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斌推荐语:25年前,我亦师亦友的北大荒作家杨孟勇,创造了57岁做心脏移植的世界奇迹,并接续创造了心脏移植不久后停止服药、健康地存活了25年的人间神话。杨孟勇用一颗不正常的心脏,把生命的不可能活成了可能!他的神奇故事,曾经由中央电视台等几十家电视台制作专题广为传播。长篇纪实散文《活下来再说》,已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推荐连载此书,意在引起读者对生命的尊重和感动,同时感受这个社会的优越和温暖。尤其要向给予杨孟勇二次生命的哈医大二院、及其医护人员致以崇高的敬意!
活下来再说
著/杨孟勇

15、眼见自己心脏里的热血向外流
换一个心脏,让生命持续下来,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把它当回事,甚至还产生了几分自信与自豪。甚至还为自己不是个胆小鬼暗自喝彩。到了如今,终于知道了挽救一个生命的艰难。
换心7天了,感染还没完全控制住,又一次意外发生了。1月22日上午,事先没有任何预兆,感到胸中突然一阵灼热,像一把利剑终于刺进我的胸膛。心前区发闷发胀,自觉不好,一下扑在床上。这就是专家称之为第三个关口的急性排异关吗?那个夜晚,我被死神牢牢地抓住了。呻吟声不由自主地持续了一夜。心衰发生了。除了心衰,我是不会发出一声呻吟的,哪怕是最最轻微的。呻吟,是生命处于危难时刻发出的求救信号。
医务科商科长听说这一情况,急急赶到监护室。
妻和儿女在4号病房一无所知。
移动式心动超声仪推到病床旁边,只要简单诊查,即可发现心包内出现大量积液。
据说7是十分神秘的数字,创造了人类的上帝,在第7天休息;光分7色;音分7阶;感冒7天也会见好。有人观测到某个海岛上的巨大风暴灾难,也是每7年发生一次。这真怪啦,难怪在民间风俗里,亲人亡故,7天祭奠一次,以至延伸到7周年。
7 这个数码真的具有无限奥秘?
我被那辆车推进介入治疗室做心肌活检,也是术后第7天。
这一次是李学奇教授和崔琳教授在手术台上操作。
我躺在手术台上,看李学奇教授和崔教授在作前期准备。
不像第一次做心肌活检那样不安,一切顺利地做完,等待检验结果,确定是不是急性排异反应。回到病房躺了8个小时,慢慢的可以坐起来,看到护士温涛雪拿来个白瓷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有几个注射器,带刻度的粗玻璃管前端配有前所未见的长针头,我不知道那就是向心脏里穿刺的器械。
小温低声说:“准备一下,给你排积液。"医生们把心包里的积血叫做积液。是啊,那的确是一种液体,只不过是生命的必需的红色液体。
孙教授拿起长针管,我坐在床沿上,把胸部敞开,准备迎接穿刺。
孙教授怕我畏惧那个长长的针头,像有些人那样晕针,便压低声跟我说:“老杨,给你做心脏穿刺,别紧张。”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粗长针头,几乎可以穿透我遍平前胸的一半。针头座是种黄色硬塑料,显得十分醒目。我联想起了刺刀。刺刀的剖面与长针头大概差不了多少。
被心衰折磨的我不知从哪儿来的一种力量,平静地微笑着说:"孙主任,我不紧张,放心地穿吧。”
怕他不相信我的话,又跟他说:“孙主任,关键你别紧张,你若紧张了,一定扎不准。你放心吧——”
一支麻药注射在胸前皮肤上。他选了下针的地方,将排除积液的长针头试探着扎进去。针头穿进胸腔,我开始体验被利器穿透的感觉。
那时候我才知道,无论枪弹还是尖刀,在进入胸膛时,大都仅此而已,没什么了不得的。这一时刻,上手术台的那种自豪又一次产生了。
针头并没有找到淤血的准确位置,向后退出一点又向旁边刺去,抽了几次不见有血,拔出来重新穿。我清楚地感到了针头是怎样在胸腔里寻找,是怎样刺破一层层组织的。
已被切断交感神经的心脏仍向我的大脑传递着麻木的疼痛。但我微笑着,我别无选择,只能微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就微笑过。只是在针头刺入心脏并突然向一侧寻找积液时,我才轻轻抽动一下嘴角。
终于找到了积液区域,像油田的钻井机的钻头终于打在了含油的地层上。抽了5次以后,粘度很高的血液使针管再也难以拉动。拔出针头,孙主任一把握住我的手,说了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老杨啊,真了不得,我看你始终在微笑!”
第二天,是崔琳教授穿刺。这位获得日本一所医学院博士学位的心脏内科副主任动作利落干净,显然是自信在心,胸有成竹。一针下去便抽出血,拿下针管,把一根细软胶管伸到心包里向外引流。
站在一旁的姚主任赞叹不已。
小温把一根筷子粗的塑料管接在露在胸外的软管上,另一端与地下的负压盒相连,带弹性的负压盒缓慢弹起,形成内抽力,使心包内的积液自动向外流淌。
一切都很顺利。
监护室只剩下我和护士小温。她正在忙于配药,我静静地望着胸前的引流管,透过透明的管壁,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心包里的血液正往外涌流。
这是个难得的时机。有谁能够静静地坐着,看到自己心包里的血向外流淌呢?
管壁染红了。我无意中用手指触摸了一下引流管,发觉它竟是热的。那是我的体温,我生命的温度。血液和生命都是热的。
这天下午4点,妻在病房熬好桂皮水给我送去,走到监护中心门口,护士把瓶子接下来,不允许她进去看我。
她不知道我做了心包穿刺,正在引流。她的身影在第二道门口出现时,正被我看到,我抬起头仰脸向她笑笑,然后躺下来。
妻但乎感到发生了什么,执意不肯离去。护士催她回去,说你在这儿也需不上忙。
无奈的妻提着心回到病房。到晚上她和志勋又一次去监护中心看我,依然没得到允许。她断定一准是我出了什么意外,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那是她无法想象的。
第二天偶然听到有人说我心包出现大量积液,她惊恐地跑去找夏教授,她听说心包积液也是要死人的。夏教授用一副平和稳重的神态说:"已经做了心肌活检,不是急性排异,只是心包内有积液,排除了就不会有问题。"
妻要弄个究竟,跑到监护中心,在第二道门口被拦住,陆护士长开导她:“老杨都没当回事儿,咱们病人家属更要沉住气。回去吧,过一两天就可以来了。”
今天仍然是继续引流心血的日子。
我坐在床沿上或仰面躺下来,都不会影响引流,只要不把挂在胸前的引流管折成死弯或在夜里压在身下就不会造成堵塞,一股股心血始终沿管壁流下来。
那些带有温度的红色液体已不能回到我体内,那些不断流动奔跑的红色生命,就这样死在床下的负压盒里。
随着心包内血液的外流,感到心前区的压力渐渐减少,呼吸不再吃力,这使我心情好了起来。
今天是杨波值班,这个身材修美的护士见我有了好转,青春的脸庞也轻松了起来。杨波检查了地下的负压盒之后,与我谈了许多话题,谈生活,谈经历,谈今后。
头几天我仍在麻醉药残余力量的制控下,打不起精神,甚至分不请在面前走来走去的护上们是谁,她们一样的服式,一色的帽子和口罩,几乎一般高的个头,这使我无法分辨她们。那些日子要记住她们的名字是十分困难的事。朦胧中甚至以为她们是来自另一个洁净世界的天使。
现在室外冰天雪地,监护室里温暖如春。我披上衣服,胸前罩一块白布,这样处理使我满意,万一妻进来发现从我心脏里向外引流,她一定会以为发生了什么而胡思乱想,有了这块布帘遮挡,看不到引流管和固定在腹部的金属支架,她就不会把事情想象得很坏很糟了。
今天一天引流出500毫升淤血,可谓成就裴然。
一连换了三个负压盒,每个盒子几乎都流满一半。加上头一天直接用针管抽出来的,共计750毫升。人的体内究竟有多少血液? 我疑惑,心脏外面的心包会有多大?怎能积存如此多的淤血?是不是哪一个缝合处开了一条口子?正在不断往外流,像江河堤坝出现了裂缝?如果那样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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