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再上九如山
宋文东
5月17日上午,我们20几位驴友相约爬九如山,这次还是从山下的葫芦峪村上山的。对于葫芦峪这个靠近九如山谷尽头的小村庄,我们并不陌生,也记不清楚来过多少次了。但每次来,我发现村子都会有一些细小的变化,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比喻这次来,我见许多村民的家门口都开着一丛丛鲜红的蔷薇花爬在院墙上,显得村子到处都是红火喜兴的景象,给人好温馨的感受。不过济南城里的蔷薇花早在一个月前就开败了,而这里的蔷薇花才刚刚盛开,这是以前来从未见过的场景,尤为令人感慨。虽然我们感官上不过是又看了一次蔷薇花,但心理上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挥之不去。

出了村子,我们沿着蜿蜒的坡路上山。靠近村子的山坡上栗子树、核桃树、杏树明显地多一些,大概是村民种植的经济树种吧。见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正在陡峭砂滑的山坡上捡拾干柴,那颤巍巍的动作真令人替她担心。杏儿快熟了,半黄半绿的,累累的果实压弯了枝,我从心里替杏农们高兴。
随着地势渐渐地升高,山林转为以槐树和松树为主,灌木丛也更加茂密了。相对来说,这些槐树都长得较高,挺拔向上,或许与山林茂密,槐树们本能地向上生长争取阳光有关吧?松树虽然在槐树眼前就像小孩子似的矮了半头,但新生的针叶却更加翠绿,生机盎然。走在无边的林海里,满眼的绿色使人暑热顿消,神清气爽,仿佛进入了仙界一般。我们沿着幽径迤逦进入深林,呼吸着清新甘饴的空气,肺腑也觉得通透明澈了许多。

也许是九如山山高林密的缘故吧,山上的野花并不多见。我们沿着山脊快接近大高尖山时,我才在路边见到一丛白花,开得很美,却不认识。我打开手机上网查询《形色》。《形色》告诉我,它叫华北绣线菊。让我纳闷的是,我来过九如山许多次,走的基本上也是同一条路,却第一次偶遇这种花,谁会相信呢?

在今天爬山的队伍中,美女萌萌和小老陈一对恋人也来了。这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给我们爬山的驴友群也带来了几分活力。说起小老陈这个称呼,这里边还有个小故事呢。去年春天,有一次我们去柳埠镇红旗村爬透明洞(眼镜洞)。爬山前大家都跟村名碑合影留念。轮到萌萌,她喊男朋友道:老陈过来咱俩一起照个呗。辰桑也姓陈,以为萌萌是喊他,一脸惊喜地问道:美女喊我吗?至于辰桑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并不清楚。萌萌是个未婚姑娘,霎时红了脸。辰桑讪讪地笑了。大家也都跟着呵呵地哄笑起来。因为萌萌和男友跟我们一起爬山的次数不多,大家相互之间还不大熟悉,所以许多驴友并不知道萌萌男友也姓陈。好梦笑着说,小伙子你还年轻,在辰桑面前你只能是小陈,既然萌萌称你老陈,我看就叫你小老陈吧。驴友们又笑了一阵。这对恋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平时工作很忙,周末还能抽空参加户外爬山运动,不忘记锻炼身体,这样有远见的年轻人现在真的不太多,应该给他们点个大赞。

到了大高尖山,我忽然发现路边不太高的一些槐树上开了一大片洁白的槐花,令我吃惊不小。我们先是在葫芦峪村见到了蔷薇花,现在又见到了大片的槐花,看来这九如山的春天还真的没走呢!我们在每年的4月中旬左右几乎都要去柳埠的金牛山摘槐花,但今年我们没有去,而是去了彩石镇的捎近村。我们原来计划看降龙木花和摘槐花两不误,但那天降龙木花尚未开,槐花摘得也不多,让驴友们非常失望,我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大家。一周后我们去南山于科长城岭掐山苜楂,恰好遇到刚开的槐花,大家又摘了一些,算是弥补了在捎近的遗憾。想不到在过了将近一个月后的九如山上第三次遇见槐花,也算是我们今年交了槐花运了。但毕竟过了尝鲜的季节,大家采摘的热情并不高。九如山与金牛山直线距离不过10几公里远,而且都属于南山地区,但那里的槐花在一个月前就凋零了,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辰桑和自由哥等几位驴友在忙着采摘槐花,我们不摘槐花的则是分享水果、补充水,等待落在后面的那部分驴友。我们等了有10几分钟,还不见他们的影子。驴友么么提醒我说:牛哥,是不是好梦姐他们走错路了呢?我说,走错路倒不可能,好梦、发哥、老丁几位驴友都来过多次了,估计他们可能爬大高尖山了,因为通往那山顶的岔路口太明显了。我打通了好梦电话,一问,果然他们爬上大高尖山了。但她们在山顶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走了。我发了个定位,让他们从东坡下山。
幸福的人和慢慢吞吞的蜗牛夫妇俩是第一次来九如山徒步,俩人一路上对九如山的美景赞不绝口。在齐长城上的松林里,慢慢吞吞的蜗牛说,如果带着吊床,在这里呆上一天该有多美啊。提起慢慢吞吞的蜗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起了这么个有趣的网名,其实我们年龄相仿,但她爬山一点也不“慢慢吞吞”,更不是“蜗牛”,而是名副其实的强驴快马,从不落后,连我这个有将近20年驴龄的老驴也甘拜下风。我看应该把“慢慢吞吞”四个字改为“急急火火”,“蜗牛”改为“快马”比较合适。慢慢吞吞的蜗牛还告诉我,她中午下山就不参加聚餐了,有点事情想早点回家。我也不便多问。

今春以来,济南一带的雨水到目前为止还是下得少了点,山林里的绿草长势也不是太好,但有一些地方还不错。在九如山大峡谷南端的齐长城上,我们遇见了一大片草甸子,一丛丛的绿草长势茂盛,翠绿喜人,但它们长得有点异样,包括我在内的许多驴友都不认得。我再次查询《形色》,得其名曰“臭草”。我就有点好笑,心里道:这么美的草也不知道是谁给人家起个难听的名字,也太不地道了。我闻闻草,也没有啥臭味呀,相反还有点淡淡的草木清香呢。我都有点为这草鸣不平了。但我不得不夸夸现在的移动通讯网络。前几年爬山,在高山上或者深谷里,手机经常遇到没有网络信号的情况,甚至也打不通电话,令人很无奈。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很大的改观,我们在山上再遇到不认识的花草也能立刻在网络上找到答案了,这些技术进步很值得给有关部门点个大赞。

到了“四届首”西面的山脊上,北眺连绵起伏的巍峨群山,尤其是章丘的二郎山,那大寨、小寨二峰兀出天半,清晰可见;下瞰九如山的茫茫林海,是一望无际的绿,就像浩瀚的大海似的;如果侧耳倾听,阵风过后,呜呜的松涛声犹如天籁一般的迷人。谷底的红颜湖就像一块小型碧玉一般闪着蓝莹莹的光泽,真美。驴友们除了啧啧赞叹之外,都纷纷拿出手机来把这迷人的景色收入镜头里。

爬上“四届首”,这是我们每次来九如山必到的地方,也是打卡合影之处。好梦组织驴友们集体合了影,然后女驴友们再单独拍照,道长、辰桑等几位摄影师都抢着为美女们服务,像开记者会,也怪有意思。我忽然觉得现在这个“四届首”名称有点不合时宜,应该改一改了。莱芜过去是个独立的地市,现在已经成为济南市的一个区了;章丘也早已不是过去的章丘县了,也成了济南市的一部分,因此所谓的“四届首”其实已经不复存在。

合完影儿,高哥问道,咱们从哪里下山?我指指北面的山脊道:去望乡亭。我们本来打算从“四届首”碑直接下到“人间仙境”碑的,这里有条下山的捷径。也许是到了喜欢怀旧的年龄吧,每次来九如山,我都要到“望乡亭”那里站一站,似乎瞒着亭子走了就像对不起它似的。因为早些年,我们来九如山或者七星台爬山,尤其是盛夏时节,我们多是赶到这座亭子里用午餐。记得无论露天气温有多高,但亭子里一直凉风习习,非常舒爽。驴友们一边享受着天然空调的凉风,一边喝着冰啤,聊着家常,常常乐而忘返。已经记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年开始爬山不再带午餐的,但估计至少也得有三四个年头了吧。因为大家都觉得夏天天气炎热,既要多带水,还要带饭就不大方便,因此便纷纷要求下山去农家乐聚餐,久之便成为了常态。那时候我们在带午餐的同时,还带着吊床,大家吃完了饭,再在亭外的松阴里睡上半个小时,真是神仙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望乡亭外有块牌子说明了它的来历:传说唐代名将秦琼曾经跟随唐王李世民东征,路经此地,他站在山脊亭子处眼望老家济南城的方向,非常想念。但秦琼常年跟随李世民在外打仗,军务在身,身不由己,即使到了老家地界,也只能把对家乡的思念默默地埋在心底。至今山下的西营、南营,以及梯子山对面的跑马岭等地名尚在,传说这些地名都与李世民东征有关。有关部门建这座亭子,也是对秦琼这位济南籍的唐代名将的纪念吧。

离开望乡亭,驴友们从九如山东谷下山。

下到谷底,又见到那一大丛野蔷薇,它们与葫芦峪的农家院墙上开的蔷薇花一般热烈,芬芳四溢。但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开的是一大片素洁的白花罢了。那阵阵馥郁馨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引得我们都不愿意走了。

我们回到葫芦峪时,已经下午1点多了。我对慢慢吞吞的蜗牛说,吃了饭再走吧,也不差那一会儿。她说,不了,我怕误了事。“蜗牛”急匆匆地开车离去。幸福的人才告诉我实情:她昨天在家门口捡了只奄奄一息的猫崽,还没睁开眼呢,估计是被老猫遗弃的吧?她给猫崽喂牛奶才救了它一命,因担心猫崽出意外,才特意单独开了辆车,就是为了早点回家照料猫崽的。
(本文图片为同行驴友拍摄,在此致谢!)
2025年5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