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第三卷 枣宜大战

韩济生

第84回 宜昌防御战（十一）

岗村大吼一声：“上——”五六十名日军士兵就和小狗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游向前的坦克营冲去。坦克车上早就发现了这些日军，“突突突……”“哒哒哒……”重机枪扫射起来，一眨眼的工夫，几十名日军已被重机枪扫倒。

但还是有十多名日军冲到了跟前，有几个日军冲得猛了点儿，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坦克车的履带卷进了坦克车底，瞬间化作了一堆血肉。有一个日军看到高速奔跑的坦克，一下子犹豫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结果一串子弹从车里飞出来，立刻见了阎王。

还有一个日军，就想爬上坦克车，去掀开坦克车的顶盖，可是光溜溜的坦克不好爬呀，他只能跟着坦克车快速奔跑，寻找着机会。可是这个机会他没有寻到，被坦克车里的机枪手找到了，一串子弹飞出来，立刻被打倒在地。

有一个日本兵，看着高速旋转的坦克车履带，眼睛有些发花，他鼓足勇气跳上去，可是一下子跳到了履带上。履带在高速旋转着，这个日本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被履带卷进了车底，同样化作了一摊血肉。

岗村眼见着中队里最后的这些士兵，不是一个个被打死，就是死在了坦克车履带上，再就是化作了一堆堆血肉，真是恨得牙根痒痒，眼睛里冒火，神经僵硬得差一点儿就要绷断了。这些士兵都是跟着自己参加过淞沪会战江阴之战和南京之战的老兵。特别是在南京之战中，自己的这个中队，在草鞋岭把中国的几万战俘赶了进去，然后是三年式重机枪像啄木鸟似的叫了起来。

几万人的中国战俘，就和一群被屠宰的牛羊一般被杀了个精光，那真是尸体填满了整个山谷，浓重的阴气充满着整个南京城的上空。杀人杀得士兵手都软了，有的士兵好几天吃不下饭，吃了一点儿就全部呕吐出来。有的士兵得了忧郁症，而有的士兵则得了疯狂病，见人就杀，见女人就奸，要是不这样做，他们就成天睡不着觉，就要自杀。

南京城的阴气是不是飘到这里来了，南京城里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冤魂是不是前来索命。这些手里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士兵，一个个姿势各异地都死在了这个钢铁巨兽的坦克面前。岗村的面前，漂浮着几万个被自己杀死的战俘。他们一个个在自己的面前舞动着，一个个骷髅似的面孔在自己面前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他们一个个在向着自己又是打又是拍地挑衅着……

岗村努力地晃动了一下头，再看看眼前的战场，岗村中队只剩下自己最后一个人了。

“是军人就要战死沙场！”岗村大声地吼叫着，他紧紧地攥着一颗甜瓜手榴弹，向着最近的一辆坦克车冲去。好在自己犹如神助一般，周围暴雨般的子弹竟然没有丝毫伤害到他，岗村很快冲到了坦克车的面前。坦克车以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前进，而岗村不得不以每小时高于20公里的速度奔跑，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负担。但是没有办法，只要是腿慢了一点儿，就会被坦克车甩在车后，只要被甩在了坦克车后面，就会给坦克车里的射手造成更大的射击视角，自己死得更快了。

岗村能当到中队长，那也不是吃素的，自己从小就练过柔道，可谓是上乘的功夫。他紧跑几步，然后一个飞跃，躲过坦克车的履带，就登上了坦克车的车顶。“哈哈——我岗村是战无不胜的，终于登上坦克车顶了，我就要掀开顶盖，把这个坦克车内的中国士兵统统炸死，而完成日军步兵打坦克的伟大创举。”

岗村兴奋得满脸通红，他的左手拿着手榴弹，右手就要掀开坦克车顶的顶盖。可是一拉没有拉动，“咦，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的力气没有全使上。”

岗村再一次用尽全力拉动坦克车上的顶盖，还是没有拉开。到了这个时候，岗村终于明白，长官飞户的一句话，根本就不可相信，还拉开顶盖？中国的军人不是傻瓜，难道他们就不会从里面把顶盖插死吗。自己太相信长官了，认为长官的话都是对的，就算长官的一句玩笑话，自己都要绝对服从。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岗村用脚使劲踹着钢铁的装甲，踹得自己的脚生疼。一颗流弹从后面飞来，把自己的脖子打伤了，岗村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

岗村这个着急啊，又用拳头砸这个钢铁的装甲，可是拳头更是不管用，恨不能把自己的骨头都砸断了。岗村慌忙又用手榴弹砸这个装甲，一着急，把保险销早已拔下的事情忘了，手榴弹开始了冒烟，也就是说，五到七秒钟后，手榴弹就要爆炸。

跳下去也没有活路，坦克车上的重机枪很快就会把自己打成马蜂窝。岗村只能麻木地拿着冒着烟的手榴弹，看着刚刚死去一地的日军官兵，无奈地大叫着：“尊敬的天皇陛下，尊敬的田中静一师团长，尊敬的飞户大队长，我已经尽了力，请把我的骨灰带回国去，放在靖国神社里。”

“轰隆——”一声巨响，岗村中队长被自己的手榴弹炸死了。岗村中队长最后的死亡，显示着岗村中队已经全部玉碎。也就在这一时刻，无数的中国亡魂，从旁边飞了过来，提着岗村的魂魄，到阎罗殿那里清算去了。

目睹着岗村中队的全部阵亡，飞户大队长真是双目呆滞，浑身拔凉拔凉的，步兵打坦克，真就和神话一样，根本是没法完成的任务。现在怎么办呢？是畏惧不前，还是继续冲击。飞户想了想，马上做出了决定，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打掉中国的坦克部队。

他马上对神川中队长说：“神川中队长，你的，率领着你的中队，去打掉中国的坦克部队。”

对于刚才岗村中队的全队覆没，神川中队长不是看不见。他疑惑地对飞户大队长说：“尊敬的大队长阁下，叫我们步兵打坦克，怎么打？怎么才能打掉中国的坦克？”

飞户还是用对付岗村的话来搪塞神川：“怎样打掉中国的坦克，那是你的事情，只有打掉中国的坦克，我们才能占领中国的阵地，才能占领宜昌。”

“可是步兵对付敌人的坦克，我们确实没有好办法，还是请飞户大队长指教？”

“最好的办法，就是揭开坦克车的顶盖，把手榴弹投进车里。”

“可是我们早看到了，根本掀不开坦克车的顶盖，可能中国人早就从里面把顶盖给销死了。”神川中队长对飞户大队长倔强地说。

日军的军官中不都是一味地盲从，也有认死理的。对于这样的人，飞户大队长没有办法，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军法处置，所以他只好说道：“神川中队长啊，你看着怎么才能炸毁中国的坦克？”

“我认为，”神川中队长说，“只有飞机和大炮才能炸毁中国的坦克，只有我们的战车部队才可以和中国的坦克部队抗衡。用我们步兵打坦克，只能是无谓的牺牲。”

“八嘎！”对于部下竟敢这样顶撞自己，真叫飞户大队长气得心里火烧火燎的，但是他又没有说得通的道理和可行的办法来说服自己的下属，只好说道：“你说的飞机、大炮、战车，我们不是没有吗！长官下达了命令，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完成。至于怎样完成任务，就得自己想办法啦！”

“哈意！”神川中队长到了这时候，不执行不行，只好给飞户大队长敬了一个军礼，匆匆执行命令去了。

其实神川中队长哪有什么好办法，他比岗村聪明，不是豁上命地送死，而是叫自己的部队，一个小队试探着进攻，另外两个小队掩护着自己进攻的小队。这样的话，损失就小一些，使自己的步兵中队能侥幸地保留下来一部分。

游向前的坦克营这样来回地冲击了三圈，确实使警卫营的压力大为减轻。这种战术把中村一木的65联队一下子截成了两半，后面的给截断了进攻的道路，无法进攻，前面的有了后顾之忧，老怕断了后路。当然这样的进攻又失败了。

肖貂蝉兴高采烈地对李大中说：“李教官呀，为什么坦克车跑得这么快呢，比人跑得还快。我看着它是趴着跑的，要是站着跑，岂不是跑得更快？”

李大中听了好笑，对她说：“它站起来肯定跑得快，飞起来跑得更快。”

“它真能飞起来？”肖貂蝉天真地问。

“它要是能飞起来，”李大中正儿八经地说，“它要是飞起来，就成了天上的飞机了。空袭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它飞得多快啊！”

      韩济生，笔名：沃土、沃土456、 沃土789。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国际诗词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协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都市头条•济南头条》签约作家、17K签约作家、奇迹作品签约作家、喜马拉雅人气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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