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107期)
目 录
小说
鸿钧道祖 刘汉峡
长篇小说(连载)
脑语者(中部55—57)李玉岿
等待与期待(4—6) 李清发
选自神话小说《千年之恋》之第十章
鸿钧老祖
作者/风景独好
只听西王母惊讶地说道:“道…道祖!怎么是你?”说完双膝跪倒,伏身行礼,诚惶诚惧地道:“道祖大驾光临,弟子有失远迎,还请道祖恕罪!”
我举目看向来人, 只见一位道人立于祥云之上,他身高八尺开外,头戴紫金的道冠,一头白发无风自舞,身穿灰青色道袍,腰系一条灰青色蟠龙纹束带,舒袍广袖,衣袂飘飘,脚下白袜云鞋。往脸上看,面目饱满,妙相庄严,晧眉白须,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眸闪着逼人的光芒,不怒自威。他手持拂尘站在祥云之中,周身金莲万朵,华光千丈,一道道祥瑞之色扑满云霄,看起来气势非凡。单是这份气度就足以让众生俯首。
看罢我暗自思忖,“这道人是何人?以西王母在天界的身份,见了他都会这样毕恭毕敬地下跪行礼,口中自称弟子,他会是谁呢?”我在心中收索天界的几个道祖。三清的三个道祖身份和西王母差不多,不值当她下跪行礼。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莫非是鸿钧老祖?这样一想,心中便更是认定这位是鸿钧老祖无疑了。
混沌初开时,太古宇宙刚刚诞生之时,也诞生出六位最为强大的古神。他们分别是鸿钧、盘古、罗睺、祖龙、元凤和麒麟这六大古魔神。其中的鸿钧原是昆仑山上的一个生灵,因其得到造化神器的一部分残片“造化玉牒”,修成了太乙真仙,自称“鸿钧老祖”。因为他存在于盘古开天地之前,所以就有“先有鸿钧后有天 ”这样一说。后来其他的五位古神,在第二次天劫龙凤双劫结束时,都陨落了。祖龙、元凤和麒麟三位因三族火拼而死,而盘古早在开天辟地时而死,罗睺作为开天大劫的罪魁祸首,被鸿钧等数位太古大神,群击而亡。最后太古时期的大神,也就只剩下了鸿钧老祖一个,其他五位都湮灭在时光长河之中。所以鸿钧老祖在三界内是祖师爷级别的上古天神,跟已亡的盘古大神一样,修为甚至还在盘古大神之上。后来他合道成圣,传道紫宵宫,传法洪荒,教化众生,成了众仙之教祖。天地悠悠,多少大能都湮灭在时间长河中。唯有真正参透天道者,方能历劫不灭,修成正果。
鸿钧老祖除了在紫霄宫开坛讲道,一般鲜少有人能见到他。即便是开坛讲道,也不是一般级别的修士都有资格能去听讲。如果真是鸿钧老祖,能得见老祖真容,实乃千百世修来的福缘。这般想着,心中愈发恭敬,连呼吸都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道缘。
也不知他今天来到瑶池所为何事。
此刻西王母还跪在鸿钧老祖面前不敢起身,老祖目光扫过跪伏的西王母,声音如古井无波:“天道轮回自有其律,岂容你妄动杀念?”鸿钧老祖声音平缓看似客气,但是言语之间却又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势。
西王母跪着没敢起来,只是垂头辩解道:“道祖有所不知,并非是弟子要乱杀无辜,实在是这个妖孽屡次伤我门人,弟子无奈才出手惩戒于她。”
只听鸿钧老祖道:“西王母,你的门人弟子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你该管教管教你的门下了。”说罢便不再理会西王母,缓步向我走来。
鸿钧老祖走到我身边,眸光在我脸上来回看了看,那目光复杂难明。他伸手扶住我的左臂缓声道:“随我来。”见我怔然,又道:“贫道鸿钧。”
果然是鸿钧老祖,我心中忐忑,不知这位至高无上的道祖为何会出现在此,更不知他为何会出手救我。听他的口气对我像是没有恶意。心下暗自思索,无论如何,此刻能得老祖相护,已是万幸,先离开瑶池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此刻我后背剧痛,行动艰难,我就着鸿钧老祖扶我的手臂站起身来,俯身给鸿钧老祖行礼。这一拜,不仅是敬畏,更含无尽感慨,天道茫茫,众生如蚁,没想到鸿钧老祖竟会为我这等微末之辈驻足,或许,这便是机缘,也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因果牵连。
鸿钧老祖轻轻摆手,示意我不必多礼,随后袖袍一卷,脚下祥云升腾,便要带我离去。忽然他又回首,目光如古井幽深,望向仍跪伏在地的西王母,淡淡道:“这根葫芦藤,我暂且收回,免得你再仗它欺凌弱小。” 话音落下,也不待西王母回应,老祖广袖一挥,那葫芦藤便化作一缕清气,没入他的袖中。我偷眼一瞥,只见西王母脸色阴沉如墨,眼中隐有怒意翻涌,却又不敢发作,只是低头不语。
这便是天威难测,纵使一方尊神瑶池西王母,在鸿钧老祖面前,亦不敢有半分违逆。
鸿钧老祖带着我飞向云霄,云海翻涌,罡风猎猎,我感觉祥云越升越高,心中不免有点慌乱,就小声问鸿钧老祖:“道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鸿钧老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却又转瞬归于平静,只缓声道:“紫霄宫。”说罢,便不再理会我,又向前飞行而去。他面色平静,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心。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带我去紫霄宫干什么,凭我这样等级的妖也能去紫霄宫吗?
祥云穿行于九天之上,四周云霞绚烂,仙光流转,可我却无心观赏,只觉前路渺茫,祸福难料。心中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着,但嘴上也不敢多问,只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任凭祥云带着向前飞行。
又行了片刻,忽见前面的云海间紫气升腾,光芒四射,周围的混沌之气都被染成了紫色。一座宏伟高大的殿宇若隐若现地耸立在紫光之中。只见这宫殿通体淡紫,浩大无边,一条长长的白玉台阶从宫殿的门口延伸至我们的脚下。这玉阶有三千之多,却是正合了大道三千之数。宫殿正门之上,有一块黑底金字的匾,上面有三个大字,“紫霄宫”。
我站在白玉台阶之下愣了神,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紫霄宫?鸿钧老祖传法布道的道场?”曾闻鸿钧老祖证道成圣后三次在紫霄宫开坛讲道,每隔三千年讲道一次,彼时万仙来朝,金仙争座,何等的盛况。如今我站在紫霄宫前面真有点做梦的感觉。
恍惚间,只见鸿钧老祖已踏阶而上,他走了几步回头见我仍驻足阶下,就淡淡道:“踏上此阶,就是踏上仙途的第一步!”说罢又转身拾阶而上。
此言一出,如醍醐灌顶我心中剧震,随即大喜。忙抬脚迈步踏上玉阶,一上玉阶,耳边似有一道玄妙之音响起,像是诵念经文,又像是阐述仙道妙意一般。每上一阶,就感觉身子轻盈了不少,周身都神清气爽,就连后背上的伤都没了痛感。原来这玉阶本身就是一场造化。
我一步一步踏着玉阶来到紫霄宫的殿门前。鸿钧老祖早已等在门前,见我过来,抬手一挥,只见紫霄宫的两扇大门缓缓而开,里面射出万道紫光。
鸿钧老祖抬脚向里面走去,我紧随其后。进入紫霄宫内,我忍不住四下打量起来。但见其上天穹似盖,有三千诸天星光散发着各种奇妙的光芒,汇聚成一片色彩缤纷的星光之海。四十九根玉柱如山,屹立八方,支撑天穹不落。整个紫霄宫中,紫气萦绕,金莲盛开,灵气狂涌,似有无数鸿蒙紫气萦绕其间。在紫气之中,高台之下并排有六个蒲团,只见这六个蒲团上道韵弥漫,光华耀眼。据说当年鸿钧老祖第一次开坛讲道时,好多大罗金仙为抢这几个蒲团还大打出手。能得到蒲团都是机缘,后来坐到这六个蒲团上的人都得道成圣。这六个蒲团可是有着莫大的玄机奥妙,隐隐与天道共鸣。如今机缘巧合,我竟能亲眼得见,实乃万世修来的福分。
望着这六个空置的蒲团,忽有所悟:“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紫霄宫中万物皆暗合天道至理,连一个蒲团都蕴含着成圣之机。
我又举目向蒲团后的高台望去,只见那白玉的高台光芒四射,玄奇瑰丽,似蕴含着无穷无尽玄机奥妙。我暗想这就是鸿钧老祖传法讲道的座位啦!
如今并非讲道之时,大殿内空寂无人。鸿钧老祖带着我也未作停留,穿过大殿从高台左侧的一个小角门出来。
出来后又走了片刻,就走上一条金光大道。在这条大道的两侧各有一条河。只见这两条河翻着银色的浪花,灵气喷涌,瑞彩千条,有无数的符文似有形又似无形在光芒之中闪烁。
鸿钧老祖看了看我缓声说道:“此乃两条洪荒气运之河。”他指着左侧的河,道:“这条是神道气运长河。”然后又指着右侧的河,道:“这条是仙道气运长河。”
我正暗自震撼这天地至宝。这洪荒气运长河也是难得一见的,今天没想到在这里见着了。
正在这时,鸿钧老祖忽然抬手一掌挥向我,把我推下身侧的仙道气运长河。
我毫无防备,身子不受控制地掉进仙道气运长河之中。我大惊失色,在河水中上下扑腾着想要爬上岸来。
这时只听鸿钧老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必惊慌,这是通往仙途的第二步。”
我听了鸿钧老祖的话,渐渐镇定下来,双手而合,气运丹田,运用真气,让身体稳稳地站立在波涛汹涌的仙道气运长河之中。刚开始的时候,我被汹涌的浪涛击打得非常难受,我咬牙坚持着。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感觉浪涛中的灵气顺着我浑身的毛孔往我身体里钻,直达我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我只觉得体内燥热无比,热气顺着我的鼻孔嘴巴呼呼往外冒。同时我周身上下像镀一层淡淡的金光。随着灵气不断地进入,我身上的金光也渐渐变得光芒四射,璀璨无比。就这样又过了片刻,我体内的燥热渐渐消失,脑中一片清明,身体四肢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充裕其中。我挥动双臂,双臂猛然爆发出一股浩瀚的力量,只见仙道气运长河中的河水像受了指挥一样都随着我手臂而旋转起来,掀起滚滚的浪涛。
这时耳边又响起了鸿钧老祖的声音,“上来吧!”
我闻言吸胸提气‘嗖’地一下从水中一跃而起飞身跃上金光大道。
鸿钧老祖目光深邃如渊,却不多言,只看了我一眼便迈步向前走去,走出几步才缓声道:“走吧!”
我不知他接下来还要带我去哪里,也不敢多问,只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的云雾之中出现了一个碧瓦红墙的月亮门,穿过月亮门进入里面,我这才发觉里面原来是一个诺大的花园。只见这个花园里面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每一样都是洪荒世界里的绝品,其它地方再难找得见。我原来在西天佛祖身边时,也曾见过好多先天灵根至宝,但这里的花草树木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里到处都喷涌着无穷无尽的灵气,香气萦绕,置身其中,浑身都感觉神清气爽。
鸿钧老祖带着我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片湖水,在湖畔,仙雾朦胧中,有一座精巧的阁楼临水而建,阁楼掩映在古木花草间,被葱郁环绕,被雾气遮拢。我们来到阁楼附近,只见在阁楼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题着三个大字“风雅阁”,笔走龙蛇间自有一派超然意境。在风雅阁旁边有一株参天大树随风摇曳,这株树高达万丈,枝繁叶茂,通体金黄,在枝叶间隐约看见有几颗拳头大小呈金黄色的仙果,散发着无数的道韵,道韵中又似有无数的符文隐藏其中。我正暗自揣度此树的来历。
只见鸿钧老祖腾身飞起飞上高高的树冠,一手攀着树身,另一只手一探就摘下一颗仙果,然后冲树下的我喊道:“接着!”
我正抬头看他,忽见他把仙果扔了下来,慌忙用双手接住抱入怀中。
鸿钧老祖飘身落地,抬眸瞟了一眼我抱在怀中的仙果,转身缓步向阁楼走去。
我默不作声亦驱亦步地跟在他身后。
我随鸿钧老祖拾级而上,风雅阁凌空而立,凭栏远眺,园中奇景尽收眼底。从上往下看,那些奇花异草显得更加美丽更加奇异,满园的神光喷涌,无穷清香之气扑鼻,这般神妙不凡的景象,比之方才在下方所见,更添三分超然意境,我在心中暗自赞叹:好一派仙家圣地的风光啊!登高方知天地阔,临虚始觉道韵深。
看罢多时,只见鸿钧老祖已经在阁楼地下的一个蒲团上盘膝而坐。他指着他对面的一个蒲团对我说道:“坐吧!”
我哪敢随便乱坐,双手捧着那颗仙果垂着头跪坐在鸿钧老祖对面的蒲团上。
这时只听鸿钧老祖开口道:“白莲!”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岁月也磨不去的怅惘。
我吃了一惊,抬眸看向鸿钧老祖。从我离开西天来到三途河,再无人唤过我此名。
只听鸿钧老祖接着道:“之前是我忽略你了,才让你遭受他人的欺凌。”
说罢他指了指我手中的仙果又道:“你可认得此果?”
我俯身道:“回道祖,弟子弟子愚钝,不识此宝。”
只听鸿钧老祖缓声又道:“此乃黄中李。”
“这就是黄中李?”我暗吃一惊,忙把仙果举在眼前观看。传说这黄中李可了不起,它是十大极品先天灵根之一,号称第一灵根,它一元会一开花,一元会一结果,一元会一成熟,一元会才可食用,整整四个元会才可以成熟九枚果子,是非常难得的。而且还听说每一枚果子都能够造就一位大罗金仙。哪怕是最普通的凡人吃了,也可以瞬间提升到大罗金仙境界,是三界中最难得一见的极品仙果,没想到今天却让我见到了。
这时只听鸿钧老祖又道:“你把这枚果子服下吧!它可以提升你的功力。加上你先前踏过白玉阶,蹚过仙道气运长河,再服下这枚黄中李,今后那些阿猫阿狗便不敢再欺凌你了!”
我听罢鸿钧老祖的话忙俯身叩头,“道祖不可,这黄中李乃是稀世珍宝,弟子无功受禄,怎敢随便服用。”
“让你服用便服用就是,哪来的这么多礼数。”鸿钧老祖的口气似有些不快。
我心中慌恐不安,头伏在地上没敢起来,片刻后才道:“既然这样,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道祖的栽培!”
说实在的,我今夜上了天宫这么长时间,先前又打斗了半天,也真有点饥渴了。于是我用衣袖擦了擦黄中李,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这一吃才知道,这黄中李的味道真是美味极了,清香扑鼻,入口酸甜脆爽,不愧是十大极品仙果之一。在吃的过程中,我就感觉到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充裕着我的肌肉与骨骼,浑身也似乎更加轻盈了,我知道我的身体出现了质的变化,这都是黄中李起了作用。
鸿钧老祖见我服完黄中李,广袖一挥,一条葫芦藤出现在他手中,正是西王母的那条葫芦藤。
只听他说道:“这条葫芦藤也给你,你身边没有护身的灵宝,这条葫芦藤你今后可以当作兵器来护身。十大灵根中,唯它与黄中李最为特殊。”说罢把葫芦藤递到我手中。
这葫芦藤我是知道的。洪荒世界有十大先天灵根,分别是黄中李、蟠桃树、人参果树、扶桑木、月桂树、菩提树、苦竹、葫芦藤、空心杨柳、还有五行针松。其中黄中李排第一,而这个先天葫芦藤也是其中之一,有无穷无尽的造化。最初的时候,这个葫芦藤其实是生长在不周山上的。因为不周山是天庭与人间界的通道,使得此山之上的葫芦藤备受众神人的关注。由于此藤经过长时间的生长,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最终生有七个葫芦,它们的颜色分别是赤金黄绿青蓝紫。等到其成熟之后,这藤蔓上的紫葫芦则被三清道祖中的老子所得,最终变成了老子的灵宝紫金红葫芦。其他的六个葫芦也都分别让洪荒界的其他几个大神都拿走炼化成了灵宝。而这条葫芦藤后被西王母所得。如今这条葫芦藤却到了我的手中。
我心中暗自感慨,也不知是我哪世修的功德,怎么今天这么多的好事都落在了我头上。
我把葫芦藤放到身边,双手伏地以头碰地给鸿钧老祖叩头,“道祖的大恩,弟子无以为报,只能给您老人家磕几个头了。今后如有需要弟子的地方,尽管吩咐。”说罢我给鸿钧老祖磕了几个响头。
鸿钧老祖摆摆手道:“起来吧!不必多礼!给你这些东西并未想过让你报恩。”
我心中感激万分,抬头望向鸿钧老祖,不知怎的,我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他教导我使用葫芦藤的口诀时声音很轻,却字字铭刻心间。这一刻,这位至高无上的道祖,在我眼中忽然变成了一位谆谆教诲的长者。
我手抚着葫芦藤爱不释手,这葫芦藤通体碧绿,一股股青灵之气弥漫而出,让我们所在之处都能感受到一片凉爽舒适。
之前我因为出身低微,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兵器使唤,这次来到天庭也是依仗了龙凌波的玉笛。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灵宝,心中不禁喜不自禁。
这样又坐了一会儿,鸿钧老祖起身道:“回吧!”
我掐诀把葫芦藤收在身上,便跟随鸿钧老祖下了风雅阁,顺原路返回紫霄宫。
我们依旧从紫霄宫后面的小角门进入大殿。穿过大殿从紫霄宫的正门出来,来到白玉台阶上,鸿钧老祖停下脚步。
他面容平静地看了看我,缓缓道:“如今你初入仙途,今后一定要勤加修炼,成仙之事指日可待!”顿了一下他又道:“下界去吧!”
我俯身跪拜在白玉阶上道:“道祖今日之大恩,弟子没齿难忘,道祖的教诲弟子铭记在心,一定勤加修炼,不负道祖所望!” 说罢我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我待要离去心中又觉有点不舍,这半天相处下来,虽然交流不多,但在我心中觉得鸿钧老祖并非像传闻中那样高高在上站在仙界最顶端高不可攀,他更像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于是便道:“道祖,我以后可不可以再来看您?”
鸿钧老祖面容古井无波,只淡淡地道:“不可以!”
我脸一红不觉有点尴尬,心道自己也太唐突了,像鸿钧老祖这么高的身份,今天已经给了我天大的恩赐,我怎么还期望以后再来紫霄宫,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慢慢向台阶走去,边走边想,此番我上了天庭原是为了来找龙凌波,现在却连光明宫在哪里都不知道,在天界我现在除了认识鸿钧老祖别人都不认识,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于是我走到台阶边上时又转过身,有些嗫嚅地道:“道…道祖,您知道光明宫在哪里吗?”
鸿钧老祖的脸上一瞬间似有些不快,声音有点冷道:“白莲,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还不快快下界去!”
听他的口气像是不愿意让我去找龙凌波,我心中一阵慌乱,忙俯身道:“是,道祖。”然后转身向台阶下走去。
踏下玉阶时,我最后回望了一眼紫霄宫。这座承载着洪荒记忆的宫殿,在云海中显得既庄严又孤独。忽然明白,修道之路或许就是如此,越往高处行,越要耐得住万千寂寞。走了几阶,我回身看到鸿钧老祖还站在那里看着我,广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倏忽间我在鸿钧老祖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一丝不舍和眷恋。但等我再看时,却又变的平静无波。
鸿钧老祖见我回身看他,便冲我摆摆手,然后转身拂袖走进了紫霄宫。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鸿钧老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紫霄宫的霞光为他镀上辉煌,却掩不住那与天地同寿的寂寞。我终于明白为何圣人常说“天道无情”,不是真的无情,而是历经沧桑后,不得不将万千心绪化作古井无波。世人不论神与人都在追逐最高的地位和权利,所谓高处不胜寒,而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何尝不是最孤独的人。我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向台阶下走去。
紫霄宫内,端坐在白玉高台上的鸿钧老祖眼睛穿过大殿的门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一丝疲惫。案上玉碟映出三界万象,却照不见那个曾坐在风雅阁里吃黄中李的身影。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昆仑山巅捡到的那株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弱小的白莲,当时的他刚刚得道,还不懂得什么是因果,什么是羁绊。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五十五,财神奶奶
几位领导去y视做客,接受人家的采访,包括第二天他们一行去卫津市参加剪彩,都是让他们非常高兴,也感觉到真的不虚此行的。
事后几位领导大概心里才想到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做客y视的时候,主持人把他们飘扬得那么厉害,拔得那么高,原来应该是张跃麟通过龚仪佳和江浩淼,给y视的编导和主持人有意的交代了什么,从而人家在没有脱离事实的基础上,给他们脸上贴的金也是非常多非常厚的。
包括第二天他们去了卫津市,人家那里也有市里的一二把手和相关部门的好多重要领导,从始至终陪着他们一起剪彩,一起来宴请和接待他们。人家一二把手还一再的感谢着李宇龙副省z和秦广发市z他们,说在他们的帮助下,草原省能够走出这么一位真正的企业家和慈善家。
人家说,关于张总之前搞过哪些慈善事业,资助了多少贫困的家庭和帮助了多少读书的孩子,以及之前做客y视,受到民z部和教y部如何嘉奖和表扬方方面面的事情,年前年后,他们总算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彻底搞清楚了。拿当地宣传部门的统计资料和标准来衡量,张总不要说是在西部了,这方面所做的事情就是放在卫津市也是数一数二的。
到目前为止,当地还没有第二个企业家和慈善家,在这方面做的比他更好。他们准备授予张总名誉市民的称号。
下一步,市w市政f准备同时把万融玻璃厂列为明星企业,把张总评选为明星企业家,市里会给予大力的扶持的。
也正因为人家市w市政f这样想,也是准备这样做的,为此这次剪彩的时候,人家还特意把当地几家合资汽车制造厂的主要负责人,也邀请参加了剪彩仪式。
而且几家合资汽车企业,不要说是在卫津市,就是放在全国的范围内,也是特大型的汽车制造厂。人家都给万融玻璃厂提供了他们需要的汽车玻璃的型号和标准等等。
按照人家的说法,只要万融玻璃厂生产的汽车玻璃质量和价格合适,下一步他们会优先考虑使用万融玻璃厂给他们制造的汽车玻璃。
当时听到这些汽车生产厂家的领导们这么一说,陈彼得他们三个人暗暗笑了。关于汽车玻璃的各种工艺,对于他们来说太简单了,根本就没有防弹玻璃的工艺复杂,在西洋国的时候他们就在涉足,而国内的标准比起西洋国目前的标准还要差了好多。这些方面的事情,作为他们三个内行中的内行,完全是看他们想不想生产,再就是看看市场和销量的问题。
随后不久,他们就给几家汽车厂家拿出了非常合格的玻璃,而价格方面也是非常占优势的,从而在很短的时间内,万融玻璃厂不仅满足了之前与他们联系的飞机场,委托生产的安全隔热玻璃,包括整个这一市场领域,同时也开始给几家汽车生产厂,大量供应汽车玻璃,开拓了这一领域。当然这是后话。
李宇龙副省z和秦广发市z一行,这次在万融玻璃厂剪彩完毕,返回草原省的时候,一路上他们一行感慨不已。他们都是明白人,他们心中都清楚,其实这次不管是他们在京城做客y视也好,被人家民z部和教y部两大机构抬举也好,还是在参加万融玻璃厂剪彩的前后,受到了那么隆重的.高规格的接待,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而是因为人家张跃麟是一个真正的企业家和慈善家的结果。
剪彩仪式这件事情结束十天以后,张跃麟代表万融基金会,通过国内几家重要的媒体对外宣布:万融科技有限公司和万融玻璃厂百分之九十的纯利润,都要委托万融基金会,面向全社会做公益捐赠。全国各地任何一个省,都可以参照草原省之前在这方面做的那些工作和流程,申请万融基金会的资助。
包括下一步万融大厦建成以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收益,同样要委托万融基金会如此这般做公益事业。
在万融基金会主x张跃麟对外宣布这个决定之后的第三天,万融科技有限公司就将2000万人民币打入万融基金会的账号。同时万融玻璃厂将刚收到的预付款共计300万元人民币,也汇入万融基金会的大账。
而这个决定宣布的第二天,上述两家生产厂家收到的订单,又多到了不得不临时关闭掉订单渠道的地步。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段,清边县和鄂来多市,又在兰展文和赵美华的督促下,分别给报来了第二批需要资助的困难户和那些读书郎的名单,以及相关的一些资料。他们两个人分别又把一部分款项,又给这两个地方指定的账户打了过去。
这种事情,在此之前这样的地方从未遇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刚开始不得不说,清边县和鄂来多市相关部门的那些领导们,或多或少的还总感觉到什么资助啊,扶贫啊,是停留在口头的。甚至他们隐隐的认为,也不排除对方是把这事情作为一种沽名钓誉的手段。
但是最终事实证明,他们之前所有胡思乱想的那些想法,都是错误的。
再加上后来关于张跃麟的一切一切,他们都专门进行了搜集,甚至走访调查,而最终的结果是,人家张跃麟要比他们已知的.认为的或者想象的,不知道要高大和光明磊落多少倍。
为此这两个地方好几位领导,包括清边县的訾有成县z和李越群书j,都分别给张跃麟打电话,除了对他表示了深深的感谢之外,就是非常诚恳地邀请他再一次返回到他们那些地方做客。当然,也在邀请他赶紧回去开采那些资源。
张跃麟给人家说了他这边的实际情况。最近这段时间,无论是塞北市.京城还是卫津市那边,都是非常繁忙的,他实在是脱不开身啊。等把这些地方所有事情稍稍稳定走向正规之后,他要再一次返回那两处地方。
张跃麟甚至在电话里一次次督促人家,如果继续有需要资助的对象和人群,尽管让他们把人名和相关的资料报上来,不要考虑人数的多少,也不需要考虑他们这边是否能承担得了的问题。放心。这边都会尽一切可能给予扶贫和资助的。
清边县的领导们在感动之余,都纷纷给张跃麟表态说,张总证照范围内的那些油气田,他们那边都有专人替看护着呢,绝对不存在被任何人私挖滥采的事情。另外张总证照周围大片大片的油气田,他们已经决定,不给任何人和任何单位办理开采证了,都要给张总预留着。而预留着的这些范围,其地域也是非常辽阔而庞大的。
让张跃麟纳闷和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是,鄂来多市那些领导们给他打来的电话,和清边县打来的电话,其内容差不多如出一辙,都是说要把他证照范围内的煤矿给他看护得好好的,让他一百个放心的同时,也给他说,他那些证照周围,给他预留着大片大片可供开采的范围呢!这不是他们某个人的意思,是领导们共同的意思。
关于这些方面的事情,有人私下里说,张跃麟就是一个福星,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这就是人家的命啊。
但是更多的那些懂道理明事理的人,最终给出了合理的.也是让大众信服的理由。看看吧,好多人在做张跃麟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想尽一切办法,托门子找关系和当地的那些领导认识,然后挖空心思和人家套近乎,给人家送好处,从而把正常的资源转让费等介入费用,压低到几乎等同于让人家白送他的地步。同时,又要狐假虎威,给当地老百姓作威作福。甚至把人家当洪水猛兽一样对待,从而这人很快的就会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当地的老百姓会群起而攻之,最终即使他能够勉强的入住当地,开采资源,老百姓也要想方设法阻挠他的开采。甚至最终也要把这人的开采阻断,把被收买的某些官员拉下马。
人家张跃麟恰恰是另外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让这些官员们的心底里喜欢他的同时,又佩服他的做法。让那些还没有与他谋面的当地老百姓,时刻在盼望着他能够赶紧入手开发当地的资源。
张跃麟连续在万融大厦和卫津市万融玻璃厂来回跑了多趟。他把两处地方好多事情一点一点帮着捋顺,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放宽了。
京城这边,有龚殿雄.管家胜和高永峰,还有何跃龙主r他们,帮着处理外围所有的事情,而具体施工方面,有方亮亲自坐镇,这段时间越来越让张跃麟放心了。
外面有任何事情,都有龚殿雄他们几个人可以出面协调和解决,而施工方面,虽然是在京城施工,虽然万融大厦这边的施工体量,比之前方亮在塞北市任何一处工地的施工体量,都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但是建筑方面的道理是大同小异的,对于方亮从塞北市整合后拉过来的那帮弟兄来说,其实真的没有什么难度。
而万融玻璃厂那边,通过张跃麟多次下到现场,实地与那一个个工程师技术员和工人们聊天互动,也和陈彼得他们三个人,包括这里的正副两位厂长胡建华和陆海的多次商讨,最终将去年他离开京城那段时间,万融科技有限公司实行的那一套“入股”和“分红”的办法,又一次在这里推广了。
而这一套办法,一者有之前在昌郊试验基地那边已经运行了大半年的验证,实践证明是非常高速高效的例子,再者由于它的先进性和人性化,万融玻璃厂从俩位厂长到下面的工程师技术员,再到一个个工人,都举双手欢迎的同时,也都能够想象到,如此这般推广下去,最终会取得什么样的效果。
何况万融玻璃厂有好一部分工程师技术员和工人,都是从昌郊试验基地实习回来的。那边从工程师技术员到工人们,如何因为这个土政策的“入股”,如何分红的那些事例,在他们实习期间人家那边的人不知道给他们说了多少,从而这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这种先进的“入股”和分红形式,以及最终的兑现情况有丝毫的怀疑。
何况万融玻璃厂刚开始生产安全隔热玻璃和剪彩之后,就意外的收到了那么多汽车玻璃的订单,所有工人们都知道,万融玻璃厂,或者说他们自己的明天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入股”道理很简单,其实入股时,每个月扣他们那点工资,仅仅就是一个非常不值一提的.象征性的数字。“股金”本身,主要还是他们的工龄啊,综合能力,再就是创新啊,各方面的表现啊……只要你能给厂里带来效益,人家就会在你的“股份”里多加一分。
而你在工作中由于这样那样的失误,或者表现不好,在每半到一个月的一次评比中,你的“股份”里,就要被扣一分。那么到一定的时候,相应的,你的分红就要或增加或减少。
这是一种动态的,完全是功效挂钩的,又是公开公正,非常透明的评比方法。这是一种被有些学者总结为“万融功效法”的,非常简单又实用的管理办法。它是非常人性化,也是非常合理而又高速高效的。
由于万融玻璃厂从一开始的管理就非常严谨,加之又引进了万融功效法,随后的管理就变得简单了,工人们好像都在自己管理着自己,只要上面给他们下达一个个的指令就可以了。
在这种情况下的工况和生产效率的大幅度提高,当然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把以上这两个地方各方面的事情捋顺,真的,从张跃麟的内心里来说,整个有一种非常轻松而愉悦的感觉。
四月底的一天下午。张跃麟正坐在四合院西院那个客厅,合计着五月一号放假这几天,如何接待几个人的事情。
之前,兰展基给张跃麟打来电话说,五月一号放假,他和大哥要陪着大嫂武美娟,和二嫂王慧琳,还有两个侄儿来京城游玩。
抛开兰黛佳与他现在的夫妻关系不说,抛开胡雪芬老师曾经是他班主r老师,包括现在继母的关系不说,仅仅是兰家三兄弟现在与他张跃麟的交往,就是那种非常要好的哥们关系,他接待人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事实上兰展文和兰展武这哥俩,现在也是他非常得力的两个干将。而老三兰展基和张跃麟,又是那种无话不说的.知心哥们的关系。
从哪个角度上来说,他都应该也非常愿意隆重地接待人家。
几个人来了如何接待的事情,张跃麟在考虑,同时他也在合计,要不要把刘振武和赵美华也一起邀请过来?
但是,唉,不能啊,尤其是赵美华不能啊。他粗略地估摸了一下,赵美华可能就要在半月二十天以内生孩子了。
就在张跃麟想着以上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张跃麟再一次来到了曾经母亲领着他去往的那么一个类似天庭,或者说是庙宇的地方。但是这次没有母亲。是他和身边乱哄哄的好多人,但是那些人压根儿与他不认识。
张跃麟就这么逛啊逛啊……忽然他路过一个小水池旁边,不知道怎么,猛然间看到有两个小孩在水池里拼命挣扎着,似乎落水以后,马上就要被水淹死的模样。两个孩子还在拼命呼喊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不远处明明有好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救这两个孩子。似乎也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和听到他们的呼救声。
出于一种人性的善良和本能,张跃麟赶紧跳进去把两个小孩儿从水里救了出来。
事实上当他跳进水里的时候,下面的水也没有多深,仅仅是一尺多深。那两个孩子好像也不至于被淹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两个小孩拼命挣扎和呼救的模样,明明就是要被随时淹死的模样。
张跃麟把两个小孩救出来之后,两个小孩不断对他打躬作揖,说着感谢的话语。
这时张跃麟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
出于一种好奇,张跃麟询问两个孩子,他们的大人呢?为什么没有大人陪伴在他们身边?这样他们很危险啊。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地给他说,他们哪有什么大人啊,他们现在是要赶紧去前面那个财神殿,往财神娘娘的肚子里投胎转世的!
两个孩子说的这番话,让张跃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两个孩子虽然好像只有一岁左右的年龄,可是这个年龄孩子的动作和言语,完全像七八岁的孩子做的动作和说的话语,是那么有板有眼!
张跃麟心里想,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的事情?这时他刻意将前后左右的情景看了一下。
他总感觉到,这里也就是像一个庙宇的场所啊。或者再说的准确一点,就是一处赶庙会的地方啊。
在张跃麟略有一些疑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两个孩子再一次对他说了千恩万谢的一番话语之后说,他是一个好人。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路过他们这里,他们撕心裂肺的呼救!请求救救他们,可是所有人好像压根儿就没听见,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只有他既能听见,又能够不考虑后果的跳进水池里救他们两个人。
两个孩子还奶声奶气地给张跃麟说,其实这个水池的水深水浅,不是一成不变的,随时随地的变化。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跳进来的人随时有被淹死的可能。
在两个孩子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张跃麟再看身后的水池,真的,突然之间给他一种波涛汹涌,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的模样!
两个孩子又给张跃麟说,实际上刚才他们就是掉在深不见底的一个汪洋大海里。刚才他就是只考虑救人,没有考虑过自己危险的事情,所以危险也就不存在了。别人是因为考虑担心就他们两个孩子而把他们自己淹死,所以压根就不过来救他们。
好人有好报,因为就他们两个孩子,他一定会得到福报的。
张跃麟说,他也没想过这些事情,完全就是出于一种本能。
两个孩子一边再一次赶紧对张跃麟说着感谢的话语,一边语速飞快地说,他们两个人不能在这边耽搁了,要赶紧去财神奶奶那里投胎,晚了就错过时辰了。
话毕,两个孩子结伴,飞也似的离开这里,向着前面那座宏大的建筑飞奔而去。
这两个孩子飞奔的速度太快了,给人一种眨眼就不见了踪影的感觉。
出于一种好奇,张跃麟赶紧快步跟着这两个孩子,进入了前面那个高大宏伟,如庙宇或者殿堂一般的建筑。
来到这座类似庙宇或者殿堂的建筑,张跃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确实就是母亲曾经引导着他来过的那处地方啊,好多建筑还是那么熟悉。
不过此刻他无心关注这些建筑,而是赶紧顺着刚才那两个孩子跑进去的那一处宏大的建筑追寻而去,看个究竟。
但是来到这处建筑,虽然门口没有一个人把守,张跃麟看到这处建筑这么宏大,又这么森严,就没敢贸然进去。
何况人家的门并不是敞开的,而是呈半掩状态。为此张跃麟只好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情况。
他看到,这处大殿里面灯火辉煌,同时也金碧辉煌。各种牛头马面武士拱卫在大殿下面,给人一种既庄严肃穆,又让人不由自主隐隐有些担心害怕的感觉。
刚才那两个被他救出来的小孩子,居然也站在这些牛头马面武士中间,面向北面拱手站立着。
顺着里面的这些武士的眼神和拱卫的方向,张跃麟向着北面看去。他看到,北面坐着一个个庄严肃穆,神态各异的泥胎。每个泥胎,都穿着那种走着金丝线的类似袈裟一般的衣服,略显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却透着一种让人生畏的感觉。
这倒也不要紧,这种如同大多数庙宇里塑的泥胎的形象和造型等等,凭着他的感觉认为,走到类似的场所,几乎都是如此这般大同小异的模样。关键是正中的最上方,其中一个泥胎,在他看第一眼的时候,怎么感觉到这么面熟呢?
再一看,原来却是赵美华!
张跃麟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再仔细一看,没错,确实是赵美华!而且更让他吃惊不已的是,在他仔细一看的时候,才看清楚,这根本就不是泥胎,是活生生的一个赵美华!由于和赵美华太熟悉了,张跃麟不可能认不出赵美华来。只不过是此刻他看到的赵美华的神情有些肃穆,透着一种很威严,让人有些畏惧的神色。
就在张跃麟胡思乱想,不知道是继续站在这里呢,还是赶紧进去和老熟人打招呼问好的时候,猛然看到那两个孩子快步走向了赵美华,进而投入了她的怀抱……
就在这个时候,张跃麟的大哥大骤然响了起来,将他从梦中拉回到了现实中。
是刘振武打来的电话。刘振武激动不已地告诉他,就在刚才,赵美华在边塞县医院生了,生了!而且一次性就生下两个孩子,还是一男一女龙凤胎,母子平安!
刘振武在电话里还激动不已地说,之前赵美华还做过好几次检查,大夫从来也没给他们说过怀着的是双胞胎,而且事实上赵美华的肚子也并不大。可是这会儿却一次性能给他生两个孩子!
闻听此言,张跃麟整个身子都一激灵。如果说刚才梦中的事情,那都是没有的事儿,睁眼以后就当不存在了的话,此刻刘振武给他打来的这个电话,就让他把梦中和现实中的事情必然要联系到一起。
在惊诧之余,张跃麟忽然之间发现,他的下身自膝盖以下,全部是湿漉漉的,地下还有一滩水渍!那会儿他坐在这边,穿着一条短裤,下面趿拉着一双拖鞋。但是明明他既没有洗澡也没有洗脚,下身是干爽的啊!
直到挂断这个电话好几分钟以后,张跃麟还在惊诧不已地回味着刚才梦境中的事情。
如果说要是没有刘振武的电话,没有他下身湿漉漉的情况,真的,张跃麟可以确信,百分之百就是一个单纯的梦。可是一个电话和他下身湿漉漉的模样,就让他不得不相信原来是真实存在的。真让他琢磨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身上老会发生这些意想不到的异象呢?
就在张跃麟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小美女给他的大哥大打来了电话。小美女在电话里激动不已地给他说了,妈妈刚才生了龙凤胎弟弟妹妹的事情。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刚才张跃麟还在想,下一步如何给小美女说,或者在他隐瞒了之后,小美女假如问起的时候,他怎么给解释?他总认为,这件事情小美女听到以后不一定就高兴。
可是,他没想到人家小美女会主动给他打来电话,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知道这码事儿,还这么高兴!
仿佛是完全了解他的内心世界似的,小美女高兴不已地说,这都是上次与妈妈分开的时候,她一再强调,甚至命令妈妈的结果。她说,只要妈妈生弟弟妹妹或者说生下弟弟妹妹,务必要让爸爸在第一时间发传呼告诉她。她对亲情非常看重,自己妈妈生的弟弟妹妹,她当然高兴了,所以她想知道。
刚才收到爸爸的传呼,她还没来及给那边打电话,就给舅舅这边打电话了。正好今天星期天,爸爸也不在家里,她从爷爷奶奶家回来她家这边取一些东西,一个人方便,也不担心他们知道说什么,就给舅舅这边打电话了。
张跃麟给小美女嘱咐,这件事情最好暂时还是保密,就不要让爸爸知道了,毕竟他直到现在还从那个圈子中兜着走不出来,以免刺激到他。等以后慢慢再说吧。
小美女说,这方面让舅舅放心好了,她不会特意给爸爸包括爷爷奶奶他们说的,但是也不用担心什么。第一,事实上其实也许让爸爸知道这些方面的事情,就能让他彻底死了这方面的心。第二,人家妈妈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和那个爸爸感情那么深,两人爱得死去活来,妈妈压根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再说了,知道也无所谓。她压根就不在乎。现在爸爸不敢在她面前呲毛。她现在把爸爸收拾得服服帖帖。爸爸要敢和她说起这方面的事情,她就对他说,是他当初抛弃了妈妈和她,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人家一个黄花闺女被他祸祸了,挺着一个大肚子,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专门从老家赶来这边给他生孩子,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仅仅是为了生孩子而已?在哪里不能偷偷生孩子?人家根本的目的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当时却把她们母子俩全部抛弃了。
而且过去让她受了那么多的白眼,一度还真正的变成了流浪儿。所以这方面爸爸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要她用这些话来回敬爸爸,爸爸就会乖乖的。
事实上包括爷爷奶奶也都是这种情况。为此舅舅就不必要在这些方面考虑过多的,一切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小美女的这两片嘴啊……让张跃麟难以想象的是,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嘴却这么锋利呢?
小美女还给张跃麟说,舅舅给这边爸爸的那笔钱,爸爸已经给他说了,谢谢舅舅了。其实舅舅也用不着给爸爸钱。舅舅也知道,这边爸爸的经济方面又不存在任何问题。不要说供她一个人,就是供十个也没有问题。
何况妈妈和那边的爸爸,隔三差五都要给她办来钱,事实上她现在钱多得已经没法花了。她把绝大部分钱都通过学校,都秘密捐赠给了那些家庭困难的同学。
张跃麟说:“你爸爸妈妈的钱是他们的,舅舅给你的,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要表达一份舅舅对你的关爱和期盼。没事儿,能花得了就花,花不了,你就照你刚才说的那样捐赠。”
小美女还给张跃麟说,现在她除了加紧着功课,偶尔也参加学校和校外组织的主持和唱歌方面的培训,收获非常大,进步也特别快。
她做了两手准备,将来无论是学业还是走这方面的路,到时候再说。总之她认为走哪方面的路,看来都问题不大。就请舅舅放心吧,她一定不会辜负舅舅的希望。
……
兰展武对媳妇儿和儿子专门来京城看望他这件事情,似乎表现得还没有张跃麟高兴呢。当然张跃麟心里明白,不存在其他原因。人家夫妻俩的感情非常好,只是按照兰展武的说法,一者,这以后他们总是隔一两个月就能见一面,再者现在昌郊试验基地生产方面的事情太繁忙了,所有的人们心思都在搞生产方面,没有过多的心思和心情考虑其他方面的事情。
不过,张跃麟给兰展武已经嘱咐,让他在亲人们来到这边的时候,不要考虑生产方面的事情,生产方面自会有人考虑呢,让他无论如何整破功夫要把亲人们陪好。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把二哥调回到边塞县那边工作了。
张跃麟给其他几个人都嘱咐了这方面的意思,那就是在亲人们来到这边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兰展武在那边生产线上呆着。即使有他需要干的工作,暂时也要都由他们替代起来。
关键和贺喜发,还有陈彼得他们都给张跃麟表态说,放心好了,绝对照办。昌郊试验基地这以后是非常繁忙,但是并不等于说兰展武就脱不开身啊。实际上谁也没有给他安排硬性的工作,其实他就是坐在金融大厦的办公室,宏观协调安排就可以了。
五一这一天,妹妹张丽华所在的大学当然也放假。听说兰家这一家子要过来,妹妹主动过来,和张跃麟整整赔了兰家这一大家子一整天。
期间,兰展文和兰展武与他们各自的媳妇儿,都多次对张跃麟说了感谢的话语。
一个多月前,林海涛县z升任为了县w书j,然后雷厉风行的对县里各个部门的领导进行了考核和任命。兰展武的媳妇儿,由之前卫s局的某位科z,被提拔为了卫s局的副局z。
兰展文的媳妇儿也由之前边塞县人s局某科的科z,被提拔为了人事j的副局z。
这哥俩包括他们各自的媳妇儿心里明镜似的,两个女人的工作固然干的非常不错,她们也都是那种有头脑干劲十足的女人,可是如果没有张跃麟与林海涛县z,包括裴鸿基市z啊,秦广发市z的关系,她们万万不会被这么迅速提拔上来的。
问题是,直到今天他们没有被提拔的事情给人家送过一分钱,甚至连人家一顿饭都没有请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五月一号这天他们在京城各处地方旅游的空隙,这两对夫妻还是与张跃麟商讨,看看怎么给人家表现一下呢?
张跃麟说不需要,也没有这个必要。之后他与这些领导们说其他一些事情的时候,顺便提一下大嫂二嫂这个感激之情,让人家知道他们的心意就可以了。但是绝对不需要,也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现。
几个人都对张跃麟说,问题是他们总感觉到心里不安宁啊。同样像他们那样资历和能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人家偏偏却提拔重用了她们。直到今天她们没有一点表现,这好像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张跃麟说:“我首先不主张你们要如何感谢他们的事情,我更不能代替你们在这方面有什么举动。以我和几位领导的关系,我如果这样做了,在我认为就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这么多年,人家在其他方面都没有接收过我一分钱,在这种正常提拔任用干部方面,就更不可能接受你们一分钱了。你们千万要相信,人家提拔任用干部是有原则的,不然的话,即使之前我主动和人家打了招呼,人家也不会无原则把你们提拔上来的。关键的关键,还是你们工作干的好,各方面做主的原因。”
这几个人还要继续坚持这方面意思的时候,张跃麟对他们说,事实上他们也不能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那几位领导究竟是些什么人,这么多年难道说他们不了解吗?人家要的是你实实在在的工作,要的是你被提拔重用以后,不要给人家掉链子,让别人说原来他们提拔起来的不是真正有能力有干劲的人,而是一个个草包。
终于在张跃麟深入浅出的给他们科普,那几位领导是如何一心为公,真正的人民公仆的时候,几个人最终才打消了这方面的念头。
张跃麟还用那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给大嫂二嫂说,让她们必须在什么时间段内,如何努力,如何上进,如何给领导表现,争取在什么时间之内被提拔为市局的一把手。
两位嫂子给张跃麟说,这方面的难度有些大,她们不敢这么想。不过工作表现方面,让跃麟放心好了,实际上过去好多的时候,她们就是向裴鸿基县z和林海涛这两位领导看齐的。这几年两位领导一次次的被上面看好和重用,让她们明白,原来人家上面也是看一个人真正的能力和干劲的,而不是看表面那些虚头巴脑的官样文章。
真正做出一番事业的人来,也是有领导关注,最终被提拔重用的。这方面的情况以后跃麟就看她们的表现吧。
游玩的过程中,兰展文将这段时间边塞县和塞北市那边,他想给张跃麟说的,包括张跃麟想知道的所有情况,都从头到尾的给张跃麟叙说了一遍。
总之,都是那种兴旺发达,一日千里的情况。
青城工程队,在刘铁柱的吆喝下,除了这个工程队一部分工人和过去的一些退休工人,正在工程队院里,按照跃麟的思路,正在热火朝天的盖楼房,盖那个蔬菜批发市场之外,另外一部分工人,也被刘铁柱整合到万融原料生产基地给盖厂房去了。
现在刘铁柱和副队长白永旺,整个忙得四脚朝天,在宏观指挥着各个工地大干快干呢。不过由于这几年他们手下已经培养起一大批能打能战的得力干将,现在每一个工地都有好几个得力干将在坐镇指挥着,所以虽然各处地方的人马很多,工程量也很大,但是总的来说哪方面都没落下一点。
就包括给多家金融单位的装修体量,现在也比过去大了很多。
刘大顺带领着一帮技工弟兄们,对塞北市万融机械加工厂的整合改造,也彻底完毕了。他们除了给本厂生产安装着一台台机械设备,现在已经开始给万融原料基地,生产基础建设中需要提前进入的一些基础机械了。
所有这些地方,都是那种浩浩荡荡,大规模挺进的模样。
真高兴啊,这些情况之前张跃麟当然都清楚,不过听兰展文当面这么一说,让他更加欣慰了。
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五十六,入手能源
相比之下,这一天张跃麟与聊天的内容最宽泛,说话最多的,还是兰展基。
好多的时候,趁着哥嫂带着侄儿在一些景点游玩的时候,兰展基就凑在张跃麟身边,给他说了好多近期他的一些情况。
原来他们单位的一位女同事,家境啊,学历啊,本人的形象气质长相都很不错,一直对他有意思,但是前两年他始终扑在工作上,没想这方面的事情。
另外草原省s政f,也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在几次无意中的工作接触中,对于他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这位女秘书同样妖娆漂亮,更重要的是人家有着非同一般的家世,好多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要表现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这两个姑娘从各方面来看,真的都很不错,但是兰展基总是感觉到缺少点什么,只是与她们保持着最普通不过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没有向那方面考虑。当然这也与五哥一直以来提倡晚婚晚育的思想有极大的关系。
大约前一个半月,他们单位组织了一帮年轻人,或者说是准备提拔的后备力量,在草原大学集中培训。而给他们讲课的一位草原大学的女讲师,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人家复d大学硕士研究生的学历,高挑的个头,白皙的皮肤,温文尔雅的形象气质,给人一种满脸的书卷气,从而让人恋恋不舍。
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特别落落大方,而不是那种娇柔造作。她相比政f当秘书的那个姑娘,那位姑娘的高雅,好像给人一种有意装出来的感觉,而这位名叫李墨香的姑娘的举手投足,仿佛完全是一种浑然天成。虽然人家看上去穿的非常朴素,但是仿佛任何一件再朴素不过的普通衣服,穿在她身上都给人一种鹤立鸡群,超凡脱俗的感觉,而不像当秘书的那个姑娘,总给人一种娇柔造作的感觉。
他私下里打听,这位姑娘居然和他同岁,今年都是二十七岁。
张跃麟说:“老三,五哥感觉到,你对这个姑娘动了春心。”
兰展基实事求是地说:“五哥,唉,不瞒你说,好像真有这种感觉啊。虽然之前对我略有一些意思的那两个姑娘,真的我感觉到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人家都非常不错,事实上追那两位姑娘的优秀小伙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我总是在她们身上提不起兴趣来。所以就是之前你和我追问这方面的事情,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给你说这些情况。”
张跃麟说:“老三,我感觉到你在这方面的眼光其实非常高,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位姑娘,对她评价这么高,我相信她各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不然的话不会让你对她这么上心。”
兰展基说,他自己的眼光高低,他倒不敢这么评价自己,但是看来对于这位姑娘,嗨……好像真的让他非常动心。
关于这个姑娘一切的一切,从那以后他一直在打听着,但是直到今天,一点结果也没有,人家都说,这位姑娘是从某某地方的贫困山区,以当地第一二名的成绩考入复d大学的。看她的穿戴和那一身朴素的行头,他猜测,估计人们的传闻也差不多。
这以后,他试图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人家接触,问人家一些问题,好像人家对他的印象也不错,每次接电话的时候,都很客气,似乎还特别愿意和他聊一些工作和生活方面的事情。好多次,他非常委婉的给人家意会,想在经济方面给人家一些帮助,可是好像人家压根就没有一点点要接受的意思。
张跃麟说:“老三,看来这个姑娘和政f当秘书的那位姑娘的家世,相差天地啊。在这方面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兰展基说:“五哥,我们都生在西北最贫穷落后的地方,也长在最普通不过的家庭。但是通过我们自身的努力,我们一个个都已经出人头地了,我自认为咱们不比那些达官显贵人家的孩子差到哪里去。无论是咱们的智商,工作能力,还是将来的发展。”
张跃麟说:“一个人出生的地区和家庭是非常重要的,当然,我认为个人的努力,对于某些有理想有斗志的人来说,要比这些还重要。”
兰展基说:“这个姑娘难道说不是这样的情况吗?即使她是从西北最贫穷落后的某个家庭走出来的,既然她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那么我还会在乎她是从什么样贫穷落后的地区,咋样穷困的家庭走出来的吗?她父亲是放羊汉,母亲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和那位秘书的父亲是某区的区z,母亲是某局的局z,在我认为没有区别。”
张跃麟高兴地说:“老三,你要是这么想这么说,五哥就太高兴了!”
“真的?我还担心和你说出这样的情况,你说我不懂人情世故,虽说我们不要攀高枝儿吧,相比之下,肯定是要选好家庭的姑娘,尽量不要选择普通家庭的姑娘。”
张跃麟说:“当然是真的。这方面五哥还一直没敢跟你把话说透。咱们都是从那个贫穷落后的乡下出来的孩子,突然去了大城市,突然接触了人家那种官宦人家的姑娘,不说姑娘本身好与坏,你被人家那一种官宦人家的家庭吸引,稀里糊涂娶一个姑娘……那是让五哥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真的,现在你这么想,这么说五哥就太高兴了。”
“五哥,和你说这些真高兴啊!看来这方面咱俩又想到一起了。”
张跃麟说:“好好考察一下,如果这姑娘各方面没有问题,把她的家庭干脆不要作为考察的条件,就赶紧追,千万不要让别人抢走了。至于说经济方面,五哥曾经不是给你说过吗?一切包在我身上,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在草原市给你们买最大平米最豪华的楼房。甚至我现在给你许诺,给你们在京城买大平米的楼房,我都敢说这话。当然你也好大哥二哥也好,四合院也如同是你们的家,你们来到这边,尽管把四合院当作自己的院子就可以了。甚至让女方的亲戚朋友都来这里吃住都没有问题。”
兰展基发自内心感谢过了张跃麟之后说,再说吧。他现在的经济情况,其实在草原市买房没有一点问题。这以后他设计的一个个桥梁和一套套图纸,获奖无数,上面给的奖金也是很多的。只不过是他把多一半都拿出来捐赠给了那些贫困的学生。
当天游玩的过程中,午饭他们是在外面随便解决的。但是晚上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大厨给他们准备的晚餐,就非常丰盛了,是京城一道道特别高端的大餐。
别人犹可说,都来过四合院,兰展文的媳妇儿可是第一次来四合院,张跃麟认为不能那么随便的招呼人家。
张跃麟多次问两个小宝宝,饭菜好吃吗?
两个小家伙都开心不已的说,姑父这里的饭菜好吃,这里的餐厅漂亮,房间也特别好,他们特别喜欢。
张跃麟说:“你们要好好的学习努力学习,等你们稍稍懂事一点点的时候,姑父就把你们转到京城读书,让你们住在咱们的四合院。”
两个小家伙都开心不已地说,那太好了,要知道京城可是咱们国家的首府啊。他们真能来这里读书吗?
“只要你们是班里的前一二名,年级的前十名,姑父就能把你们转学来京城读书。而且读书的所有所有费用,都不用你们的爸妈负责,都由姑父负责了,好吗?”
两个小家伙高兴不已的说,那么这次回去他们就要好好的上幼儿班,以后要拼了命的读书!爸爸妈妈经常教育他们说,学习方面要向姑姑学习,为人做事方面要向姑父学习。姑姑和姑父就是他们的榜样,他们以后一定要拼命读书,最后来京城读书,绝对不辜负姑父对他们的期望。
随即,张跃麟把白天对兰展基说的,这里就是他们弟兄姊妹几个人的家的话语,给兰家的老大老二和他们的媳妇说了一下。
他们都深深地谢过了张跃麟之后,都说,他们以后来到这边,肯定要来这里吃住了,就不客气了,但是其他的,他们不会,他们会掌握这个分寸的。妹夫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们已经非常感激不尽了。一般人不会这么想这么说的。
当晚,在酒宴进行的过程中,这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对张跃麟说,从明天开始,跃麟无论如何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再也不能陪同他们了。如果他要再陪他们,好了,他们哪也不去了,就待在四合院了。因为今天一整天,跃麟陪他们的过程中,他的传呼机大哥大不断此起彼伏的响起,都是他名下那些单位,一个个负责人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传呼,请示他一些事情的内容。
一整天,差不多有一半时间跃麟是在看传呼文字和接电话,包括偶尔打电话中度过的。即使他再怎么愿意陪他们,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这么占用他的时间了。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兰展武进一步给大哥大嫂和媳妇说了跃麟在这边如何忙,手头的事情如何多的情况。
好了,那么大家就更不好占用他的时间了。
看看这些人这么坚决,张跃麟只好妥协。但是他随即就给龚殿雄和何跃龙主r各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他们明天要暂时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来陪陪老家来的几位亲人,同时也算是他们休息休息。
两个人给张跃麟的回答非常干脆,是无条件的执行他命令的那种。这个情况周围的这些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这种情况,让大嫂和二嫂听得目瞪口呆。
关于龚殿雄在京城金融界的身份地位,以及他们家族在京城的影响力,两位嫂子这以后通过各方面的渠道,可是了解了很多。
就包括何跃龙主r,作为体制中的人,两位嫂子当然也知道一些。能成为驻京办事处主r的角色,说明人家也不是凡人。
可是让她们两个人吃惊的是,通过她们自家的男人和小叔子无意中说的一些情况,以及他们回电话的声音,原来这俩人现在完全是为自己的妹夫马首是瞻的!
几个人赶紧说,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其实京城他们哪里也能找到,又丢不了。人家都是这种大忙人,让人家那么高身份地位的人来陪他们,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感觉到轻松。
张跃麟笑着说:“需要不需要,我已经这么安排了,你们要是推脱的话,还要让人家有想法呢,何况这俩人这段时间连轴转,忙了好多事情,好长时间没有休息了,其实我也是有意把他们抽调出来,让他们休息休息。”
……
五月五号这天晚上,张跃麟与兰家这一行除了老二兰展武,都一起坐飞机飞回到了塞上机场。
前段时间,兰展基刚把一座座桥梁设计完毕,一张张草图提交了相关部门,接下来一段时间,正是他休假和思考重新设计一些桥梁道路的时候。正好借此机会,他也能陪陪张跃麟。这哥俩,现在越来越有一种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的感觉。
张跃麟只在草原大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早早的,张跃麟.裴鸿基副市z和沈勇,刘振武.李耀华.兰展文和兰展基,张国虎和张跃堂,开着两辆LC80丰田越野车,就去往了鄂来多市。
其中的一辆汽车,是林海涛的座驾。
这次准备从京城回来之前,张跃麟和林海涛打电话,说了这次的鄂来多市和陕北之行的计划之后,林海涛主动提出来要把他这辆所谓的专车,让张跃麟他们开走的。
当时他说,其实这辆车现在实在是有些太浪费了。仅仅是下乡下那些矿山跑一跑,或者偶尔回市里开一下会,他认为简直就是对资源的一大浪费。何必非要把某辆汽车作为某人的专车呢?谁给这样规定的?别处他管不了,至少边塞县他不允许包括他在内任何一位领导,将某辆车作为他们的专车。
必须让张跃麟开走。他下矿点走走,或者到市里,物资供应站不是还有两辆LC60丰田越野汽车吗?况且还有政f其他车辆啊。
现在,裴鸿基已经正儿八经的成为了塞北市主管工业方面的副市z。他和副秘s长沈勇,是代表着塞北市政府,陪着张跃麟去鄂来多市和陕北的。
现在市里好多外围的一些事情,秦广发市z差不多都全权委托给了他们两个人,让他们负责打理了。毕竟裴鸿基副市z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是经过一次次考验的,何况他对搞工业这一块,也是比较内行的。
而沈勇又是一个年轻有为,有文化,上进心十足的年轻人。从各方面情况来看,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两个人配合着去处理,秦广发市z也是非常放心的。
秦广发市z准备逐步把塞北市打造成西北的一块能源集散地,而事实上塞北市辖区本身又不是能源基地。这里除了具备相对来说比较优越的公路和铁路线之外,能源方面并不具备优势。所以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块集散地的平台打造好,也把周围的一些能源的渠道畅通了。
正好,张跃麟能够这么大手笔的入手煤矿和油气田,这差不多也如同给这个平台铺设了一条这方面的高速公路。为此,秦广发市z安排这俩人,代表他去把这些方面的事情进一步的落实,给下一步让这块能源平台走向高速高效之路,提前做一些扎实的铺垫工作。
在当时这个年代,鄂来多市和清边县的交通都欠发达,经济更是在全国都是倒数着呢。正是由于这些地方欠发达,加之当时国家刚开始发展,各行各业并没有那么大的能源需求量,所以当地对于能够引进外资开发能源,是非常期盼的。
从塞北市到鄂来多市和清边县,没有高速公路。尤其是从鄂来多市到塞北市,好多的时候普通公路上,还要堵下长龙一般的拉煤车辆。
甚至有时候还要把车开下公路下面,在一些村与村或者乡镇公路上飞驰。
好在这段时间,张跃堂已经把这方面的工作做得足足的了,他有意的联系了好多当地人,了解了当地的一些道路情况。
所以今天好几次遇到堵车的时候,他就一马当先的把汽车开下公路,走那些乡村土路去了。
由于之前张跃堂对当地的地理地名打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驾驶的又是这种越野神车,所以事实上好多的时候虽然他们走的是下面的土路,但是速度反而比上面的柏油路还要快。
当天中午,鄂来多市的一二把手亲自出面接待了张跃麟他们一行。
很早之前,张跃麟就知道这边的人热情,用当地的一种此地话叫做“拉糊”,就是和人非常热乎的那种情况。
上次张跃麟他们来到这里,就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这一点。而这次,越发热情到了让他们有些承受不了的地步。中午,人家把他们邀请在当地最豪华的鄂来多市大酒店。张跃麟一行明显能够感觉出来,人家恨不得把这边地面上,任何一样能够拿得出手的美味给他们端上来。
人家接待办主r代表领导对张跃麟说,放心,宴请他们吃喝花的钱,他们不会让财政报销的,会让市里自己开的煤矿报销的。而且宴请他们一行,不是为了让他们投资,而是对张总两次给这边打来扶贫款的感谢。
好吧,张跃麟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边人的热情是你没法推脱的,因为在这方面张跃麟他们一行明显感觉到争不过人家。
不过,张跃麟在心里想,改变过来也得改变,改变不过来也得改变。不然的话,真的,他宁愿放弃在这边的投资,也不会天天顿顿就这么整破功夫吃喝下去。
张跃麟很淡然地坚持了这样的观点:中午随便吃一点,他想立刻下矿区看看矿点。这一点是他非常明确的意思,而且不可更改。即使吃喝也要放到晚上。
张跃麟在一次次谢过了领导们以后,认真对他们说,如果领导们以后要是希望他们在这边投资的话,以后在吃喝方面,就不要这么安排了。即使吃饭也要简单一些,时间要短一些,酒只是随便端杯,不然的话仅仅因为这个情况,他就要重新考虑是不是要投资的事情了。因为他是个大忙人,另外身体也受不了。
其实围绕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张跃麟这不是一句随便说的话语,是他的真心话。这以后张跃麟在表面应付别人喝酒的时候,他自己几乎不怎么喝。
他也比较隐晦地给身边的弟兄们,包括三爹意会了这方面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随着他现在生意越来越做得大,不想因为喝酒耽误了大事儿,也不想因为喝酒伤了弟兄们的身体。
在这方面,裴鸿基副市z和沈勇随后给张跃麟郑重其事地做了背书。
中午的酒宴吃喝到中途,当地一位副秘s长陪着张跃麟和张跃堂上洗手间的时候,张跃麟给张跃堂使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默契地走到吧台,询问今天他们中午这一大桌酒宴多少钱?
那位副秘s长拽着他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说这不是他们该询问的事情。
张跃麟郑重其事地给副秘s长解释说,他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主要是对当地的物价不了解,想询问一下价格,间接地了解一下当地的物价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吧台的服务员望望张跃麟,又望望副秘s长,有些为难,明显是不想给报价的模样。
副秘s长也透着一种威严的口气给服务员说,不要管这些事情,这边的事情与两位客人没有关系。
张跃堂上去低声而非常有力度地对吧台女服务员说:“听我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准备来这边投资,同时也准备选择一家吃喝招待人的大酒店。下一步我们随时随地方便于来这边招待客人。你如果现在不给我们报你们今天中午那一大桌酒宴的真实价格,好了,我们调头就要去你们斜对面另一家煤炭大酒店登记交涉吃住的事情去了。我相信你们的经理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你这份工作立刻就失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跃堂能把人情练达到这种地步,就连张跃麟都暗暗有些吃惊。
而这个时候,副秘s长再想阻拦,看来已经来不及了。何况就在这时,一位看上去也很有身份的人路过这边,正在和他打招呼。
为此,那位吧台服务员随口就给张跃堂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张跃麟也听到了。他心里想,价格很低,真的,比塞北市低多了。
张跃堂二话不说,从兜里拽出一沓钱,大概按照五倍的数额交给服务员说,他要提前预付一下吃住的事情,请服务员收下。
这时,那位副秘s长看样子想非常严厉地对服务员进行阻挠,可是被张跃麟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臂膀说:“秘s长,你要是能够按照我们的方式办事儿,就好了。如果要是按照你们的方式办事,那么今天下午咱们也就不要去煤矿看了,虽然我已经入手了煤矿,但是我随后就把它出手了。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也许我要站在你们的角度上,我也会这样做的。但是不瞒你说,我有些承受不了。这种做法与我想投资,实实在在做一些事情是背道而驰的。因为你们的喝酒和热情,实际上就已经让我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张跃麟说的这一番话,让副秘s长目瞪口呆。为此他只好任其自然了。
张跃麟以上的举措,让当天中午的酒宴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一出溜好像要天昏地暗的喝下去。既没有耽误下午多少时间,也没有耽误下午需要办的正事。
尤其是晚上的酒宴,人家也是那种中规中矩,适当地表达了他们的热诚之后,并没有像之前那种过度的热情。
晚宴进行的中途,一位副市z陪着张跃麟上洗手间的过程中,非常委婉而诚恳的,表达了一二把手对张跃麟的感谢。说关于张总的内心世界,一二把手彻底的了解了也理解了。他们对张总的感激,记在心里了。他说,一二把手私下里说,张总才是一个真正做大事的人啊,人家这么年轻,可是看看人家的言行做派。人家绝不会因为吃吃喝喝的事情耽误一点点正事!其实这何尝不是一二把手喜欢看到的人和看到的局面呢?
实际上当天下午去那些煤矿的考察,仅仅是个象征性的。第二天第三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按照张跃麟的意思,仅仅要求那天晚上的那位副秘s长,和主管煤炭和开采方面几位局z陪同着下去就可以了。
好吧,人家在客气到位之后,也没有坚持,好像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来。
他们连续在证照范围内那些地方查看了三天。中途都是在一些路边的小饭馆随便吃的。有两次还是在煤矿路上的小卖店泡着方便面。
为了不要给市领导找麻烦,几个晚上,在张跃麟的要求下也都是在煤矿下面的乡镇旅店住宿的。
这种情况,让陪同他们的这些领导一次次的暗暗吃惊和赞叹着。当然他们也把这些情况,都给上面的领导做了详细的汇报。
中途,几位主管局z,当然也把张跃麟他们领到他们证照正常范围边缘的好多地方,给他们指了一下说,之前他们包括上面的领导,都是这个意思,要把这些地方预留给张总来开采。通过这次张总来到这里与一二把手的接触,尤其是这两天张总不辞辛苦,这么风餐露宿的看矿,越发坚定了一二把手之前的想法。一二把手认为,把当地的资源交给张总这样的人,他们才踏实和放心。
“喷头”比张总大的老板,之前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十几辆豪车,几十个保镖,一派香江大片里的做派,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老板一挥手,要如此投资,如此办证,如此如此……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有些老板,居然还是用这种办法来圈钱,套取当地银行的贷款。
也正因为之前他们一次次遇到了这样的老板,不得已才摆出之前那番做派来招待他们的。其实这些地方财政这么吃紧,寅吃卯粮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地步,本质上他们哪里愿意那样招待客人啊。
他们在所有饭馆吃饭,差不多都是打白条,人家那些老板和服务员表面对他们客气的同时,实际上心里并不怎么乐意接待他们。甚至十有八九还担心每顿饭的白条最后都一风吹了。
这也是那天晚上张总的堂哥要给人家付款,那个服务员表面谦让,但是实际上麻溜的收下钱的原因。
一二把手特别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这些地方的预留开采范围就留给张总了,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包括私挖乱采的事情也都由他们负责。不然的话,就要免了他们的官职,还要法办他们!
张跃麟他们一行,当然一次次的感谢了人家这些领导们。
这些领导们对张跃麟他们说,不需要感谢。张总还没有进入鄂来多市,就做了那么多扶贫的事情,这是鄂来多市历史上没有过的事情。这些事情让他们这些人都是非常感动的。有好多人因此都一次次的掉泪了。
何况现在他们做这些事情,本质上来说根本就不是给张总帮忙的事情,而是他们份内应该做的事情。说的再深刻一点,是他们保住饭碗的事情。
把这些煤矿大致看得差不多的后期,这些领导们略有一些好奇或者说试探性的,询问张跃麟,准备什么时候入手开采呢?
张跃麟说,暂时没准备入手,最快也得万融原料基地那个厂子建起来以后,才能考虑入手的事情。
这些领导们又好奇不已地询问,为什么呢?到时候那边需要煤炭,这边一时半会儿又开采不出来,不是耽误事吗?
张跃麟说,主要是没有人手,尤其是没有这方面的管理人手。所以只好放一放再说。至于说用煤炭的时候,只能先从别的煤矿购买。
有一位煤炭局的局z,大约五十七八岁,一看就是那种精神抖擞,憨厚朴实的当地人,身若洪钟地说,那有什么,其实干煤炭也好,干其他方面的事情也好,不一定老板就要懂行,身边要有搞这方面的人才能入手。可以雇佣一帮专业的采煤队伍,以每出一吨给他们多少钱的承包价格,让他们采煤啊。
张跃麟的眼前一亮。他询问这位名叫武永福的局z说,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人家给他肯定地说,绝对可以这样做。这样省时省力,又省心。虽说人家采煤队从他们这里赚了一点钱,但是事实上人家赚的是技术钱和辛苦钱,主要大头还是在矿主这边。
对于不懂这方面管理和采矿等等的老板来说,好多的时候自己忙乎半天,最终的结果却不如这么承包出去,这样效率更高,赚的钱也要更多。
这种做法,最近这两三年在鄂来多市这一带和陕北,非常流行。事实上好多做大的老板,开的很大的煤矿,有多一半都是以这种方式在开采煤矿的。
张跃麟听别人说,人家十几岁的时候就在下煤矿,对当地煤矿开采和方方面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如指掌。
张跃麟心里一喜,好,就按照这个思路办!
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五十七,二次进入阿里巴巴洞窟
随后,张跃麟就和武永福局Z深入的聊开了采煤方面的所有事情。
这一聊不要紧,人家给他把这方面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虽说张跃麟是这方面的外行,可是经过人家深入细致的给他一番科普,相关方面的事情,他也就一清二楚了。
只安排自己一个人坐镇,然后下面雇佣一两个开采煤矿内行中的内行,再招标雇佣俩拨到三拨采煤队伍。上面的一两个内行中的内行,给他们指令从哪里开采宏观方面的事情,同时监督不要让他们因为短时间内为了出更多的煤,而把井下的一些坑口巷道破坏。
而下面雇佣两到三拨以上工人作业采煤,就是要起到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约,避免把井下破坏了的作用。
还有,隔一段时间要邀请管理部门的人员,下井下实地查看一番开采的情况是否合适。总之要避免为了当时出更多的煤而破坏的情况。当然不管是雇佣哪拨人进入现场,提前都要和他们写一份严谨的合同,甚至还要经过公证。这样做根本的目的,就是避免临时抓产量而把井下破坏了。
还有相关方面的好多事情,人家也给张跃麟说了很多。
张跃麟认为,人家说的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张跃麟对武永福局Z说,能不能高新聘请武局Z来给他煤矿当一个最高的负责人呢?
武永福局Z笑了一下说,如果说他退休以后,就冲张总的为人风范和做事风格,根本就不用给他高薪,就给他挣一个很普通的工资,他也愿意给张总效力。
张跃麟说,如果说他请示了一二把手,一二把手在允许他一边上班的情况下,一边给他这边的煤矿充当一个最高负责人,那样可以吗?
武永福局Z说,不要说一二把手了,随便一个副市z和秘s长吱一声,他就可以这样做。
张跃麟说,好,谢谢武局Z,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随后张跃麟通过各种渠道,私下打听了一下武永福局Z的人品人格。打听的几个人给张跃麟说的,都是对武永福局Z的交口相赞。说人家就是那种老派人的做法,非常有原则,绝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好处,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张跃麟已经听出来了,武永福局Z就是类似董登高那样的人。
确定了这一点,张跃麟的心里乐了。真是老天又一次给他安排来的一个干将啊。拿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年龄的老头子就该回家抱孙子了,以后没有什么价值了。
如果要是干力气活,确实是这样的情况,可是如果要是动脑子,搞一些技术方面的事情,张跃麟认为越是到了这个年龄越有了非同一般的经验。何况这种坚持原则的老头子,好多的时候就是你不要求人家,人家自己会要求自己,绝不会轻易干出那些不该干的事情来。
董登高就是这样的。张跃麟相信武永福局Z也应该是这样的人。
张跃麟把他的想法,和其他领导说了之后,领导们说好啊,这有什么难的?武局Z的工作也不是忙到没有一点儿闲空的时候。他自己完全可以安排时间来帮着张总干这些方面的事情了。只要不影响他的本职工作给张总帮忙,谁会说什么呢?这不很正常吗?何况这不如同给他一二年退休以后,又找了一份非常稳定的工作吗?
相关方面的具体事宜,立刻就进入了详谈的阶段。
第二天上午。鄂来多市大酒店其中的一间客房里。按照武永福局Z昨天的预约,来了四拨采煤的承包者。
在张跃麟与武永福局Z和他们几轮交谈下来,张跃麟确定先选择了两拨进入现场开采。
作为一个煤炭方面的主管领导以及内行中的内行,武永福局Z铿锵有力的把话给这两拨负责人说的明明白白:要按合同来,按规矩来,不然的话,就连他这一关也过不了。小心不守规矩最后吃官司!
要知道张总来这里投资,可是引起了一二把手的高度重视。而且据他所知,人家李宇龙副省z还专门因为这件事情给一二把手打过电话,让一二把手,无论如何要扶持这家企业,说人家张总是那种规规矩矩做事的人,是值得帮助的。所以你们必须从一开始,就对给张总开采煤矿高度重视,就像给自己家干一样。不然的话,我必须要提前给你们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到时候我和一二把手,会让你们在鄂来多市所有的开采业务全部停止了,而且让你们从此以后再没有了开采的机会。
两拨人差不多都异口同声的给武永福局Z说,其实关于张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听过很多很多了。他们愿意为这种人效劳。
紧接着,武永福局Z就与张跃麟,在另外一间客房里,与其中一拨名为保安开采队的队长刘勇前单独谈一些具体事宜。
彼此落座,张跃堂立刻给他们各沏了一杯茶水,就轻轻地带门离开了。
刘勇前说,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选东家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合同是合同,公证是公证,那都是彼此到了合作不下去的那一天,对簿公堂的一些东西。正常情况下他们谁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这一行业他们干了好几年,到今天为止只遇到了两拨人将他们告上法庭。说他们没有按照合同的制约,把下面的巷道破坏了。最终通过法院委托相关部门的鉴定,没有这事。压根儿是对方的诬告。
事实上他们通过私下里掌握的一些情况,这两家开采煤矿是假,想索赔才是真。
很多的时候,还是在平时彼此沟通中解决问题的。所以合作的老板人品人格方方面面也是非常重要的。
张总还没有介入这一行,就为当地做了那么多公益事业,没有人不知道的。其实好多人已经将张总这个人在塞北市那边,还有京城甚至全国做好多公益事业的一些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他们愿意为张总这样的人服务。何况张总证照范围内的面积那么大,开采起来又不用担心这辈子没活干的事情。
这人三十七八岁年纪,中等个子,敦实憨朴,一看就是当地那种实实在在带领着一帮弟兄揽功扛活,赚钱的憨朴后生。
人家说以上这一番话的时候,也是那么淡定,说的那么诚恳。从而让张跃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对这个人生出了好感。
人家还主动说,他们给张总干活,可以在正常的价格上,每吨减少一块到一块五的价格。
武永福局Z和张跃麟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在望着刘勇前。
在此之前,关于承包开采每一吨的价格,张跃麟通过武永福局Z已经一清二楚了。人家报出的这个开采价格,可是有些偏低啊。那么通过人家主动这么一说,越发证明人家是一个憨厚朴实的厚道人啊。
人家继续说,因为张总的开采地域大,所以他们易于入手,将来的产量也能加大,用产量也能把单吨不足的价格弥补起来。另外根据他们所知,张总证照范围内的煤头厚,所以也把他们的亏空补起来了。
遇到这种人,张跃麟哪能和人家死抠门啊。他赶紧说,不用了,弟兄们挣点钱也不容易,还是按照市场价吧,他不怕他们多赚钱,因为弟兄们赚到钱才有干劲。先就按市场价执行吧。等到运行三个月或半年以后,根据实际情况再说。也许就是现在这个价格了,也许要降价也许要涨价。一切按实际情形决定。
刘勇前感动不已地说,在此之前他还没遇到过张总这样的老板。绝大多数的时候,是这些老板要想尽一切办法给他们压价压价,压到最后几乎让他们就连一个正常的辛苦价格也挣不到。也正因为如此,工人们吊儿郎当,不好好干活,也不能好好的出煤。他也不好管理这些工人们。
张跃麟说:“放心,我不爱做这样的事情,我名下那些单位的工人弟兄的工资,福利,奖金,至少比市面上普通工人高出一倍半到两倍以上。我不怕他们多赚钱,正因为他们多赚钱,才能死心塌地的跟随着我干活。事实上最终他们多赚的钱都由效益给弥补起来了,总算账我还是赚了。”
短短一会儿时间,两个人谈得非常愉快,彼此都感觉到对方是好交往的人,合作没有一点问题。
随后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彼此就把刘勇前他们入手的细节方面的事情谈妥了。
张跃麟说,下午他们那边的一个主管和会计出纳就都过来了。具体一些手续的事情,随后都由武局Z指挥着过来的人,和他们具体办理。
刘勇前说,好的,他立刻调配工人弟兄们,开始考虑入手开采的事情。
刘勇前走过之后,另外那一帮的带头者被请到了这里。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个汉子,浓眉大眼,手脚粗大。一看就是那种实实在在干活的工人弟兄。
这个人名叫霍二平,他的开采队名叫钻山开采队。这人随后说出的一番话,与刚才刘勇前说出的大同小异。
张跃麟明显的感觉出来,这边的人比塞北市那边的人实在得多,性格也要更粗大更直爽。人家在愿意与你合作,为你服务的同时,也并不表现出求爷爷告奶奶的神情,把观点亮明好像就算是把任务完成了,你选择不选择人家你就随便吧。
有刚才那一番谈判,张跃麟和武永福局Z没用什么劲儿,一会儿就和霍二平谈成了具体的相关事宜。
下午,侯东明开着LC60丰田越野车,送过来六个人。
这其中一个文振宇,是龚殿雄曾经下乡认识的朋友,也是他的一个好哥们,他还是人家母亲的干儿子呢。同时这人也是赵美华的远房表哥。
之前龚殿雄多次和张跃麟说,看下一步哪里有需要人的时候,招呼一下他这位好哥们。这人有文化,有头脑,只不过过去回到塞北市在河东区一个小厂上班,这个小厂这两年濒临倒闭了。虽然他是一个小科长,实际上也赋闲在家了。前年龚殿雄回到边塞县,包括在草原上游玩,都有他。
最近这两年,龚殿雄在经济方面给他补贴了不少。不过按照文振宇的说法,老这么给他补贴也不是事儿啊,他感觉脸上也不光彩啊,还是正儿八经的给他找一份差事让他干吧。
毕竟自己投资这么多入手的油气田和煤矿,扔在这里不是事,本来张跃麟这次从京城走之前,包括从塞北市来这里之前,都是抱着大王来巡山的目的,看看他这些产业的,并没打算开采。
可是实地看了以后,尤其武永福局Z他们的一番说法,让张跃麟临时改变了主意,为此他就想到了这个人。
其实不光是文振宇,还有一个叫胡拥军,是他的同学,也是之前下过乡的知青,以前也去过草原上。两个人同样在这家不景气的厂子上班。但是厂子实际上处于关门歇业的地步,他们去不去厂里都是一样的,每个月河东区财政局都给他们开着一点非常低廉的生活费。
随着他名下那些产业越来越大,张跃麟原来身边的弟兄们,已经严重的不够用了。继续从金矿抽掉弟兄们,他总感觉到不是事儿。
金矿虽然利润不大,但是体量大,是稳赚不赔的。因为外面拓展而让金矿受到损失,尤其是发生了安全方面的问题,那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了。为此张跃麟就想到了这俩人。
另外两个男会计男出纳,也都是赵美华这么多年带出来的徒子徒孙。这四个人都是以前在张家沟和北面的山城村念过书,是张家沟村周围一些村庄的人,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他们从十几岁就辍学,跟着赵美华学会计出纳方面的技能了。
别看他们没有念成书,可是在他们的好师傅赵美华手把手的教授下,在会计出纳方面已经是顶呱呱的干将了。这几年,他们都在张跃麟名下好多地方辗转当着会计出纳。
这六个人来了之后,张跃麟或单独或集体和他们谈了话,深聊了一些内容,给他们嘱咐了接下来需要办的一些事情。
随后,张跃麟介绍这六个人与武永福局Z.刘勇前和霍二平认识,交涉一些具体事务。
第二天早早的,张跃麟一行开着两辆车,就飞驰向了清边县。
他们去了以后,榆木地区的几位重要领导,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候他们了。
让张跃麟吃惊的是,这些领导们和鄂来多市那些领导们的说法,都是惊人的相似:愿意为张总效力。在张总证照范围以内周围好大一片区域,都给张总留着呢,谁也不能插手。可以雇佣专业的开采队开采油气田。
后来张跃麟才知道,这两处地方的几位领导,人家都是老乡,私下里的关系都很不错,所以一边说怎么做,那边也就怎么说怎么做了。
为此,张跃麟准备开采这边的油气田了。大同小异的商谈大同小异的程序……
清边县油气局的刘三娃局Z,在张跃麟的要求下,一二把手就让他充当了武永福局Z那样的角色。
他们来到这边的第三天,胡拥军带着一个出纳一个会计,从鄂来多市那边坐大巴赶到了清边县。
所有的事情,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都谈妥了,并且准备立刻就动工了。
……
七月中旬的一天。陈彼得他们三个人的父亲陈广德.刘挥钧和李振域,包括他们三个人的母亲和各自的媳妇儿和孩子,应大中华高层某部门的邀请,飞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大中华。
陪同他们回来的还有姑姑和兰老师。这两位老人家,不知不觉在异国的土地上,已经待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了。他们的签证即将过期。为此他们愿意回来也罢,不愿意回来也罢,只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国。
西洋国的发展速度快,高耸入云的大楼,夜晚灯火辉煌的城市,川流不息的汽车……但是西洋国再好,姑姑和兰老师的心理上总认为,那是人家的,不是自己家的。他们早已经在西洋国待不住了,非常迫切地想回国。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又舍不得把姑娘一个人留在西洋国。同时也舍不得那两个虎头虎脑的外孙。这两个外孙现在日常的对话已经不耽误事儿了。尤其是那一声声姥姥姥爷的称呼,让姑姑和兰老师真的有一种吃了蜜的感觉。
这两个小家伙经常腻在姑姑和兰老师的身上,和他们奶声奶气地聊一会儿天,然后还要扬起小脸,在他们的脸上吧嗒亲一口。过三两分钟,两个小家伙还要非常默契地从姑姑和兰老师的怀里换一下位置。
姑姑和兰老师不喜欢当外国人,当然事实上他们的外语也不行,所以他们没和两个小家伙说过一句外语,说的都是尽可能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用兰黛佳的话说,这两个小家伙有一半母语,是姑姑和爸爸给教授的。
两个小家伙刨根问底问出许多稀奇古怪的话,比如说,爸爸的爸爸是谁,叫什么名字?爷爷的爷爷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奶奶的奶奶……姑姑的姑姑……叔叔的叔叔……
在这种时候,往往十有八九姑姑和兰老师给两个小家伙回答不上来。一者这种关系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理不顺,再者即使把关系理顺,张跃麟的那些亲人究竟叫什么,他们基本也不知道。
他们还问,妈妈肚里的小宝宝叫什么名字?是一个还是两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姑姑和兰老师来到西洋国,人家陈广德.刘挥钧和李振域这三家人对他们非常好,陈彼得家还专门辟出小别墅二楼的两间房作为他们的卧房。包括吃饭啊,旅游啊等等,关心到了让他们真的有些承受不了的地步。
尽管如此,到后期姑姑和兰老师确实不想在西洋国待了。他们唯一割舍不下的,是这两个聪明可爱的小外孙,再就是妊娠反应比较严重的兰黛佳。
但是没办法,签证到期了,离开也得离开,不离开也得离开。
正好赶上大中华高层某部门给陈广德.刘挥钧和李振域发出了真诚的邀请,为此他们就和这一大家子返回了大中华。
自从姑姑和兰老师去了西洋国,人家三家人家就稀罕不已的,和他们聊起大中华各个方面的事情,许许多多的人。似乎他们就没有了解够的时候。好多的时候,在姑姑和兰老师给他们叙说那些事情和那些人的时候,这三个人包括他们的老伴,就要泪流满面。
陈彼得.刘易斯和李艾伦他们的媳妇儿,都是华人姑娘,在西洋国也都有很体面的工作。当然她们都是西洋国国籍。包括他们三家人,每家的两三个孩子,也都是西洋国国籍。
姑姑和兰老师在与这三家的接触聊天过程中,他们感受出来了,三位老头老太,现在最大的一个心愿就是变成大中华人。按照他们的说法,哪怕他们一贫如洗,在大中华的大街上捡破烂也要当大中华人,而不想当西洋国人。
陈彼得他们三个的媳妇儿,在这方面没有明确地流露她们的内心世界。不过姑姑和兰老师通过他们的一些言语能够感觉出来这三个年轻的媳妇儿,和她们的男人感情非常好。对于男人两年多到了大中华,一心扑在事业上而没有回国,稍稍的有一点怨怼也心疼不已。
正好借着这次大中华高层某部门真诚的邀请,这三大家人就来到了大中华。
因为想帮着陈彼得他们三个人完成那个夙愿,这两个多月来,张跃麟除把昌郊试验基地和万融玻璃厂尽可能多的资金,投入到万融基金会名下,面向全国做公益事业。
张跃麟甚至还从边塞县和塞北市那些单位,抽出了好多钱投入到了万融基金会。
这还不算,五月份他们从陕北回到边塞县以后,张跃麟和刘振武磋商了一番之后,决定再实施一次掘金计划。
俩人合计,再一次去大草原上,在那年他们两个人去的那块荒无人烟的山谷里,淘一次金。
不过,想想那次的淘金,事实上他们就有些后怕。后来他们想来,如果再要坚持再要延误救治,他们两个人的手掌甚至各自的两条臂膀,也有可能被截肢。
那么何必要两个人那么辛苦呢?何必不把身边至亲至近的人再吆喝上一两个人呢?
当然想到这方面的事情,两个人不约而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张国虎和张跃堂。
时间会变,人也会变,原本张国虎是张家沟包括他们周围十里八乡,任谁也认为的一个不着调的老混混,可是后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城府,说话做事儿,让人越来越敬佩的长者了。
更主要的是,可能是他对侄儿太信任了,张跃麟把他们共同的那些钱拿着,想怎么花怎么花,想怎么捐赠就怎么捐赠,人家从始至终都不放一个屁,完全是无条件地支持那种!
张国虎在好多场合,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非常正,好多人表面上称呼他什么张队啊张总啊,似乎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太上皇,可是他自己在表面上给一些人做样子撑门面的同时,私下里对一些比较熟悉的人就说了他的真心话:人家侄儿抬举他归抬举,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太清楚了。如果没有侄儿抬举,他就是村里最普通的一个种地汉,可能现在生活过得还不如村里的普通人呢!
在这一点上,张跃堂似乎与三爹如出一辙。如果说他们两个人有哪些不同的话,似乎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张跃堂由一个大家都认为傻里傻气的后生,变成了一个特别会来事儿,很聪明的人。
既然他们两个人完全信得过,那么这次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像上次那样单打独斗的去淘金了。
私下里,张跃麟与三爹和张跃堂说了这方面的事情。
当时三爹对张跃麟说,需要他配合着做什么,尽管说!
张跃堂说,他知道了,他要把淘金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得足足的。
某天早晨,太阳还没有上来之前,他们开着两辆LC60丰田越野车,就向着漫塔拉出发了。
前两天,张跃麟就通过旗里给大表哥杨永泰转达了他们要去的话语。那边也给他们回话了,说太想他们了,赶紧来吧,实在是太想了!
今天他们俩辆越野车上,除了用编织袋包裹的严严实实拿着一些淘金工具,主要的是给牧人亲友们拉了满满当当俩车吃吃喝喝的东西。
虽然这个季节羊儿刚刚“跑青”,羊肉的味道非常差,但是不要紧,人家牧人亲友们提前早就考虑好了这些事情,将一些准备在这个季节宰杀的羊儿,提前就圈在羊圈里,给它们喂枯草,而不让它们跑到大草原上吃少半肚的青草了。
再加上有那个“暖棚”里的沙葱,好了,如此一来,羊肉的味道虽然比不上七八月份,但是味道也是非常不错的。
这个季节正是人家草原上一年一度剪羊毛的季节。所以还是像往年一样,他们来到天鹅湖的时候,这里除了留守着不多几个老人和孩子之外,不管男人女人,能够干活的人们,都去了北面和西北牧场剪羊毛去了。
他们把两辆越野车上那些吃吃喝喝,给留守的那些人们卸了一部分,然后一脚油,两辆汽车就飞驰到了西北的几十里剪羊毛那一块。
因为提前得到了通知,张跃麟来到这里的时候,人家已经停住手中的活计,在大排筵宴恭迎着他们了。
按照大姑大姑父和表哥,还有牧人亲友们的说法,“地不冻紧着了种”,好坏也不在这一半天的时间。正好他们剪羊毛也累了,能歇一歇了,好好的放松放松吧!
沙葱烤羊肉,活倒肚,血肠肉肠,现杀羊手把肉和羊肉沙葱包子,轮番给他们端了上来。
我的天啊,张跃麟他们做梦也在想着草原上的这些美食呢!他们好像天天顿顿就没有个吃够的时候!
为此从中午一下午到一晚上,他们翻来覆去就是吃这些草原美食。紧接着就喝一大碗一大碗浓酽得能把人苦死的砖茶。
他们直吃喝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才在意犹未尽中,躺在蒙古包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上午十点之前,张跃麟他们几个人在牧人亲友们一声声的挽留中,恋恋不舍地离开这里。
牧人亲友们给他们带了很多昨天招待他们的那些吃吃喝喝。包括干牛肉干羊肉,和炒米酪单子,酸牛奶等等吃吃喝喝的东西,都给他们带了很多很多。
按照张跃麟他们一行给牧人亲友们的说法,他们这次是要去东北几百公里的某处边境口岸,去那边游玩一下。尤其是要考察一下看看下一步能与沙陀国那边做点什么生意。
本来牧人亲友们是非常想挽留他们,继续在这边吃喝两三天的。可是看看他们行色匆匆的脚步,无论如何挽留不住他们,为此只好作罢。
张跃麟他们开着两辆越野车,在国境协铁丝网南面,一直向着东北方向飞驰而去。
这个季节的大草原是比较荒凉的。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漫漫黄沙,再就是往年的一片片枯草。而今年的嫩草,好像才刚刚冒出来一个小苗苗。
前十多天的时候,他们在陕北那一带大地上巡视他们领地的时候,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地,已经满眼绿色了,各种草木在一场场如油的春雨的浇灌下,已经让地表变了颜色,给人一种郁郁葱葱的感觉。可是十几天以后来到这里,居然还远不如陕北的绿意浓重,那些嫩绿的草儿,好多的时候还是被往年的枯草淹没了。可能还没有陕北一个月之前的绿色浓重呢。
天空略显灰蒙,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风滚草也由西北到东南,被劲风刮着往前滚着。而滚的过程中,这些风滚草又在不断的如雪球一般加大自己的体积,从而有些风滚草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个蒙古包似的,迎面刮来的时候,明明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可是偏偏还要让人有些担心害怕的感觉。
草原上特有的百灵鸟和另外几种叫不上名来的鸟雀,在随意的飞舞着,不断地发出几种特有的鸣叫声。野兔,野鸡,黄羊,狐狸,不断的在他们汽车周围闪现。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草原狼,在追逐着某个猎物。
空中,除了飞过一只只野鸽子,再就是永远不知疲倦盘旋着的草原雕。
还是像之前他们来到这片草地上看到的那样,除了一群群数量非常庞大的牛羊骆驼马之外,几乎看不到一个牧人,再就是偶尔看到的一个就像大号的蘑菇似的蒙古包。
他们一直往东北方向驰骋着,大约在两点出头的时候,凭着两个人的感觉,应该来到了过去淘金的那块地域。
不过,如果不是当地的牧人,不是一个特别熟悉当地地理环境的人来说,好像很难确定哪里是哪里,因为好像目之所及的这些大梁大洼的草原地带,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都是那种长满荒草的丘陵,没有树木,满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又一个丘陵,从而给人一种大同小异的感觉。
他们在周围十里八里几圈兜下来无果的情况下,张跃麟干脆自己驾驶LC60丰田越野车,一脚油下去,就把汽车开到了东南的那一个差不多是周围这一带最高的山丘。
张跃麟从车上下来,凭着记忆,仔细辨认着周围的山丘和地理地貌。最后张跃麟认为,他们整整往北撤了六七公里之外。
在刘振武这小子还逼叨逼叨要给他说这里那里的时候,张跃麟二话不说跳上了汽车。
他开着汽车,完全是踩荒,从这处山丘顶上,向着东南方向的山坳冲下去。张跃麟一口气开着汽车冲到了东南一处山丘顶上把汽车停下来。来到这里,让张跃麟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座山丘,不就是上次他们淘金北面的那个山丘吗?是的,没错!南面的这道河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啊。
下到他们之前淘金的河槽畔,张跃麟和刘振武看到,没错,一切的一切就像之前的模样!就像是他们昨天才离开这里。就像是自从上次到现在,再没有人类的足迹踏入这里似的。而整个周围三二十里的范围,好像还是那么空旷,那么荒无人烟。甚至让他们认为仿佛这一块本身就是一个无人区。
四个人迅速地换上一身工衣,劳保鞋,手套……
这次他们虽然来了四个人,但是实际上,最终这次的工作量连上次十分之一都没有。更何况来之前,张跃堂就想好了一个土办法。他提前在县里就焊接了一个简易的三脚架,然后把这个三脚架四周用拉线固定住,三脚架上面有一个滑轮,滑轮上有一根钢丝绳,然后用越野车带动钢丝绳,就可以从洞子下面往上拽东西。
如此以来,只要下面装好捆绑好货物,其实这种滑轮用越野车带动,一次性往上提升人工十倍以上的重量都没有问题。
他们共同合力把洞口之前盖上去的那些东西扒拉开,待到烟尘散尽之后,张跃麟和刘振武各自揣着一个强光手电,前后脚就下到了洞子下面。
洞子下面,除了有一些尘土和稍稍的塌方沙石,几乎和之前一模一样。随后两个人开始迅速作业。
这大半下午和一晚上,他们差不多弄出来将近三吨金沙。这些金沙都严严实实的装在一个个编织袋里,装在两辆越野车里,包括车顶上。
尽管这是俩辆越野神车,又能拉人又能拉货,但是这么重的东西装上去,他们总认为两辆车有些受不了。
可是由于这些金沙太诱人了,里面半拉大豆和豌豆大的金子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们舍不得啊。
但是再舍不得也不能继续装了。再装轮胎眼看着也要瘪下去。如果继续这么贪得无厌,几个人心中都有数,最终都要把这两辆车的轮胎压爆。而那时候,就彻底完了。
而这个时候,东方也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他们趁着暗夜,又非常巧妙地把洞口用之前的树枝,像盖房一样伪装了一番。最后,还用铁锹铲着周围的沙石,给上面左一层右一层的扬洒了很多。
他们确信这样一来,三五天之后即使路过这里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什么异样。
他们这次弄到的金沙,比上次数量多出那么多,可是由于之前就打好了洞子,再加上张跃堂提前想好了这么一个用越野车提升的办法,整个感觉到轻松愉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之前那么费劲儿的事情干了。而且数量还多出好几倍。
四个人非常开心。他们把最后两袋儿金沙装到越野车顶上,用绳子捆绑好之后,四个人就在洞子不远处一堆篝火上,把那些草原特色美食烤着,准备好好美餐一顿。
昨天晚上干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吃了不少冷肉。当时,一者从牧人亲友那边拿来的各种美食还没完全凉透,再者他们担心晚上燃起篝火会引起周围一些牧人的注意,就没有生火。
但是这些美食由于放了一晚上,这会儿冰凉冰凉的,怎么也得烤烤才好吃啊。
他们在把那些美食烤热,开始咀嚼的时候,周围十里八里这一带,才闪现出了晨曦的光泽。
此刻周围的各种鸟鸣和动物的鸣叫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有少一部分声音他们能听出来,多一部分声音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的鸣叫。
他们一边吞食着这些美食,一边合计着下一步如何收拾这些金沙的事情。几个人几句交流之后,张跃麟和刘振武就又想到了上次那样的办法。
毕竟这里离那座城市不太远,毕竟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到了那个破烂的水塘边,也没有人注意他们,何况他们摇一点儿从车上放一点儿,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再说了,车上拉着这么重的东西,跑长途也不是事儿,还不如赶紧把废沙溜出去,只带着黄金回去。虽然这次的工作量有些偏大,但是张国虎和张跃堂信心百倍地说,放心好了,别看有这么多金沙,他们两个人用两三个小时就溜完了。
李玉岿(网名,草原深处),1966年生,内蒙古包头市人固阳县人,包头师院中文系八九级毕业。经营私人企业,曾任私企老总多年。对西部草原文化有着深入透彻的了解,对乡村草原有一种痴迷的向往。所描写的草原场景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著述过大量带有浓郁草原风情的小说和散文。
已完成312万字的都市长篇小说《龙行兵王》,与喜马拉雅签约,目前由著名演播思有为演播,喜马拉雅正在热播中,点击下载量已经超过三百万,好评一片。宏大,纵横,舍我其谁(一度进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45名)。
另外一部300万字的长篇小说《地平线国界桩》(龙行兵王的姊妹篇)在《龙行兵王》演播完毕,就会在喜马拉雅重磅推出。
此外还著有300万字长篇历史传奇小说《漠上风云》,《李玉岿散文集》,165万字的历史传奇小说《最后的党项》和300万字的都市逆袭小说《脑语者》。
由懿红演播的《最后的党项》目前已经在喜马拉雅投放,好评如潮,精彩纷呈,具有着浓郁的草原特色(一度冲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13名,而且持久的霸榜,直到九月份,还在榜单内)。
由懿红演播的《漠上风云》也已经在喜马拉雅顺利的推出,好评和点击量都很不错。
《脑语者》,也与某公司签约,目前正在灌录中,随后就会在喜马拉雅隆重推出。
此外《最后的党项》和《脑语者》正在起点中文网滚动投放着文字版。
目前正在完成另外一部计划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狂荡青春》已与番茄签约,在番茄投放,并且在今日头条可以搜索阅读。
截至目前为止,著有1650万字小说和散文。自诩码字快手,日更一万字。
作者微信Liyukui588
等待与期待(4—6)
四、
往事在李继先眼前浮现。1948年,国民党部队节节败退,当时正在上高中的舅舅徐宏训,被国民党特务鼓动、挟持,从青岛乘坐军舰去了台湾。此后三十多年,和老家潍县辖区的徐家大路村断了音信。李继先的外祖母在无尽的思念中,于1963年含恨离世,年仅五十三岁。外祖父徐善堂在最小的四姑娘出嫁后,独自一人在生产队的菜园里看园子,直至终老。
李继先作为四姑娘家的长子,从懂事起,便风雨无阻,步行十五六里路,给外祖父送干粮。外祖父心疼这个外孙,也时常塞给他一点零花钱。
这一年,外祖父徐善堂被胰腺癌折磨得日渐消瘦,尽管家人全力治疗,三个月后,还是无力回天。临终之际,老人气息微弱,却始终闭不上双眼,嘴里念叨着:“我的长子——宏训,当年可是老潍县一中的高才生……”四姑娘和二姐悲痛万分,四处托人打听大哥的下落。
改革开放后,两岸交流逐渐频繁,许多当年前往台湾的人陆续返乡。同村一位台商回乡时,带来了徐宏训的消息。原来,徐宏训被骗到台湾后,被强征到军舰上。在几次军事行动中,他因表现“出色”立下军功,一路升任海军舰长。家人得知这一消息,又惊又喜。第二年,随着台湾政策放宽,退役的徐宏训带着高山族妻子,辗转经香港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潍县城南徐家官大路村。
徐宏训刚下车,就被精明世故的三妹夫樊兔子热情地接到家中。其他兄弟姐妹、叔伯兄弟和小弟一家听闻消息,纷纷赶来探望。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围坐在一起,嘘寒问暖。徐宏训给每家都送上了一对金耳环、一对金戒指,还有台湾特产味精,带来的美金,除给堂弟一百元外,其余都给了樊兔子。樊兔子能说会道,靠着在村里开饭店积攒的那点圆滑,对当年将徐宏训父亲赶出村子,致使其客死二闺女婆家东王村的事绝口不提,徐宏训对此全然不知。
水调离乡事,醉赋断人肠。遥思亲舅,当年归去转南洋。
花甲来回不易,一路辛苦劳顿,携妻探爹娘。父母已辞世,老泪落坟旁。
亲朋聚,举杯论,话沧桑。茫茫天地,谁叹明月桂花黄。
离恨悲欢薄命,别怨阴晴水长,半世在台乡。狂浪海波远,今日叹直航。
(后来,李继先得知舅舅病逝,对这首词做了相应改动 )
在儿子李成虎的陪伴下,李继先登上雷峰塔,俯瞰西湖全景,聆听悠悠的南屏晚钟,品尝鲜美的西湖鲤鱼,啜饮香醇的西湖龙井茶,尽情领略西湖的湖光山色。第二天,他们又游览了大运河古遗址,在杭州的大街小巷品尝美食,吃了“大娘水饺”。随后,父子俩走进新华书店,沉浸在书海之中,还逛了热闹的农贸市场。晚上,蒸了鄱阳湖大螃蟹,包了热气腾腾的水饺,因为第二天便是李继先农历九月二十四的生日。
儿子假期结束,将李继先夫妇送到杭州南站,买好了卧铺票。李继先夫妇历经近二十个小时的旅程,回到了老家潍坊市。
农历九月二十四,李继先生日当天,老家突降大雪。夫妻俩清扫完家中的积雪,带着礼物前往父母家。李继先的父亲坐在桌前,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看到继先夫妇进门,微微点头,问道:“你们从杭州回来了?”
“回来了!成虎工作忙,没法一直陪着我们。”
继先的母亲坐在一旁,酸溜溜地说:“你们这次可算是走出穷村子,见了大世面。我打小就跟着你姥爷坐过一次火车,那时候你姥爷当保长,和潍县县长是结拜兄弟。解放后,咱家被划成地主,我无奈才嫁进这个穷得掉渣的家。进门五十年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你爷爷没出息,你爸爸也窝囊,一家六七口人,光吃喝就愁得人睡不着觉,更别奢望坐火车、汽车出去见见世面了。”
“现在单干了,别人都勤勤恳恳过日子,就你们整天好吃懒做,能过好才怪!”
“就你能耐!还不是沾儿子的光?有什么好显摆的!人各有命,以后别在我们面前唠唠叨叨,没人爱听你讲大道理。”李继先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带着妻子默默回家。
对于这个让人无奈的家,李继先早已见怪不怪。平日里,若非必要,他很少去父母家,即便去了,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家里每逢聚餐,父母只叫闺女、女婿、外甥,还有二小子、三小子一家人。李继先夫妇要是想去,就得自己带上酒肉。
有一次,李继先夫妇打工回来晚了,儿子李成虎无处可去,便去了奶奶家。他看到二叔家的弟弟和小叔家的妹妹围坐在一起,吃得不亦乐乎。四姑娘瞥了他一眼,问道:“虎子,你在家吃饭了吗?”
“吃了。”
“吃了就到旁边玩去。”
李成虎默默坐在一旁,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和作业,认真地做了起来。李继先下班后,发现回家晚了,赶忙去找儿子。到了父母家,看到一家人吃得开心,自己儿子却在一旁写作业,心里一阵刺痛,当即招呼儿子回家。
年逾花甲的李继先,每当回忆起这些过往,眼眶都会不自觉地湿润。儿子从小就懂事,从不攀比吃穿,一有时间就埋头学习。李继先印象最深的,是儿子上二年级时,哭着从学校跑回了家。妈妈见状,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这次级部考试没考好。”
“没考好?看你爸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李成虎哭得更厉害了:“学校新转来一个同学,他爸爸是当官的,懂得可多了。”
“转来新同学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爸爸当官又能怎样?”
“级部考试第一名被这个姓许的同学抢走了!”
“那你考了第几?”
“级部第二。”
李继先抬手,温柔地抚摸儿子的脑袋,眼中满是期许,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考了级部第二,已然不错。但你天赋出众,只要往后加倍努力,级部第一肯定手到擒来。”小虎子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重重地点头:“我一定把级部第一抢回来!”
李继先向来乐于和儿子交流,成虎大二那年放假回家,父子俩坐在院子里,趁着月色,敞开了心扉。
“爸爸,从上学起,我大多时候都稳坐班级、级部第一的宝座,偶尔考个第二。可每次跟您汇报成绩,您既不高兴,也不表扬我,这是为什么呀?”
“儿子,在班级里考第一,没什么好炫耀的。你那些同学,整体学习水平有限,你不过是矮子里头拔将军罢了。”
“那您对我有什么要求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每门功课都得考满分。唯有满分,才担得起真正第一的名号。”
大学四年,成虎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在自由宽松的学术环境中,系统学习知识,为投身文化传播事业筑牢根基。
五、
李继先对古文化的热爱近乎痴迷,在他看来,从圣贤经典中汲取营养,既能滋养身心,又能领悟人生真谛。他常常琢磨,历代文人雅士究竟经历了哪些跌宕起伏,才创作出无数脍炙人口的佳作。从儿时起,他便常常幻想自己穿越时空,成为古代文人。闲暇时,他就会把心中感慨诉诸笔端,记录下自己的所思所想。
就拿《少年的弯弓 少年的战场》来说:
懵懂的少年,不解风情。左手挽起竹子做的弓,右手拉动弓弦,射出雕翎。
鸟儿飞了,桃枝摇落了一点红。
荷花笑了,青萍上盘旋着几只蜻蜓。
知了叫了,岸柳垂钓着湖水倒映。
夏季的雨停了,伴随蛙鼓声声。
懵懂的少年不解风情,挽起竹子做的弓,射向鹊桥,射向银河,射向织女星。
打谷场上的夜晚,依然灯火通明。
石碾盘上的石碾子在“吱呀呀”地滚动。
老槐树的枝头爬上了月影。
捉迷藏的少年睡在了牛棚。
懵懂的少年,少年们懵懂。右手捏着箭,左手挽着弓。曾经的战场,少年不解风情。竹马脱缰了,青梅点点红。春天的蝴蝶飞到秋天,变成了毛毛虫。路边的野花,峭壁上的长青藤。冬天的雪花啊!夏雨的精灵。
懵懂的少年,少年的战场已烟消云散,飘向遥远的天空。
吟诗作对早已成为李继先生活的一部分,像血液一样不可或缺。几十年来,诗词不仅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还为儿子的成长指引方向。他创作的《长吟歌》,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他的心境:
常年日月练穿梭,四季轮回冷暖窝。
地上山川多少载,人间道路几千辙。
来来往往如何急,坐坐停停可算歇。
雪里梅花骚客赞,风中杨柳俊鸟歌。
蜂飞蝶舞春明媚,棹起舟开夏碧波。
雨打芭蕉凝玉露,霜凌木叶落黄河。
吟今颂古寻佳句,启后承前上丽车。
凤驾祥云图九彩,龙行紫气驱千魔。
炎黄逐鹿中原战,盘古初开女娲和。
尧舜抚民禅让制,周公礼下分封国。
先秦文化兴诸子,争霸纵横动干戈。
统一东西南北贯,结盟左右内中罗。
长城鬼号孟姜女,大火焚烧宝殿阿。
楚汉英雄携手向,鸿门宴上计谋夺。
情非得已先逃走,留与后人唠闲磕。
一笔难书思念远,双眸泪转这么多。
离骚永在忧思里,别怨长生月圆缺。
百代兴衰何须叹,六朝亡罢隋大哥。
杨花三月龙舟戏,浪涌潮来大运河。
聚义呼声烽火下,凯旋共唱李姓爷。
大唐荣耀名盛世,御赐东夷国号倭。
渡化千年怜孤岛,慈悲一路弥陀佛。
凭栏一片茫茫海,闭目独敲当面锣。
自醒书怀勤拙笔,悠悠荡荡醉东坡。
李继先重情重义,却也敏感细腻,多愁善感。尽管和父母兄弟之间纷争不断,但只要沉浸在诗词创作中,他便能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在思念儿子和孙女的日子里,他把浓浓的相思融入一日三餐,借此排解内心的孤寂。
二弟李继能生性懒散,游手好闲。自从和父母分家后,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干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事敷衍。三十多年过去了,结婚时欠下的债务还没还清,儿子都三十六岁了,依旧单身。因为几个兄弟妹妹的荒唐事,李继先在村里常常抬不起头来。
有一回,二弟的一个狐朋狗友的老婆,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对弟媳大打出手,还骂弟媳勾引自己丈夫。两家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双方都挂了彩,住进了医院。二弟也因为这事,被派出所带走了。母亲和弟媳心急如焚,找到李继先求助。李继先为了平息这场风波,四处托人,找乡镇干部和村委领导调解,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把事情解决。
后来,父亲去世出殡时,母亲和二弟竟鬼迷心窍,把账本藏了起来。李继先和三弟继飞得知后,四处寻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账本找到。毕竟亲兄弟明算账,账目不清,日后肯定会有麻烦。事后,李继先越想越气,忍不住在老少爷们的微信群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想让大家评评理。没想到,弟媳得知后,火冒三丈,带着儿子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李继先不愿跟他们起冲突,一连几天闭门不出。弟媳见他不露面,就在家门口破口大骂,整整骂了三天。李继先的妻子无奈之下,打电话向婆婆求助,婆婆却装聋作哑,对这件事不管不问。李继先看着这乱糟糟的局面,深深体会到“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无奈。
妹妹继红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李继先无地自容。继红的第一任丈夫,因为和干亲家打架,被关进了监狱。丈夫服刑期间,她和同村的男人关系暧昧,行为不检点。丈夫出狱后,两人大吵一架,最终离婚。后来,她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可这段婚姻也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又以离婚收场。带着孩子回娘家后,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和村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闹得村里流言蜚语满天飞,人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李继先每次想到这些事,心里就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却又毫无办法。
为了给儿子营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不让这些家庭琐事影响儿子,李继先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布置得充满书香气息。闲暇时,他会带着儿子去郊外游玩,漫步在青山绿水间,感受大自然的美好。一路上,他还会绘声绘色地讲述古代文人的故事,激发儿子对文学的热爱。
在李继先的悉心教导下,儿子李成虎不仅在学业上取得优异成绩,还养成了善良、正直、有担当的品格。李成虎工作后,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杭州买了房子,把李继先夫妇接了过去。一家人终于摆脱了过去的纷纷扰扰,过上了幸福安稳的生活。然而,李继先心里始终放不下老家的亲人,尽管他们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扰,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始终割舍不下这份牵挂。
六、
在杭州的日子里,李继先闲暇时总爱小酌几杯。酒意微醺间,往昔的种种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三弟李继飞,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他娶了个姓卢的女子为妻,这卢小扣身材矮小,模样奇丑,一对三角眼,满脸横肉,透着一股凶相。可她家庭条件不错,在农村算得上富裕,且极善持家,是过日子的能手。
一天,李继飞急匆匆来到大哥家,直言要和父母分家。李继先皱了皱眉,说道:“当年我盖新房子,就是想着给养父母养老。你们这一分家,让父母住哪儿?”
“不分家,媳妇就要跟我离婚!”李继飞一脸无奈。
“你们怎么想的?就不怕被人笑话!”
“笑话什么?哪家兄弟不分家!”
李继先没想到,三弟两口子竟背着大家,买了两间生产队废弃的仓库,直接把父母赶了出去。面对这混乱的局面,李继先满心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在岳父家的帮衬下,李继飞日子过得比二哥继能好一些。当时,各行各业都不景气,李继先跟着一个装饰队,忙得不可开交。李继飞没技术,只能靠蛮力,被老婆卢小扣赶出家门找活干。无奈之下,他来到大哥家求助。在三弟的苦苦哀求下,李继先找到装饰队队长。队长却表示只要有技术的工人,身材矮小但技术精湛的李继先为了帮三弟,态度坚决地对队长说:“你要是不收我兄弟,我也不干了!”李继先作为装饰队唯一的技术骨干和管理者,要是离开,装饰队根本运转不下去。
半年过去,李继飞跟着大哥学到不少技术,也挣了些钱。有一天,李继先朋友有事找他帮忙,恰好赶上装饰队发工资。李继飞便和一个工友去把工资领走了。后来,李继先家中急需用钱,去装饰队队长家领工资时,队长告诉他,工资已经被他弟弟领走了。李继先找到三弟理论,两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扭打在一起。
李继先总是不长记性,骨子里有着严重的个人英雄主义和大男子主义,凡事都为别人着想,却一次次被算计。在外人眼里,他重情重义,口碑极好,可在亲情面前,却总是一败涂地。
刚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生产队要分地。李继先去找母亲商量一起分地的事,母亲却说:“都分家了,各抓各的阄,全看运气。”就这样,李继先一家三口的地和场院,与父母及两个弟弟分在了不同地块。几年间,大家各自忙着打理土地,倒也相安无事。后来,生产队进行土地大调整,父母那边的场院被村领导以各种理由强占了,打场时没了地方。母亲找到大儿子李继先,可怜巴巴地说:“先啊,咱们再一起抓阄分地吧。我和你爸的地,你们弟兄三个平分,我们老两口以后不种地了,你们轮流给送粮食就行。”李继先心里虽有气,但看着病恹恹的母亲,还是心软了。
从此,李铁成老两口只管收粮食和钱,对儿子们的事不再过问。三个儿子却为了相邻地块的耕种问题,频繁吵架。二小子李继能脾气火爆,和三小子媳妇卢小扣,为了十公分土地,抡起镢头就打了起来。有人给李铁成报信,他赶到地头,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破口大骂:“李继先,你个没用的东西!弟兄们打架你都不管,白养你了!”李继先无奈,只好从自己地里让出二十公分给二弟继能,这事才算平息。
再说李继先不长记性的事。刚开春,李继飞又来到大哥家,诉苦道:“去年红砖厂被整改,没活干了。大哥,我找了个活,就是有点远,你骑摩托车载我去吧!”李继先看着三弟,想到他要养活两个孩子,生活不易,便二话没说答应了。此后,李继先每天载着三弟去四十里外的涂装厂上班,中午还管他一顿饭。十天后,三弟在昌乐砖厂找到更合适的工作,一声不吭就不去涂装厂了。李继先无奈,只能自己继续去上班。半年后,涂装厂因福田农机设备厂效益下滑而解散,李继先还有五百多元工资没拿到。厂子里的工人找来记者曝光老板王炜拖欠工资的事,经市劳动局仲裁,这才解决了拖欠工资的问题。李继先接到消息后赶到涂装厂,看到女老板王炜和车间主任王华焦头烂额的样子,又想到女人创业不易,便默默离开了,最终没拿到工资。而那时,儿子还在上大学,正急需用钱。
回忆起这些往事,李继先欲哭无泪,只能仰天长叹。“母亲的习性,真的关乎一个家庭的兴衰。要是能有个知书达理、宅心仁厚的母亲,该多好啊!可惜,我没这个福分,真是无可奈何!”
每次回想往事,李继先都唏嘘不已。那些经历,像钉子一样,深深钉在他脑袋里,永不生锈,却时不时刺痛他的心。小时候,李继先聪明伶俐,尽管穿着破旧,但身形小巧,透着一股洋气,学习成绩在班级里总是名列前茅。可他生性好动,经常上树掏鸟窝、爬墙偷枣,惹得邻居们嫉妒和厌恶。那些爱嚼舌根的邻居,整天议论纷纷:“李四玉家穷得叮当响,却生了个洋气又聪明的小子,整天像城里孩子一样神气。穿得破破烂烂,还爱显摆。”这些伤人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李继先幼小的心灵。为了报复,小继先就用弹弓打碎邻居家的门窗。有一次,被邻居发现后告诉了李铁成。李继先自然免不了一顿胖揍,被打得呆立在天井里,一动也不敢动。
正巧,李继先的二姨妈来四姑娘家串门,看到外甥挨打,便数落妹夫:“多懂事的孩子,长得像仙童一样,你怎么下得去手!”
从此以后,小继先打心眼里喜欢上了二姨妈,一有空就不辞辛劳,走上六、七里路,到二姨妈家去。二姨妈有个特别的喜好,就是对长相漂亮的人格外偏爱,对长相欠佳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爱搭不理。可只要一见到继先这个小外甥,二姨妈就喜欢得不行,不仅给他扯新衣服,还会做各种好吃的。继先也跟二姨妈亲近,什么心里话都往外掏:“我娘在家就知道躺着,家里的活儿全是奶奶在做。”二姨妈听了,抽空就找到四妹妹,劝说道:“你婆婆是小脚,操持一大家子的吃喝,多累啊。你下地回来,别总在炕上躺着,帮婆婆分担点儿。”
李继先的母亲得知是大儿子多嘴后,心里埋下了嫉恨的种子。从那以后,不管继先学习成绩多好,也不管他为了贴补家用,如何起早贪黑地放牛、拾柴、拾粪,都再也得不到母亲的喜爱。
八、九岁那年冬天,李继先每天天还没亮,就顶着刺骨的西北风,背着粪筐,在厚厚的积雪中穿梭于村里村外,四处寻找狗屎,卖给生产队换钱。当时,狗屎一分钱一斤,一冬天下来,继先靠卖狗屎挣了十多元钱。他给自己买了双东北棉鞋,剩下的钱给母亲扯了花布做新衣服,还为爷爷奶奶和父亲买了白酒。可即便如此,父母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稍有不顺心,就对他拳打脚踢。好在有爷爷奶奶护着,继先才少受了些委屈。
年复一年,李继先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家庭环境,为了过上好日子,他拼命干活,吃了不少苦头。分家之后,每到过年过节,他依然遵循老规矩,全家一起吃完年夜饭后,各自回家发纸马。那时候,李继先穷得叮当响,给父母送完过节礼物后,兜里一分钱都不剩。在父母家吃完年夜饭,他就领着老婆、儿子回家,什么都做不了,一直熬到邻居家放鞭炮了,才起床挨家挨户拜年。
按照习俗,初二要去看望姥爷、姥娘,初三去姑姑家,初四去姨妈家。李继先没有姑姑,姥爷一个人在生产队的菜园子里过年。所以,初二那天,李铁成带着儿子们去看望舅舅和妗子,初三去大姨家,初四去二姨妈家。
这一年初四,李继先去看望二姨妈。二姨妈见只有他一人,便问道:“二外甥和三外甥呢?”继先回答说:“俺娘让他们去看妹妹了。”
“你娘真是糊涂!不先来姨妈家,反倒去看妹妹,哪有长辈先去看晚辈的道理!”二姨妈数落道。李继先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替母亲承受着这些责备。
虽说底层人家不太讲究这些礼数,但李继先的几个姨妈却很在意。她们经常接济四姑娘一家,每年都会买煤供他们取暖做饭,还时不时给几个外甥做新衣服。因此,姊妹们见面时,免不了要数落几句。李继先的母亲把气憋在心里,一声不吭,装作没听见。
底层人家的是是非非,根本没处说理。就像散养的山鸡,天亮了就四处乱扑腾、乱叫,到处找吃的;天黑了就回窝睡觉。李继先从小在乡村长大,目睹了身边人浑浑噩噩的生活状态。只有几家工人干部家庭的孩子,经常穿着新衣服,吃着零食。生产队的社员们一听到队长的出工哨声,就像潮水一样涌向生产队的场院。男劳力被安排去推小车、深翻土地,女劳力则被分配去插秧、锄地。几个长相出众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会被留在生产队办公室打扫卫生,或者在磨房里看着小毛驴拉磨。
生产队长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长着一双像大乌贼一样的眼睛,脸又黑又长,活像头大驴。调皮的李继先放学后,背着粪筐在生产队的各个角落转悠。突然,他听到仓库里传来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仓库窗下。只听到仓库里,一个女人发出“嗯!嗯!哎哟!哎哟!”的呻吟声,还夹杂着生产队长粗重的喘气声:“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完事儿。”不到十岁的李继先,根本不明白仓库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满心疑惑,为什么女人会累得“哎哟哎哟”叫呢?
一天,北邻居的长舌妇和西邻居的母老虎扭打在一起,互相叫骂。
“长舌妇!你家那个小浪蹄子对我家山果胡咧咧什么?”母老虎质问道。
“胡咧咧什么了?你这个老泼妇,跑我家来撒什么野!”长舌妇不甘示弱。
“让那个小浪蹄子出来说清楚,我家山果怎么就有两个爹?”
这场闹剧源于两个孩子打架时,长舌妇家的姑娘艳杏,对母老虎家的山果进行了言语奚落。
其实,农村里的这些风言风语并非毫无根据。山果这孩子,越长越像生产队长的两个儿子。大家因为惧怕生产队长的权势,只敢在背地里议论。在那个时候,每个生产队队长和大队干部,几乎都有类似的桃色新闻。
大队长李金来为了包庇解放前当过土匪的笑面虎李铭池,睡了笑面虎十五岁的大女儿。据知情人讲述,刚解放时,村里来了公安干警,调查一桩强奸案。嫌疑人笑面虎在当土匪时,在蒋家村强奸了一名妇女。强奸过程中,妇女咬了笑面虎的耳朵,笑面虎一怒之下,将点燃的爆竹塞进了女人下体,导致女人无法再生育。
接待公安干警的大队长李金来,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让笑面虎在村里接受改造。这样一来,笑面虎就欠了李金来一个天大的人情。那年,笑面虎妻子去世,他独自拉扯四个儿子和四个女儿生活,无奈之下,只好让大女儿去陪大队长,以此换来生产队的照顾。李金来不到四十岁,身强体壮,据和他一起游泳的社员说,大队长那方面的器官又粗又长。笑面虎的大女儿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出落得亭亭玉立,自然引得不少男人心生邪念。
一天夜里,笑面虎把大队长关在了大女儿房里。只听见房间里传来女儿撕心裂肺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大队长李金来提上裤子,从笑面虎女儿的房间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笑面虎的炕桌前坐下,两人就着一盘花生米,一杯接一杯地喝起酒来,一直喝到天色放亮。李金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笑面虎这才推开女儿的房门。只见光席子上一片血红,女儿赤身裸体地四仰八叉躺着,痛苦地呻吟着。笑面虎眼眶湿润,拿起被子,轻轻盖在女儿身上。自那以后,笑面虎的大女儿被安排到供销社做营业员。虽然一家人顶着“四类分子”的帽子,但在大队长的庇护下,倒也没遭受过“无产阶级专政”的迫害。
李清发笔名兰若子墨,霜菊兰若、兰若幽谷、鹏程万里,号菊兰散人。系潍坊市作协会员、中华诗人协会会员、子曰诗社社员。一九六二年生于坊子区坊城街办泉河头村农民。喜古文、周易研究、律绝古风宋词和辞赋,尤其回文赋得到了奇诗派的认可。近千首发表在《中华诗人》、《华美诗赋》《火炬绿风》、《坊子文艺》《辽河诗词》,一首律诗还发表在美国的刊物上发表。
地址: 山东省潍坊市坊子区坊城街办泉河头村
手机:157625406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