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性意义,在于它提供了地域书写的范式转换。诗人既深入溆浦的文化骨髓,又保持必要的审美距离,使组诗既不是猎奇式的民俗展览,也不是抽象的文化符号堆砌。在《表姐》的结尾,“是她给故乡睛耕雨读的儒家日子/添了一点‘野’/撒了一点‘盐’”的表述,精准捕捉了地域书写的本质——不是对传统的简单复刻,而是以现代意识重新激活传统。这种创作姿态,对中国当代诗歌如何处理地域性与现代性的关系,提供了重要启示。
在历史记忆日渐稀薄的当代语境中,曾凡华这组诗作犹如用语言雕刻的纪念碑。那些被宏大叙事遗忘的小人物,在诗行间获得永生;那些即将消散的方言、习俗、记忆,通过诗歌的炼金术转化为永恒的精神遗产。这或许正是组诗最动人的力量——它让我们相信,在商业文明横扫一切的今天,那些边缘的、破碎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生命故事,依然值得用最精粹的诗语来铭刻。
(胡红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副主席、诗歌委主任,《新华文学》主编,《中国诗界》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