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往的事儿
文/张体心
主播/殷钰
常言道,人老了眼前的事儿放下就忘,可是很久前的事儿却会记忆犹新。大玲和我是多年前的好朋友,是同一个学校的初中毕业生,经过半年的待业,于1973年6月8日被同时分配到了郊区附近的生产队接受锻炼,共同度过了两年半的时间。
每当我看到经历了50多年,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条浅浅的疤痕时,总会略有所思地对别人说:“这是我插队时留下的印记”。
其实,这条伤疤记载了我插队久远的故事。那时我刚满16周岁,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浪潮中,走进了农业大课堂,学做农活。这里是大片的沙土地,到处都是种植的蔬菜,也种过西瓜、花生、红薯、玉米和少量的麦子,偶尔能见到一小块儿稻田,只供应本队农民分配食用,属于公有制。每家都分有自留地,就是我们知青也有一块地,但是我那块地怎么也种不好,土豆很小,水萝卜也不大,就是不会种。
队里的活儿很多很累。那天是砍地里的圆白菜,听到中午收工的钟声已经敲响最后一声,我低头砍完一垅的最后一颗菜到达终点,慢慢直起腰,拿着砍刀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时肚子也咕噜起来,该吃饭了,不由得呼唤一起劳作的同学大玲,看到大玲还在菜地的半截没干完,我不假思索的跑到了大玲的对面,想要帮她快速砍完,可是刚砍了两颗,再砍第三颗时就听到我哎呦一声,这时,血顺着手背滴在地下,我急忙用手按住伤口,又用袖口包住进行止血,原来我是为了尽快帮助大玲干完活,一时心急,将砍刀砍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大玲听到之后马上跑过来,说怎么了?我极力掩饰着伤口,心里说我怎么那么笨,帮倒忙。大玲立即拉起我的手跑向宿舍,用备好的药涂抹处理,因为医务室在大队部,离这里较远。血止住了,但是伤口很痛,看到我的面目表情,大玲不知怎样安慰我。
伤口的确很深,血流了不少,特别包扎后直接影响干农活的进度。每天的农活都是和露水、雨水打交道,伤口溃烂了,又愈合了,不知反反复复多少次,过了多长时间伤口终于长好了,却留下一道很长的伤疤。
在这一段时间里,大玲时常关心地问我的伤口情况,为我解决生活上的难题。通过这件事,大玲看到了我的为人处世和无私奉献的精神,为所感动,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每天吃住睡形影不离,一同入农家用馒头换窝窝头吃,去老队长家赏花,我俩的性格相投,每天在地里一起浇水,合唱现代京剧名段,各自穿着粉、绿色的确良衬衣,回家也是一路同行,如同姐妹。
两年半的农村生活结束了,全体知青被分配到了燕山石化,大玲分在燕化医院,我分在化工厂。虽然不在一个单位,但仍然保持联系。每次回家相约一起购着物品,回到插队的地方看望曾经一起劳动的老乡们,我们回忆当时的情感味道。我们之间互相看望家里老人,一起去颐和园划船游玩,品味乐趣兴致勃勃,度过青色单纯的年轻愉快时光。
后来,大玲通过了护士学校的培训,成为一名专业护士,经过内、外科、理疗科等科室临床实践,有了一定的护理经验。我在化工厂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岗位上是一名女强人。我有时间就去医院看大玲,在医院的餐厅吃饭,让我有了一种特殊待遇,特别是我生产时住院,大玲在婴儿室正赶上夜班,她在病房陪伴我度过临产前的痛苦时刻,细心照顾我,还煮粥送过来,我更感觉到有好友帮助的温馨,仿佛肚子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就在那里,她一直等待亲自把我送到产房,并向妇科大夫交代后方才离开。
多年后,由于家庭和工作的缠绕,我们联系少了,又听说大玲与医院院长的儿子结婚了,再后来她离开医院调到石景山区钢铁厂的一所医院工作,我很欣慰他的美好生活的结局。退休后,我们失去联系了,谁也没再找过谁,但是曾经的那些事一直印记在我的脑海里,想起来就会笑出声来,眼前会浮现出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