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随笔》
文/朱春水
晨起沐清风,
睡眼仍朦朦。
云卷云舒笑平生,
红尘恍若梦。
收拾旧行囊,
辞别帝都朋。
朝阳冉冉耀归程,
铁龙南飞腾。
——2025年05月15日晨笔
这首小令以轻盈笔触勾勒归程心绪,在时空交错中展现出都市漂泊者的心灵镜像,于浅白语言中藏着现代性的生命感悟:
一、日常性的诗意捕捉:晨间细节的情感张力
- 身体的苏醒叙事:首句“晨起沐清风”以触觉唤醒开篇,“睡眼朦朦”的生理状态与“云卷云舒”的精神观照形成反差,暗示都市生活的疲惫与心灵对自然的本能向往。“红尘恍若梦”的感慨,似从朦胧睡眼中生出,将日常通勤升华为对生存状态的哲思。
- 动作的象征意味:“收拾旧行囊”的物理动作,暗合对都市生活的暂时性切割;“辞别帝都朋”的社交仪式,既见人情往来的温度,亦藏漂泊者的身份疏离感。行囊里装着的不只是衣物,更是他乡打拼的片段;辞别时的笑容,或许掩着“何日君再来”的未知。
二、时空的压缩与拉伸:归程中的心理蒙太奇
- 空间的位移隐喻:“帝都”与“归程”的地理对照,构建起“漂泊地—故乡”的二元结构。“铁龙南飞腾”的现代交通工具,将传统诗词中的“千里江陵”压缩为几个时辰的旅程,却在速度中放大了情感的失重感——归程越快,乡愁越浓,如车窗外闪退的风景,模糊了他乡与故乡的边界。
- 时间的折叠艺术:“朝阳冉冉”的线性时间(物理归程),与“笑平生”的非线性时间(生命回顾)并置。诗人在车厢的有限空间里,完成对“平生”的全景式扫描,云的“卷舒”既是自然现象,亦是命运起伏的隐喻,短短数句,道尽人生如寄的苍凉况味。
三、语言的轻与重:白描背后的情感重量
- 口语化的诗性转化:“睡眼仍朦朦”“收拾旧行囊”等日常用语,经“云卷云舒”“铁龙飞腾”的古典意象点化,褪去烟火气而显空灵。这种“以俗为雅”的写法,贴合现代人的表达习惯,又暗合宋词“以诗为词”的革新精神。
- 动词的节奏感:“沐”“卷”“舒”“收”“辞”“耀”“飞”等动词如珠串线,在平仄交替中形成行进的韵律,既呼应归程的动态(乘车南下),亦暗合心绪的流动(从朦胧到清朗)。末句“飞腾”二字,既是列车提速的写实,亦是归心似箭的写意,一实一虚间,收束全篇张力。
四、现代性的乡愁书写:在速度中打捞传统
诗中“铁龙”(高铁)与“朝阳”“云舒”的并置,构成传统与现代的奇妙对话:前者是工业文明的符号,后者是古典诗词的典型意象。诗人坐在现代化交通工具上“笑看平生”,恰如当代人在科技浪潮中回望故乡——行囊里装着智能设备,心中却揣着“云卷云舒”的田园理想。这种古今交织的书写,揭示了现代人的精神困境:归程的终点不再是炊烟袅袅的村落,而是被像素和钢筋切割的新居,但那份对“红尘若梦”的慨叹,却与千年前的游子别无二致。
结语:移动的诗行,不变的归心
《归程随笔》的价值,在于用最短的篇幅,捕捉到了都市人“在路上”的普遍状态。它写的是某次具体的归程,却道尽了所有漂泊者的心灵宿命——我们都是坐在“铁龙”上的现代人,一边被时代的速度推着向前,一边在车窗倒影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云卷云舒”。诗的末句看似写列车飞驰,实则是生命在时光中的疾驰,而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这趟单程旅途中,用“清风”“朝阳”等诗意碎片,拼贴出心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