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血债

白素平

我在村大队部编写村志，村领导召集了一些七、八十岁的老人，开了个座谈会。老人们畅所欲言，讲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村民吴国瑞讲述了八十年前的一段往事，他声泪俱下控诉了日本侵略者对他父亲和另两个村民欠下的一笔血债，听后真是令人发指、怒发冲冠！

那是1943年夏天的一个上午，吴国瑞父亲吴连春去地里干活，半路上遇见了邻村一个叫史荣的算命先生，还有一个干活的长工。三个人碰了面儿，在路上刚说了两句话，不料，从铁路附近日本鬼子炮楼里，跑出来三四个端着枪的鬼子兵，边跑边呜啦呜啦的喊着，来到近前，把三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圈在了中间，把三人一步步的逼到了一口水井旁。水井上面安装了水车，水车是由铁制的大、小脚子和铁制或木制的水斗、水盘，以及木制的大架子组合而成。安上水车杆套上牲口或用人拉动水车，就能从井里把水带上来浇灌庄稼。鬼子兵准备把三个村民用刺刀挑死后扔到水井里去。他们嘴里喊着“死啦死啦地”，端着刺刀，一步一步的逼近三个村民。这时突然听到那个小头目做了个“停”的手势，然后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死！……太便宜了！……玩儿一玩儿……”，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其他几个鬼子马上回应：“吆西、吆西…”！都嘎嘎的坏笑。他们强行把吴连春三人推下了大水井。那个长工用手扒住了水车架子，鬼子竟残忍地用刺刀剁下了他几根手指头。长工惨叫着，掉下井去了。那时的水井是砖砌的，下面直径面积很大，水不算深，三个人“扑通、扑通、扑通”掉下去后，又都从水里浮上水面了。井上面的鬼子把水车木架子拆毁，还有水车杆子、大、小脚子等，一件件冲着井下面的人砸下来。三个人只好左躲右闪，一个不注意，吴连春头上被砸了个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还有那个长工被砍断的手指也流血不止，三个人的鲜血，把井水染成了红色。也许是命不该绝，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听到鬼子炮楼里吹响了集合的哨声，几个鬼子马上列队跑步回去了。 

吴连春三人想了各种办法，最后三个人叠罗汉，吴连春在最下面，石荣在最上面，谁知石荣个子太小，够不到井沿。三人又重新叠罗汉，这次吴连春在最上边，终于他拽住了井沿下一大棵千斤草，爬了上来。吴连春跌跌撞撞地往回跑，路上碰见了一个乡亲，他气喘吁吁的喊着：“快……快去水井救人！”。这个乡亲赶紧召集了几个壮汉子，扛着辘轳，拿着大绳去了水井那里，把史荣和那个长工救了上来。好在三个人大难不死，都活了过来。

吴国瑞讲述完毕，早已泣不成声。他说：“我父亲曾经告诉我，要牢记这笔血债，誓死不当亡国奴！只有国家强大了，人民才不会受欺负！要永远跟着共产党走！”……

授权作者简介：白素平，河北省正定县人。1967年出生，中师文化。做过十多年教师，是省散文学会会员、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民间文学研究学会会员、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正定县民俗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发表在《北方农村》《河北农民报》《小说月报》《作家美文》《中国当代优秀作家散文选》《诗天子》《文学篱栏》《创作大赛》《文悦圈》《生活短笛》《岚山诗话》等十几家媒体网刊平台。获奖作品有小说《自作孽》散文《我家厨房的变迁》《感恩父亲》《三访西柏坡》《母亲——永恒的丰碑》《常怀感恩之心，长存报恩之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