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一点,热浪便迫不及待地朝人身上袭来。树上的知了扯开嗓子,肆无忌惮地 “知了知了” 欢唱起来,聒噪的鸣声直往人耳里钻,于是我们赶快散伙,各自离去。
进了招待所,水泥板院子上的热浪跟着直朝屋里扑,我赶忙关上了门,打开了空调,室内温度依然徘徊在26、7度。这独特的热意,既不像春末的含蓄温婉,也不同于盛夏的狂躁炽热,倒像是天地积攒许久的一口浊气,浓烈得无处消散。
午饭,去楼下小餐馆,看到老板娘系着一条蓝布围裙在煮绿豆汤,蒸腾的热气中,细密的汗珠不断从她额头沁出。
热情地木勺搅动的漩涡里,薄荷叶打着转,像一个个绿色的救生圈。
王老先生一时疏忽,下出一步臭棋,被对座的李老头杀得丢盔卸甲。
“热昏头了!” 王老先生懊恼地拍着锃亮的脑门,“这鬼天气,把脑子都给热糊涂了,连棋都走不好。昨儿吃炖羊肉汤补身子,这下倒好,补得我头昏眼花。”
众人听了,纷纷发出哈哈大笑声,这笑声在滚烫的空气更增加了盛夏的热情洋溢气氛。
现代人对抗酷暑的仪式,早已改换了章程。
下午三点,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像是被谁拉上了厚重的帷幕。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空气变得异常潮湿,仿佛随手一抓,就能攥出水来。人们纷纷猜测着雨要来了,可那雨却像个调皮的孩子,迟迟不肯露面。
招待所院子桂花树下长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子,拿着大蒲扇不停扇着驱散些许暑气。手机里正播报着:“今日夏至,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天......”
这时一辆桑塔纳开过来停下,开车的小伙子从驾驶室下来接过老头手里的塑料袋子说:“爸,你把石头往山里背,我妈做的韭菜豆腐包子不好吃么?”
老头拉开车门边上车边说:“这个县城水好,做出来的豆腐好,因此韭菜豆腐包子很有名气的!”老头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雨水在路灯的映照下,化作一道道闪烁的银线,让
雨幕中,小城渐渐沉入梦乡。夏至过后,白昼的确一日短过一日,可那暑热却依旧在人间流连忘返。古老的禁忌如同褪色的年画,在现代生活的浪潮中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就像这场来去匆匆的雷雨,即便声势浩大,也无法彻底驱散积聚已久的暑气。
人们在传统与现代的夹缝中徘徊,一边遵循着老一辈的教诲,一边又在现实的诱惑中打破禁忌,在这种矛盾与挣扎中,年复一年地续写着夏至的故事。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实模样,充满了矛盾与妥协,却也因此而鲜活生动。
2025年06月21日凌晨 写于西安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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