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细爷的爱情(特写)
刘小怀
爱情这两字映入谁的眼帘,谁都会把它与男女间缠绵的情感联系在一起,殊不知在人的一生中,人与物,与事与某种纷围与土地都有着纠缠不休,鱼水相依的情难以割舍。我写这篇文章,主要是想把稼农对土地的那份挚爱情份呈献给读者,让读者感受下稼农与土地缠伴呵护的深情。
记得在我刚懂事那阵,课外常随父母到生产队上工的地里玩,有次我和父母亲去看犁地组种地,只见牛在前边拉着拽索,后边人左手扶犁把,右手扬着赶牲口的鞭子,嘴里不时的喊着“犁沟,畔畔,回来了!”觉得新鲜有趣,曳犁的牛似呼很懂扶犁者的语言,该踏犁沟踏着犁沟,该拐弯时就拐弯。另一边在犁完的地旮旯只见有个老汉用镢头挖着窄窄的圪壈和犁没犁到的死角,不时地用手拣出草根扔出地边,妈看我瞅那也看,妈又对我说,那老汉是你憨细爷,细活,队里都派他干;干的彻底干净,自那次后,我碰见憨细爷干活就更加留意,对他加深了关注,印象也逐渐深刻。
分给他的地,憨细爷干劲更足,对土地更加认真,种地力争不缺一苗,把地里杂草锄得一干二净,记得有一年,我经过他的地边,发现憨细爷正趷蹴地里干啥,走到跟前一看,他正用铲铲把地里好深好深的一根乳白色打碗花根挖起。“爷!你干啥呢?”我问。他抬头对我说:“我挖打碗花根呢。”我顺口说:“你把它锄了不对列,出那大力干啥?”憨细爷扬头:“娃呀!草都好处理,就这打碗花根挖不掉那怕留下一公分,它还会重新长出来。地里如果有打碗花,是需下大功夫处理的,有了打碗花就好比人脸上长出的粉瘤,人看见心里就不舒服。”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对他的倔强认真佩服。
有一次,我经过憨细爷的地头,看到他使劲抡着镢头挖什么,我问憨细爷:“你挖啥呢?”他说:“挖石头。”我看这地平平的挖啥石头,憨爷停下镢头说:“去年种秋地时犁尖走这里叫石头碰打了,你把它不挖下来它就像人身上的肿瘤,迟早都是祸!”我站着看了会,只见他用铁锨铲去挖虚的土层,又用镢头挖深,撬了几下用双手猛揭,只见一个一百五六十斤重的石头滚出地面,憨爷双手抱着大石,吃力地移出地头。我真为他的认真劲折服。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和本队两童友去河里逮螃蟹,碰见憨细爷在河东河沿和稻地中间近二十米长,五米宽,长满白茅根菅草,马斑草、蒿子,酸枣刺的沙梁子上,抡起十字洋镐猛挖,我同童友站在稍远的地方观看,只见憨细爷挖一会、然后拣起挖出的枣刺根,白茅草根和蒿子,草拾完又提着担笼一颗一颗的在土里摸拣着石子,把那石子沙子用担笼担着移走。我和两小伙伴走到憨细爷跟前:“爷你一个人这么做,你得多长时间才能干完,大苦了,划不来!”憨细爷抬头微笑着说:“好娃呢!等把这荒梁子拾掇成良田,就能经常吃上白馍,种些谷子就能喝上粘胶胶小米稀饭。快去逮螃蟹去!”,后来听大人说憨细爷今天整䈬篮大一片,明天整簸箕大一块,用了近一个月时间,终于移石挪沙,垫土,硬生生把荒芜的乱石沙梁开垦出一分半左右的优质粮田。在憨细爷田地塄上有一片枸杞芽刺像肿瘤般鼓出,憨细爷咋看都不舒服,带上镢头,剁斧一连挖带剁除去了烦人的枸杞芽刺蔓,在地头又增加了两平方米左右的地沃田,欣慰的笑容透露出成就的内心。几十年来土地比他老婆更像伴侣,除有事外出,晚上睡觉,回家吃饭,你总会在地里看到他的身影,碰到下连阴雨,他总拿着铁锨在地里转悠排水,天旱地裂缝时,你会看到他咂吧着烟袋眉头紧锁.天天观察墒情,拖着疲惫的身驱哎声叹气。憨细爷的行为把稼农勤劳吃苦的精神展示得淋漓尽致,
有付出必然就有回报,每年只要粮食一收,憨细爷的麦粒总比别家肥硕,产量总能高出别人一,二百斤,每当我见到或听到乡亲们赞美他,我就感到欣慰。老天爷也会眷顾勤劳人的。
2025.5.22.于云静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