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廖中密，笔名宁涛，湖南省永州市人。中小学高级教师，曾任学校教务主任、总务主任、副校长、党支部书记。爱好文学创作，系永州市作协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教师作家分会会员、湖南日报通讯员。小说、散文、故事作品在县、市、省以及国家级刊物和网站发表100余篇。文学征文在县、市、省、国家级获奖20余篇，其中《一张发黄的通知书》获“中华杯” 全国少年儿童作品选拔赛教师作品二等奖，《桃满园的明天更美好》获省二等奖，《命运不是天注定》获市二等奖，《赵三崽的马路情缘》获市优秀奖，《好人有好报》《一枝杉条里的父爱》《一封家书》获县一等奖。教育教学论文作品在国家、省、市、县级获奖50余篇，通讯报道在永州市教育网、永州市政府网和《湖南日报》等网站发表200余篇。

宁清河是一条美丽的小河，河岸边杨柳葱绿，河面上河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鱼儿在水中嬉戏、追逐，时不时地窜出水面，有时还奔得老高老高，使原本平静如镜的河面形成一波一波的涟漪。河的两岸是不宽的稻田和连绵不断的山峦，夕阳西下，山影倒映在河水中，形成一幅自然的美丽画卷。宁清河小学就坐落在这美丽的宁清河江畔。

新的学期又开始了，这一天是宁清河小学的教师大会，也是宁清河小学的秋季开学会议。平时就爱打扮的于娟今天打扮得更加漂亮，平时总不爱参加学校劳动的于娟今天却出奇的主动又是打扫会议室又是擦桌摆椅的忙过不停地布置会场。她的这一反常举动在老师们看来并不感到惊奇，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宁清河小学的人事宣布。由于原宁清河小学教务主任高建平因年龄偏高而退居了二线，今天要宣布新的教务主任人选。于娟凭着自己特有的魅力和与袁波校长的特殊关系，加上老公又是宁清河镇分管教育的副书记等关系，因此，宁清河小学教务主任一职是非她莫属了。老师们都很清楚，安排人事只是一种形式走走过场而已。

大会开始了，首先是县教育局人事股的徐股长宣布宁清河小学的人事安排。于娟坐在主席台前第一排，此时，她感觉心潮澎湃，激动得心脏在“嘭嘭嘭”地急跳着像要崩出来。她在想着等徐股长宣读完人事任命后她将怎样向领导和老师们作自我介绍，尽管她在脑海里已经将演说稿默诵了千遍万遍，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是她官场上的起点，马虎不得，她要在大家面前尽情的表现自己。在热烈的掌声中徐股长宣读县教育局的任命：“原宁清河小学教务主任高建平同志因年满五十岁，免除教务主任职务。现任命黄灿同志为宁清河小学教务主任。下面请新任教务主任黄灿同志上台来作履职介绍，大家欢迎！”

徐股长宣读完毕后，会场上先是一片寂静，而在这个短暂的寂静后又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于娟没听清楚刚才徐股长说了些什么，但从老师们的掌声中知道徐股长的任命已经宣读完毕，应该是自己上台作自我介绍了，于是，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奔向主席台，她一边走一边向老师们微笑着点头致意，当她迈步走上主席台时，抬头看见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正从会场的另一头走上主席台来。小伙子是新来的，她不认识，那么，他又上去干什么？于娟疑惑不解，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袁波校长在向她招手，示意她从台上下来。她想：袁波校长为什么要让我下台去，难道这位年轻小伙子也是教育局领导，他还要作指示？还没轮到自己发言？唉，都怪自己刚才在徐股长讲话时开小差没听清楚，弄得现在抢了领导的先，真丢人。于娟边想边走下台来。

小伙子向大家深深地一鞠躬，说道：“我叫黄灿，‘黄色’的‘黄’，‘灿烂’的‘灿’，今年二十四岁，师范毕业，由于工作的需要，县教育局把我从枫木山小学调入宁清河小学工作，并负责学校教务工作……”

于娟听到这里便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以肉体作代价而日盼夜盼的教务主任却泡了汤。现在教务主任不但没捞着，还弄得自己在领导和老师们面前丢人现眼，真是气死人了啊！后来的会议讲了些什么，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全然不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会场的。

当天晚上，于娟来到袁波的宿舍里，她对袁波怒目而视，质问道：“袁大校长，昨天晚上你还爬在我身上对我信誓旦旦地许愿发誓说宁清河小学的教务主任非我莫属，而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啊？”

“娟娟，这里是教师宿舍，你先不要那么大声嚷嚷好不好，你听我解释，今天的事……唉，叫我怎么说呢？其实，我向教育局提名上报的教务主任人选都是你的名字，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了卦了，我也还蒙在鼓里哩。”袁波一脸的狼狈相。

于娟斜视了他一眼，说：“哼，你一校之长蒙在鼓里？鬼才相信你的话，你不是说你是宁清河小学的天王老子吗？你不是说在宁清河小学你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吗？那么，今天呢？你不要骗我，实话告诉你，老娘的身子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被人玩的，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于娟就像涨了水的宁清河在怒吼。

袁波平时在老师们面前所表现的老子天下第一的校长威风，而在于娟面前却荡然无存，如今他只能露出一副毕恭毕敬的笑脸。特别是看见母狮真的是发怒了，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咚”的一声，双膝跪在于娟面前，说：“娟娟，今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散会后，我问过教育局徐股长，徐股长说今天的人事安排是教育局党委最后研究决定的。你想想，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宝贝，我不帮你帮谁啊？所以，请你一定相信我。我向天发誓，如果我是存心耍你，我袁波就天打五雷轰！娟娟，这事先不要声张，如果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利，特别是让你家那个当副书记的男人知道了我俩的关系那还了得吗？不打死你才怪哩，再说今天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就算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可是我今天在大会上出的洋相，我的脸面都丢尽了了，你让我今后如何在同事们面前抬头呀？”女人就是女人，校长不愧为校长，袁波在十多年的校长岗位上还真没白混，几句话就把母狮的嚣张气焰给灭了。

袁波见她的语气开始缓和，忙站起来说道：“你放心，不管那狗娘养的黄灿是何方鬼神，在我的地盘上总会有他好看的，娟娟，我一定要为你争回这个面子。”

“哼，说得轻巧，人家是教育局直接任命的，你奈何得了，你怎么给争回面子啊？”于娟不屑一顾地说。

袁波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哼，事在人为嘛，你想想，他黄灿年轻气盛不知河水深浅，要知道平静的宁清河在遇到山洪暴发时也会波浪翻滚，也会怒吼，每个人在工作和生活中都难免要出些差错，更何况他黄灿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再说，我们是本地人，俗话说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何况他黄灿还不是强龙，他能压住我这条地头蛇？你想想，要整倒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小伙还不是迟早的事？”

女人的心真是水做的。袁波的一席话便把于娟心中的怒火浇灭了，于娟说：“我暂且再信你一次，如果你今后办不成的话，我一定要你血债血还！”

袁波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什么血债血还的，不要说得那么凶嘛，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了却这个心愿，只要你今后好好地配合我。”

“配合，怎么配合，当你的帮凶啊？”

“就算是帮凶吧，但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你放心这个教务主任迟早都是你的。”袁波说着一把将于娟搂进了怀里。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下来。

宁清河小学的工作在顺利地进行着，教务主任黄灿与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分配来的女老师宋晶晶同教一个毕业班，宋晶晶当班主任，宋晶晶是新手上路，教学经验和管理能力都不足，教学的方式方法也还缺乏，但她跟黄灿在一起工作感觉工作压力不是很大，因为，黄灿不但把全校的教学工作搞得有条不紊，对班上工作更是热心，一些本来就该宋晶晶这个班主任做的事他却抢在前头主动地完成，并且把班上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宋晶晶十分欣赏黄灿的才能，在他的感染下她的进步很快，学生也越来越喜欢她这个美女教师。因为黄灿待人诚恳，人脉好，工作又认真负责，同事们都喜欢他。特别是他辅导的学生在全县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得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这样的殊荣在宁清河小学有始以来还是第一次。宋晶晶觉得与黄灿做搭档真是找对了人了，不但自己感觉工作轻松还托黄灿的福赢得了荣誉。在不知不觉中她对黄灿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觉得黄灿不但一表人才，而且工作能力强，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黄灿更是喜欢和宋晶晶在一起，她不但人美歌声美，而且心更美，她对待班上的学生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弟小妹一样，更重要的是她非常支持他的工作。这样一来，两人都觉得相互之间有那么一种分不开舍不得的感觉。宋晶晶今年二十二岁，人美嗓子好，老师们称她为“宋祖英”，同事们打趣地说：“黄灿真是走了桃花运，被宋祖英看上了。”

为了庆贺数学奥林匹克赛取得的成绩，几位同住宿在学校宿舍的年轻老师非要黄灿拿出获得的奖金请客不可，黄灿被逼无奈，只好应允。那天晚上，大家摆好酒桌尽情地畅饮，尽情地说笑，真可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酒桌上又尽是些血气方刚的美女帅哥，在快嘴小蒋的倡导下，一个个大有不醉不罢休的英雄气概。黄灿本来酒量欠佳，大家又不停地轮流着给他敬酒，结果他被灌得烂醉如泥，弄得宋晶晶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地忙碌了一夜。

而在于娟眼里，黄灿始终是她的眼中钉，她曾几次想抓他的把柄找他的岔，却总是找不到好机会，相反，于娟见大伙儿在黄灿家尽情地畅饮，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嫉妒黄灿的能力和人缘关系，但她转而一想，对了，机会来了。她急急忙忙地跑到袁波那里去报告：“袁校长，黄灿叫了好些人在他宿舍里喝酒，蒋明今晚，也被黄灿叫去了，连晚班都没有不上，能行吗？”

“真的？”袁波问。

“真的，我查清了，今天晚上正是蒋明值的班，不信你自己去查查。他黄灿身为教务主任也太不像话了。”于娟说得有鼻子有眼。

“黄灿不值班，这事与黄灿有什么关系呀？”袁波问。

“怎么没关系呢？”于娟忙提醒说：“他身为教务务任，明知蒋明值晚班，却把他叫到自己房间里喝酒，怎么能说与他没关系呢？”

“哼，说的也是，那么，先压压他的火吧。”袁校长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在全校的教师大会上，袁波对蒋明和黄灿进行了严肃地批评，并分别给予了记过和严重警告的处分。在于娟看来，黄灿得了个“严重警告”的处分，她心里觉得还不过隐，但总算给了黄灿一个下马威，为她出了一口恶气。细细想来，袁波还真是帮着自己的。为了感谢袁波，那天晚上她又来到袁波的宿舍陪他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间，黄灿来宁清河小学一年了，在这期间，学校里虽然出现一些小小风波，但在年轻人眼里，这些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于娟有些心急了，如果让黄灿把位置坐稳当了自己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黄灿出点什么事情，这一次还真让她盼到了。那是五月中旬的一天发生的一件事，那就真正算得上是宁清河小学的风波了，并且可以说是大风波了。

那是星期三的下午，放学后，黄灿同几位老师去学生家家访，热情好客的学生家长硬要留他们吃了晚饭后再回学校。酒桌上，家长为感谢老师对孩子的培养而尽情地劝酒，黄灿有了第一次醉酒的教训，便一再提醒大家不要喝醉。尽管这样，在家长的热情劝导下，也都有了七、八分醉意。当他们赶回学校时，已经是第二节晚自习课了。

黄灿对宋晶晶说：“我去教室查看一下。”

“不要去了吧，今天又不是你值班，再说你喝了酒，还是回宿舍洗澡休息吧。”宋晶晶不无关心地说。

“没关系，我又没喝醉，我去查查晚自习情况。”黄灿对工作总是一丝不苟，宋晶晶知道他的脾性，他要是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所以也不好多劝他。

黄灿在检查六年级三班教室时发现少了一个学生，通过了解是一个叫李小燕的女生。黄灿来到女生宿舍，看见一位女生在宿舍走廊上拿着一张纸条在聚精会神地看，他走过去一看正是李小燕，于是问道：“李小燕，你在这里看什么？怎么不去教室里上晚自习啊？”

李小燕抬头见是黄主任，将纸条捏成一团赶忙躲进宿舍去，黄灿觉得女生的举动有些不对头便跟着进了女生宿舍，在黄灿的再三追问下，李小燕交出了那张纸条，黄灿见是一封恋爱信，是李小燕的同班男生写给她的。黄灿对李小燕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并让她回到教室里上晚自习，李小燕觉得委屈哭着从宿舍里跑出来，黄灿见她进了教室，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再说宋晶晶在宿舍洗了澡冲了凉，站在窗台边，晚风一吹，她感觉全身特别舒服。这时她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像是发生了事，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出来，见六年级三班的教室门口围满了学生，于娟老师正敞开大嗓门叫喊：“袁校长，快来呀，出事了……”

宋晶晶来到六年级三班教室门口，见袁波校长也匆匆忙忙赶来了，袁波问：“发生了什么事？”

于娟见袁波到来了，把李小燕拉到他面前，说：“袁校长，事情闹大了，不得了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快说呀。”袁波急切地问。

“今天晚上是我在六年级三班值的班，刚才李小燕哭着跑进教室，我觉得有些不对头，问她哭什么，李小燕说刚才黄灿黄主任在女生宿舍的走廊上追她，她就躲进女生宿舍里，没想到黄主任又追进女生宿舍里，李小燕吓得躲到床上用被子盖了，可黄主任爬到床上又拉又抱的，吓得她哭着跑到教室里来了。”于娟唯恐别人不知道，扯开嗓门向袁波和赶来的老师们绘声绘色地描述。

袁波沉思了一会，说：“这样吧，同学们都进教室里去，老师们都散了吧，请李小燕和于娟老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宋晶晶被这事弄糊涂了，刚才还好好的，还不到十分钟怎么就这样了？她立刻来到黄灿宿舍，见黄灿也是刚洗了澡出来，她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做了些什么？”

“我刚洗完澡，没做什么呀，怎么了？”黄灿见宋晶晶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他感觉莫名其妙的。

“没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进了女生宿舍吗？”宋晶晶提醒他。

“哦，这事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刚才我在六年级三班检查时发现住宿生李小燕不在教室里上晚自习，我去学生宿舍查看，发现李小燕在宿舍的走廊上偷看恋爱信，被我发现了，她就躲进了宿舍，我跟进去教育了她一顿，她就哭着跑进了教室。我见她进了教室也就放心了，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刚洗了澡出来。”黄灿不知道宋晶晶问这事干什么，于是跟她作了说明。

“你真会编故事呀！”宋晶晶一甩手走了。

“你等等，究竟是怎么回事嘛？”黄灿见宋晶晶那生气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追了出来。

“喝了酒发酒疯了吧？”宋晶晶丢下一句话毫不理睬地走了。

半个小时后，黄灿被宁清河镇派出所的警察带走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黄灿侮辱女生的事件在全校传开了，并且在整个宁清河镇都传得沸沸扬扬。学校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及时将问题上报到了县教育局，第二天，黄灿被停职审查。老师和学生看见他就像见了瘟神一样远远地躲开了。他要去找宋晶晶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想，这个时候只有宋晶晶能够理解他了。然而，当他来到宋晶晶的宿舍时，宋晶晶却毫不理会他，并叫他滚出去，他想向她解释，宋晶晶却不想听他说半句，黄灿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黄灿在学校里呆不下去了，只好留给宋晶晶一封信便离开了学校。

宋晶晶下了课回到宿舍，发现黄灿留给她的信，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随手将信扔进了垃圾桶里。晚上，宋晶晶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地睡不着，想起一整天都没见到黄灿的踪影，她心里有些不安，他到哪里去了呢？她思来想去有些不放心，她甚至预感到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想起黄灿白天留给她的一封信，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在垃圾桶里找出那封信，她看完信后惊呆了，这封信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想，如果事情果真像他信中说的那样，那他不是太冤枉了吗？此时的他多么需要有人关心，有人安慰啊，可是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不理不睬，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她不敢再往下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才能还他一个清白。

宋晶晶虽然是一个年轻女孩，但是办起事来既果断又有心计。她悄悄地找来当事女生李小燕谈话，起初，李小燕始终不开口，她耐心地诱导，李小燕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在走廊里看一位男同学写给我的恋爱信，被黄主任发现了，我觉得不好意思，便躲进了宿舍里，黄主任就追进宿舍里把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我觉得委屈就哭着跑进了教室里。”李小燕说。

“当时黄主任都被抓进了派出所，你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呢？你这不是害了黄主任吗？”送晶晶说。

“我……不敢说。”李小燕吞吞吐吐地说。

“为什么不敢说？”

“因为，那天晚上袁校长和于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问了我事情的经过，袁校长说小学生谈恋爱那是不光彩的事情，那是要被学校开除的。我听袁校长那么说就吓得哭了。后来，袁校长和于老师就教我如怎么说才能不被开除，让我说是黄主任在走廊上追赶我，在宿舍里拉我抱我，并告诫我一定要按他们说的去做。”

原来是这样啊，宋晶晶心里有了底，她知道于娟没能当上教务主任而怀恨在心，也曾耳闻她与袁波的风流韵事，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来陷害黄灿。宋晶晶知道他们此刻此刻必定又在出谋划策搞鬼把戏来对付黄灿，她送走了李小燕，便悄悄地来到于娟的宿舍前，她发现于娟的宿舍窗外有个黑影，这时黑影也发现了她，并摇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她看清了那黑影是快嘴小蒋，快嘴小蒋是黄灿的铁哥们，他也一定是来打探消息的，于是宋晶晶悄悄地向小蒋靠拢过去。两人悄悄地趴在窗台外打听房内的动静。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只是我觉得我们这么做好像过分了点。”这是袁波的声音。

“过什么过？谁让他跟老娘作对，活该！”这是于娟的声音。

“我就怕那个女生李小燕到时候经不住询问露出破绽把事情搞砸了。”袁波说。

    “怕什么，一个小女生在你这个大校长面前敢反悔吗？她就不怕你开除她吗？”于娟把握十足地说。

“但愿这样吧，等教育局领导来调查后，把黄灿搞定了，你的教务主任宝座就稳稳当当啦。”

“这还不是你袁大校长的功劳嘛。”于娟娇滴滴说。

“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来吧。”袁波说。

“急什么急，没见过女人似的，真是个老色鬼。”于娟说。

宋晶晶知道房间里要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不好意思再躲在外面听，便和快嘴小蒋悄悄地离开了。夜已深，但宋晶晶顾不得休息，她把与女生李小燕的谈话和刚才与快嘴小蒋一起所听到的都详细地写了下来，整理成材料，连同黄灿写给她的那封信和李小燕的恋爱信都装进了一个大信封。

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雨，宁清河涨水了。星期一的早晨，黄灿从家里急匆匆地赶往学校，因为县教育局通知他到学校配合调查。教育局领导非常重视这一事件，由局长宋涛亲自挂帅成立调查组。上午八点钟，调查组的领导来到了宁清河小学，要求学校先把当事人黄灿和李小燕找来进行问话，但黄灿和李小燕均未到校，调查组只好先找部分老师进行谈话，从老师们的谈话中觉得老师们对黄灿的评价很不错，但校长袁波和于娟老师却拿出了与学生李小燕的问话笔录作为证据证实黄灿侮辱女学生事件真实性，调查组还不能对事件进行正确判断。已经九点钟了，还不见两个当事人到校，局长宋涛只好叫袁波召集全体老师在学校会议室开会，先听听老师们的说法。会上，老师们对黄灿的为人处世和工作态度进行了评价，认为黄灿是一个好老师好领导，而于娟则滔滔不绝地指出黄灿的严重错误，并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宋晶晶却与于娟针锋相对地进行反驳，气得于娟破口大骂：“你真不要脸，自己男朋友犯了罪还要包庇，真是个下贱女人！”

“你才是个下贱女人，你为了名和利，不惜使出卑鄙下流的手段陷害他人，真不知羞耻。”宋晶晶气愤地说。

“放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包庇得了吗？”袁波怕她俩这样闹下去坏了事，赶忙制止。

宋晶晶愤怒了，她就是等着校长袁波开口发话，她走上台去，将整理好的材料一并交给宋局长，说：“爸爸，这是他们诬陷黄灿的证据，你要为黄灿伸冤啊！”

宋晶晶的这一声“爸爸”叫得让全场的人目瞪口呆，更让袁波和于娟晕头转向，袁波顿时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他走到宋涛面前双膝跪地，说道：“宋局长，我错了，我不知道宋晶晶就是你的千金……”

宋涛说：“你不管宋晶晶是不是我的女儿，难道她是我的女儿你就错了，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你就是对的吗？告诉你，我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正在这时，会场外面汽车喇叭长鸣，两辆小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六、七个人，其中一位提着一台摄像机，他们来到会场，领头的一位说：“我们是县政府和县电视台的，我们本来是下来查看水灾情况的，但中途出现了一个意外，正好是关于宁清河小学的事情，请问谁是这里的校长？”

“唐县长！”宋涛叫道。

“宋局长，你也在这里呀，那就正好了。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在宁清河岸边拍摄水灾实况时，正碰上码头上的一艘渡船在洪水中翻船了，学校的教务主任黄灿刚好从码头经过，他英勇地跳入波涛汹涌的洪水中抢救落水儿童，他一连救上了三个落水儿童，最后因体力不支被洪水卷走而牺牲了。”唐县长说。

唐县长的话就像晴天中的一声霹雳把大家震得惊呆了，宋晶晶急忙跑过去问：“你刚才说的是谁？是黄灿？”

那位提着摄像机的小伙子点点头，说：“整个救人经过我们都录了下来。”

唐县长说：“听群众说他正在停职审查，但据我们初步了解，黄灿救上来的三位学生中，其中一位就是那个当事学生李小燕。据学生李小燕说，黄灿是被冤枉的，但具体情况请你们认真地查实，决不能让那么优秀的年轻老师含冤而死，请查实后一定将情况向县委、政府汇报。”

“黄灿，你好冤啊！”宋晶晶大哭一声便晕了过去。

会场内发出一片悲痛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