“你抓紧筹措一下,我随时随地需要。”相关方面的具体事宜,张跃麟随后又给齐碧莲详细的叮嘱了一遍。
实际上这个时候,龚殿雄和铁虎两个人的冷汗都下来了。张跃麟已经胆大到了让他们开始仰视的地步了。
原本龚殿雄就感觉到弟弟不是一个凡人,少年老成,说话办事儿那么沉稳淡定,在生意方面举重若轻,有着非凡的独到眼光。好像他有预见性似的,从而这以后越来越让他对弟弟佩服不已。
而这个大手笔,已经猛然间将跃麟推到了一个让他感觉到弟弟有些可怕的地步。
其实这会儿要说张跃麟的心里没有一点波动,也是不可能的。他在想着,从一开始他的大脑里有了那个脑语之后,直到二十天前,那个脑语再次的出现以后,所有所有的事情。
而回想起过去所有这些脑语,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只要这个脑语出现,他照着这个脑语宏观方面的思路做下去,绝对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奇迹,还都是对他非常有利的事情。而不会因为脑语的出现让他倒霉。
那一天如果没有那个脑语的出现,指引着他对着铁虎吐气,这会儿想来,最终铁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真的很难预料。
有了铁虎被救活的这个事实,再加上无论铁虎本人还是别人,都感觉到他的状况比之前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在这种情况下对垒于托马斯,能有错吗?张跃麟无论如何不认为会有错。
何况回想起他出道这么多年,干任何一件事情,其实哪件事情在没有干之前,是如同所在保险柜里百分之百会胜利的?哪件事情不是在自己宏观方面,通过各方面情况合计认为没有一点问题,就大胆果决干的?而直到今天,还没有一件事情失败的,都是大获成功的结果。
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要不让铁虎赶紧挽回面子,改变了他之前的那种人生轨迹的同时,狠狠的把这个西洋国佬的嚣张气焰给他削砍下去,顺便从他身上捞一把呢?
实际上他们在四合院各怀心腹事的时候,泰斗拳击馆已经整个乱套了。
霍八开了这么多年拳击馆,不要说这么大的赌注,实际上就是这么十分之一的赌注,他都没有见过。欧美人有钱不假,他也见过,但是毕竟这是一个过于庞大而吓人的数字,所以欧美人也没有敢这么下赌注的。极个别有钱的欧美人,想这么咋唬一下大中华人,至少在他的拳击馆,他还没有见过大中华人谁敢接招的。即使有钱的大中华金主,真正敢这么下赌注的,现实中是极其罕见的。
今天他就实实在在的遇见一个。而这个人从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比欧美人不知道要大胆果决多少倍,因为当他给托马斯报出那个数字之后,真的,他从电话里能听到,托马斯有种屁滚尿流的感觉。
因为这个消息太震撼太可怕,所以自从他接到那个电话之后,他的拳击馆就炸了锅,所有员工和来这里锻炼的人们,似乎短短在几分钟之内就把这个消息互相传开了。人们见面以后交头接耳说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事情,尤其是衍生出来的赌注的事情。
下午两点半,托马斯终于给霍八这边打了电话说,他已经筹措好了八千万人民币,支票也准备好了。
霍八说:“ 好,稍等。”
通过和张跃麟确认之后,霍八立刻给托马斯回电话说,让他安排出纳会计带着支票先过来验证,对方也马上安排人带着支票过来了。先把他们各自的支票在银行业正好,押在银行,这件事情前期的准备工作就算完事儿了。
一个小时以后,管家胜开车,载着高永峰,还有齐碧莲带着一个出纳一个会计,拿着八千万人民币的支票来到了泰斗拳击馆。
仅仅过了五分钟的时间,托马斯安排的会计出纳,也拿着八千万元人民币的支票来到了这里。
霍八随即亲自带着他这里的会计出纳,到不远处的银行,将两张支票做了前期的签字盖章一系列银行质押的程序。
所有程序都是正规的。将来谁想在这方面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从这一刻开始,双方的会计出纳也都待在了拳击馆。管家胜和高永峰受龚殿雄指派,待在这里全程来监督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太重大了,他们不敢有一丝丝的马虎。
四合院。五点半开饭。直到这个时候,铁虎的心情基本平复下来了。差不多一下午,张跃麟都是在给铁虎疏导着心情,安慰着他。
张跃麟说,不是他盲目的安排这件事情,更不是盲目下赌注。因为其实这两天,霍八也和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说铁虎弟弟的功夫短短在二十天的时间内,有着突飞猛进的提高,和之前整个判若两人。他本人以及拳击馆的那些学员和教练们,都认为,现在铁虎弟弟对垒托马斯已经没有一点问题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实在是太浪费了。
张跃麟知道,在临阵这种时候,好坏只能勇往直前的冲刺,不能犹犹豫豫。哪怕不惜给撒谎也要这样说。
直到即将开饭的时候,铁虎之前的那种矛盾心理,才几乎被张跃麟舒展开来。在这种情况下,铁虎又是一通疯狂的啃食牛大骨头,喝牛奶,吃牛骨头炒面。
当然在给铁虎做工作的时候,张跃麟还要时不时的开导龚殿雄一两句,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龚殿雄心理负担是非常大的。
七点之前,他们三个人开车来到泰斗拳击馆的时候,无论是霍八还是下面的员工,一个个把他们三个人都当活神仙来看待了。接待他们的言行都是那种特别尊敬和谨小慎微的模样。
霍八亲自给张跃麟汇报了下午他们在银行办理那些事情的具体流程。他说没有一点问题,请张总放心,对方输了的话,保证明天上午这边能顺顺利利的取到八千万元人民币。
张跃麟只说了一句话:“好,你办事我放心。”
霍八原本就知道龚殿雄这个弟弟不是凡人,今天一天他才知道,这人有多么可怕。原来人家又是在昌郊搞厂,又是在闹市盖大厦,又是在卫津市开那么火爆的一家工厂,这真的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的事情啊,这绝对是人家有着非同一般的胆量和大手笔的原因。想想他就感觉到他们这些人多么渺小,在人家这些真正的大佬面前,他们就是一个个可怜的爬虫。
霍八陪着张跃麟三个人在他的办公室坐了十几分钟之后,又赶紧陪着他们三个人下到拳击区域巡视了一圈。
他们看到原本能够容纳下三千人的拳击区域,已经黑压压的涌下将近五千人了。问题是这会儿,还有大量的人往进涌着啊。
霍八低声对张跃麟说,今天晚上的门票已经涨到一百元了。原本是十到二十元。整整长了好几倍啊。问题是今天晚上要比试的消息,白天传出去之后,随后订门票的人们就像疯了,就是涨到一百元,到最后也是他们这边感觉到实在不能卖门票了才停住。不然的话,恐怕一万人都打不住。所以今天晚上仅仅是门票,至少能收到六十万。到时候他至少要拿出一半来孝敬龚殿雄和张总。
张跃麟没有回话。这会儿霍八这些话,龚殿雄几乎没听进去。既然已经赌上了八千万人民币,何在乎三五十万元人民币呢?这是两个人此刻共同的心声。
七点四十分,另一位主角托马斯,终于在好几十个欧美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这里。
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今天来到这里的托马斯好像比上次还要嚣张,简直给人一种天是王大他是王二的模样。好像今天晚上没有开打,就已经注定了他已经胜利了似的。
不过,看了一眼托马斯的张跃麟,心中明白,托马斯在表面张狂的情况下,实际上也是在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毕竟那么多钱,应该也不是他家刮风逮来的。这么庞大的一笔款,对于他来说也应该是非常可怕的。
而这个时候,张跃麟再一次开始暗暗的对着铁虎吹气。
让张跃麟再一次感觉到吃惊的是,他对着铁虎吹的气,他能够看出来,还是带着一股股金灿灿的光泽。而这种气流,似乎铁虎都能够一点儿不剩的吸收了似的。
好啊,太好了,张跃麟心里想,这就决定了铁虎今天晚上肯定是必胜无疑的。
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七十二,打擂
将近八点钟,开打的时间终于要到了。
这个时候场地中央已经挤挤插插涌下了大约六千多人了。
托马斯和铁虎分别都上场了。从表面上来看,托马斯更加高大威猛,气场强大。而相比之下的铁虎,就显得很普通了。无论是个头还是块头,包括神情给人的感觉,都不是托马斯的对手。
裁判给双方宣读了比赛要领,时间也到,正式开打。
今天场下的一少部分看客,是二十天前在这边观看比试的看客。绝大多数看客,还是知道那天的一些情况,尤其是知道一些彩头情况,才抱着非常大的好奇心态来观看的。不过即使是今天新来的看客,也通过各种渠道,把上次比赛的情景和最终的结果等等,早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铁虎与托马斯上次比赛的情景,打的是非常强悍的,是那种眼花缭乱,远比这电影那电视上还要好看的功夫展现,从而让托马斯节节败退,似乎真有一种让托马斯满地找牙的感觉。只是后来可能是铁虎被托马斯的某一拳某一脚重创了,从而再接下来才表现的那么不堪。
可是今天的对打,从一开始就和之前完全不同。
今天从一开始,反倒是托马斯打得非常凶悍,而铁虎只是被动的躲闪,甚至还遭了人家几拳几脚。
这究竟是为什么?看客也倒无所谓,他们无非就是看打闹的红火热闹,可是张跃麟龚殿雄和霍八等几个人的内心,和普通看客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他们有些不明白。铁虎今天的对打风格怎么如此的不同呢?明明以他们几个人对铁虎的实力来评估,他现在无论是拳脚功夫本身,还是耐击打力,应该都在托马斯之上啊。
台上,铁虎几次遭到了对方的击打,多次躲闪之后,就在托马斯变得越来越狰狞,仿佛要一拳一脚把铁虎打倒的时候,铁虎开始反击了。
而这个时候台下的人们,在心理上都把铁虎看作是弱者,对他的挨打表示出了极大的同情。而他的反击正好符合人们对弱者的同情和期望。
托马斯又一个挂着风声的王八拳,照着铁虎的面门挥舞上来。
按正常的打法,铁虎肯定是要躲避这个大拳头,然后再伺机还击。因为迎接这种大拳头没有一点好处,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否则的话,后出拳的一方,肯定是要被动挨打的结果。
可是让所有看客都感觉到吃惊的是,铁虎不躲避,而是挥舞着他的拳头与托马斯的大拳头撞击上去。
嗵的一声响过之后,大家就看到托马斯整个的胳膊和身子,都震颤了好几次,最后他趔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而这个时候刚才他脸上一脸骄横的狰狞神色,被另外一种痛苦不堪的神色取代。
从这个时候,铁虎的反击算是真正的开始了。他连续上去对着托马斯身体各个部位几拳几脚,再一次把托马斯打得向后节节败退。最后他一个迎面开山掌和脚下的一个无敌鸳鸯腿,闪电出手,一气呵成,让托马斯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掌声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
好在,托马斯很快的又站了起来。
但是这次铁虎不给托马斯喘息的机会,飞身上去,连续七八脚,将托马斯踢得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最后在他一个起跳,一百八十度的大回旋,然后一条如同铁棒的鞭腿,猛的一下就把托马斯抽倒在地。
轰的一下,人们再一次给鼓出了疯狂的掌声。
而这个时候,张跃麟.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包括霍八和他身边的那一大帮拳师和教练,在鼓掌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的都流下了一行行热泪。因为这是其中的几个人愿意折寿十年而看到的结果。这个情景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当然反过来托马斯带来的几十个欧美助威团队,一个个面如死灰,急得团团乱转,搓手跺脚,可是他们又没有一点办法。这些人不断地对着托马斯叽里呱啦乱叫着,似乎是在点拨他,提醒他如何对付对方。
但是无奈,明明托马斯技不如人,他们再怎么呼喊提醒,好像也无济于事。
第一回合,仅仅在三分钟的时间之内,托马斯就连续被两次击倒在地,而每一次都是铁虎完胜的结果,托马斯就是连丝毫的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时人们才知道,刚上场开打的时候,铁虎完全是用那种猫玩老鼠的做派在逗托马斯,根本就不是他一上场被托马斯震慑住了。
第二场开打的时候,让所有看客眼花缭乱的是,铁虎不是那么简单粗暴的一招制胜,而是使出了各种拳脚,就像电影里非同一般的精彩武打场面似的,在展现着大中华博大的武术精髓,就像一道闪电一般的影子,把托马斯裹在中间。好像托马斯就连铁虎真实的身子都没有看清,只是在眼花缭乱的对付着四周的一团影子。
而这个时候,铁虎不断地击打到托马斯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好像完全是一种随心所欲的结果。
此刻,任谁看了,彼此之间的实力也是天上地下,完全是铁虎残虐托马斯的一派景象。上次看过他们两个人比赛的那些看客们,一阵阵的惊讶,他们难以想象上次为什么在开打不久之后,铁虎就变得那么不堪。而这次,为什么铁虎又有一种来如风去如影,闪电一般的速度呢?而他的拳脚力道,怎么也是那么可怕呢?好像彼此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啊。
在三分钟的时间之内,铁虎把绝大多数练武之人都比较熟悉的,大中华比较有名的,也是他们常用的那些著名的套路的精髓,十有八九都演练过之后,在时间即将到来的那一刻,飞起两脚就将托马斯踢飞了出去。
同样又是一阵疯狂的掌声。伴随着这种掌声的,还有一阵阵的呼喊和口哨声。人们太激动了。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一者台下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大中华人,所以他们为同胞呼喊是必然的结果。再者因为这个托马斯在两三年前就在京城好几家拳击馆出现,打擂比试,前后差不多赢了几十场,大中华的那些拳师好男儿败在他拳脚下的不知道有多少。虽然之前的彩头不是很大,但是两三年下来人们粗略的估计,被托马斯收割的彩头,至少也在一百万人民币以上了。
还有,与他比试受到一些创伤的大中华拳脚师傅,也有六七个。所以今天他能被铁虎如此的残虐,是台下这些看客非常期望看到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这其中有几个,就是曾经被托马斯打败的人啊。
人们已经看出来,不管托马斯之前的实力多么强悍,也不管铁虎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现在两个人的实力完全是相差天地。
第三回合开打了。刚一上场的时候俩人一照面,铁虎就对着托马斯来了一个倒地的舍身技,然后两条大长腿先后砰砰抽打在了托马斯的前胸,让托马斯一下子被震飞出去好几米远,落在了地下。这次,直到三分钟比试结束的时候,托马斯都没有能够起来。
三局三胜,每次都是毫无悬念的把托马斯击打在地。
这时人们疯狂的掌声,已经不仅是掌声本身了,好多人干脆是用自己的手掌托互相撞击,以表达他们的激动之情。
在托马斯赶紧被台下急救的过程中,下面疯狂的飞奔上擂台几十个人,把铁虎抬起来,扔向了空中,一下两下……
霍八赶紧飞奔向急救室,查看托马斯的情况去了,因为这也是他关心的一件事情啊。
这会儿,龚殿雄扑上来与张跃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嘴里还在哇哇的怪叫着:“我的好弟弟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八千万啊……你简直太神了,哥哥快要把你当神一样来崇拜了!”
管家胜和高永峰随后扑上来拥抱住张跃麟,也是如此这般的一番高喊二叫。
台上的铁虎,在最初接受了看客一番顶礼膜拜之后,分开众人飞奔下场,一下子就扑上来抱住了张跃麟。他双眼含泪的说:“张队,我没有给你丢脸,没有给我爸妈还有我那些徒弟和保安弟兄们丢脸,没有给棚户区所有的人丢脸,我胜利了!”
张跃麟说:“你是有造化的好男儿,好好的干吧,你这一生的前途肯定是光明无比的。”当然这时候张跃麟嘴里说的造化,所有人都停留在表面上,而不像他那样对这两个字理解得那么深刻。
随后铁虎又分别上来与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几个人拥抱,说了大同小异的一番话语。
然后张跃麟低声问道:“铁虎,我想知道,你刚才对付托马斯的时候,用了几分的力气?”
用了几分的力气?张跃麟这句话,让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都是一愣,难道说铁虎并没有用尽所有的力气吗?
铁虎低声对张跃麟说:“我只用了一半的力气,如果我要拼尽全力,托马斯早就被我打s了。”
龚殿雄他们三个人一阵愕然。而铁虎说的这个情况,与张跃麟的预期几乎是吻合的。
就在这个时候,霍八两个副手急匆匆的跑来对张跃麟说,托马斯苏醒了,他口口声声说要见铁虎师傅,他们老板拿不准,看看张总是什么意思。
张跃麟一挥手:“走!”
随即身旁的几个人就跟着他来到了霍八的办公室。
他们来到霍八的办公室之后,看到托马斯正坐在办公室地下的一把椅子上,整个鼻青脸肿的模样不说,之前傲视群雄蔑视众生的神色,也被另外一种低眉顺眼的神色取代。
之前这间超大的办公室,和门口围拢下的几十个欧美人的神色,与托马斯形成了明显的反差。那些人对进来的这一些人尤其是对铁虎,都表现出一脸愤恨和恼怒的神色。
托马斯站起来一挥手,示意追随他的那些欧美人全部出去。办公室里有十多个恼恨恨的欧美小子,看样子不想出去的模样,被他用一双吓人的眼睛瞪着,并且还对他们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英语。
那几个小子,还在不情愿中一边怒视着铁虎,一边向门外走去。
托马斯示意把办公室门关闭的那一刻,按照大中华人的那种做法,噗通一下就双膝跪在了铁虎面前。
托马斯是一个大中华通,他用还算流畅的汉语,一边说着请师傅收他为徒,他要追随师傅这一番话语,一边还嗵嗵嗵的给铁虎磕着响头。
这个情况是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因为不要说霍八和拳击馆那些人员,包括张跃麟他们,这以后对这个托马斯究竟是何许人也,也已经非常清楚了。这是一个非常傲慢无礼,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把大中华人放到眼里的混血儿。他甚至公开的宣扬,其实不要说过去了,就是现在的大中华人也都是一些地道的东亚病夫,胆小怯懦,一触即溃。又贫穷落后,在他们这些欧美人面前都是一些小爬虫。
这么一个傲慢无礼,鼻孔朝天的家伙,今天居然被铁虎修理得服服帖帖,如此的磕头下跪,这咋能不让大家感觉到惊讶呢?
在大家惊愕之余,铁虎不经意间望了一眼张跃麟。
张跃麟微微地对他点了一下头。铁虎龙行虎步上去,伸出左臂,蹭的一下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托马斯从地上提起来。
此刻,这里忽然之间出现了这么滑稽的一幕:明明托马斯块头大又比铁虎壮硕的多,可是此刻在铁虎面前,又显得那么单薄不值一提,就像铁虎手里的一个玩偶似的。
铁虎还提着托马斯原地转了一圈,从而让任何人都能够想象得到,这会儿如果是在真正的开打场地上,铁虎要想结果托马斯的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铁虎把托马斯戳在地上,冷哼一声说:“真的打服了?”
“服了,再也不敢了。我想拜你为师。跟着师父你学功夫,因为你的功夫太可怕了,说句心里话,到今天为止,我在全世界任何一个擂台赛上,还没有见到你这么可怕的拳师。如果咱们两个人上场之前要是签订了生死状的话,我这会儿已经没有命了。”
铁虎说:“问题是围拢在你身边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子们……”
托马斯说:“这好办。在你不要把他们打残打s的情况下,我让他们和你比试,好好的把他们教训一下,另外让他们每个人都下赌注,你还能额外的赚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铁虎说:“很好,没问题。”
二十分钟以后,几十个欧美人里,就选出了十个跃跃欲试,非常不服气的小子。他们每个人与铁虎的赌注是二十万元人民币。这些小子们好像之前就是有备而来,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居然都能在眨眼工夫拿出一张张支票,填好金额,签字盖章,然后把一张张支票交给霍八。
而这边,事实上虽然齐碧莲兜里也装着一张张支票,但是霍八说,不需要了,这边就由他担保了,只要铁虎这边输了,需要支付一分钱,直接从他的大账上拿走就可以了。
那么剩余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开打本身了。
铁虎心里想,那会儿该展现他功夫精髓的地方,已经在对垒托马斯的时候,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都展现出来了,他功夫究竟是什么水平,至少这些观众里的练武之人心中有数,他也就没必要和这些小子们缠斗了。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接下来和每一个小子比试,仅仅在第一回合一上场,他就三拳两脚把对手干趴下,让他起不来。
就这么简单,铁虎对垒十个小子,十场开打,仅仅在十五分钟之内就全部结束了。
也就是说到此为止,不说他对垒托马斯的收获,仅仅是这点儿额外的腰餐,又赚了二百万元人民币!在这个年代,不要说对于普通人,就是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吓人的数字。
等到铁虎把这十个小子都打趴下之后,之前的那几十个看着别人不顺眼的欧美小子,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摇头摆尾,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和铁虎对垒了,都变成了一个个低眉顺眼的乖乖宝。还都像托马斯那样提出来,要拜铁虎为师,跟着他学大中华功夫。
铁虎对于以托马斯为首的这些小子们说,和他们认识成为朋友,以后与他们切磋功夫,甚至给他们教功夫都可以,至于说收他们为徒这码事以后再说。因为对于大中华人来说,收徒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收徒的,一旦收了徒,那就是终生的,也是一件不可改变的事情,师徒之间的情谊可是非比寻常的。完事儿以后等他彻底认可了他们之后,就举行一个正式的仪式收他们为徒。
好,实际上对于托马斯和这十个小子们来说,虽然今天晚上他们都挨了打,输了钱,事实上托马斯和身边的一些要好的小子们还输了大钱,动了他们的根本,但是最终铁虎能这么答应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事实上也如同有了非常大的收获。因为他们心里都打着这样的小九九:只要铁虎能收他们为徒,把他那一番可怕的功夫给他们教授一些,他们将来回到欧美在一个个拳击赛场一场场比试下来,往回赚今天晚上输的那些钱,也是很轻松愉快的,为此这些小子们一个个还算是比较开心的。
当天晚上,张跃麟.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还有铁虎几个人开车往四合院走的路上,张跃麟亲自给三姨夫打电话,汇报了一下今天晚上的情况。但是他没有给三姨夫提赢了八千万人民币的事情。
就听到三姨夫长长的哦了一声之后,过了良久以后才说:“太好了,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但是在这个电话即将要挂断的时候,坐在张跃麟身边的龚殿雄,实在忍不住抢过电话,激动万分的给父亲说了下赌注,并且已经赢了八千万人民币的这件事情。
就听到老军头一声惊呼之后骂道:“兔崽子们,你们这是在比武的擂台上,用这种办法在收割西洋国佬啊!简直太tmd给我长脸了!”
时间虽然已经快十点了,龚殿雄还是忍不住给他的顶头上司老兄廖振杰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下今天晚上这个惊人的战况。
在廖振杰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张跃麟接过电话对廖振杰说:“廖老兄,弟弟我现在明确的跟你说,这八千万不是我个人的,是万融科技有限公司的。是咱们大家的。”
就听到电话那边再一声惊呼过后,廖振杰说他立刻喊上那两位兄弟去四合院!
随后张跃麟给四合院的大厨打电话,说给他们准备点夜宵,他们要回来喝酒庆祝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
等到他们回到四合院的时候,一桌丰盛的大餐,人家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
不到半个小时,廖振杰也驱车拉着管家胜和高永峰他们单位那两位领导老兄来了。
关于铁虎来到京城的前因后果,包括所有事情,廖振杰他们三位领导老兄这段时间是非常清楚的。因为自从这次张跃麟返回到京城之后,他们来这里已经陪张跃麟吃喝过好几顿了。而每顿吃喝的过程中,十有八九都有铁虎。
尤其铁虎还是三姨夫极力要关照的一个对象,廖振杰他们更是对铁虎喜爱有加,因为三姨夫本身就是廖振杰他们非常尊敬的上级和老前辈。
他们没想到,今天晚上铁虎又去开打了,而且取得了如此辉煌,甚至有些可怕的战绩。
当然他们对张跃麟敢下如此可怕的赌注,除了啧啧连声,就是一次次的给他比出了大拇指。
随后他们在吃喝热闹的过程中,大家一边激动不已的说着今天晚上的战况,一边围绕着另外两件事情争论不休。
铁虎多次非常明确的给张跃麟和大家表明了这样的态度:把上次输掉的一万五千元,给张队补起来。另外替爸妈给青城工程队支付几万元房款,再就是随便给他一点零花钱就可以了,所有所有的收获,都归张队。张队说下一步怎么支配,他都听张队的。因为没有张队,他狗屁不是,就连那份保安的差事也保不住,也没有他爸他妈现在身体如此好的状况。从大夫检查的情况来看,也许再过两三个月他妈就瘫痪了。他爸最终也是坐轮椅的结果。他本人和他们家一切一切,都是张队给的,他要是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他就是不懂得感恩,猪狗不如的畜生了!
铁虎说的感天动地,真有一种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感觉。一度他还是泪流满面说的。
这是一件铁虎咬死口必须要坚持这么办,而张跃麟无论如何不答应的事情。他说,这是铁虎凭本事赚的钱,该怎么支配都是他的权利,别人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另一个焦点就是,张跃麟坚持,赢了的八千万,是归万融科技有限公司他们共同所有,而不是归他个人。
而廖振杰和龚殿雄他们几个人却坚持,理所当然是他张跃麟个人的!他们几个人,包括别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分一分钱。
龚殿雄更是给几位领导老兄把事情的原委说的明明白白。因为人家弟弟下赌注之前就给他交代的很清楚说,输了是他个人的事儿,与单位没有一点关系,明天他就会从别处把钱给还回来的。
张跃麟坚持说:“既然我动用的是万融科技有限公司的钱,不是我个人的钱,那么从情理上来说,你们说赢了的这个钱,是归集体所有还是归我个人所有?即使我像神仙一样,已经完全猜到了今天晚上最终的结果,可是没有这些赌金,我拿什么作为赌资?”
看看这件事情争执个没完没了,张跃麟就说,不要继续争执了,争执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今晚上是庆祝这件事情,而不是在争执这件事情。
好,弟兄们都说好,太好了,好好的喝酒,好好的庆祝!
铁虎把大厨专门端到他面前一大盘切好的牛肉,和一大盆牛大骨头,叽里咕噜狼吞虎咽的吃着。偶尔还端起旁边一大盆牛奶在咕咚咕咚地当水喝着。
前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铁虎就把面前的一大堆美味吞咽到了肚子里,然后只是象征性的对着几位老兄端端杯,抱歉不已的说,让他们慢慢吃喝,不要管他,他出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晚上还要加强锻炼呢。
龚殿雄反正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冷锅冷灶的,没有一点意思,所以这以后只要张跃麟在京城,有多一半时间他是陪着住在四合院的。
这次张跃麟来到京城之后,龚殿雄就更不要说了,干脆一次也没有回家住过,都是陪在他身边吃住的。
管家胜和高永峰差不多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也是陪着张跃麟在四合院吃住的。
今天晚上倒好,不仅是他们三个人,包括他们三个人的顶头上司也都说,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和他们吃住了。为此几个人一直吃喝聊到凌晨两点四五十分钟,才结束了这顿酒宴。
他们的酒宴在进行到后半场的时候,在张跃麟毫不退缩的坚持下,也是按照他的意思,最后终于说妥了这么一件事情:从明天开始,管家胜和高永峰赶紧联系,用赢来的这八千万人民币,在首都购买一处合适的地皮,给万融科技有限公司这些员工们盖家属楼,同时也要盖一些商品楼对外出售。
第二天上午,管家胜和高永峰去泰斗拳击馆,与霍八去银行顺利的把那八千万元人民币,包括另外的二百万元人民币,转到了万融科技有限公司大账上。
按照管家胜和高永峰坚持的说法,无论如何要给霍八留一百万。他们说,这也是张跃麟的意思,是正常的佣金。
可是霍八说死说活不留,他说规矩是规矩,但是规矩是人立的也是人破的,他如果留了这一百万,就感觉对不起张队和铁虎了,何况还有老同学龚殿雄。因为事实上他的这家拳击馆,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已经在京城的同行业中轰动了,因此给他这家拳击馆随后带来的好处,其实是难以估量的。
何况昨天晚上还额外收了六十多万元人民币门票。按照他之前的说法,这其中至少他还要拿出三十万给张队呢。
管家胜和高永峰把这笔款,顺利的转回到万融科技有限公司大账上这件事情,让这俩人是非常高兴的。甚至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当齐碧莲给他们汇报,确认八千二百万元人民币已经到账以后,管家胜和高永峰几乎要癫狂了。随即两个人赶紧打电话给张跃麟和龚殿雄汇报了一下这个惊人的消息。
尽管按道理来说,这笔款既然昨天已经通过银行进行了非常正规的质押,霍八亲手收到的十张支票也没有一点问题,就不存在问题。但是账面的东西和实际拥有了,毕竟还是两回事儿。从而让管家胜和高永峰得信以后,高兴得快要发疯了。
张跃麟做的这件事情,让廖振杰他们几个人震惊万分。他们金融界的三个好哥们,包括与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他们三个人,私下里开了一个不算会议的会议,那就是,张跃麟不是一般人,太厉害太够意思了,以后他们无论是个人还是单位,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助他,这是一个值得人帮助的人。
人家有头脑有能力就不要说了,关键是人家做事儿是一个有底线有高度的人,这一点至少在他们以往认识和交往的人中,还没见过这么让人高看一眼的人。
隔一天的早晨,四合院的大门口。张跃麟.龚殿雄和铁虎他们三个人刚吃过早饭之后,这里就开来了一辆丰田考斯特。三个人上车之后,在车上一个中年人的指挥下,汽车开到三姨他们家的四合院,把三姨夫接上,汽车一直向着城外开去。
路上,三姨夫也不和儿子和张跃麟说话,只是简单的给铁虎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
关于今天的时间安排,还有到那个地方做什么,之前张跃麟已经通过电话和三姨夫说好了。按三姨夫的说法,今天是铁虎被人家面试的日子,如果面试合格的话,铁虎就被某特种bd特招入w了。
汽车出了城向着西南走了四十多分钟,又向西拐进一个山坳里,还七拐八绕的走了二十分钟,才进入了一个类似j营的大院,但是大门口没有任何标识。
让张跃麟他们三个人感觉到吃惊的是,这辆汽车居然直接开进了一个类似室内体育场,或者训练场地的地方。
刚一进来他们就看到,有一百多人在这处建筑场地中央,接受着两个类似教官模样的人的训话。而他们的汽车,就开在距离这对人不远处的侧面停了下来。
引导着他们的那个中年人,招呼着铁虎下了车。三姨夫.张跃麟和龚殿雄坐在车上没有动。
这辆汽车的玻璃膜贴的黑乎乎的,里外不通透,至少从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至于说人家下面的人究竟知道不知道他们车上还有谁,那就是另当别论的事情了。
龚殿雄和张跃麟有意的坐在玻璃窗户旁边,还稍稍的把玻璃打开一点点缝隙。
猛然间,场地外面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到了汽车里。
张跃麟就听到两个教练似的角色,问候了那个中年人好之后,就用那种特别威严的声音问开了铁虎一些基本情况。
期间,那个中年人撤到了一边,也不说话,在冷眼旁观着。
还没等铁虎回答完毕,其中一个教练就用那种非常生硬而不客气的声音打断他的回答说,名不见经传,文化程度也很低,之前没有任何业绩,何况对于特种b最基础的一些知识和技能也不懂,突然之间就要猛不丁的被特招了,哼,以为j中是滥竽充数的地方吗?谁想塞就能把人塞进来嘛?
虽然那边距离他们这边还有些远,车上的人看不清铁虎的面部表情,但是他们能够感觉出来,这会儿铁虎应该是非常尴尬的。因为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或多或少的一些动作,让大家也能想象得到。
张跃麟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前面另一排座位上的三姨夫。自从铁虎他们下车以后,三姨夫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因为外面的对话有任何情绪方面的变化。
在此之前三姨夫给张跃麟打电话,说要去某一个地方,仅仅也就是给他说了三言俩语,任何具体的细节都没有透露,当然他也不方便追问。所以今天来这里的所有细节,张跃麟只能猜测。
看来今天流年不顺啊。压根儿不是三姨夫之前说的那么简单啊。但是在张跃麟的心目中,三姨夫一直以来是一个说话办事非常可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怎么今天突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那么接下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张跃麟已经猜不透了。
好像是铁虎尴尬不已的低声的吭哧了半天,最后才高声的说,是,他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但是他会功夫啊。不要说他们这些比武苗子啊,冠军啊,就是一般意义上的j中这擒拿格斗冠军啊,那j中比武第一二名啊,都不是他的对手。至少他一个人能打这高手那高手五六个!
就听到其中一个教练用那种不可置信的声音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军中无戏言,你千万不要给我撒谎,不然的话我安排出列五六个比武尖子,把你打残也没有人给你负责!”
闻听此言,铁虎好像是一下子有些恼怒了,他用那种高亢而毫不客气的声音回敬这个教练道,六个,至少一次给他安排六个来和他比武!他在不把对方打残打s的情况下,保证让任何一个敢和他比试的人都倒地不起,随后必须要去医院!
铁虎说的这一番话气冲霄汉,让那个教练都一怔,他哈哈大笑说,你说的是真的?
铁虎说:“只要我把他们打趴下起不来,你们不要追究我的责任,那么我说的那番话就是真的!”
随后那个教练仰天哈哈大笑过后一挥手,六个精干的小伙子,就猛然间扑上来把铁虎围拢在中间。
铁虎再一次对着那个教练挥了一下臂膀,高声的重申了刚才的意思,当然那个教练同样说出了那么一番话语。
好,那么接下来没有二话,唯一的就是开打。
虽然六个不明身份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种天天进行格斗训练,生龙活虎,刚猛无比的比武尖子,而且一个个眼神犀利,肌肉突出,身手敏捷,但是这时已经暴怒不已的铁虎,闪电一般的一通拳脚,几乎在眨眼工夫就把六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打倒在地,而且一个个还都是受伤比较严重,即使他们在咬牙坚持想爬起来,也是做不到的那种情况。
这时,余怒未消的铁虎用手一指那个教练说:“来,别看我今天来到了你的地盘上,但是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你,包括你背后的那一位你们两个滥竽充数的教练,不是刚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让任何人看了,都感觉到你们有多么凶悍,多么厉害吗?我倒要反过来检验一下你们,究竟配不配站在这里给别人耀武扬威!所以你们两个人必须一起上,我今天要不把你们两个人揍的爬不起来,我连我的姓都不要了!”
铁虎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让张跃麟都感觉到有些惊骇。虽然三姨夫没给他说具体的详情,可是这还用说吗?这是妥妥的一处特种b训练的j营啊,这都是一些j中精挑细选选拔出来的比武苗子,铁虎一个平民百姓身份的人,居然在盛怒之下敢用这种口气教训两个教官,万一搞不好发生什么意外该怎么办呢?
张跃麟赶紧和三姨夫说出了他心中的担忧,同时想跳起来下车阻止铁虎这种危险的言行。
不过三姨夫好像没事人似的,只淡然地说了句:“不要下去,不要管,任其自然的发展。”
两个教官,一声声明显带着鄙夷的笑声发出之后,立刻噌噌噌就上来把铁虎围在了中间,随即三个人就开打了。
但是这两个教官也仅仅是先后在铁虎面前走了七八个回合,就被铁虎先后几拳几脚,就分别把他们打倒在地,果然也是起不来的模样。
从始至终,那会儿领着铁虎下场的那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都撤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会儿看到这种情景,他对着那些列队的后生高声喊了几句话,就挥手示意铁虎撤,上车离开这里。
而直到这辆汽车离开这里的时候,刚才被打趴下的八个人,始终就是在挣扎着,但是没有一个起来。
李玉岿(网名,草原深处),1966年生,内蒙古包头市人固阳县人,包头师院中文系八九级毕业。经营私人企业,曾任私企老总多年。对西部草原文化有着深入透彻的了解,对乡村草原有一种痴迷的向往。所描写的草原场景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著述过大量带有浓郁草原风情的小说和散文。
已完成312万字的都市长篇小说《龙行兵王》,与喜马拉雅签约,目前由著名演播思有为演播,喜马拉雅正在热播中,点击下载量已经超过三百万,好评一片。宏大,纵横,舍我其谁(一度进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45名)。
另外一部300万字的长篇小说《地平线国界桩》(龙行兵王的姊妹篇)在《龙行兵王》演播完毕,就会在喜马拉雅重磅推出。
此外还著有300万字长篇历史传奇小说《漠上风云》,《李玉岿散文集》,165万字的历史传奇小说《最后的党项》和300万字的都市逆袭小说《脑语者》。
由懿红演播的《最后的党项》目前已经在喜马拉雅投放,好评如潮,精彩纷呈,具有着浓郁的草原特色(一度冲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13名,而且持久的霸榜,直到九月份,还在榜单内)。
由懿红演播的《漠上风云》也已经在喜马拉雅顺利的推出,好评和点击量都很不错。
《脑语者》,也与某公司签约,目前正在灌录中,随后就会在喜马拉雅隆重推出。
此外《最后的党项》和《脑语者》正在起点中文网滚动投放着文字版。
目前正在完成另外一部计划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狂荡青春》已与番茄签约,在番茄投放,并且在今日头条可以搜索阅读。
截至目前为止,著有1650万字小说和散文。自诩码字快手,日更一万字。
作者微信Liyukui588
十九、
第三部 光棍子的命运
序:
光棍子——李清源是我的邻居,死了十几年了,每当回忆起死在柴禾垛里的清村,心中便五味杂陈,久久难已平静。
清源是地主家的后代,他的爷爷李春培年青时抽过大烟。李沉培生有七子,分别是长子——铭功,次子——铭勋,三子——铭扬,四子——铭光,五子——铭德,六子——铭显,七子——铭耀。清源是六子——李铭显的三儿子,因为家庭成分不好,三兄弟(我记事时)都没有娶上媳妇。
清村的大哥——李清虞,一九四零年生人,当时的名门望族里的唯一个男丁,当营长的二伯父正红极一时,给侄子取了“清虞”的名字,并且办了隆重的满月酒宴,很是风光。第二年清源的二哥又诞生了,取名:李清河。据老人们说,本庄子原名名叫虞河源头村,三营长当年为了他的家能代表本庄,故铭显的三儿子一九四五年出生后,起名:李清村。
一九四八年,老潍县解放,三营长带着部队和家眷向南方逃去,把六弟一家撇在了虞河源头村。李铭显当年是家里的车把式,算是个长工。但土改中被划成了地主。由于受不了批斗的苦,出逃外地十几年未回,家中一个小脚老婆带着三个儿子艰难度日。这段发人深省的经历就先从《老家的故事》说起。
一、
少年的小溪还在流淌,牧童的鞭儿挥舞着故乡的白云!老槐树下,我同月亮静静的听着胡子里冒着旱烟的“滋滋”声混和着的故事。
解放前,坊茨小镇东南五华里有一个村庄——虞河源头村,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人物,他叫李明勋,老人们都称他三营长。
1909年,一个懂风水的南蛮子途径村南的一个墓田言道:此墓主的后人出乱世英雄,但好景只有四十年矣!这个墓田就是三营长家的祖坟。
当时,李家还很穷,三营长弟兄七个,排行老二,父亲李沉培还抽大烟。一天父亲听到孩子们的“抽泣”声就问出了啥事?夫人长叹:“家里断粮了,没钱买?”
“戒烟!”父亲把存着的几两烟土交给了妻子,卖掉籴回了粮食,度过了荒年。
转眼,李明勋十三、四岁了,父亲托人安排在坊子商会当小伙计。那个年头乱啊!杂牌队伍像拉网一样,今天姓张的走了,明天姓王的又来了。搅得城乡鸡犬不宁,商会的头头们伤透了脑筋,最后让十多岁的明勋担任会长。春去冬来,在这期间小小的、聪明伶俐的明勋,结交了季团长,昌乐县长、张天佐,还有国军军长——李尼···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二十出头的明勋拉起来了队伍,加入了抗击日寇的地方武装当了三营的营长,与日寇周旋。
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三营长带领着几十号人马,袭击了坊子火车站日本仓库,抢走了枪械、军需和两匹东阳马,又东进偷袭了虾马屯火车站。从此,他骑着东阳马,挎着盒子炮,举着东洋刀···好不威风!五弟李铭耀也拉起了队伍,成立了七营,当了七营营长,只有七弟李铭德在三营长的部下当连长。
第二天日本鬼子恼羞成怒,追杀李明勋未果,包围了虞河源头村,烧杀抢掠,把李家大院化为灰烬···
历史的天空血雨腥风,老爷爷咳嗽了两声,睡觉去了,明晚接着聊。
月亮又爬上了树梢,旱烟袋的“嗞嗞”声伴随着鬼火一闪一闪,粗狂的大嗓门流淌着故乡的传说。
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表李铭勋七虎亲兄弟。老大铭功在坊子煤矿当老板,老二就是三营长,老三李铭扬在镇子上开烧锅是日本鬼子加盟的著名的坊子大和酒厂的前身,老四李铭耀担任其营营长,老七李铭德担任五连连长。只有老六老实本份在家务农,是个车把式,驯马好手,老六李铭显,中等身材,车轴汉子、四方脸片,络腮胡子捧出狮子鼻架着的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人送外号车夫子,他有驯服烈马的本领。某年露了一手,招致了大祸。咋回事啊?!咋回事?因为他是三营长的亲六弟,土改时化成了地主,只准老老实实,不准乱说乱动。一天中午,社员们还没有到生产队上工点,李铭显第一个来到了办公室门前,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队里的大骡子、大马咋那么听你的话?”李明显手一晃驾车的长鞭“啪!啪!啪!”的三声脆响响彻半空,紧接着领着孩子们来到仓库门前,门前摆着社员们分粮食用的大铁磅前,拿起了三百斤的秤砣放好了。随着“看!嗨——”的一声脆响,手起鞭落,鞭梢重重地抽在了磅盘上,秤砣“嘎达”一声绷起···一鞭三百斤,真是神鞭啊!
李铭显有一个堂兄弟解放前也干过匪军戴着帽(属于四类分子),为了尽快摘帽,好好改造向政府做了虚假汇报。说李铭显加入三青团,在山区里暗杀过好人,现在在人民大众面前不思悔过,还挥鞭示威,一鞭三百斤威慑人民政府,妄图复辟重新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革委会立即派民兵提审李铭显,严刑逼供···是夜(1970年麦收时节)李铭显连滚带爬回到家中,趁老婆孩子熟睡之际喝了火碱,痛苦中拿剃头刀子刨开了自己的肚子。第二天收敛的人说,肠子淌到了炕上,邻居的李清猷等人用秫秸连成栅铺子,把李铭显卷成卷埋了了事。再说李铭勋的死也与他的堂弟有关( 暂且不提)。因为李铭勋的队伍发展的很快,总部营盘扎在安丘山里,附近的张疃村(在泉河头村东南八、九华里处)驻扎着一个营,他的姨太太就住在此,说起姨太太郭凤英,还有一个小插曲。
当年,三营长与张天佐、李尼、季团长结拜,来往频繁,相貌堂堂的李铭勋,身材魁梧,紫红色的满月面庞、谈吐风雅,引起了季团长三姨太的好感。三姨太年方十八,是大烟馆老板的独生女,被季年近半百的季团长从青岛抢来做了小妾。当时三营长也大婚已成,家室在老家侍奉父母。父亲得知儿子娶了大烟馆的女儿,又是他人的姨太太,说啥也不让领进门。无奈,三营长只好把三姨太安家在张疃村,三姨太跟了三营长,季团长咋能干?有人问道。
老爷爷吐了口烟圈接着介绍,季团长是胶东的武装,被日本鬼子追杀到潍河一带,几乎全军覆没。三营长偷袭虾马屯车站时,从日本人口中得了消息。第二天拂晓,带领人马打了鬼子一个伏击,救出了季团长的残兵败将及家属。
姓季的是个老江湖,死里逃生来到張疃,双腿扑通跪倒在地:“感谢英雄搭救,如再生父母···”随即结拜金兰。后来他看到自己的三姨太对李铭勋有意,深知强龙难压地头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何况又是救命恩人,心生一计设宴邀请三营长。酒至三巡,菜过五味,季团长佯装喝醉了,让三姨太出面陪酒···
李铭勋从睡梦中睁开惺忪虎目,一位貌美仙女躺在自己怀里,怒喝:哪来的狐媚!只听到隔壁哈哈大笑,传来了季团长的沙哑的声音:恭喜李贤弟,总算成全你们啦!嘿嘿!今天就拜堂吧!
后来李铭勋才得知,此乃一圈套。季团长和李尼都是蒋介石的正规队伍,三姨太是国民党特务,但是知道的太晚了。解放战争时期,三营长被动与共军纠缠、接触,想投靠光明。因为他的心里装着故乡,装着家乡的的父老乡亲。在自己干坊子商会会长时,率领队伍与日本鬼子交战周旋中,所得的财物给村里修了六条拦水坝,申请建立了小学和联中,准备把所有家财再建高中时,解放战争到了相持阶段,继而国军溃败。李尼、季团长挟制李铭勋转战到了云南,李军长继续拉着人马挺进泰缅边境,三营长誓死不从:中国人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故此李铭勋留在了云南,在昆明建起了面粉加工厂,全心经营企业,把面粉加工搞的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南国的明月依然明亮。但每逢十五的月光洒在李铭勋的酒杯里,几颗豆大的泪珠溅起了酒花,思乡的钩子把柔肠搅成了信鸽,飞到了齐鲁大地的灵山脚下的虞河源头村。
人民政府通过书信上的地址,南下云南逮捕了李铭勋,乘飞机押送回乡,经公审执行枪决。当时一并枪决的五人,三个吓地昏死过去,一个拉尿了满裤裆。只有三营长宏钟般的嗓门:我李铭勋走岔了路,死有余辜;但我对得起父老乡亲,是个中国人。拿把椅子来!我死也要坐的端端正正。
密告家书的,李铭勋的堂弟,人送外号——笑面虎,从此得到了政府的宽大处理,劳动改造的苦差事不用干了,因两次告密加诬告换去了自己两个堂兄的性命,留下了后人耻鼻的下半生。
李清源和两个哥哥闻听二伯父被枪毙了,躲在家里抱头痛哭,母亲赶紧上前制止:“可别哭出声来,让前院里的堂叔听到可就麻烦了!”李铭显闷头抽着旱烟袋,一声不吭地蹲在天井里,直到天黑。清虞他娘挪动着两只小脚站在屋门口低声的喊:“他爹!吃完饭了——”吃罢晚饭,粗壮的车把式等老婆和三个儿子发出了鼾声,到炕上卷起了铺盖卷,夹在了腋下悄悄地出了门。
清虞他娘做好了早饭,等一家人坐下一起吃饭,三个儿子都等父亲才能动筷子,时间很长了不见铭显的影子,老妇人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西跨院,只见房门上了锁,赶紧喊了起来:“他爹!你去哪儿了?”大儿子闻讯赶了过来,看着门上了锁就返回了正屋,不一会拿来钥匙开了锁,看到父亲睡的土炕上光溜溜的,铺盖不见了就憨憨结巴了:“爹...爹...”娘俩正在发愣,清河、清源一前一后进来,听到大哥“爹...爹的”都开了腔:“爹去哪儿啦?”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李铭显腋下夹着铺盖卷进了家门,李清源见一个老乞丐进了自己的家门,转身跑向屋里,一边喊着:“娘!来了一个要饭的脏老头。”
小三子!你说什么?那个吊蛋地来寻仇。
自从李铭显离家出走,清村的娘一病不起,等慢慢恢复了,眼也花了,耳也背了,十几年来勉强地挪动着颤巍巍的小脚,给三个儿子糊涂着吃穿。大儿子在生产队里看柴油机抽水浇地,二儿子手推木质独轮车推土肥、推收获了的庄稼,清源就给生产队里放牛。
娘俩的对话刚落,李铭显大步走进了里屋:“孩子他娘,是我回来了!”老婆子闻声,一腚蹲在了当场,清虞嘟囔着赶紧扶起了老娘。
大队里的领导听到李铭显回来了,立马派民兵传讯,在审讯室里,了解了十几年外出的情况后,严厉地说道:“像你们地、富、反、坏、右五类黑分子,以后每天到革委会汇报情况,只准老老实实改造,不许乱说乱动。因为是出了名的车把式,李铭显被安排在第六生产队赶马车,空闲时间就拿出二胡边拉边唱京剧《玉堂春》,当时大队里举办文艺宣传队还请去教过各种乐器,帮着排练节目,不但吹来弹唱样样精通,并且还有一首好厨艺,每逢邻里百家有婚丧嫁娶或是孩满月娘生日的,一叫便去帮忙从不收礼。自从被诬陷自杀,很多人留下了无数的叹息。
再说李继先和李铭显是东西邻居,自从闲赋在家每天在写呀!写所见所闻所感,下面是清明节前后写的。
“春雨贵如油。”老俗话说的一点不错,自立春以来,雨水、惊蛰到春分老天从未落过雨滴。清明节头一天的黎明,小雨连着中雨就偷偷地下了起来,直到夜晚刮起大风,小中雨变成雨毛了。我在睡梦里被大风的呼啸声惊醒,便穿衣起床来到了院子里小解,毛毛雨扑在脸上,凉嗖嗖的。
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听着窗外万马奔腾,顺手点了一颗“将军”牌香烟,红太阳在眼前一闪一闪的喷着紫气。我的心中纠结着一个问题。
每月一号都是妻子给老母亲送养老费,因为五号是寒食节,按习俗节前要给故去的亲人添土、上坟的,我就提前去问母亲上坟的事。母亲说:“今年闰二月,寒食节在闰月,听网上说上坟不吉利。”
我也在抖音和快手上看到过,说闰月上坟对生者不利。
那就不去给你们爷爷奶奶和父亲上坟了!等以后再上时多拿些烧纸吧!
爷爷是一九八一年老的,奶奶是九二年老的,都是享年七十四岁。父亲是前几年故去的,享年七十九岁。
心中一抖,手指被咬了一下,烟蒂落在了茶几上。我赶紧拿起烟蒂放进了烟灰缸里,听到窗外的风更大了,像野狼“呜呜”地嚎叫。我心里在想:昨天没有去给故去的亲人上坟,老天发怒了?!
纪先写于癸卯年清明节早晨
李继先写完上边的短文,思绪翻腾了起来,少年时的影子在眼前晃动,爷爷李四玉瘦小的干瘪老头和西邻李铭显粗壮车轴似的汉子形成了鲜活明的对比。听爷爷说过铭显和自己是同年,其大儿子李清泉比我父亲李铁成长一岁,从小一块儿玩,虽然他们七、八岁时,清虞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从来没有欺负、瞧不起贫穷家的铁成,有时还从家里拿馒头给铁成。转眼解放了,清虞家被划成了地主,二伯父被镇压了;铁成家划成了贫农,但两个少年还是经常在一起玩。
有件事继先记忆犹新,就是上四年级时跟同学打架被外村调来约女班主任陈如兰训斥:“你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打遍了大多数男女同学那道不打紧,这次听潘苍山说你打了烈属的儿子,这还了的!。”继先是在星期天的下午与同学李乐群在村前的空场上比赛摔跤。乐群仗着自己个子胖大有力气就没有把瘦小的继先放到眼里,再说经常在潘苍山(一个公社社长的儿子,老家是海洋县搬迁来的外来户,由于社长在解放战争时负过伤立过功,属于部队转业干部调动来潍县的)的挑拨和教唆下经常欺负别的同学,这次摔跤被继先摔了个狗吃屎,大胖脸开了花。陈老师见继先一声不吭,厉声呵道:“带我找你家长去!”于是,陈如兰一手拽着继先的破褂子领子就往教室外边拖,就这样叽叽歪歪地来到了扎着篱笆的院子,茅草屋里走出一位小脚老婆子笑哈哈地问道:“大孙子这是咋的了?”
继先把烈属的儿子打了!
打李之彦的儿子啦!昨天乐群他娘来找过了,继先被他父亲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打了也不行,还得再找他父亲说说,让孩子保证以后不再打同学,不然就开除。
那你去找他父亲说吧!我一个老婆子什么也不懂。
他父亲在哪里?
在南河看机器抽水浇地。
陈如兰就让继先带路向村外走去,一路上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继先哪有心情看风景呀!十几分钟到了南河边,只听两台柴油机“腾腾”地叫着,旁边站立着一高大魁梧的身材的壮汉,就问道:“继先的父亲呢?”
你找他干么?
他儿子打同学了!
小孩子今天打,明天就好了!找他父亲不合适。
你是谁?干么这么说。
我是地主羔子李清虞,六队的社员在此看柴油机抽水浇地,他父亲是五队看机器抽水浇地的。
李清虞就像上政府汇报检讨,一本正经的严肃。陈明兰不屑一顾地说道:“难怪!一个黑四累分子家的能懂什么?你知道打了烈属家孩子的严重性吗?快说他父亲干什么去了!”清虞吱吱唔地说道:“他让我给一块看着机器抽水,说有点事。”
继先的记忆里,李清虞是个修理工,七十年代被调入大队成了大队工,整天开小拖拉机,抽空帮着修理大拖拉机;父亲铁成干了民兵排长,在生产队选举中全票通过干生产队长,但被李四玉阻挡下了,说咱们家人单势薄,干好了人家嫉妒,干不好人家欺负,就这样干了副队长。
天有不测风云,再表李铭显被诬陷而自杀后,二儿子清河在虞河钓鱼时,不慎落水溺亡,清源也有点傻了!诬陷铭显的是堂弟,人称“笑面虎”的铭起。
说起李铭起一生也是大起大落,经历跌荡起伏,坎坎坷坷。解放前铭赶干过匪兵,在外边欺男霸女,做恶多端,幸好大女儿清芳出落的花枝招展,被大队干部盯上了,铭起便将计就计设了个“美人计”让大队干部跟大女儿睡在了一起,就这样在上级公安人员来调查其强奸妇女并致残的案子中被大队干部说了情没有被带走,打成黑四类分子在本村劳动改造。
铭起的父亲和铭显的父亲是亲兄弟,弟兄三个排行老二,老大李铭张是矿工,三弟铭兴上学出去了,后来在益都(现在的靑州)县干火柴厂党委书记,一个姐姐嫁到了坊子火车站的东北邻蒋东村。
铭起育有四儿四女,长子李清醒因为是“四类分子”家庭,说了个很丑还近视眼的女人后就分家住了正房三间,育有两女一儿。
纪先在写了《老家的故事》后,被故事的主人公的女儿邀请到了昆明,在与宗姐李素红的交谈中更加清楚了他们家祖的来龙去脉,顺便介绍了七八十年代以及进来的故乡轶事。
一九六五年夏天又出现了恶劣天气,狂风暴雨接连不断,刚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神州大地,刚缓和了不几年的齐鲁大地也不例外。李铭起的老婆在生了小女儿还未出月子,因为看到天井里的咸菜缸没有盖,看到黄澄澄的天向地面压了下来就急忙从炕上下来,拿了口铁锅夺门而出,一只脚刚跨出屋门,迎面飞来了一片瓦结结实实地劈在额头上,刚从外便闯进来的不到十岁的四儿子见母亲跌倒在屋门口前,向前一个趔趄扑倒在母亲身上,凑巧膝盖碰到了铁锅沿上。顿时,母子两个鲜血融为了一体。
未出三天,母亲因感染了风症一命呜呼了!四儿子的腿也从此瘸了。刚出满月的女婴“哇!哇!”啼哭,李铭起没有办法只能从姐姐家牵来了一只奶羊,把小女儿喂养到能吃地瓜、芋头等软的食物,由于生产队里的活多,很长时间小女儿一直是仍在一旁自己玩耍,后来下肢受了潮湿患上了类风湿关节炎,二十岁时疼痛难忍被迫截肢。
四儿子瘸了,小女儿瘫了暂且打住。再说大儿子李清猷娶了个近视眼老婆,生育了两女一男后得了心脏病死了!是年正逢震惊中外的“唐山大地震,山东也在政府的命令下防震。近视眼老婆名叫陈会英,自从男人死了以后,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度日也实在是艰难,又赶上防震就把后墙的窗子改成门口了,这样走出后门就是李清虞的院子。李清虞的院子宽大,防震棚就搭在了院子中央。一个又聋眼又花的老婆子、两个光棍子和一个寡妇领着三个孩子住到了一起。防震结束了,寡妇怀孕了,故此李清虞和陈会英去领了结婚证,半年以后生了个大胖小子,起名防震。
这正是人世间的事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恩恩怨怨交织在一起,因果报应在人间。从李铭起诬陷了李铭显,到头来自己的儿媳妇改嫁给了李铭显的大儿子的经过来看,能感到一点释然。写到此李继先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段流传久远的话: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正所谓,人生无常,喜忧参半,李清虞在年近不惑时去了李清秀的遗孀,并且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正高兴不已,李铭起闻听此事心里五味杂陈、唏嘘不已:“家门不幸啊!这前后邻的自己的儿媳妇改嫁给了大伯头子,真是...”躺在家中半月没有出门。一天大孙子来在跟前说:“爷爷!防震他奶奶死了!大伯让我来叫你过去。”铭起好不情愿地来到了李清虞家帮着办理嫂子的丧公事。
丧公事完了之后,李清虞弟兄两个和陈会英以及四个孩子一个锅里摸勺子,自然是精细的粗粮都留给孩子们吃,李清源就开始了吃剩饭剩菜的日子啦!有时大哥看不惯,刚想开口就被丑婆娘呲露着的近视眼珠子瞪了回去:“快吃!快吃你的!孩子们长身体应该吃好吃饱,大人了能吃剩饭剩菜就不错了!要不是我嫁给你,你们光棍子两个能吃上口热乎饭?”李清虞的大圆脸上哆嗦了一下,四方大口里露出了一排黑黄的牙齿,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嘿嘿!”了两字。
自从母亲去世,李清虞成了家,清源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每天天不亮就按时起床推起独轮木制小推车去推土垫圈养肥猪、积土肥挣工分,再去半里路远的井里挑水,把水缸挑满后去洗把脸,还没有等把脸擦干净就听到生产队上工的哨子在“嘀嘀...”地叫了起来。李清源把毛巾一扔,转身从正在吃早饭的桌子上拿起了个窝窝头,一边吃一边向门外跑去。
一年四季不停地劳作,十年如一日,李清源从未歇个班,从来也没有换身新衣服和鞋帽,中等个头粗壮有力的身板不但粗活、累活都是把好手,就是裁剪、木工和泥瓦工活都拾得起来,家里人的衣服都是李清源裁剪、缝纫,自己的的衣服和鞋帽是缝了又补、补了又缝。当时让李继先惊奇的是在其院子中间竖着一根旗杆,旗杆上有几个风车在转,上高中时才知道那是风向仪。李继先分家后的破茅草屋的修缮活大多数是请李清源帮忙,干完活后只是喝酒吃饭而已,从不收工钱,但是每当晚上喝酒时挺烦人,那张方正的国字脸上黑红着冒着汗,自言自语地不住声:“那个要饭的,俺娘让我叫他爹,我不记得有个爹,忽然来了个爹,看上去凶巴巴的,没次吃饭还坐在上位上,让我们这样、叫我们那样。”李继先的老婆就说道:“时间不早了!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三哥吃点饭吧!”李清源结结巴巴地说道:“老东西坐在上位是一个一个的数落,大憨蛋光长了一副好貌相,挺拔魁梧像二哥李铭勋,但无才学见识,整天价光知道修理机器。二憨鳖蛋还唱大鼓书,光想着刘小姐云雨巫山,做春梦去吧!你这个木讷三蛋一肚子技巧也只能瞎摆弄没有用武之地。”李继先看李清源唠叨开了没完没了,就让老婆陪着,自己出去溜达去了,下半夜两点回家看到老婆在椅子上低头打盹,李清源还在嘟囔着:“一看就是个要饭滴!好凶神恶煞地唬人,不是个好东西,还把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胸膛。”李继先也是无可奈何,摇了摇那颗不大的脑袋,没有好气地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睡觉了!”没有想到的事,李清源回应道:“我虽然是个光棍子也想女人,你想着让我和弟妹家睡觉比登天还难,都说光棍子打三年老母猪也不嫌,我嫂子那个臭婆娘在我面前脱光了招惹我,我转身就跑了!”李继先越听越觉着离谱,就拉着老婆睡觉去了!
1982年李继先和李清虞同时向大队递了盖房子申请,村委批准每家长10,5米,宽6米的地基,成为了一墙之隔的邻居。李继先在盖好自己的房子后,有帮助李清虞家打窗口和门框,以及顺木质檩条。房子盖好后,李清虞带着老婆孩子就搬进去住了,老家里就只有李清源自己住了。
李继先分家后,住在茅草屋和李清源还是老邻居经常往来。一个光棍子的生活在苦苦中度过,自己的积蓄都为了大哥盖房子花光了。改革开放以来,集体解散了,生产队的生产资料都被生产队长、会计和保管员瓜分了,大多数社员就只能自谋生路,李继先和李清源也不例外。李继先就起早贪黑的走西家、串西家的做木匠活;李清源就跟着建筑队干瓦工活,也是起早贪黑的干。
一年从春天到秋天跟着本村的建筑队在村西建二十二万变电站,李清源出工75天,每天3元,应该开工资225元。但去开工资时,被扣了37,5元,只到手187.5元。嫂子知道李清源开了工资就来到了小叔子家里不走了,非要结50元前给大女儿添上买自行车。李清源万般无奈好像个自己身上的肉一般,扭曲着黑瘦的国字脸,一张十元、一张十元的抽出了五张。嫂子走后,大哥李清虞吃晚饭时来了让三弟清酒,清源无奈拿出五元钱去买了两瓶白酒,一斤猪头肉,一斤炸鱼,一包香烟,最后剩下了三分钱。弟兄两个从晚上一直喝到鸡叫,李清虞才晃晃悠悠的回家。因为李清虞的老婆得意地一晚上没有睡,傍明天了等到男人回来,还没有等男人脱完衣服就搂着男人的脖子。李清源借着酒劲像座山一样压了下来,裤裆里的玩意一举就插入那个丑女人的下体,只听到丑女人“哎吆——”了一声,然后又说:“死鬼喝上点猫尿就不会慢着点了!”“嘿嘿!这还没有用全力呢!”
二、
李继先沉浸在邻居李清源的家事里,经常摇头叹息: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怎么能说得清楚?哎!先不想邻居家的事了!再回顾自己在外遇到刘凤英的经历吧!
刘凤英躺在了郎老师的床上,郎老师用红布蒙在了刘凤英的瓜子脸上。“疼!好疼啊!”
“过一会就不疼了!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换来甜中甜。”“老师您轻点!”郎老师像只发狂的豹子,哪管女学生带着哭腔的哀求,下体疯狂地乡下插入,抽出、插入,弄得刘凤英浑身颤抖。接近一个小时的肉体对肉体的碰撞和摩擦,郎老师脸上漏出了狰狞的笑:“下一次,就舒服了!”“哼哼!哎吆!下边淌血了!”
刘凤英向李继先诉说着自己的经历,最后高考落榜去学习了美容美发。李继先很同情刘凤英,在刘凤英和月来青准备结婚时找人给装修了婚房。结算工资时,李乐明偷偷地告诉岳来青,“我的婚房装修,我娘拖了大半年才给他,他在无奈之下少要了三百元。”岳来青把这个事跟刘凤英一商量,刘凤英就借口说手底下临时没有钱:“要不我陪你睡?”“混蛋!你什么东西!我找来的工人还要开工资,我的儿子上学还需要钱,咱俩谈得来能交心我很感动,你如果用色相就太下流了!”
就这样,一年里李继先遇到两家混账的玩意,就不再干装修了。但为了讨要工钱,李继先是伤透了脑筋,陈会英的赖皮和无理反缠,刘凤英的不知羞耻混账的伎俩成为了当下流行的趋势,正所谓:欠钱的是大爷,讨账的是孙子。李继先为了要账不知说了多少好话,但换来的是李乐明碰个满怀都不说话,更甭提叫叔叔了!更笑话的是,在无数次去刘凤英家要账的时候,有一次还被小娘们赖上了。
临年靠近,刘凤英欠李继先的装修费十年了,捎信让李继先去算账。李继先就硬着头皮来到了岳来青的家,进门一看,刘凤英自己在家见到李继先进门:“来了哥!”“你跟了来青应该叫我叔叔。”“叫哥亲吗!”刘凤英虽然是两个女儿的妈妈了,但风韵犹存,一脸的浪像,并且见了男人都会浪声浪气的:“哥啊!有空来家玩,我会好好招待的。”这次刘凤英把李继先拉进了卧室:“哥啊!还欠您多少工钱?来进卧室我给您拿。”“还欠二百六。”“就二百吧!我让您好哥哥亲亲好吗?”李继先不耐烦地说:“赶快拿钱,别的休想。”正在两个人对峙的过程中,岳来青回来了,刘凤英立马把李继先拽到在床上并且大喊:“非礼啦!非礼啦!”岳来青从院子里拿起一根木棍就闯进了卧室,等李继先反应过来,挣脱了刘凤英,转身迎着堵在门口的岳来青冲去,岳来青一棍子打来被李继先反手挡了出去,但后面的笤帚疙瘩却敲在了后脑勺上,李继先顾不得计较夺门而出,只见大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李继先狼狈地回到了家里,老婆见状就安慰了起来:“不就是二百多元钱,还用着气得不行?”话音刚落,岳来青的姨夫——李清皮和大哥——李清可找上门来:“李继先你怎么去调戏俺姨子家的儿媳妇,虽然他们是外来户,我这个当姨夫的也是本村的地头蛇。”李继先气的说不出话来,成虎他妈跟着对两个大伯说起了原委:“给他们装修婚房都十多年过去了,昨天找人捎信叫当家的去算账,不知这是怎么了?还打起来了!”
李清皮弟兄四个,是大队书记的侄子,依仗着大队书记的庇护,横行霸道,侵占了大队里不少集体财产,比喻大队的油坊、模仿和饭店。大哥是大队书记给要得煤矿工人的名额,二哥在承包大队砖厂时,因经营不当破产,签下了一屁股债无力偿还而服毒自杀,三哥因偷盗被判入狱。青皮说了个媳妇是双胞胎,但姨子比自己媳妇早出生半个时辰。姨子陈大妮在娘家因为风流成性,十七岁生了个私孩子,孩子拾了出去后,因名声不好听在家乡附近不好找婆家就去了东北,在东北找了个大自己十岁的死了老婆的男人,这个男人姓岳,名得成,带一九岁男孩,婚后生了岳来青、岳来红一儿一女。岳得成的大儿子结婚后,跟继母的关系越来也紧张,没有办法岳得成跟随陈大妮带着一儿一女奔着同胞姊妹陈二妮来了。
岳来青结婚后,因为刘凤英是在任书记的姨夫,虽然是外来户比坐地户还要强势。
刘凤英因为风流成性,自己到镇子上开了洗浴中心,名义上洗浴,其实当起了鸡头,干起了卖淫的营生。岳来青给货运开长途经常不回家,公公岳得成经常来帮儿媳妇的忙,渐渐地两人搞到了一块。有一次,陈大妮到洗浴中心找儿媳妇有事,来到洗浴中心见店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了,正巧赶上店里很冷清,接待厅没有人。陈大妮便挨个单间看,走到一个拐角处就听到儿媳妇浪声浪气地叫唤:“你的功夫比你儿子强,这都一个小时了还这么猛。”“嗯!有时你婆婆都受不了,便会求饶,今天也让你求饶。”陈大妮一听肺都气炸了:“你们两个干着见不得人的好事!”破门而入后,岳得成一下子从刘凤英的肚皮上翻落在地,浑身抽搐,眼斜口歪。陈大妮见状不妙赶紧拨打了120。
岳得成因为有心脏病,经过这一惊吓,医生也是乏天无术,死在了急诊室。陈大妮一边哭一边大骂刘凤英:“你这个臭婊子!你这个不要脸的小浪妇,你和别的男人搞了多少也不打紧,你怎么和公公搞?害了你公公一条命呀!这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刘凤英嘟囔着:“你在家养了个私孩子怎么见人了?”婆媳两个撕抓在了一起,医生赶紧劝说:“别吵了!处理后事要紧。”
办完了岳得成的丧公事,岳来青在外边养了个女人,从此就不经常回家了。刘凤英因为名声扫地,很多男人忌讳所以就都不去洗浴中心了,刘凤英找关门大吉,从此患上了精神抑郁症。
再说,李清虞的儿子——防震也到了说媳妇的年龄,随着一切向前看的步伐,金钱万能、物质至上的理念形成,农村掀起了没有四间新房子就甭想娶媳妇。
这个虞河源头村从六、七十年代,大多数的村民都是土改后分的地主、富农的房产,继之而批准的地基都是村领导一句话,随便乱搭乱建,直至2023年满村子就像三打祝家庄的迷魂阵,外地来的人如果不在本村人的指导下,进村子容易,出村子难。
举几个例子:
1、
李金二当书记时,不到三十岁,高大魁梧的身材,抓工作有魄力,自私自利是把好手。他自家的院子是普通家的两倍大,正常是17米乘10米,书记家的院落是30米乘20米,四个儿子,三儿子去河里洗澡时淹死了,就命令妇女主任领着老婆去医院取出避孕环后,又生了个儿子,并且扬言说道:“我李金二有权就要生四个儿子,把家钜起来。”所以四个儿子分别起名为:横距、立距、边距和框距,框距被淹死之后,又生了个儿子叫全距。
李金二明着有两个相好的,暗地里不知有几个。其中一个姓石的,名金莲的长相一般,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了,不知用什么手段,把书记给睡迷糊了,并且给李金二生了个女儿。
石金莲家想盖房子,李金二便说道:“你看中哪儿就在哪儿盖。”于是,石金莲就在村子东南角的农田上建起了个长五十米,宽三十米的大院子,把生产队的生产路给堵了。
李金二另一个相好的姓于,名得美,中等、细高挑的个头,走起路来像风摆杨柳,俊俏的脸上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浪声浪气地对李金二说:“相好的!俺想着盖房子。”“看中哪个地方了?”“李清源的东边有一个大园子。”“那是李四玉老弟兄四个的。”“不管!俺就相中那个地方了!”
于得美在李四玉的园子里破土动工了,四玉人老实不敢吭声,三哥解放前下煤窑被埋在了井下,大哥李光玉和二哥李明玉去阻拦,被李金二打折了胳膊,李光玉弟兄们只好忍气吞声作罢了。
2、
一年的冬天夜晚,李金二刚和于得美云雨过后,提上裤子就往自己的家走去,刚到家门口就见一个黑影摔到自己家的院子一个冒烟的东西。李金二赶紧开门从地下捡起那个冒烟的东西扔出了院子,过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就用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照着看了一遍:“原来时刻受累啊!好险!多亏是颗臭货。”
后来由于派出所来村子核实一个案件,被捕的一个犯人交代:某年某日到虞河源头村贩卖针头线脑,被本村的大队书记抓获,说我是搞投机倒把的阶级敌人,让民兵押我游街示众,关了我小黑屋一天一夜,最后没收了我的货物,把我赶出了村子,为了报仇搞了个手雷。
俗话说得好,话无腿跑千里,这个手雷的消息迅速在四围八乡传开了,传着传着“手雷”变成“地雷”了!虞河源头的大队里有颗“地雷”。本来李金二就性如烈火,做事不留后路,村子里的老实人见了都躲着走。
随着文革的开始,李金二把于得美的男人——魏思时提拔到村委干大队长。在那个乱批乱斗的年代,不知为了什么,魏思时指挥者民兵把李金二押上了批斗台。当时李继先五、六岁挤进人群的前头观看,只见李金二高大的身躯被两个民兵摁的矮了半截,头都快碰到批斗的台子了。这时从批斗台的后左角跳上一个年轻人来,飞步到了李金二的身边,用右手指点着李金二的后脑勺,然后开了腔:“李金二你打红旗反红旗!以前我叫你舅舅,现在加你舅子,你不听我主席的话,不读毛主席的书,你想走资本主义道路,全国人民不答应,坚决不答应!打倒李金二!打倒李金二!!”台下一片响应:“打倒李金二!”后来又上去了几个发言的,李继先记不大清楚了。
没过一年,李金二又上台了!把魏思时的大队长给罢免了,赶出了村委会。几天后,于得美把李金二请到家里,好酒好菜招待后,脱光了身子在李金二面前撒娇,李金二借着酒劲,像匹大种马跳上了于得美,下边的长枪直刺向芳草丛中的迷泉淫洞,直插的骚狐狸“嗷嗷”浪叫。几天后,魏思时又恢复了虞河源头大队的大队长职务,整天跟在李金二的屁股后面像条哈巴狗,摇尾乞怜、狐假虎威,整天价整这个、批那个的,盛气凌人,在村里也是骂声一片。但那个时候人人只能背后骂,明地里没有敢的。两个人合作了不几年,在伟大领袖逝世的一九七六年李金二和邻村起了矛盾、发生了械斗,打伤了人,抢占了邻村的财物,被上级领导警告、撤职的处罚,从此换上了刚从部队复原的李兴为,魏四时就硬拖着李兴为自己家里喝酒,尽溜须拍马之能事,让三十刚出头的于得美在使美人计,才保住了自己大队长的乌纱帽。这一年接上级指示,“农业学大寨”全县大修万亩方,在白浪河水库的东南角的旷野里深翻地。李兴为让魏思时带队从秋后开拔,两个半月住在几十里外的工地上。男女壮劳力都上了工地,村里只剩下老弱残疾,有几个年轻的媳妇和姑娘被留在家里来回给工地上送换洗的衣服和粮油等生活用品。这几个有姿色的女人只要回到村子里,自然就得排着队让李兴为快活。
一个大闺女名叫李素芬的怀孕了,李兴为就赶紧保媒把素芬嫁给了邻村的表弟。
3、
李兴为娶了李金二的侄女,为了给老婆李秀枝安排个民办教师,把教着李继先的女班主任顶替了。那是李纪先已经升入初中了,在放麦假时碰到小学的班主任也在生产队里拔麦子就走上前去:“张老师您怎么也来参加生产劳动?”张老师叹了口气:“被书记的媳妇顶下来了!不参加生产劳动怎么挣饭吃。”
李秀芝教学不中用,刘校长去找他谈话:“张老师,学生都来办公室反应。”李秀枝“哈哈”一笑,色眯眯的眼睛对刘校长撒起了娇:“刘校长——”刚喊出口,就向刘校长的座位上走去。
这天夜里,李秀枝偷偷告诉刘校长:“兴为这几天去县里开会不在家,你晚上到俺家喝酒去吧!”刘校长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是从外地调来的,和老婆是聚少离多,又正是男人阳刚之气最足的年华,经不住一个娇滴滴女人在自己面前的暗示。于是下午放学后去洗了个澡、理了发,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穿上一双翻皮子皮鞋就悄悄地来到了大队书记家里。于得美早已准备了四个下酒菜,刘校长进了门就坐在了餐桌旁边,抽出一颗“丰收”牌香烟点燃了。于得美一手拿着一瓶“坊子白干”,另一只手去拽刘校长的手,满面春风地笑嘻嘻地说道:“刘校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上座,我给您倒酒。”刘校长端坐在正面上俨然像一家之主。酒过三巡,于得美的狐媚样勾的刘校长的双眼发直:“虞美人!你太性感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人间还会有仙女下凡。”“刘校长真会说话,一会让你快活快活。”“肯定销魂!”于是,二人便上了床,当于得美脱光了衣服,胸前那一对雪峰在闪闪发光,刘校长忍不住扑了上去。于得美娇滴滴地说:“刘校长!你的内裤还没有脱下来。”刘校长一只手揽着于得美的粉颈,一只手褪下了内裤,火噜噜的下体一用力,就听到“啊吆!”的一声,于得美那滚圆的屁股一阵哆嗦。刘校长听到美人的浪叫更叫来了劲,已经有半年没有碰女人的壮年,一下子把关住的猛龙放了出来,像三峡大坝泄洪一样,咆哮着向前直冲,只把芳草地里的玉泉洞搅得是热浪滚滚。二人正在巫山云雨,忽然听到了急促地敲门声,于得美一用力把刘校长翻了下来,赶紧穿上衣服望门外走去,刘校长下体立即松软了下来,缓了缓神立即传好了衣服来到餐桌前坐下,慢慢斟上一杯酒后,于得美领着一个老男人进来了。
话说李兴为有个二叔李梦来,文笔不错,干过乡文书,因为作风问题被撤职,人送外号“铁公鸡”回到了虞河源头村干了生产队长,协助村委工作。李梦来奉父母之命二十岁就结婚了,他嫌弃自己的媳妇丑,十年没有同房,和妇女主任有一腿,妇女主任给他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后来在小学教过书。妇女主任的丈夫在外地的矿务局干书记,因为小时候上树掏鸟蛋被树枝刮坏了两颗小蛋蛋,长大后没有生育,娶了个妻子貌美如花,没有办法,妇女主任经过丈夫的同意到南方领养了一个女儿,当自己和李梦来生了一个女儿后,丈夫看了很开心,就默认了妇女主任的做法,妇女主任又和驻村的工作组领导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和李继先是小学同学。后来矿务局的书记按政策带家属子女进城,李继先再也没有见到过小学的同学。
李梦来不仅河大队的妇女主任有一腿,还和一个叫张继燕的妇女常年保持不正当的年女关系,直到父亲咽气:“小来子!你大哥都三个儿子,两个姑娘了,你结婚十年了也没生过一男半女,老爹死不瞑目啊!”李梦来的父亲死后一年,老婆给他生了一个胖大小子,比李纪先大一岁,后来是小学同学。
李兴伟知道大侄子——李兴为去县里开会,色心包天的“铁公鸡”惦记着侄媳妇的美貌,在半夜去敲大侄子的家门。正巧赶上了于得美的好事。李梦来一看餐桌上坐着的刘校长顿时明白了一切,回头对侄媳妇说道:“刘校长大驾光临我大侄子家,也不请我这个当叔叔的来陪酒,大侄呢?”于得美怯生生地回答:“他不是去县里了吗!”“哦!你看我这记性。”刘校长赶忙说:“李大叔,我是来跟于老师交代工作的,谁知于老师炒了菜不让走。”于得美借机说到:“刘校长是来交代工作的,这不是有人反应我的教学水平不行吗!你看看,二叔您也做下来陪刘校长喝两杯,给我求求情。”
于是,刘校长、李梦来两个人都喝的微醺时都上了于得美的床,两个老男人没羞没臊地轮番把一个骚狐狸弄得瘫软在床上。天快亮的时候,二人分别离去,于得美一直躺倒下午才勉强地下了床,白色的液体顺着翻着沿子玉泉洞向脚后跟流去。
半年以后,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刘校长被调走了,于得美也被学校不用了。但刘梦来还时常和侄媳妇保持着那种关系。
三、
再说李金二被罢免了大队书记,在当时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人大队书记下台,公社都会给安排到乡办企业去干领导。比喻,虞河源头村第一任书记李锡池下台后给安排在公社的小煤窑干矿长,大队会计李树林给安排在公社经委干副主任,李金二被安排在公社第一砖厂干厂长。李金二当了砖厂的厂长之后,来村里招收工人,很多壮劳力都去参加了生产红砖的工作,自己的二儿子被安排在大砖长干电工,自己的大哥安排在维修队,小叔安排在卫生室,李清源等几个被安排在大坑里挖内燃和黏土。
李金二到了大砖长也是死性不改,一手遮天。有一个叫王丽娟的十八岁的大姑娘出脱的像荷塘里的莲花,含苞欲放,李金二看在眼里后心里直痒痒,就让手下把她叫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姑娘你长得真俊!会做房吗?”王丽娟爽朗地回答:“报告厂长!小女子从八岁就在家里洗衣做饭。”李金二“哈哈”大笑:“好!好一个爽快的姑娘,你你就来厂办的食堂工作吧!”于是,王丽娟就去厂办食堂工作了,工作不到半月的一天,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李金二吩咐王丽娟多炒了几个好菜后让其为领导敬酒。爽快的王丽娟喝醉了就在办公室的卧室里睡着了,下午李金二送走了领导,想回卧室休息一下,进了卧室一看:“睡美人!今天我要做一会新郎了!”李金二翻身出了办公室门把早准备好的牌子挂在了门框上,牌子上有醒目的提示:“厂长休息,请勿打扰!”
王丽娟只感觉下体疼,就是睁不开眼睛,等晚上八点以后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腚底下黏糊糊滴,用手一摸,不由得“啊!血...”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穿好衣服哭着跑了出去。
十年的冬十月,王丽娟就嫁到了虞河源头村,李金儿的家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一连三天大摆宴宴。无论是村里的老少爷们,还是砖厂里的工人,就不用提亲朋好友了,谁不去送礼啊!只哟一个例外,李纪先家和李清源没有到场。李继先的母亲是解放前的保长,大小耳濡目染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就像阿庆嫂唱的京剧:“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对李铁成说道:“为下不如时下,他李金二有红火的时候,就又难看的时候。”
一天,挖黏土的大坑里发生了事故,死了一个人,李金二受到了处分,赔了款。事故的过程是这样的,挖黏土的小组一共七个人,李斐然的组长,六个组员分别是李新民、李清源、李乐朋、李清德、李志平和李秀花,女组员李秀花是开绞车的,负责从坑底把装满的铁斗子车从轨道上拉上来,再送下去。
半月前,组长李裴然就去厂办找过厂长李金二:“报告李厂长!”李金二坐在办公桌前叼着香烟:“小李子有什么事?”“绞车上的钢丝绳中换了!”“不是去年刚换的吗?”“去年换的是不假,但钢丝绳的质量有问题。”“放你娘的屁,我大哥亲自去买的钢丝绳还会质量有问题?你给我滚出去!”李裴然无奈地走出了办公室。
这天下午组长李裴然安排李新民和李乐鹏打眼、填炸药准备放炮,李清源等几个清理理现场。放炮后,李清源和李清德坐着绞车下到了坑底。两人在翻斗车一边一个抡起了大憋锨,装满车后,按了下电铃,翻斗车缓缓地向上爬去。刚拉上去三车,李清源突然肚子疼,就爬上车被拉了上来,车子还没有停稳,李清源就从车上跳了下来,脚刚沾地,就听到“嘎嘣”一声,翻斗车像脱缰的野马向坑底冲去,李清德看着满载着黏土的铁滑车向自己冲来,顿时吓傻了!
120急救车感到,医生看到血肉模糊的人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为了掩盖真相,李金二给了黏土小组一笔钱作为封口费,然后把小组解散了!
李清源从此离开了大砖厂,跟着本村的小建筑队干瓦工的事暂且不提,再说李金二给公社于书记送砖的的一段插曲。
1983年的春天的一天早上,公社于书记老家要盖房子把风透给了小煤矿的矿长李锡池。李锡池去大砖厂賒砖,李金二问道:“老哥你賒砖干什么?”李锡池叹了口气:“这不是公社于书记请了个酒,说老家盖房子需要红砖吗!”李金二“嘿嘿!”一笑:“你老哥是于书记的红人,在于书记面前可要多给兄弟说说好话。”李锡池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俗话说得好!亲不亲故乡人嘛!何况你还是我亲手提拔的书记。”
李锡池雇了十辆马车,装上红砖后向五十里外的于书记老家出发。李金二随后转身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哎!总机请接公社拖拉机站办公室。”
不一会,四辆大五零拖拉机开进了大砖厂,李金二命令手下的工人给装这车,招呼四位驾驶员进了办公室喝茶,又每人分了一盒香烟:“你们知道公社于书记老家吗?”一个细高个子说:“前几天我还去给于书记老家送石头和水泥来着。”李金二一拍大腿:“好!你们路上不要休息,加足马力,到了于书记老家立马给我的办公室打电话。”四位驾驶员齐声应道:“好!”
中午李金二接到了拖拉机驾驶员的电话,赶忙拨通了公社办公室的电话:“喂!是于书记吗?哈哈!你于书记把我李金二当外人啦!老家盖房子也不知一声。说完就挂了电话。”李锡池的马车队天黑了还没有到达于书记的老家。于书记拿起电话拨通了小煤矿的办公室电话:“李锡池你是干什么吃滴!李厂长把红砖早送老家了,你就别送了!”李锡池刚想解释,于书记就挂断了电话。
几年后,在中央反腐倡廉的号召下,李金二由于贪污受贿严重,被区检察院提起公诉,由于证据确凿,开除了党籍,被捕入狱,最后死在监牢里,一颗“地雷”终于走完了自己的不平凡的一生,留下了后人闲谈莫论的资料。
再说李清源跟着李培渠干建筑,一个小建筑队由四个大工和六个小工组成,大工都是男的,小工有男也有女的。李培渠曾经在李金二的大砖厂干过机修,在王丽娟没有被李金二欺负前,两个人互相倾慕、谈过恋爱,自从被李金二破了身,嫁给了立矩,李培渠就娶了邻村一个姓刘的媳妇。自从李金二死后,那四个钜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尤其是立矩家生了两个儿子,有的盖新房子、又得娶媳妇,一直在家闲着的王丽娟也跟着建筑队干起了推砖和泥的粗活。
在李培渠的小建筑队里,由于谈过恋爱,李培渠对王立娟还有好感,就经常安排点轻快的活给她干,两人也会偷情做爱,自从建筑队又来了个年轻的媳妇经常勾搭李培渠,李培渠就有时用摩托车带着小媳妇出去偷情做爱。这一年的夏天,王丽娟请假走娘家,走到一片小树林前想解手,就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走进了小树林。刚蹲下就听到不远处有女人的浪叫声,王丽娟解完手就悄悄地向叫声的地方走近。等离发声的地方五、六米左右,看清楚了是李培渠趴在那个小媳妇身上在做运动,只见李培渠的屁股像配狗一样一起一伏,后背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滚,底下的小媳妇,扭动着圆圆的白屁股蛋子哆嗦着,嘴里发出:“嗯!啊吆吆!”的浪声,心里就一股无名火腾地冒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几了,弯腰拾起一块土坷垃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小媳妇的屁股上,只听见“哎吆!”一声,李培渠翻身坐起,小媳妇也坐了起来往前面一看:“啊!”了一声,看清了是王丽娟,正想大骂被李培渠制止了。王丽娟转身跑出了了小树林。
李继先经常到村里的独眼赤脚医生家喝茶聊天,听赤脚医生说:“昨天包扎了个新闻。”“啥新闻?”“跟你干木工活的李四木匠被狗咬了!”“被狗咬了怎能是新闻?”“昨天李四用右手捂着左耳朵来,我问怎么伤着滴,他说叫狗咬着了,我说谁家的狗能要到你的耳朵?”“李金儿家的二狗子,等给他吧扎完走后,我的儿子回家说两个女人为了李培渠争风吃醋打起来了,王丽娟的男人也和小媳妇的男人李四打在了一起,李四被咬了耳朵。”
李清源在建筑队挣的钱不是的救济大哥家的几个侄女和侄子,大哥李清虞也不断的来兄弟家找酒喝,弟兄两个是彻夜张灯,叽里咕噜的也不知说些什么。李继先由于晚上经常失眠,就在大街上看月亮,没有月亮的夜晚就看星星。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一个黑影爬进了李清源的院子,李继先本想喊叫,又一想李清源家里亮着灯,一定是弟兄两个在喝酒,一个光棍家也没有好偷的,就躲在柴火垛旁偷偷地观望。鸡叫三遍,东方渐渐放量,李清虞歪歪拉拉地走出了三弟的家门,李清源送走了大哥正准备关门,只见大门洞子里有一团东西便上前踢了一脚,只听见:“哼哼”了两声,就一下子醒了:“你是谁?为何在我家的大门洞子里?”“哈哈!你是谁?”“我是这家主人!”李清源听清楚了是个妇女的声音便和缓了语气:“今夜很冷,要不你进屋里暖合暖合?”随机女人跟着李清源进了屋。
你二天就听大队的高音喇叭在叫唤:“南边张家庄一个妇女翻了精神病跑出来三天了,广大村民如果见到了来大队报个信,失踪妇女的家里必有重谢!”李清源听后领着妇女就往外走,谁知这妇女死活坐在李清源的炕上不下来,李清源无奈只好锁了门去大队报信了。这一天李清源也没有去干活,在家等着来人接走妇女,中午下了面条给妇女吃了,看到妇女的棉袄破了便给缝好了,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听到门口有动静,抬头一看是大队的民兵连长领着一老一少进了家门。精神病妇女好不情愿地离开了李清源家,李清源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远远滴望着一群人离去后,像截子木桩立到了半夜。
李继先看到李清源半夜了好站在家门口便走上前去:“三哥!杵在门口这里干啥?等大哥来喝酒。”李清源念叨着:“她不愿意走!她不愿意走...”
谁不愿意走?
她不愿意走!她不愿意走!
谁不愿意走啊!
她!夜里来到家的的女人。
三哥!你想媳妇想疯了吧!
夜里来的女人,她不愿意走!
不愿意走就把她留下啊!
大队里的坏蛋令人来抢走了!就像黄世仁抢喜儿。
李继先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回家了,下半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往事,李继先感慨无限,李清源啊,如果不是解放了你也是像黄世仁一样的家庭,可不像我李继先祖上扛长工、打短工,解放三、四十年了,我家还是穷困潦倒,只不过好歹地娶上了媳妇,至此李继先的家事又浮现在眼前。
(一)、
一个底层人家的真实写照,它说明了什么?其中有多少玩味和可笑?咱慢慢地道来。
李四玉临终时对着独子和长孙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这个家族中,叔伯兄弟十四个,我排行十三,但属我无能,人家都瞧不起,穷的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家产,就是土改了这两间半房子,我死后你们要争气呀!”
李四玉的丧公事草草地结束了,家里回复了往日的宁静。四玉的独子——李铁成把母亲和妻儿安顿好后,外出打工去了。
第二年的春天,李铁成在长子——李继先的央求下,去村委会要了一块宅基地。
二十岁的李继先从记事起就跟爷爷奶奶一家八口挤在两间半茅草屋里度日,眼看着邻居家的同龄伙伴,父母都给盖上房子准备娶媳妇了,心里也着急了起来。
爸爸!咱家也该建新房子了!
哪有钱啊!我这出外打工一年多,除了上交生产队买工分的,就只剩下一百元,连个房子的地基也不夠啊!?
你再想想办法,我也出去找找朋友借借。
半年后,李继先从父亲手里接过六百元钱,其中五百元是贷的款。
李继先怀揣着六百元钱,东奔西跑,求亲告友。这一天来到了干爹——王有余家里,吃饭其间,说明了来意。
我们的村子是出石头的,但干爹这几年不去石头坑了!明天带你去看看。
干爹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人物,是个嘴把式,在石头坑里呆了大半天硬是没有打出半块石头来。晚饭后,继先就去了干爹的哥哥——王实余家。
王实余是坊子煤矿工人,人老实厚道,膝下两儿一女。大儿子已在矿上就工,女儿年方十八,出落的亭亭玉立。小儿子十六,听说李继先会干木工活,就准备让小儿子跟着学木工。
李师傅年纪轻轻就会木工了?
家庭情况使然,考大学没有考上就去学了木工。
让小儿子跟你学徒吧!
可以呀!不过学木工很累的呀!
没关系的!孩子上学不行,就工还没有指标,在家闲着光惹事,你就拢着他吧!
王实余得知李木匠此次来兄弟家的真实来意后,就把自己的院墙拆了让继先回家找马车来拉。就这样盖新房子的石头完备了!
李继先又在一个下午时分来到了朋友的家里。朋友徐鹏当年正上高中,父亲是潍坊市大瓦厂的政工书记。
小伙子你才二十岁的人就为家里建房子操心了!不容易啊!
徐大爷!没有办法呀!家中无人操这份心啊!原先一家八口人挤在爷爷土改的两间半土房子里,去年爷爷去逝后,父亲一人为了我们七口人的吃穿劳作,也顾不上盖房子。
好吧!看在你为了大家庭愿意承担责任和义务,抽空来打扫一下厂子吧。
就这样盖房子的砖瓦有了眉目。
继先忙的三天都吃不上一顿热乎饭,二弟——继能却到处游玩。东邻居的李大爷问道:“二小子!你家不是准备盖房子吗?你还到处游荡?”
那是给大哥盖房子娶媳妇的!与我没有牵址!再说俺娘也不用我干,俺爹怕俺娘,不敢管我!
砖瓦解决了!还缺石灰、水泥和沙子。继先的妹妹排行在三,五年级毕业后由于学习不好就回家了。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家无事就跟着哥哥去拾煤碴、拣石灰,一个冬天捡了一吨石灰块,就这样盖房子的石灰有了。李铁成又找了关系买到了水泥,就差沙子、檀条等建筑材料了!
李继先找到了在宁家沟公社农机站的表姐夫,表姐夫开着大五零拖拉机给拉来了沙子,又从邻村买来了檀条。父亲铁成联系了一个乡间小建筑队,包工费360钱,给把三间新瓦房盖了起来。
(二)、
三间新瓦房盖起来了!院墙、大门和圈还没有盖好!一家七口人就扛着铺盖卷蜂涌而入,把新房子塞得满满的。李继先摇了摇不大的脑袋,晃了晃瘦弱的身体,哭笑不得。
父母和奶奶,以及妹妹和上初中的小儿子挤在东里间里。二小子和继先挤到西里间的一张大床上。
一天早上,李继先把李继能的铺盖卷扔了出来。奶奶赶紧问:“这是咋会事?”“这混小子自从搬进来和我一张床睡觉,整天价就知道嗑瓜子,弄的满屋子里到处是瓜子皮,睡觉起来被窝子也不叠,弄的满屋子油灰气、尿躁味,屋地也不打扫,满屋子里乌烟瘴气的,我来个朋友怎么看?”
二小子没有办法搬着铺盖卷回到了老房子里去住。其间,有人给继先提了个媳妇,定了亲后,母亲就说:“继先啊!家里的事以后你就别管了,你自己挣的钱攒着娶媳妇回家吧!我们给你出五百元办公事、招待亲朋好友用。”就这样下半年农历十月十二黄道吉日,一辆一三零两排坐汽车把新娘子拉回了家。
第二年清明节后,继先的媳妇怀孕了!这时,有人上门给二小子李继能提亲。媒人看了一家七口人挤在三间房子里就说:“你们再说个媳妇住在哪儿?”
李继先在父母愁眉苦脸的哀求下,秋后就拾掇了老房子,农历十月初六就带着大肚子媳妇搬进了茅草屋。独自另劈炉灶,一个新家就在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里开始了。
真个是:破屋偏遭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李继先为了媳妇生产,借钱买了木头在家里打起了家俱,准备到集市上卖了换钱,应付急用。谁知没白没黑地干,忽忙中把手指伤着了。真个是呼夭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手指还没有好,儿子出生了。父母不闻不问,出了满月后的三个月,为了还盖新房子和结婚欠下的饥荒,不得已把奶奶叫过来给看着孩子,继先夫妻俩去出外打工。
继先在儿子百岁时,借了同学六十元钱,割上肉、买上莱拿到父母家准备招待亲友。继能和妹妹继红不但不帮忙,而且还捣乱。在继先和弟弟、妹妹的理论时,继先被父亲打了一通耳光,直到鼻口流血,这个儿子的百日酒宴喝的是昏天黑地。
过了两年,继能也结婚成家,父亲让继先去给打嫁妆。打完嫁妆后,剩下了几根树枝子,继先就拿回家了。中午刚吃完饭,三弟就手拿菜刀冲向了大哥家,父亲在后面吆喝着。
继先的媳妇赶紧让男人躲了起来,拦住三小叔子——李继飞,问明原因后,把几根梧桐树枝子给父母送回家了事。
风里来雨里去,继先的儿子在奶奶的照料下会走了!继先每每回家时都花一元钱割上点熟猪肺,买上一瓶坊子白酒,拿回家跟奶奶喝上二两。因为奶奶十五、六岁就学会了抽烟、喝酒,跟爷爷时,爷爷已经二十七岁了,在家开了个小卖部,专门卖烟酒糖茶、油盐酱醋等,这样的生活养成了吃、喝等不良习惯,自然父亲打小也就会抽烟、喝酒了。
这一天,继先买了酒肉跟奶奶一块吃饭,三杯小酒刚下肚,奶奶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六十多岁的继先,花白的头发,一双颤巍巍的手端起酒杯,好像想起了什么,两颗深邃的眼晴湿润了!四十年了呀!不堪回首。
继先的奶奶——李桂英,十二岁时父母亡故,一个哥哥早过继给他人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弟弟相依为命。姐弟俩为了度日,十三岁桂英就到日本鬼子的南洋烟站工作,十四岁时经人介绍嫁给了大自己十一岁的李四玉了。头几年,桂带着弟弟在李四玉家过活,一晃五六年头过去了,桂英的弟弟回家自己打理家庭,四玉隔三差王的赶上小毛驴去给送点东西。
一个穷的叮当响的贫农,住着两间小土房子,一间喂驴,一间是火炕。在这盘火炕上,桂英生下了第一个女儿,由于生活等原因,女儿在六岁时夭折了,随后又添了两个男丁——铁成和铁蛋,铁蛋一岁多又病死了!四玉和桂英就拉巴着铁成,照顾着铁成的舅舅——李文佩。继先记事去走舅姥爷家时,李文佩已经有四儿四女了!
继先看到奶奶泪流满面,儿子——成虎在一傍用小手拽着太奶奶的衣襟也在流泪。
嫲嫲!今天你这是咋了?
哎!你爸爸来训斥我了!
为啥?
娘啊!自家的事不干,你又不是不知道,继先他娘啥活都不愿意干。她说你帮着孙子干活,家里的活快把她累死了!
这些年了!继先他娘来就是生了这四个孩子,吃的!穿的!生的!熟的那一样不都是我操扯起来的。
你快别说了!你要在孙子家,就等着让大孙子给你养老,以后有事就别找你儿子了!
继先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奶奶又满上了一杯酒,就去里间拾掇奶奶的生活用品去了!
(三)、
继先的祖母是个可怜的老人,慈祥、勤劳、和善的美德四邻皆知,认劳认怨,不计回报的天性像太阳一样温暖,三个孙子和一个孙女,还有娘家兄弟家的八个孩子都喜欢她,望着她亲。但可怜的老人一生没有得到安宁。
多年来,李四玉在忙完自家的活计后,就捎上些吃穿的东西,用小毛驴驮着老伴回娘家看看。李文佩家的日子,李四玉夫妇俩承担了一半。有一次,文佩家的屋漏雨了,李四玉就给借上麦秸让儿子撵上生产队里的马车去送,谁晓得会半路上马车翻了,李铁成摔成了重伤,从此留下了头痛的毛病。
俗话说的好!用人朝前没有用人朝后的,现实中不长良心的人太多了!自从李文佩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也就都忘了当年拉巴他们的姑母一家了。一年的正月初二,李铁成背着馒头和点心去看望舅舅和妗子时就闹矛盾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李铁成多喝了两杯酒就话多了起来,他的姈子就不乐意听了。
别喝上点酒就没有数了!自家的事还弄不明白,倒跑到姥娘门上来吹大气了!
吹啥大气!我现在是我们村的民兵排长,生产队的第一副队长。
李文佩的几个闺女女婿和儿子不约而同地叫嚣起来。
没瞧的起你个民兵排长、生产副队长,一家人穷的叮当响。
吵闹了一阵,李铁成看苗头不对,抽空子跑回了家。几个表弟拿着匕首追到了村子,铁成怕吃亏就跑到大儿子李继先的家中。
李继先平息了这场争斗,把情况向奶奶做了汇报。李桂英去找到弟弟李文佩后破口大骂:“你个鳖犊子!忘本啊!当年你们一家饿的哭叫连天,是你姐夫偷点粮食自己舍不的吃给你们送去,现在你们人强马壮了要打你的外甥,你就是东郭的狼啊!往后,一刀两断。”一辈子的亲姐弟就这样断了亲情,从此不再来往。七十多岁的李桂花在这经营了一辈子的家里饱受了多少辛苦和无奈。
李继先这是看到奶奶第二次老泪纵横,第三次落泪时已经病入膏肓。事情是这样的,二小子李继能结婚后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七口人挤在新房子里,整天价嗑瓜子、扯闲篇,盖房子和娶媳妇的饥荒无力尝还。小妹继红十六、七就整天在外边疯跑,招惹些二流子,父母没办法托媒人找了户人家嫁出去了,三小子继飞又准备娶媳妇了,因为这个家好吃懒做、借钱不还的名声,不招媒人了。
母亲为了给二小子继能娶媳妇,向三姐家借了三百五十元,向干亲家借了四百元,后来分家,饥荒分给了继能,快四十年了,二小子也没有还人家半毛钱。母亲的三姐老俩也做古了,带着对四姑娘的怨恨走了。两个干亲早也为了借钱不还的事断了来往。
再说李铁成夫妻俩为了小三子尽快娶上媳妇,了却了心病就托人打听买了三间青砖瓦房把二小子继能分了出去。
这一天,分家后的继能找大哥继先来青砖瓦房里做门,中午就炒了两个菜招待。弟兄俩正在端起酒杯,父亲李铁成手里拿着两个佛手瓜笑哈哈哈地走了进来。
父子三人加上李桂英老人围了一桌,酒过三巡,李铁成就为了一句话跟二小子继能吵了起来,铁成被二小子一拳打倒在地。李继先急忙向前扶起了父亲,父亲大骂不止,像皮球一样从当地下蹦了起来,二小子看事不好拔腿向外跑去。家里的吵骂声惊动了四邻,很多人就趴在墙头上看热闹。李铁成追二小子到天井里,被继先死死抱住。父子俩上了彪劲在院子里滚作一团,不知啥时三小子继飞拿着刀冲进了院子。
继飞!不是你大哥的事……
话音还未落,继飞向继先扑了过来,继先甩开父亲,回手反脚就向三弟打去。继飞被打倒在地,继先站在了一旁,铁成双膝跪地向苍天喊着:“老天爷呀!今天是二小子打了我呀!我不能活了!”李桂英老人被气的不行了,手里抓起一张镢头向儿子砸去。从此李桂英老人一病不起,两年后驾鹤西去,亨年七十四岁。
(四)、
不到三十岁的李继先目睹了自家上演的一幕幕,心情沉重至极。爷爷李四玉当年因为无用,互助组时,自家的亲哥哥天玉和忠玉,还有堂兄几个都不愿在一起。没办法最后跑到外组劳动去了,因为积极参入土改运动,分了二间半茅草屋和一头小毛驴。
要强的继先想用自己的勤劳改变着从爷爷时被人瞧不起的局面,起早贪黑地干木工活,盖了新房子,谁知父母和兄弟们不争气,经常窝里斗。当年的继先就像“五四”运动前热血青年,一心想寻求治世的途径,就在劳动之余搜寻各种文化知识。《三字经》、《百家姓》和《朱子治家格言》,继先相信“人不学不知义”,当时的人们连基本的礼义都不懂,何谈德性?意识到了要想从根本上改变现状,教化是唯一的出路。
李继先内心矛盾着,但把教育提到了日常至关重要的地位,无论多穷打小就让儿子好好学习,端正思想,不图吃穿玩乐之适宜,要从古圣先贤的说教中寻求支撑。
继先在儿子不到三岁时就买了《启蒙》、《父母必读》和《蒙台梭利教育法》,《古文观止》《人性的光辉》等书和儿子一起学习,一起成长。儿子不负父望,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学习就名列前茅,十几年的苦读,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了!先就职于北京某出版社编辑,随后被骋南方出版集团公司董事长助理,几年打拼后,自己开了公司,在杭州娶妻、安家。
继先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儿子不负父望,通过学业离开了底层人家,走出了小乡村,再也不与不知礼义廉耻的家人打交道了。二零一一年的秋后,儿子回青岛办户口,顺便带继先夫妇坐动车去了西湖,一家三口漫步在苏堤大道上。
爸爸!年前我们公司要去台湾组织一次年会。
噢!要是我舅舅还在就好了!
你是说在台湾的舅姥爷吧?
是啊!几年前得舌癌去世了!只留下高山族的老伴和三个儿子了!
往事在继先的眼前浮现。一九四八年,国民党节节败退,当时正上高中的舅舅——徐宏训被国民党特务鼓动,从青岛坐军舰去了台湾。三十多年与老家徐家大路断绝了音信,继先的外祖母在思念中于一九六三年,年仅五十岁而含恨离世。外祖父在把最小的四姑娘嫁出后,自己孤身一人在生产队的菜园里度日。
继先是四姑娘的长子,记事起就步行十五、六里路去给外祖父送干粮,外祖父也时常给点零花钱。
这一年,外祖父得了胰腺炎后不治身亡,临死前闭不上双眼:“我的长子——宏训,当年唯一的潍县一中的高才生……”四姑娘和二姐托人到处打听大哥的下落。改革开放后,台湾的许多解放前离家的人陆续回到了大陆老家。在同村的一个回乡的台商口中得知了徐宏训的下落。
徐宏训被骗到台湾后,征兵到了军舰上,经过几次的反功大陆,立了军功被升任为海军营长。家中的妹妹们得知这一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自然乐得不可开交。第二年,由于台湾局势宽松,政策允许,退役了的徐宏训乘飞机转香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
徐宏训带领着高山族的妻子辗转回到了故乡——潍县城南徐家官大路村。一下车就被早有预谋的三妹夫接到家中,其它的妹妹和叔伯兄弟和小弟一家闻讯跑到三妹夫——樊兔子家看望。经过过几天的寒喧,徐宏训每家送了一对金耳环、一对金戒指外,还有台湾味精等特产。捎来的美金,除了给堂弟一百元外,其余的都送给樊兔子了。因为樊兔子是当庄女婿,家里又开着饭店,又能说会道的,自然赶出徐宏训父亲的事只字不提,父亲病死在二闺女的婆家东王村,宏训不得而知。继先送别舅舅时塞上了一封信并附上了一首《水调歌头.两岸通航》(毛滂体):
水调离乡事,醉赋断人肠。遥思亲舅,当年归去转南洋。
花甲来回不易,一路辛苦劳顿,携妻探爹娘。父母已辞世,老泪落坟旁。
亲朋聚,举杯论,话沧桑。茫茫天地,谁叹明月桂花黄。
离恨悲欢薄命,别怨阴晴水长,半世在台乡。狂浪海波远,今日叹直航。
(五)、
李继先在儿子的带领下,登上了雷峰塔,听了南屏晚钟,吃了西湖鲤鱼,喝了西湖龙井茶,游览了西湖美景。第二天又游历了大运河古址,在杭州城里吃尽了美食,逛了书店和自贸市场。儿子的假期过完了,就把继先夫妇俩送到了杭州南站,给买上了卧铺票,经过近二十个小时回到了老家潍坊市。
时值农历九月廿四是李继先的生日,老家下了一场大雪。夫妻俩清理完家中的积雪就带着礼物去看父母了。
继先的父亲在桌前喝着小酒,见继先夫妇俩进了门,微微一笑:“你们从杭州回来了!?”
回来了!儿子上班了,没空陪我们了。
你们这算是走出过这穷乡村见世面了!继先的母亲坐在一旁开了口。自从我记事起就跟着继先他姥爷坐过一次火车。那时父亲干保长,同潍县县长是结拜兄弟,解放后我家被划成了地主,没办法嫁进了这个穷得醒气带着哀哼的侘子。进门五十年了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继先爷爷无用,继先爸爸无能,一家六、七口人光吃穿就犯愁,不用想去坐个火车、汽车的出外见见世面。
单干了!人人都勤苦劳作、过日子,就你们只知吃、穿、喝、玩乐,啥时候你们也过不好!
就你能干!你这还不是沾了儿子的光?有啥好神气的!什么人什么命,以后你别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的,全家人都没有稀罕听你讲大道理。
李继先自讨没趣就领着老婆回家了。
这个无可奈何的家,继先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事情不经常去父母家,去了父母也不待见,家里吃好饭聚餐时只有闺女、闺女女婿和外甥来,光叫上二小子一家人和三小子一家人去吃。继先夫妻俩要想去凑个堆,必须自己买上酒肉。有一次继先夫妇俩打工回来晚了,儿子无处去,就到了奶奶家,看到二叔家的弟弟和小叔家的妹妹都围在一起在吃的热火朝天。
虎子你在家吃饭了?
吃了!
吃了你就在旁边玩。
虎子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书和本子埋头作起了作业。
继先下班后,知道回家晚了点就赶紧去找儿子,来到父母家看到一家人吃的欢天喜地,自己的儿子在一旁写作业,就立马招呼着儿子回家了。
年逾花甲的继先每每回忆到此眼晴都会湿润半天。
继先的儿子从小就懂事,不要吃好的,不要穿好的,抽空只知道读书学习。上二年级时,小虎子一路哭着从学校回到了家里。妈妈见状问儿子:“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谁欺负,这次级部考试没有考好!
咋没有考好?看你爸爸回家来咋收拾你!
小虎子哭的更凶了!
学校里又转学来了的同学,他爸爸是当官的,学问很大。
转来了新同学与你有么关系?他爸爸当官又咋了?
级部考试成绩第一被这个许同学夺去了!
你呢?考了啥成绩?
级部第二。
李继先经常跟儿子聊天,这一年上大二的成虎放假回到家里,父子二人推心置腹地聊开了!
爸爸从上学以来,几乎都是班级、级部的第一,很少次考个级部第二名,为啥您老听到我汇报成绩时不怎么高兴?也不表扬我?
儿子呀!在班级中考个第一有啥值的表扬的?你有啥值的炫耀和骄傲?
为啥?
不为啥!你的同学当中本来的学习水平都不高,你算是矬子里拔将军!
爸爸有啥要求?
我要求门门功课要考满分,只有满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
四年的中文系本科生,在自由的大学校园里系统地学习、苦苦地求索,为以后的文化传播事业奠定了基础。
四、
李清虞的老婆陈会英有一个姐姐名叫陈会美,陈会美的大闺女跟了李继先的二弟。从此,姨和外甥闺女成了一墙之隔的邻居,整天隔着墙头打话,李铁成是个老封建、老顽固听到儿媳妇和西邻家隔着墙头大话就连吵加骂:“他妈的!哪有隔着强搭话的,像偷情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房话,不会面对面的、光明正大的啦!他妈的丧门星。”儿媳妇也不是个善茬,跟公公就吵了起来。李铁成的老婆看见儿媳和自己的男人吵了起来就上前撕吧儿媳妇,儿子李继能看到媳妇待吃亏了就急忙向前去拽父亲,这是儿媳妇得手了就把婆婆打倒在地,李铁成一溜小跑来到了大儿子家。
李继先一听二弟和媳妇打了母亲就一股火冲上头来,晚饭还没有吃饱就起身来到了新房子里,冲着李继能就吼上了:“你们可真行!居然两口子打母亲了,这个村子里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打爹娘的,看能得你们,赶紧给母亲道歉。”继能小夫妻俩立即跪在了母亲面前。不到半年,李继能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母亲跟李继先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刚进产房,大夫说胎位不正要剖腹产,继能签了字,我就到医院外边的一个算卦的摊子前抽了个签,签上说柳暗花明又一村。”继先说道:“事有转机了吧!”母亲急忙说:“是的!是的!当再走走进妇产科时,继能说生了个大胖小子,是顺产。”
一年后,李铁成花了两千元买了家破房子把李继能分了出去,李继能也央求奶奶去给她帮忙带孩子,父亲自然是不乐意,但奶奶说道:“我给大孙子看了一年的重孙子,趁着我还有口气也要给二孙子看一年重孙子。”就这样老奶奶在二孙子家不到一年就得病了,两个月不到就病故了。
自从奶奶去世,李继先整天价精神恍惚,偏巧母亲有胆结石住院时到脑系科看了医生,医生让做了脑地形图,医生看了图诊断为“大脑血管硬化致使脑血管紧张度增高,要想找出病灶还要做脑血管造影。”李继先很为难,为母亲治病得钱还紧张呢!自己哪有闲钱做脑血管造影,想到此就对医生说:“算了吧!能再活十年就行。”说完转身离开了脑系科,当年李继先三十五岁。
一个月的治疗,母亲出院了,李继先手里只剩下五百元整,第二天就领着老婆孩子和没有结婚的三弟去蓬莱旅游去了。
天已快放亮了,李继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立马去推磨磨豆子,搽小豆腐让老婆去买,自己吃罢早饭后出门做工了。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苦熬,没日没夜的思考,十几年的坚持学习教育,儿子终于在2004年考上了名牌大学。
儿子上初中的时候,这一年李清虞的儿子防震二十二岁了,以内当时每个家有男青年的准备娶媳妇的首要条件是必须有四间新瓦房。李清虞家底子薄,没有钱给大队书记送礼,大队里就一直没有批准盖房子的地基。当时的大队书记是一个眼的李清东,和李清虞还是自己家里。有几家送了礼的,一个眼把原先大集体时的场院都化了出去,还把保留小来的学校楼给拆了划给了送礼的人家。李清虞没有什么法子只得听丑婆娘陈会英的馊主意:“他爹!你去找他叔商量商量。”“商量个啥?”“你说商量个啥?嫁了你个死鬼木头,整天什么也不着急,防震都二十好几了,该娶媳妇了,还没有地方盖四间新瓦房。”“咱又没有闲钱送礼,大儿子结婚前好不容易去给书记家帮了半月忙才批了西南角的坟地里去盖了四间新瓦房。”“你这块死木头,我现在是说防震的事!”“防震咋了?”“操你娘的死木头,让你去商量一下李清源把老房子拆了,就能盖上四间新瓦房了!”“把老房子拆了,三弟他住哪儿?”“你就说让他来住咱们这三间。”
于是,李清虞就来找三弟商量此事。不管大哥怎么说,李清源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一连三天,李清虞没有得到三弟的答复。陈会英就找了人强行把老房子给拆了,从此李清源无家可归,白天像疯子一样到处乱窜,夜晚就蜷缩在柴火垛里,有几个邻居的大妈、大婶可怜这个光棍子就给送壶热水,送几个馍馍。这种情形,李清虞的一个本家大小叔看不惯了就来到李清虞家数落了一顿,中午李继先下班路过的时候看到李清虞追着李清源的胳膊:“走回家吃饭。”蓬头垢面的李清源逆着身子嘟囔着:“我没有家!我没有家!我没有家了!!”
半个月后,李清虞的四间新瓦房落成,一家人在和庆功酒的的夜里,李清源躺在柴火垛里一动不动。第二天,柴火垛的主人去拿柴火做早饭,发现李清源的身体僵硬了,便去告诉了李清虞。
丧公事简简单单的了了,防震给摔了盆,没有人哭,只有看出殡的人在偷偷抹眼睛,李继先也不例外,两颗眼睛湿润了!故事到此应该结束了吧!
六、
李继先回忆起当年的景象,至今唏嘘不已。在写了《老家的故事》,李继先夫妇被故事的主人公的女儿李红邀请到了春城——昆明。在与李红的的交谈中得知,2018年,李红带着两个叔伯兄弟和仨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回山东潍坊市虞河源头村的老家看望大叔伯兄弟李清虞,到了家门口,我们一行人陆续进到了新建的四间大瓦房,就问“三弟哪?”李清虞含含糊糊地说:“死了!”“怎么死的?”“得病死的!”“得了啥病?”“不知道啥病。”“你们没有和他去医院?”“没有!”李红看到弟媳妇陈会英一脸不耐烦滴样子,就从包里掏出一千元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出了李清虞的家门。
第二年,陈会英身患尿毒症死去了,临死前看着三十六、七的儿子防震还没有娶上媳妇,两颗眼珠子刺露着咽了气。从此李清虞和儿子相依为命,也不会做饭,也不会针线活的父子两个挣多少钱就买吃的和穿的,有人以说媒为由经常到李清虞家骗吃骗喝。
一次,李清虞在环卫站开拖拉机拉垃圾时结交了镇子上的一个正式工,这个正式工姓田,李继先常听到李清虞叫他田二,是个酒鬼。时常田二上午很早就来了,还领着一个女人,说是给防震介绍对象。李清虞就吩咐儿子防震:“你田叔来了!你快去买炸肉、炸鱼、烧鸡、烤鸭、猪头肉和三鲜丸子,再捎上两包啤酒。”防震开着他的破三轮子就去置办酒肴去了。这一男一女从中午一直喝到太阳落山才走,李清虞和防震“嘿嘿!”地送出村外。就这样没过几年,李清虞也撒手人寰,家里就剩下防震一个人过,同母异父的哥哥经常过来坐坐,但也是不是借钱就是找这个老师的兄弟帮着收麦子、种玉米、打药和晒粮食等杂活,自己则拿起钓鱼竿子到河边去钓鱼。
防震的嫂子领着本村的表叔李法黑来到了家里,说是李法黑的的姨子男人死了,就带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男孩子刚结婚了,今年四十五岁,想找一个老实憨厚、对自己女儿好的儿好的男人。防震答应了,第二天在本村的酒店请了酒,女人和女儿来了,李法黑两口子俩和小孙子也来了,防震的两个姐姐、姐夫带着孩子,方阵的1哥哥、嫂子和侄女也来了,热热闹闹地在酒店弄了两桌,花了一千多元,临了还给女方家来的莓人一个礼盒。防震以为这就快娶上媳妇了就让哥哥找人装修了房子。房子装修好了,那个妇女领着女儿来住了一晚上就走了,从此泥牛入海无消息。
李继先在家闲赋,隔着西大厅的窗户经常看到防震在发呆,四十六岁的男子汉在被李法黑的姨子骗了不少钱去后,人显得苍老了许多,如今四十八岁的防震看上去像六十岁的老头子。光棍子李清源死了十多年了,防震俨然是李清源转世。那个头、那形象和那木纳的神情和叔叔一模一样。李继先在目睹了陈三蛋的等待中,又看到了防震在等待,不由得心潮起伏,闲吟了起来:
浮尘世事似烟云,不信贫来富贵神。
几度浮沉波浪去,三回败落大家沉。
百年如梦无痕迹,一段犹风不叹人。
昨日谈欢何侥幸,今朝有酒醉昏昏。
贤良淑德常修故,期待永恒方似金。
漫道悲来多少喜,平心静气志长存。
底层社会留缩影,权力集团可有心?
过尽千帆航大海,总结盈怀叹古今。
墨客安能歌善恶,缘知后果是前因。
《等待与期待第三部之光棍子的命运》后序
《等待与期待第三部之光棍子的命运》这部作品,宛如一幅细腻的生活长卷,缓缓铺陈出李继先及其周边众人充满波折与无奈的人生轨迹。它以平凡人物的视角,深入社会底层,将家庭琐事、人情冷暖、社会百态一一呈现,为读者勾勒出一个真实且触动人心的世界。
作品中,李继先的家庭故事是一条主线,贯穿始终。从他为改变家庭困境,在艰难中盖房、谋生,到面对家庭成员间的矛盾冲突,如父母的偏心、兄弟间的纷争,无不展现出生活的复杂与艰辛。他努力扛起家庭的责任,却因家人的种种行为而倍感无奈,这些情节生动地刻画了人性的弱点与亲情的复杂。例如,在儿子百日酒宴上被父亲打骂,为弟弟打嫁妆却遭三弟持刀相向,这些场景都深刻反映出家庭内部关系的紧张与不和谐。
李继先奶奶李桂英的一生同样令人唏嘘。她幼年父母双亡,历经生活磨难,虽一生勤劳善良,却未得安宁。她对家人无私奉献,却在晚年目睹子女和孙辈的种种纷争,最终含恨而逝。她的遭遇,是那个时代许多女性命运的缩影,展现了生活对人的磨砺以及人性在困境中的挣扎。
书中还描绘了虞河源头村的诸多乱象,如大队干部以权谋私、村民间的自私与冷漠等,反映出社会底层在制度缺失与道德滑坡下的混乱局面。像李清皮兄弟侵占集体财产,李金二滥用职权为他人批地、引发一系列悲剧,这些情节揭示了权力不受约束所带来的危害,以及对普通百姓生活的负面影响。
李继先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依然坚守对教育的重视,努力培养儿子成才。他的坚持与远见,使儿子最终走出乡村,改变了命运。这不仅体现了教育的力量,也让我们看到李继先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以及他在困境中不屈不挠的精神。
而李清源的命运则充满悲剧色彩。他因兄长的自私,房屋被强行拆除,最终无家可归,冻死在柴火垛中。他的遭遇深刻反映出社会底层弱势群体在面对不公时的无力与无奈,令人痛心疾首。
此外,书中对其他人物如刘凤英、陈会英等的刻画,也生动展现了人性中的贪婪、无赖等负面特质,使作品对人性的剖析更加全面。
这部作品以朴实无华的文字,真实地反映了特定时代背景下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与精神面貌。它让我们看到生活的苦难与无奈,也让我们感受到人性的坚韧与善良。通过这些人物的故事,我们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烟火气与矛盾冲突的世界,深刻体会到生活的不易与人生的无常。同时,作品也引发我们对家庭关系、社会公平、教育意义等诸多问题的思考,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与文学价值。它不仅仅是一个故事集,更是对生活的一种深刻洞察与反思,提醒我们珍惜当下,坚守善良与正义,努力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
李清发笔名兰若子墨,霜菊兰若、兰若幽谷、鹏程万里,号菊兰散人。系潍坊市作协会员、中华诗人协会会员、子曰诗社社员。一九六二年生于坊子区坊城街办泉河头村农民。喜古文、周易研究、律绝古风宋词和辞赋,尤其回文赋得到了奇诗派的认可。近千首发表在《中华诗人》、《华美诗赋》《火炬绿风》、《坊子文艺》《辽河诗词》,一首律诗还发表在美国的刊物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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