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扁担、箩头、荆篮、筐
卢化南
这几年我不在家,偶尔回家一次,我都要打开小杂屋,看一下我过去使用过的扁担、箩头、荆篮、筐、荆席、锄头、镢头、桌、椅等旧工具。
这里浸润着我的汗水和辛酸回忆。在20年前,小浪底水库建设移民搬迁时,孩子就说:“这东西没用处,不要了”。是我硬拿到车上捎下城的房间内。这些家俱虽不值钱、也不使用,还舍不得扔掉,占着房子的空间位置。
就说扁担吧!我上小学时就学过《朱德扁担》的故事,记忆深刻。在山区,我每天都要和扁担打交道,是我劳动干活的常用工具。父亲经常在外干活,吃水是我用扁担和母亲(裹脚),去马石沟山神庙旁水泉内抬水。母亲在后扶木桶还多放近身一段,可还是把我压的冒汗、心跳、气喘、肩疼。高中毕业后在家务农,每天用扁担挑萝筐,往地里担牛羊猪粪,往場地担收获的农作物小麦、玉米、豆子、谷子、红薯等。农闲时担土垫地、筑堰、担石头垒地边、检地中犁出的石头。
年轻时和小伙伴们不服气打输,为了一句话,看谁能担的最多?如在一次分红薯中,我担两筐红薯130斤,两头还各爬一个人,是卢春耕和卢付现,还向前走了5步。强忍着很大的耐力,把吃奶的气都用尽了,获得了第一名,却落下了至今有稍微的腰疼损伤病。
我用扁担去小横岭交公粮、去小梁担救济粮、去陕西潼关买过甜叶菊、去西沃担缸、去下冶溅地河担焦炭、去老八窝担煤、去黄河南盐仓山上送顶杆等。其中去大峪镇担农作物种子,一次担120斤,翻三座山、越三道沟,来回50余里。早上吃点热剩饭、拿二块红薯、一个玉米面馍、在镇街食堂吃3角钱的一碗汤面条,到晚上担回到村,队里给补助五角钱,留下2角钱买一包十小盒的火柴,可供一家人做饭生火、点煤油灯能用半年,心中非常高兴。
在老家里用了扁担好几根,由春木、楝木、楸木的树内皮加木心作成的。现在这一根是桑木做的,是扁担类形中品质最好的。扁担一般长七尺三左右,两头各钻二眼、加二个木塞、露出2厘米,中间挑筐绳、荆条盘不会脱。根据人力、个体、承重大小选择,稍长的弹性大一些,走长路时感到轻松舒服。钩担是在扁担的两头加上铁钩,用于挑水桶、粪桶,扁担和钩担作用基本相同,有时可以互用。山区人用钩担,每一家每天基本上得挑2担水,供应生活和牛猪鸡等用水。十天得挑一次6担人便粪,年年如此需用。
扁担和钩担几乎伴随着山区男人的事业。让每个男人肩上磨出一层厚茧,有的人感到疼,做一个肩垫放在肩上,以减少扁担和肩的摩擦力。筐、箩头、荆篮是我自编的。最初是跟爷爷和五叔学习技艺,去放牛时兼割条,下连阴雨时和夜里加工,还不断给亲戚邻居编篮使用。其中一次,还拿自编的6个荆篮,到二20多里外的下治镇,四月八日集市上卖了二十多元,还让许多人刮目相看。在关阳上初中时,去石板坡学农中,在路上割荆条。在校编个篮,还受到校长崔云峰的表扬。在大峪上高中时,去老坟沟开荒学农中,割些荆条,编一荆蓝,送给三盆河一个好同学燕志平用,受到师生们的赞美。
荆条编荆席用来铺床,编荆筐盛东西、凉菜。记得1972年冬春季节,我住的窑洞中桌下放一荆筐中,放满发过芽的红薯母角片,是防备粮食接济不到麦季,就用它来代粮充饥。如能接续上就用它喂猪。我在七八个月中,夜里自学读书时,饥饿难忍,就用手摸起红薯片,一片一片吃了。
过了麦天,母亲来取时,没见红薯片就问我,说了情况后,母亲大哭一場说:“我忍饥挨饿没吃过饱饭”。后来我为此写了《吃了一筐红薯片》的文章,还得了省委宣传部的大奖。还有我亲自做的桌子、床、登子等家俱,虽不好看,在当时还起了很大作用,改变了家中穷困的一担两箩头局面。其中的每一件背后,都有来自不易的智慧和辛劳故事。让人回忆想念!当时的愿望就是:粗茶淡饭能让吃饱、吃上净米细面、啥时不用担挑就满足了?是最大的梦想和追求目标!
如今,那时的梦想都早己实现了!这些过时的工具己被先进的车辆,机械塑料,智能工具代替了。可透过这些当年的笨工具,见证当时沿黄山区人们的生产力和生活状况。
卢化南
2015.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