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别襄渝 急弛奔南疆
——移防途中与父母短暂的相见
樊亚力
别了,大巴山! 别了,汉江水!我把足印留下,把背影给你,把十八岁的青春嵌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沟里——紫阳毛坝麻柳。背上行囊,启程奔赴下一个等待我们的战地——和静巴伦台。

移防南疆的军列,除了用作指挥车的一节绿皮客运车厢外,闷罐车载着一所的全体干部战士。 那些露天的平板车装载的医院的全部家当:吉普车、救护车、大解放、医疗器材、病床、被服用品及入疆的生活食物,大米、黄豆、白面等等。
20世纪70年代中期,没有现代的传呼设备,指挥车里的报务电台及哨音,是上情下达的眼睛、耳朵。传达上级指令,一般是利用停车用歺时,通知各车厢指定的负责人,饭后去指挥车开会,传达上级文件、收集行程中的情况、动向及信息。待再次停车,各自返回闷罐车厢中,进行转达。 偶尔,因为特殊情况,也会在饭前做简短指示。记得某一天早饭时,通讯员告诉大家:几个小时后,此军列将在成都火车站停留15分钟,铁道兵第一指辉部(西南指挥部)机关人员到场看望、送别入疆部队! 再后来就是一些注意事项。说真的,至于哪些事项,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心里想着,一会儿一定能见到爸爸妈妈!
当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我趴在闷罐车的小窗口向外张望,见一群军人站成两列横队,庄严地举起右臂,用军人的注目礼,目光向着每一节车厢。列车停稳车门打开,我第一个跳下闷罐车,妈妈看到我了,快步向我走来,简短地说了几句,便把带来的挎包为我左肩右斜的整理好,告诉我:里边有她昨晚上做的一饭盒“花生沾”,还有一袋糖果。嘱咐我上车后与其他战友分享。并且告诉我,她与爸爸不久将随一指上青藏线,赴格尔木!我问:爸爸呢?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我看见父亲正与绿皮车厢下来的医院领导交谈。20多米的距离,我不敢上前去打扰。时间过得飞快,急促的哨音响起,父亲向我疾步走来,我跑向他,他拍了拍我肩膀, 说了句:上车吧!我转身捂着挎包,向车门跑去,车门口的战友一把把我拽了上去, 车门关闭,列车启动。站台上的铁一指叔叔、阿姨战友们、我的军人父母亲,一直挥着手,道别无言……
铁道兵第一指挥部当时管辖二师、六师、七师、八师、十师,配属汽车团、仓库等施工配套单位,后期因襄渝铁路的竣工,各师将服从命令听指挥,背上行装,浩浩荡荡奔向祖国最需要的地方!随之而来将是脱离第一指挥部,移交其他指挥部管理。那些年代,由于铁路修建施工形势严峻,兵部下设三个指挥部:第一指挥部为西南指挥部,第二指挥部为东北指挥部,第三指挥部为南疆指挥部。如今,各师官兵指战员大踏步挺进新的阵地。告别的时候到了,一指的领导像送别自己的孩子一样恋恋不舍!
前行的列车,一路呼啸向西,进入南疆。 征尘未洗的我们,开启了新的篇章!
槛外人 2025-5-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