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坟头土到南瓜蔓

吴春艳

刘震云说：“其实人和人的聪明程度是差不多的，你占了别人的便宜，别人是知道的，只是不说而已。”

今年清明节那天，我和儿子在三小路口叫了一辆滴滴车，去给父亲的坟头烧些纸钱，去之前，我和儿子在街道的摊位上买了些鞭炮、火纸、冥币及一个打火机。

十一二分钟后，车就到了我娘家的村子，下车后我和儿子走路去父亲的坟上烧纸。气候已经明显的回暖了，地里的麦苗已经长高了，草也长了不少。到父亲的坟上时，我惊呆了，父亲坟上的土咋少了许多，父亲的坟几乎有一半都被铲平了，我心里琢磨着：“这是谁那缺德的货干的呢？再看看父亲坟西边连畔明娃的地里多出些那么多的土……我瞬间明白了，这肯定是明娃那缺德的货干的。”

烧完了火纸和纸钱，放完了鞭炮，我和儿子开始拔麦地里的草，正在专心拔草时，听见有人叫我：“迎，你烧纸来啦。”我抬头一看，是明娃哥，我叫了声：“明娃哥。”“不知道是谁外哈怂日的把我爸墓子上的土都挖跑了”，我对明娃哥说。“这娃，咋骂哥哩，哥跟你爸好的跟啥一样，你爸现在不在了，哥没事就把你爸墓子上的草铲干净了，涛在外边哩，我给涛说我给你把墓子上的草除干净……”任凭他怎么狡辩，我都不再搭理他。

六月十六号下午，我和老公去有父亲坟的那块地里补包谷，到地南头时，看靠明娃西边的那行包谷上铺满了南瓜蔓，气得我一口气把所有的南瓜蔓给明娃扔了回去，明娃家地里的南瓜卖完了，我们家地里经常没人去，他见我们家经常都是人不在家，所以就把南瓜蔓扔在我家六月十五号下午种的包谷上面了。

当我正在和老公在地里补包谷时，明娃来了并对我说：“叫我给迎买几个烧饼，我今天中午把南瓜蔓在迎家地里放着哩，还没来得及收拾哩……。”我对明娃哥说：“我可吃不起你外烧饼，我没给你中命没打110报警都算饶了你了。”明娃哥一听马上蔫了下来，立马说：“言归正传，赶快干活。”

这明娃是我们村里少有的“精明人”，我们西边连畔那块地一分为二，几十年以前，明娃种的是西北角那半块地，智娃种的是西南角的那块地，两家地中间是明娃他妈他爸的墓子，明娃他妈他爸正是智娃的亲奶奶和亲爷爷，后来智娃的母亲和弟弟相继去世，按风水方位上面的埋法，智娃的母亲和弟弟应该埋在智娃爷爷奶奶的墓子北边，明娃觉得智娃家埋人占了他家的地他吃亏了，所以就要求智娃种西北角，明娃种西南角，这样明娃就不会吃一点亏了……

这明娃不但特别精明，还有一个癖好就是去别人家里有“顺手牵羊”的毛病。二十七八年以前，听村里年龄大一点的人说，当年明娃去了智娃家，见智娃他爸没在家，只有智娃他妈一个人在家，临走了顺手把智娃家的秤藏在脊背后面拿走了，智娃他妈当时对明娃说：“你给你哥放上，你哥明天赶集还要用哩。”明娃哪听得进去智娃他妈的话，智娃他妈是明娃的亲嫂嫂，智娃他爸是明娃的亲哥哥，在当年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家里有一杆秤一辆架子车都算是富裕人家，结果明娃不听劝，智娃他妈就被明娃活活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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