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三十三年梦想劳”诗句的来龙去脉

吴希林

拜读黄伟民先生的大作《曹雪芹新解》（如皋红学17期），其中引用了冒辟疆诗句：“三十三年梦相劳”。笔者经查阅，此句出自冒辟疆《戴大务旃两年过访赋赠述怀六首》之四，见《冒辟疆全集》第1607至1608页。其中“梦相劳”应为“梦想劳”，是成语“梦想为劳”的缩句。此诗被收入《东皋诗存》，同样是“梦想劳”。将4字成语缩成3字，是写作诗词受字数限制的需要，而且有先例。如唐末宋初诗人李咸用《陈正字山居》诗中就有“天衢云险驽骀蹇，月桂风和梦想劳”句。务旃是戴本孝的字。

戴本孝父亲戴重，字敬夫，明崇祯末年（1644）以拔贡第一任湖州推官。但不久清兵入关，便组织义军抗清，湖州三失三复，但终寡不敌众。失败后潜入庙中，号碧落道人，绝食而死。冒辟疆在水绘园（庵）建碧落庐纪念他。戴本孝于1657年专程来如皋瞻谒。不巧的是，冒辟疆此时却病卧秦淮。戴本孝又赶紧渡江至秦淮看望冒辟疆，因此，与其他人一起有了《秦淮唱和》。戴本孝作《辟翁年伯为先严建碧落庐于水绘庵愧未瞻谒丁酉渡江奉省于长干逆旅赋此志感》诗二首。见《冒辟疆全集》第1129页。

至1690年，冒辟疆80寿辰，戴本孝等多人祝贺献诗。《冒辟疆全集》第1605页有戴本孝写的原倡引言，回忆历史，“今倏三十有三年矣"，并赋诗首句就是“三十三年老眼新”。戴本孝在冒辟疆面前称晚辈，其实此时也已是古稀之年。在此背景下，冒辟疆作了《戴大务旃两年过访赋赠述怀六首》，见《冒辟疆全集》第1607至1608页。其中第四首第一句“三十三年梦想劳”，是接着戴本孝引言和诗中的“三十三年”而说的，讲的是两家之间的思念和友情。与其它什么梦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