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拾暖

               文/高金秀（甘肃）

清晨的天空蒙着层灰蓝色的纱，铅云沉沉地压下来，将阳光滤成淡淡的薄霭。柏油马路蒸腾着潮湿的气息，行人们裹着外套匆匆而过，脚步声与车轮碾过积水的细碎声响，织成一首略显沉闷的晨曲。

忽然，一抹跳动的鹅黄色闯入眼帘。穿蓬蓬裙的小女孩踮着脚尖踩水洼，蝴蝶结发绳随着蹦跳轻颤，裙摆像绽开的雏菊花瓣。她对着树梢欢叫的麻雀挥手，银铃般的笑声撞碎了阴郁，连低垂的云絮都仿佛被染上了暖意。车声、水声、鸟儿叽叽喳喳的和鸣，在她身后流淌成欢快的乐章。

转折来得猝不及防。骑三轮车的女孩在转角处急刹，车轮打滑的瞬间，天空突然撕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圆滚滚的苹果像受惊的小兽，顺着湿漉漉的路面四散奔逃，滚进排水沟，藏进车底，沾着泥水在雨幕里闪着黯淡的光。骑车女孩慌乱地蹲下身，眉头拧成结，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脸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第一双手出现了。打着格子伞的上班族弯腰捞起水沟边的苹果，卡其色裤脚很快洇上深色水痕；卖早餐的阿姨掀开保温桶盖子，将滚落的果子拢成小堆；背着书包的男孩把校服外套铺在地上，防止苹果二次沾泥。更多双手从雨幕里探出来，伞面交错成温暖的穹顶，七手八脚间，沾着水珠的苹果重新堆成小山。

当最后一颗苹果归位，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芒。骑车女孩张了张嘴，未及说出的“谢谢”被混着青草香的风揉碎。帮忙的人们笑着摆摆手，又各自隐入街巷——卖早餐的阿姨推着餐车走远，上班族抖落伞上的水珠疾行，只留下满地粼粼水光，倒映着渐次放晴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苹果的清甜与泥土的芬芳，小女孩蹦跳着追蝴蝶的身影再次跃入视野。原来阴沉的晨色里，总藏着不期而遇的温暖；潮湿的雨季中，也会绽放出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这场骤雨，终究浇灌出了满路晴光。

（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高金秀，甘肃省天祝县打柴沟小学一级教师，大专学历，毕业于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本人兴趣爱好广泛，写作，论文，书法，绘画，唱歌，跳舞，剪纸，手工制作等，都是国家级一等，二等，优秀奖。公开课也比较成功，得到评委好评。在教学期间，成绩名列前茅。多次获奖。得到大家好评，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教育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