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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那颗香椿树

文/郭有三

我的老家是洛阳市洛龙区的一个乡村，家里面积很小，小到只剩三间砖房，因很久未住人了，显得很破旧。但在我的心里很大，大到一辈子都走不出童年的篱笆。对于我来说，城市的家只能叫做房子。而老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因为只有去那儿睡觉才是安稳的，空气是新鲜的，乡音是亲切的。

我的老家菜地里有一株香椿树，枝干黝黑皴裂，颇有些龙钟之态。每年春分前后，枝梢便抽出嫩芽，绛红色，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远远望去如一团紫雾浮在树冠上。

母亲极喜欢此树，每到抽芽时节，她便要我去折些嫩枝下来。"头茬的香椿最是清香，"她总这般说，眼睛却盯着我的脚尖，看我是否踏稳了凳子。我那时年少，攀高折枝只觉得有趣，哪里懂得她眼中的担心。待我捧着满把香椿芽从凳子上下来，她便接过去，手指轻轻拂过芽尖，像是在清点什么珍宝，放入篮子。

香椿芽的吃法很多，母亲却只中意最简朴的一种——焯水后切碎，拌以盐和小磨香油。我曾嫌其寡淡，她便笑道："原味才是美味。"后来我离开老家求学、工作，尝过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甚至在大饭店里吃过香椿鱼羹，却总觉得不如母亲那一碟清水香椿来得真切、来得自然。

家里就剩一个破房子了，我就回老家溜达一圈，就是没事也总想回家看看。然后老婆总说你家里有你相好的啊，老往家里跑，啥也没有了，一个破房子有啥看的。今年春日，我得了闲暇回老家，开车很快就到。

回到村中，很多家盖起了新房，贴上了瓷砖，老家的房子房顶的瓦片有部分脱落，斑驳的墙壁、厚厚的尘土、满满的回忆，我站在家门口久久不愿离去。村边菜地里那株香椿树还在，只是愈发苍老了，树干上的裂痕更深更密，像老人手背暴起的青筋。我站在树下，忽见枝头已有新芽萌发，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香椿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随风晃动，恍若隔世。我终于明白，乡愁从来不是对某个地方的思念，而是对某个时光的追忆。而母亲，便是那时光的化身。

我折了几枝嫩芽，回到家中，依记忆中的法子焯水、切碎、拌盐，最后淋上小磨香油。入口时，味道竟与记忆中分毫不差，只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大约是少了那双数过芽尖的手，少了那句"原味才是美味"的唠叨。

如今，母亲去世三年了，香椿树还在那里，春来依旧发芽。只是没有了那个站在树下仰头张望的人，它的存在，便也失去了意义。我们每当上菜市场买菜，看到香椿叶子，让人忍不住回忆起采摘香椿的情景。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让我们放慢脚步，细细品味这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让香椿叶子唤醒我们味蕾上的记忆，珍惜人间的浓浓亲情，有空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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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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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有三：笔名安乐书生，现居住于洛龙区安乐镇洛阳市某学校，是一个有一定金融理论基础和丰富实践经验的金融工作者。参加工作后，长期从事于市场营销、信贷管理工作，其撰写的《信贷资产良性循环的实践与探索》一文，在河南省农行交流学习，关于信用卡、零售业务、信贷方面的工作心得在农行总行发表，在省市级媒体发表宣传报道作品多篇，是一个知行合一的金融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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