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接下来的路有多么艰难,我都已经给自己定下一个死目标:两年内,一定要在海外扎下根来,不管代价多大,不管前方是否是万丈深渊,我都必须走下去。
有人或许会觉得这是“自讨苦吃”,明明可以在熟悉的环境里安稳地过日子,为什么非要跳进陌生的泥潭,去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但这种话只有站在岸上的人才说得出口。只有真正泡在水里的人,才知道岸上其实早就塌了。你不游,就只能等死。
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我有多特别的勇气,而是我太清楚,如果现在我不咬牙闯出一条出路,明天的自己依然要在绝望中挣扎,后天我的孩子可能也会被推入这同一条无声的漩涡里。这不是选择的问题,这是逃不掉的宿命。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改变它的方向。
人会在什么时候真正觉醒?不是自己听了多少励志鸡汤,也不是看了多少成功案例,而是在自己真正经历一次彻骨的绝望之后,那种彻底心寒、彻底无力、彻底看清本质之后,自己才会有一种决绝的勇气。不是因为我有多想赢,而是我知道如果不去搏,就连输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我选择出来,不是为了“去闯一闯”,而是为了逃出生天。很多人说我过于悲观,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只是比他们看得远一点而已。我看到的是未来十年二十年我们所处的那套系统仍然会持续制造出越来越多的荒谬、内耗、无力感、制度性贫穷和心理上的集体麻木。我不想把自己困在这种秩序中,更不想把孩子未来的命运,绑在这节节沉沦的轨道上。
或许这段话只有真正爱过、也真正绝望过的人才懂。就像你爱一个人很多年,直到某一天你彻底明白“无论你做得多好,对方永远不会变”,那一刻你才会真正死心。我只是把那个人,换成了我曾经深爱的土地、制度与文化。当自己意识到那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东西时,唯一的出路就是转身离开。
但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我痛醒后我从骨子里发出那种对“自由”的向往。不是自由职业,不是出国自由,是那种思想与人格层面上的自由。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说的: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上闪耀着自由的光辉。我觉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就是那种鸟。我不怕飞得远,我只怕永远被困在原地,被圈养、被塑形、被安排好的人生吞噬。
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不珍惜亲情、稳定和现状。但当我意识到所谓的稳定其实是一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慢性消耗,当我意识到稳定其实是一种对人的精神与尊严的慢性摧残时,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我明知道那是个坑,但自己不跳出来的话,就只能一代一代掉进去。
所以我不会为自己找借口。一个真想飞的人,不会在原地抱怨笼子的铁丝太硬,也不会总拿:老婆老公不同意、孩子还太小、家里的长辈亲人不支持、没能力、不现实来搪塞自己。说到底,那不是现实的限制,那是内心对命运的妥协,是对未来的恐惧战胜了向往。
回想两年前我们刚准备出来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反对,朋友都劝阻,几乎所有声音都在说:“你是疯了”。但那些声音没有一个真正理解我内心的撕裂和挣扎。我知道那不是疯狂,而是一种极度清醒后的选择。我当时告诉自己: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了。
而事实也证明,出来的路并没有想象中容易。语言不通、资源不足、人脉稀薄、文化差异,每一步都在挑战自己的能力和意志。每一道关卡都让人心力交瘁。但哪怕再难,我从未后悔过。我心里清楚,这是唯一的出路。即便前方还有更多挑战,我也必须坚持走下去。因为这是我为自己,也为孩子争取的唯一一条可能的活路。
我给自己定下了清晰的目标:两年内,在海外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扎稳根基。不是为风光,也不是为成就,而是为了能有更多选择的权利,有一天不必为了一张签证低声下气,不必为了一纸限制仰人鼻息,不必为了孩子的未来承受无法控制的恐惧。
我知道,这条路走的人不多,失败的人很多。但正因如此,才更值得走。凡是被众人否定的道路,往往才藏着真正的出路。
扎根,不是简单的生存,而是要重新定义自己的身份、角色、价值与未来。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从那个最痛苦、最无力的时刻爆发出来的。当我发现自己必须选择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