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菜畦时光

                       文/杨林利

    “家居闲暇厌长日，欲看年华上菜茎。”

    妻子退休，从忙碌的工作岗位退下来，终于有时间，栽花种菜了。于是买来一些花草，种在家里，房屋不大，走廊、阳台不久就塞满了，换水、打药，花草十分钟就打理完了，感觉没尽兴，于是打算种点菜。

    老屋前花坛，妻子开辟一小块菜地，买来小铲子，种上葱、茄子和番茄。每天早晚，从六楼拎两三壶水，给菜地浇水。每次去娘家照顾完中风的母亲，回家前，都要去菜地看一看。整整枝，松松土，看着红红番茄挂满枝头，细长的茄子迎风摆动，满满的成就感溢于言表，总爱拉着我一起分享：藤蔓向上攀缘，果实日渐沉实，蹲下身，手指触到泥土，便触及大地那无垠的安稳与踏实。

    搬到新居后，花坛浇水不便，老菜园逐渐荒废。妻子种菜兴趣不减。一个周末，来到新居前的旧厂房边，另辟一块菜地。铁锹下，泥土轻轻唤醒，缓缓翻身，舒展筋骨，懒洋洋躺在日光里，散发原始的土腥气。妻子兴致勃勃去买葱、茄子和番茄等菜苗，当天就栽种下去。水流汩汩，温柔浸润着干渴的泥土，菜苗立即精神抖擞起来，仰起头，畅饮着甘泉。日影西斜，余辉将菜畦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因为在路边，我们拾来一些荆棘和树枝，将菜地遮挡起来，小菜园就这样悄无声息走进生活。一次在宜昌旅游，妻子看到便宜的葱和红薯苗，欣喜地买来一大包，顾不上长途跋涉，天黑前栽下去，又是起垄，又是挖沟，十几个蚊子在手臂叮咬，也浑然不觉。当晚又用电瓶车驮着几壶水，来回跑了好几趟，将新栽菜苗浇了个透。

    惦记着菜地，妻子每天忙忙碌碌。睁开眼，就给水壶灌水，去菜地浇灌，然后又一起锻炼。梅雨之际，怕菜地被冲毁，妻子每天早上打着伞，穿上套鞋，背着铁锹，像个老菜农，巡视菜地。这里挖挖沟，那里培培土，随手将杂草拔出，将枯叶扔掉，看着挺拔的葱、葱郁的叶，像自家的孩子，爱不释手地摸着，一摆弄就是半小时。蹲在菜畦间，烦恼和焦虑像露水一样蒸发。弯腰俯首，谦卑地向自然领取从容度日的凭证。菜园不言不语，以无声的蓬勃生长，悄悄慰劳那忙碌的灵魂。

    方寸菜畦，逃离喧嚣的驿站，休憩灵魂的秘所。陶醉在这片乐园，妻子悠然地打发着时光，留下汗水，也留下欢乐，更留下无穷的回忆。

作者简介：杨林利，教育工作者，现供职于武汉市蔡甸区教育局，热爱文学写作，多部作品见诸于各大媒体报刊和微信公众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