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江
六十多年前的童年,无论城市还是乡村,那是一律地没有电子屏幕的闪烁,没有虚拟世界的喧嚣,却有一场场在泥土与阳光下奔跑的游戏——老鹰捉小鸡。它像一首古老的童谣,在一代代孩童的笑声中传唱,成为记忆里最鲜活的片段。如今,我细细品味这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却发现了它非同一般的内涵。
“老鹰捉小鸡”是一场微型战役。扮演母鸡的孩子张开双臂,如母鸡护雏般警惕,目光如炬,脚步如风;扮演老鹰的无论男女,但注定都是顽皮有加的“坏蛋”级人物,他忽左忽右,时而嬉笑顽皮心怀鬼胎,时而低伏探身伺机而动,时而突击扑跃直捣黄龙,活脱脱一只饿虎扑食的猛禽,他的一举一动给对面的小鸡崽抛出威胁,引得羽翼未丰的鸡崽们嗷嗷直叫,惊惶恐惧。这些小鸡崽们躲在他们的妈妈身后,排成长队,紧紧拽着前面那个人的衣角,像极了尾巴,左右摇摆;像极了森林小火车,逶迤而动;更像一串摇曳的糖葫芦,在母鸡身后左躲右闪。
这场景,不禁让我想起《诗经·小雅·小旻》中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紧张,也会冒出武侠小说里“一人对千军”的孤勇。母鸡是家庭的屏障,老鹰是命运的挑战,而小鸡崽们,则是生活中那些需要保护与成长的弱者。
每当看到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场景,我总觉得老鹰捉小鸡并非蛮力之争,而是智慧的博弈。母鸡需眼观六路,预判老鹰的动向;老鹰则需虚实结合,声东击西,见缝插针,伺机而动。有时,老鹰会突然变速,如猎豹般突然发力凶猛出击,直刺薄弱;有时,它又会佯装败退,诱敌深入。小鸡崽们则需默契配合,既不能脱节,也不能拥挤,纠缠在一起——正如《孙子兵法·势篇》所言:“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游戏中,常有意外发生:母鸡一个踉跄,小鸡崽便如断线的珠子散落;老鹰一个假动作,便能突破防线。这些瞬间,既是游戏的乐趣,也是生活的隐喻——人生路上,谁不曾跌倒?谁不曾被“老鹰”盯上?但只要母鸡还在,小鸡就有希望。
老鹰捉小鸡之所以令人怀念,不仅因其趣味,更因它承载了那个时代的集体记忆。六十年前的孩子,没有昂贵的玩具,却有无限的想象力;没有精致的场地,却有广阔的天地。他们在胡同里追逐,在田埂上奔跑,在柴草跺里藏猫猫,用最简单的规则,编织最纯粹的快乐。
如今,当我们回首那段岁月,老鹰捉小鸡已不仅是游戏,而是一把打开乡愁的钥匙。它让我们想起:
母亲的庇护——如母鸡般无条件的爱;
成长的挑战——如老鹰般不可避免的竞争;
伙伴的情谊——如小鸡般相互依存的温暖。
正如苏轼在《临江仙·送钱穆父》中所言:“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恰是那段逆旅中最明亮的风景。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新时代,我们或许再也找不回当年奔跑的畅快,但老鹰捉小鸡的精神依然鲜活:
勇敢面对挑战,积极应对老鹰的进攻;
坚定守护所爱,赓续母鸡的坚守;
珍惜身边伙伴,坚守小鸡的团结。
它提醒我们:幸福未必需要复杂,简单的一个游戏、一串笑声,便足以慰藉一生。
六十余年过去,老鹰捉小鸡的规则未曾改变,但玩游戏的我们,却已从孩童变成父母,甚至祖父祖母、外公外婆;游戏依旧,时代已变,唯有那份纯真的快乐,永远留在记忆深处——如同那句古诗所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游戏是儿童的天性,欢乐是生活的源泉。让我们在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中,重温那些美好的童年时光,感受那份永恒的纯真与快乐。
童年的游戏,是我们共同的记忆,是岁月赋予我们的珍贵礼物。
老鹰捉小鸡,捉住的不仅是童年,更是一颗永不褪色的童心。快乐不分年龄,永远保持童趣。
2025年6月1日23时于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