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水节记

文/李俊杰    诵/张春燕

这次去云南旅游有幸赶上了傣族人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一一泼水节，这也是我们此次旅游的 一大快事。

我们一行六人从酒店出来时，己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室外，红日当空，骄阳似火，我们从空 调房间出来，走到街上，火辣辣的热浪瞬间袭来，几个女士不约而同的举起手遮着阳光。我 们几人将手机套上了防水外套，挂在胸前，都趿着拖鞋，我和老康穿着短衣短裤，女士们或 着短裤或着短裙，只有小赵一身长衣。因导游事先向我们讲了些泼水节的大致情况，所以我 们昨天做了一些准备。

在酒店前面公路边的树荫下，酒店的工作人员放了两个大水盆，大水盆里飘着若干个小些的 塑料盆，自来水管从 4、5 米远的室内通到大水盆里。我们站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只见 有两个酒店的年轻人，每当看到公路上有人经过吋，就用塑料盆从大水盆里舀上水，向行人 泼去，行人有的躲避，有的还乐哈哈地迎上来，他们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看了一会儿，银 平率先小心翼翼地走到水盆跟前。

”别泼我啊，我来试试水凉不凉。"她俊俏的笑容调皮地迎着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顺时弯 腰将手伸向盛着水的塑料盆。说时迟，那时快，那两个年轻人大概认为银平要攻击他们，他 们随手将手中盆里的水泼向銀平，衣服浇湿了的银平和在不远处的我们几个忍不住开怀大笑。 见此，我也走了过去，刚走到水盆边，就被她们三人浇成了落汤鸡，那水可真凉，我浑身一 激灵，燥热全无，凉爽极了。我索性蹲下身子，盛满了水向银平他们泼去。

运格是最爱热闹的，这样刺激的活动早己使她蠢蠢欲动。她离我不太远，我在将水泼向别人 时，回头瞄了一眼她，趁她不注意，我端着满满一盆水，猛跑几步，冲向她身边，用力向她 泼去。她被我泼了个正着，从头上，到身上水淋淋的，衣服完全湿透了。

“你个坏小杰。"运格嗔怪地向我嚷道，但人却开心地大笑着冲到了水盆旁边，加入了水战。 老康他们三人也逐渐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我们这边移动，我和运格、银

平抓住机会，向他们频繁泼水，湿了衣服的他们，也陆续地加入到了泼水大战之中。

我们相互打闹了一会儿，酒店的年轻人说:"我们自己人不打内战，你们可以泼路上的行人， 只要不是老人和小孩都可以。”于是我们的目标转向过往的行人，刚开始，我们见行人来了， 急忙舀水，但舀好水后，行人往往会向远处绕去，我们几人虽然不停地将水泼向行人，但大 部分水都撒在了公路上。后来，我就提前端着一盆水，站在路中间，他们几人则端着水盆站 在路边，只有小赵象征性地拿着个水盆，在不远处笑咪咪地望着我们。当行人骑着电车或摩 托车将行驶到我身旁时，我迎面将水泼过去，他们躲闪不及，被泼个正着，行驶的车子带动 的风，使水四面飞溅，我们惬意极了。大家配合默契，路边有他们几个把守，所以很少有人 从这里侥幸逃脱。老康冲我举着大拇指喊道:"老李这招高!"大家欢声雷动，兴奋异常，仿 佛自己不是五六十岁的人，像是又回到了顽皮的童年。

玩了一会儿，大家不亦乐乎，兴犹末尽，酒店的年轻人告诉我们说:"泼水广场更热闹，更 有节日气氛。“‘’走，去广场。"大家兴趣盎然，异口同声地嚷嚷着。

云南的天气，和我们北方不太一样，当你站在太阳下时，会被晒得汗流浃背，可当你走在荫 凉处，就顿感凉爽许多，能差好几度。这里距泼水广场有七八里路，今天交通管制，不通车， 我们只能步行。虽然今天太阳很毒，温度很高，但我们一是走在树荫下面，二是不时被凉水 袭击，再之兴趣使然，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热。我们在去广场的路上，看到隔不了多远， 就有商店在自己门市前面的公路边上预备着大水桶或其他盛水工具，于是我们每人买了一个 塑料水盆，每当看到路边有水源时，就停下来在主人的热情邀请下，泼撒一阵儿，人人兴高采烈，精神振奋。走着，走着，当我们又走到一个水源跟前时，主人热情地走了过来，我不 动声色地舀了一盆水，迎面向他泼去，主人躲闪不及，浑身尽湿。"咦!自己人不泼自己人， 你怎么......"主人笑着抄起水枪回击我，我早已在大家的畅怀大笑中逃之夭夭。运格笑的上气 不接下气地说:"你个李老焉，平常看你老实巴唧哩，今儿干起这事来，倒鬼点子一串一串 的......"

离泼水广场越近，街上行人越多，三人一群，五人一伙，有的提着水枪，有的肩背水袋，群 情振奋，兴致勃勃。有单独作战的，有团队作战的，甚至有从二楼直接向下面的人群倾盆而 倒的，真是防不胜防。街上车水马龙，络驿不绝，鸣笛不断，车上拉着大水包或大水桶，四 五个人站在行驶的车上用水枪向路人击水，还有或顺行，或相向而行的两辆车上的人，你来 我往，相互喷泼，甚至有几辆洒水车就停在路中央，车上两三个人共同举着二寸粗的水管子， 象平日浇树浇花一样，将水喷向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人叫喊，有人惊呼，有人回击，街上积 水五六公分，漫街四溢，整个城市简直就是水的世界。我们在行走过程中，不时遇到水枪袭 击，我们想回击，但又苦于手中暂时没水，只好用盆挡住面部，仓慌躲避。慢慢地我们有了 经验，要想避免被袭击，最好离俊男靓女远点，尤其是离漂亮的女孩远些，因为他们才是主 要被袭击的对象。

当快到泼水广场时，宽阔的大街上人满为患，摩肩擦踵，因没有了空间，相互泼水的人少了， 我走在银平后面，水盆里还有一些水，扔掉有点可惜，泼向旁人，这时的环境又不太适合。 踌躇间，我举起水盆从银平的脖子上顺着后背倒下去，她想躲又躲不得，冰凉的水，激的她 紧缩脖子。她侧了侧头说:“别人都是泼水，你可好，直接变成浇水了。"我为我的恶作剧沾 沾自喜之时，忽然想:”这样的恶作剧，换在平常的日子，可能会误会的。"那今天又有多少 人是在做着这样的恶作剧呢?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总算到了泼水广场，泼水广场号称万人广场，人们拥挤在二三十 公分深的水池里，或用盆或用桶舀着池子里的水尽情地相互泼撒。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水气， 半空中飘落着水珠，每个人身上淌着水，脚下踩着水，就连嘈杂的声音里仿佛也含着水。整 个广场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尖叫声，爆笑声，呼喊声，锐利的口哨声，音响声交织在一 起，震耳欲聋。每一个人都象是恶作剧狂，都象失去了理智，都在竭嘶底里地把快乐和兴奋 发挥到极致。不论男人、女人，年轻的，年老的，都变得毫无拘束，每个人之间好像都是熟 人，又好像都是陌生人，都在肆意渲泻、挥洒着难以抑制的热情。在这里你找不到一张忧伤 的面孔，找不到一张怨恨的面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舒心的，愉快的，灿烂的笑容，就 是他被水击倒，被水击的抱头鼠窜，也绝不会恼怒，因为按傣族习俗，这是天赐鸿福，哪个 人被泼在身上的水越多，接受到的祝福就越多，就越能帮他消灾解难。

我们几个人约定了集合地点和时间后，不一会儿就被拥挤的人群挤的七零八散。我在池边站 了一会儿，正犹豫不决是否下去，只见不远处素日庄重的康夫人正在和一个男人对战，他俩 都弓着腰，低着头，两手不停地用盆挖着水泼向对方。康夫人有点处下风，她侧着头，挖的 水没能全泼在对方身上，而对方不但挖水频率快，并且挖的水量也大，并且都准确地泼在康 夫人头部。我见状赶紧下到池里，挤到那人一侧，站好马步，迅速地弓身挖水向那人泼去。 不一会儿，那人被意料之外的袭击弄昏了头，又转过方向，向我泼来，而康夫人，抬头发现 了救兵，立时来了劲儿，她看准对方位置，调整了一下方向，用盆子挖起水，猛烈地向那人 泼过去。那人终于抵挡不住我们两人的合力攻击，举着水盆，落荒而逃。而我也因为手机链 被水盆打断，手机掉进水池里，我急忙捞起手机退出水池。

我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先找到运格，然后一起回到我们约定的集合地点，银平和小赵己等候 在那里。小赵性格稳重，说话轻声细语，很有分寸，她很少向他人主动泼水，遭到的攻击也 相对较少，这时的她衣裳整齐，头发也不象别人那样零乱。见到我们后，她说:"老康他们 还没到，咱联系一下吧。”可当我们和老康夫妇联系时，我们相互怎么也找不到。原来他们

 夫妇掉了向，向他们说我们在的位置的参照物，他看不到，他向我们说的他所在位置的参照 物，我们也看不到。我建议说:"你们昨天下午不是来过一趟这里吗?要不就让他们去你们 都熟悉的某个地方集合吧。"可银平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她不但风韵犹存，并且善解人意， 聪慧乖巧，是我们这次旅行的组织者，我们都叫她领导，这次旅行的大情小事，都是她费心 劳神，虽然才只有短短的几天，我们都很信任她，依赖她。她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坚持一 块来，一块走，她的手机因不断地和我们几个人联系，电池没有电了，小赵接着继续联系， 费了好大劲儿，我们终于集合到了一起。

回酒店的路上，我们精疲力尽，虽然仍时不时地有人向我们泼水，但我们也只是躲避，再无 还击之力。可我们都知道，让我们重温童年的这场充满异域风情的沷水节，将是我们今生难 以忘怀的最快乐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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