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闽来来
——景丽芳自闽来甬,同学相聚
正午的鼓楼,裹在六月的阳光里,砖色显出几分暖意。四十八年光阴如潮水退去,又悄然回卷,将我们这些故人推回东福园的阶前。彼此眼中映照出的,是白发,是皱纹,是命运在各自脸上刻下的沟壑与风尘。一握手,掌心传递的温热里,有近半个世纪前少年肌肤的遥远记忆;一声唤,喉间震颤的嗓音里,又分明沉淀了太多人生跋涉的粗粝与喑哑。
东福园内,人声鼎沸依旧,旧日厅堂的格局未改,然而头顶悬下的灯笼,壁上新添的字画,却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流转。菜肴的香气在席间弥漫,仿佛一根无形的线,串起了四十八年离散的岁月。酒盏轻碰,当年那个课堂上总是神游的“小迷糊”,如今竟成了某领域里令人肃然起敬的专家。他目光深邃,缓缓说起半生执着追寻的星辰大海;而当年最是活泼伶俐的“百灵鸟”,鬓角已染霜华,此刻却沉默地坐在一旁,只含笑听着,眉眼间有洞悉世事后的沉静与安然。她偶尔抚过桌边那根倚着的不锈钢拐杖,动作轻缓,那轻微的金属声响,是岁月掷地有声的回音。
席间话语流淌,是各自人生的山河图卷徐徐展开。有人谈及儿孙绕膝的晚晴之乐,眼角眉梢盛满了暖意;有人轻描淡写说起曾经商海浮沉的惊心动魄,杯中酒微微晃荡;也有人喟叹身体零件已需精心维护,言语间有对时光的无奈与坦然接纳。这每一段诉说,无论悲喜,都如涓滴汇入我们共同的生命之河,激荡起理解与共鸣的涟漪——原来这一路,彼此并不曾真正孤单。
宴席将尽,窗外鼓楼巨大的剪影正被午后的艳阳勾勒得格外清晰。步出东福园,白昼的光亮有些晃眼。道别的话语朴素而沉甸甸,双手紧握,传递着无需言说的珍重。人影在鼓楼老街明晃晃的光线里渐次分散,融入各自来时的方向。唯余身后那巍峨的鼓楼,在盛夏正午的灼热气流里,沉默着,仿佛一尊阅尽沧桑的古老神祇。
四十八载,人生长路蜿蜒崎岖,我们被命运之风吹散天涯,在各自的尘烟里奔忙。而此刻的聚首,短暂如一道闪电,却足以瞬间照亮幽深记忆之谷底,那些从未湮灭的青春面容与赤子心肠。我们终将再次被时间冲散,汇入人海茫茫。然而幸有鼓楼!它岿然屹立,是时光洪流中一块沉静的磐石,是我们记忆坐标系里一个永恒的锚点——它替我们收纳了所有被遗忘的角落,封存了所有被风霜侵蚀的笑声与誓言。
当人间的聚散如浮云般仓促流徙,唯有这沉默的古楼,以磐石般的耐心,恒久地俯视着城郭的变迁与人世的代谢。它站在那里,如同大地本身结痂的伤口,凝固了时光的奔流,也凝固了我们年少的光影。今日的杯盏叮当,白发相映,不过是它漫长注视里极短的一瞬;可正是这一瞬的暖意,却让那些被岁月深埋的青春种子,在彼此心田最深处,倏然顶开了遗忘的冻土,发出无声却蓬勃的芽。
鼓楼无言,却替我们记得一切:记得当年青涩的足音曾如何踏过它的阶前,记得今日重逢的温热如何再次熨帖它的砖石。它仿佛在说:去吧,孩子们,纵然鬓如霜雪,步履蹒跚,只要鼓楼还在,你们便永远有路可循,有家可归——它看你们,归来仍是少年。
2025年6月20日
徐挺委托ai撰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